第642章天王末将甘愿受罚(十更求订阅)
第642章天王末将甘愿受罚
当如潮水一样的宇文国军蜂拥而上时,金昌城的守军也勇猛的堵了上去。康利幕克果然像他承诺的那样,作为全军的先锋。他们冲到城下,利用人数优势,将沙石土块仍在护城河中,仅仅半个多时辰,宽约两丈的护河城就被填上了。
填上护城河之后,康利幕克就抬着三丈余长的云梯向城墙冲去。这重达三百余斤的木质云梯,在四名勇士齐力之下,快速搭在城墙上。康利幕克咬着刀,单手举着盾牌,向城墙攀登着。当康利幕克中了七箭之后,他手中的盾牌只剩下一个骨架,这里康利幕克就跳上了城墙。
康利幕克手中的刀砍开一名守军士卒之后,可能是斩断了最大的血管,飚起来的鲜血像瀑布一样遮住了他的眼帘,很奇怪,他从这幅血色的幕墙上似乎看到了守卒脸上露出的憨笑。
康利幕克变得更加疯狂,他身上的甲胄变得破破烂烂,一柄长枪刺中了他的大腿,从大腿上传来的刺痛,让康利幕克连连后退。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爬上城墙的宇文国勇士护住了康利幕克。在康利幕克的带领下,这些悍不畏死的士卒取得初战告捷,越来越多的勇士冲上了城墙。金昌守军被压缩得远离了女墙。
宇文忔攥起紧紧的拳头,狠狠的砸在地上,大吼一声:“天佑宇文国,成了!”
吐谷浑人的欢呼声响彻底天际,城墙上的守军士卒渐渐的被人海淹没了。困兽之斗,四五千死士,在付出过半的伤亡后,终于占领了城墙上的阵地,那些普通的士卒也被食物。财力激起了全身的潜力,他们吼叫起冲上城墙,奋力的将守军赶下城墙。
在吱吱格格的声响中,吊桥被缓缓的放下,无数人拉着撞车,撞击城门,明眼人都知道,这个金昌城陷落只是时间问题了。
金昌城的防线已经遥遥欲坠,护城河已经堆满尸体或石块,刺耳的金鸣声与吼斥咒骂交织在一起,汇织成了一曲死亡的悲歌。
金昌太守、扬威将军张禄的甲胄已经破成了一块碎片,特别是他的胸前那破烂的铠甲下,露出血肉模糊的一团,依稀可以看见那白森森的骨岔。原本信手拈来的横刀,变得超过千斤重,哪怕是用尽全力,张禄依然举不起来,最终他手中的横刀,无奈的掉落在一滩血泊中,溅出一团血花。
两个时辰,仅仅两个时辰,金昌就也仅仅只守了两个时辰,尽管这些守军士卒非常勇敢,可惜,他们面前的一群敌人,都是一群疯子。完全不要命的疯子。身边的卫士越来越少,张禄动手的机会越来越多,守军的抵抗力也越来越小。
城外拥上来太多的骑兵,放弃城池,张禄并没有活路,至于投降,他自从成为军候以来,所接受的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非胜既死。
由于失血太多,张禄感觉混身发冷,为了不至于摔倒在地上,他拼命的将自己靠在半截的城墙垛上,为了让更多士卒看到他还在阵地上没有走,张禄让亲卫把他的将旗高高的举起。斩将夺旗和擒敌擒王的效果一样,如果他张禄死了,这场仗根本就打不下去了。
在昨夜很早的时候,他就接到了宇文忔的书信,告诉他只要献城,他就可以免死。而且还告诉张禄,冉明其实使的是借刀杀人之计,目的就是一举铲除他们这帮凉系拥兵自重的将领。理智告诉他,宇文忔所说的并没有错。但是思来想去,张禄没有办法投降。
是谁都可以看得出来,宇文忔的宇文国就是一条快要沉的破船,哪怕是战死,也好过落得一个投敌从贼的恶名。虽然他最终会战死,可是魏国朝廷一定会给他一个以身殉国的称号,给他一个忠义之名。但是从贼的话,虽然暂时不会死,可是以后一定会死得非常惨。
想想自己家中的妻儿老小,张禄的鼻子就有点发酸。眼泪这个东西,是这个西北汉子早已忘记的功能,可是每当看到部曲一个一个倒在自己面前,张禄的眼泪就忍不住落了下来。
作为一个凉州人,他张禄不可避免的成了凉系集团中的一员。从内心里来讲,作为凉州张氏出身的张禄,并不希望当一个拥兵自重的将领。他和其中很多人一样,对大魏充满希望。可是那些和他一样想法的将领,先后不明不白死了或是残了,张禄就明白,如果不加入他们,他们就会杀掉自己,铲除自己这个异类。
张禄选择了屈服,选择了加入凉系将领这个利益集团。现在张禄充满悔恨,如果不是因为他们拥兵自重,趁机要挟朝廷,朝廷也不会借着宇文忔的刀,来铲除他们这些人。虽然他们这些人罪该万死,死不足惜。可是就怕那些无辜的百姓。
在张禄浮想联翩的时候,突然在他前面一百余步的距离的城墙段上,传来一片哗然声,接着这个哗然声越来越响,骚乱也越来越大。
张禄想站起来,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猛然用力,由于大脑缺血,张禄就感觉眼前直冒小星星。他强忍着目眩,打量着前方发生的事情。
最终让张禄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前面的士卒再也抵抗不住宇文军进攻的狂潮,守军阵线整体崩溃了。
几个亲兵赶紧架起张禄,不容他分说,直接架着他就走:“使君速走,城墙守不住了。”
张禄吼道:“不要管我,让我去死,让我去死!”
亲兵也不听,直接向城下冲去,随着张禄的将旗后移,整个城防瞬间易手。接着攻进城内的宇文军将堆在城门洞里的石块、沙袋全部搬开,打开城门,放大军进城。
带着无尽不甘和绝望,金昌太守张禄最终还是咽气,他死不瞑目。随着张禄伤重而死,金昌城也像冷兵器时代所有的城池一样,在城墙失守之后,并没有发生巷战抵抗的事情,而是迅速崩溃了。
接着,宇文军冲进城中,展开腥风血雨的大屠杀。一队一队,一群一群的宇文军冲进城中的百姓家中,他们在带路党的率领下,率先向那些地方豪强与士族的府邸冲去,接着城中升腾起无数处的火光以及凄厉的惨叫声。
宇文忔在大军进城时,就让士卒吹起了牛角号,并且派出一队队的传令士卒:“天王有令,五间以下院落一下,不得惊扰,违令者皆斩!”
古往今来,府邸都是身份的象征,地位越高,财富越多,府邸修得就越宽阔,越豪华。平民百姓的房屋当然不能与豪强或士族相比。在这个时候,宅院越大越豪华的,遭受的损失越大,宇文忔即使不下令,这些进入城中的宇文军首先抢的也是大户,否则他们就是抢一百户平民百姓,也比不上抢一户大户人家。
对于金昌城中的地方豪强与士卒,宇文军也执行非常血腥的三光政策,既抢光杀光烧光。
当然也有不开眼的,他们直接无视了宇文忔的命令,向那些躲在家中的平民百姓下手。可是随着宇文忔的一声令下,一队一队的宇文忔嫡系军队开始执行军法,城中的骚乱渐渐开始平息。
看着身边十几个冲进一个小院正在抢劫的宇文军士卒被执法的军队砍了脑袋,康利幕克怪叫一声,打马便走,向宇文忔的王帐冲去。
“天王,希望你给我一个解释,为何要杀那些忠勇无畏的将士!”康利幕克满脸愤怒的吼道:“这些忠勇无畏的将士,他们没有死在敌人的手中,反而死在我们自己人手中,这最让末将痛心。希望天王给末将一个合理的交待!”
打量着这个悍勇无比的心腹将领,宇文忔道:“你也是跟着孤王去见的秦王,什么原因,你应该最清楚!”
康利幕克一边流着眼泪,一边痛苦的跪在宇文忔面前,哭道:“天王啊,末将想不通。我们现在最缺少粮草,那些百姓家中的粮草虽然小,可是蚊子再小,那也是肉啊,那有什么狼不吃羊的道理!草原上的狼,什么时候会因为羊羔太小而不吃的道理呢!”
宇文忔突然抓起康利幕克的领口,一把提起康利幕克道:“你以为我不想尽屠那些卑微的汉人吗?我比任何人都想,可是你知道这么做的后果吗?啊,你难道不知道真正这么做会有什么后果吗?”
宇文忔咆哮道:“我们后面就跟着一万多精锐的骑兵,就算我们粮草充足,这我们打得过那个曾经几乎以一已之力数千兵马,就打败燕军十四万铁骑的秦王了吗?几乎是一已之力灭掉燕国的那个秦王了吗?你知道激怒他的后果是什么吗?如果激怒了秦王,我和你以及我们所有的族人都会死,这可是言出必践的人!”
康利幕克点点头道:“天王,是末将莽撞了,末将甘愿受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