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部分
飞云星志(河图小说) 作者:余雲飛
第 45 部分
飞云星志(河图小说) 作者:余雲飛
第 45 部分
淘肉文残阳直觉认为这声音很熟悉,好像刚在哪里听过似的,一时又想不起来。流星却马上认出来了,他立刻恶狠狠地咒骂道:“玄星宇你这个只会在别人背后捅刀子的卑鄙小人!快放了我!我要宰了你——”仿似一头受伤的恶兽,流星仰天发出了不屈的咆哮。
可惜……
“果然只有白痴才能听懂白痴的话。把好不容易抓到的怪物放来咬自己,你当我是自我虐待狂啊?笨蛋——”玄星宇毫不留情地反唇相讥。
残阳现在听出来了,这个玄星宇就是在宇宙港给自己小锤子的那个维修工。
很明显,这家伙此刻不知躲去哪了,在安全的地方大放厥词。
御剑流星很不服气地吼道:“你别得意!只要我的部下引爆炸弹,你一样要死!还有,假如你压碎了我的盔甲,我身上的生物体就会失控,一样会把残阳杀掉。你是从飞云那里把残阳借来的吧?我看残阳死了,你怎么向飞云代。”
“不要管我!快把我们杀死!只要流星死了,他的部下就会崩溃的!”残阳突然大叫起来。
“笨蛋,你死了我一样要陪葬!”
残阳突然觉得奇怪,他真的不明白,为何这个跟他素不相识的玄星宇会说出这种话。
“流星若是死了,他的部下就会马上变身为抓狂猩猩!那我们就真的完了。残阳,快把流星抓住!”
“抓?他怎么抓?你们可以杀了我。活捉?想都别想!告诉你,只要我身上的生命信号熄灭,我的手下一样会引爆核融合炉。”流星嘴巴上硬,心中却有点胆怯。
他跟残阳是决斗关系。假若一方死去,那就等同于双方的人结仇。他战死的话,他的部下肯定会愤然为他报仇。但若是自己被人生擒,按照卡邦尼规矩,这就意味着他向敌人投降了。
“只有因胆怯而屈下的膝盖,没有在决斗场上被敌人生擒的武士!”——这就是卡邦尼武士道的训言。
他的部下是绝对认可残阳的决斗资格的,所以他们肯定会选择投降……
流星飞快地扫视四周,忽然安心下来了。墙壁的底部有一个十公分左右的空隙,刚才两人的武器掉在地上之后,已经不知哪去了。贴身小刀的话,扎不穿自己的盔甲,也扎不穿自己的头罩。
松开墙壁,自己就会获得自由。夹紧墙壁就会如愿地压死自己,顺便害死残阳。
偏偏残阳此时手上又没有一件能够打倒自己的武器。
流星决定拖时间,太早自杀,引爆了要塞,埃里阿斯他们同样会被要塞的爆炸波及。而且,他怎么都不信残阳能够在这种地方生擒自己。
看到他一副有持无恐的样子,残阳也呆住了。流星想到的,他也想到了。他真不知道自己要怎样才能生擒流星。
“笨!你忘了我给你的神器吗?”玄星宇突然提醒残阳。
“神器?那个……小锤子?”忽然想起那柄小锤子的共振功能,残阳再次确认了,这绝对是玄星宇事先准备好的阴谋。这墙壁、这锤子,分明是用来对付御剑流星的。
残阳脸上一阵羞耻的火辣,这是因胜之不武的产生的羞耻感。
“这……太卑鄙了。”
“卑鄙?什么叫卑鄙?他才卑鄙哪!给我一挺机枪,再给我穿他那件什么盔甲,不要说一个御剑流星,来一个师团我都敢打。躲在乌龟壳里向人家吐口水,谁不会?我这样做,只不过帮你平衡了那杆本身就倾斜的天秤罢了。”
一言惊醒梦中人。
被玄星宇这么一骂,残阳又觉得流星不公平了,这的确不公平啊!
你不仁我不义!
残阳毫不犹豫地从腰间摸出了那把红红的小锤子,阴险地走向流星(至少在流星的眼中是阴险的)……
“等等!”
“嘿!”残阳少有地发出了笑,而且跟玄星宇同时。
贼哦,简直是一模一样的笑嘛!假如飞云在这里,肯定会发出如此感叹。
“你想干什么?”流星失声惊叫。
“嘿嘿!”第二声笑。
“这不公平!”
“嘿嘿嘿!”第三声。
“你耍赖!”
“嘿嘿嘿嘿!”在第四声阴笑之后,残阳突然觉得一种报复的快感充满了自己的身体,虽然明知道这样不符合武士道,但或许跟着飞云太久了,思想受到某种程度的毒害,残阳这次没有犹豫,高高举起了手中的审判神锤。
“匡匡匡匡!”
“啊啊啊啊!”
不停的高速敲击,没有在玻璃罩上打出任何裂纹,却造成了奇妙的共振。置身于罩子中,仿佛置身于一个偌大的巨钟里面,每一下敲击,都造成了极端难受的嗡鸣:心脏像是遭到猛击一样地猛跳猛跳。
无法自控地,御剑流星发出了悲惨无比的哭叫。
“匡匡匡!”好似有一千万只蚊子在耳边轰鸣。
“匡匡匡!”好像有一亿只蝗虫在脸蛋旁边乱飞。
“匡匡匡!”全银河的宇宙战机都飞来了,在脑门上列队盘旋。
“匡匡匡匡!”世界末日已经提前到了……
在残阳敲了三百八十八下时,可怜的流星突然大叫一声,口中狂吐白沫,头一偏,晕倒了。
残阳并不放心,结果又多敲了几百下。已经惨兮兮的流星被再次惊醒、再次晕倒,在短短三分钟内,如此循环了十次……
墙壁打开了,当残阳站在流星身旁,拿着标示流星仍然生存的维生器,将这个画面被传送到流星的部下眼中时,他们无言地放下武器,向残阳屈下了他们高贵的膝盖。
重新躲在密道指挥所中的玄星宇看到画面,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然后按下了一个按钮。“砰!”天崩地裂,要塞控制中心的天花板,突然间碎掉了,原本大块大块的金属板忽然间碎成了无数块尖锐的小片。在要塞重力系统的牵引下,暴雨梨花似的飞向死守在下面的卡邦尼控制人员。
“哇啊啊啊啊!”
一阵惨叫之后,下面的人全都变成了刺猬,而插满了破片受到损坏的控制台和电脑,则启动了自动保护系统,切断了电源。
因为主控制中心的失效,使得由玄星宇控制的后备控制中心掌握了要塞炮火的控制权。
望着仓皇出逃,但还有两分钟航程才离开要塞炮火射程的埃里阿斯舰队。玄星宇坐在桌子上,一边享受着美女副官的背部按摩,一边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得音量自语道:“埃里阿斯……你是个聪明人。可惜,如果你不死,海恩斯就没法复兴……”
玄星宇高高举起了自己的右手,猛然挥下的同时,大喝一声:“要塞主炮——北斗神拳,发射——”
充满力量感的命令透过耳机很明确地传达给炮手们,抱着对卡邦尼人的愤怒,炮手们几乎是用敲的,按下了按钮。
要塞主炮北斗神拳,跟主流的要塞主炮不同,并不是那种单纯释放巨大能量光东破坏敌舰的主炮。
如果说单纯由外至内的炮击对舰艇造成的是外伤,北斗神拳炮造成的就是内伤。
在一兆伏特的电流驱动下,呈北斗星排列的电磁炮释放出一种奇妙的电磁场,电磁场的本身并不具有杀伤力,可是它能够让要塞炮火范围内的敌舰上所有电子系统报销。
没有动力,没有活力,甚至连发出投降信号都做不到。
这就是北斗星要塞的可怕主炮,有着杀戮之神恶名的“北斗神拳炮”。
“全炮门打开,不要让一艘卡邦尼军舰剩下!”看着萤幕上卡邦尼军舰尾部引擎的亮光同时熄灭,玄星宇下了第二个命令。
没有人犹豫。
国王被米利亚卑鄙地玩弄了感情,最后生死不明地陷入昏迷,曾经独立自强的国家沦为卡邦尼的玩物,血刚强的战士,则是被迫充当卡邦尼人的炮灰。
国未破,实已亡。那种愤恨,无时无刻都在折磨着每个海恩斯战士的心。再加上平日受到不公平对待以及监控海恩斯人的卡邦尼特务迫害,每个海恩斯炮手的心中都憋了一把火。
现在不需要压抑了,每个人都是重重地按下了手中的按钮。
炮手们可以清楚看到那白、充满质感的眩目光束,往陷入黑暗的群舰袭击而去,猛烈冲进已经混乱不堪的敌人舰列中。
他们几乎可以想像到,当复仇的死光,塞进每一个卡邦尼人身体中的光景。
在卡邦尼舰队的尾部,受到北斗星要塞炮火直击的千余艘战舰在一瞬间消失了。
比一般战舰主炮还要粗大的光束,本身就凝聚着极度的高温和高浓度能量。
当混合了愤怒之后,这些光束变得更加可怕,更加不留情。
它们只有短短几秒钟的爆炸时间,做为对仇恨之火的最后一次回应,然后就一并蒸发在完全虚无的宇宙中。
这完全是一次单方面的屠杀,悲鸣和嘶喊根本传不出去,甚至在临死前也找不到一盏能亮起来的灯,温暖自己迅速冷却的心。
只能无助地在舰艇的舷窗中,看着一波又一波的光束,向自己的友舰飞来……
第四章 青梅竹马
谈笑间,二百万卡邦尼大军灰飞烟灭,一万七千多艘卡邦尼军舰,居然无一逃脱,全数被歼。这份额外的惊喜,让飞云错愕不已。但他没有开心多久,因为,没有一个男人喜欢自己的老婆到处喊昵称找另一个男人的。
“小星星!小星星!你在哪?”刚踏上要塞,丽奈就猛地冲了出去,四处高呼“小星星”,去找她那位老相好了。因为在迎接的队伍中看不到玄星宇,丽奈人影一闪,飞一般地跑出宇宙港去了。
飞云好不容易才控制好自己的表情,不让自己的五官挤到一块儿。可是当他步下舷梯,踏上宇宙港的地板上时,一个脱衣服的男子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就像一条脱皮的蛇,这位身处海恩斯守军队伍正中间的男子,飞快地脱下了自己的外套、假发、假面具、增高用的男用高跟鞋……
“大人——”他亲切而富有感情的呼唤,让飞云几乎怀疑,这无形无的话语中,是否加入了十公斤蜜糖。
在好不容易压抑住胃部的反动之后,飞云留意到这位黑发青年肩上的肩章了——三颗星。在整个要塞的海恩斯军官中,只有一个人有这个资格。
“玄星宇大人,你……”飞云话说到一半,就再也说不下去了,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好久,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你不要抱着我的大腿好吗?”
试问一个身心正常的男人,突然间破另一个比自己还略高一点的男人抱住大腿,还把口水眼泪鼻涕擦在自己的裤子上,他怎能不恶心得要死?
如果眼前这个家伙不是玄星宇?
如果他不是这个要塞的总司令?
如果不是干掉他有损两国友谊?
在场所有人都绝对相信,飞云会在瞬间把自己的鞋子脱下来,把这家伙当蟑螂一样狠狠地砸死。
飞云的脸部肌肉,正不自控地颤动着,一种名为怒火的东西,已经迅速累积到爆发的临界点了。
可是,下一杪钟,他突然没睥气了。
“飞云元帅,请你救救玄星宇大人!”
无法置信,面前这几百名海恩斯官兵,不约而同地同时向飞云跪下,个个神情悲壮,甚至有点惨烈的味道。
这下子飞云彻底糊涂了。
玄星宇警觉地四处张望了一圈,他那几百个部下也跟着紧张地把警戒的目光转移到各个方位,整个宇宙港都在他们的监视之下了。
“呃……你们……”看到他们如临大敌的样子,这下子反而是飞云被吓倒了。
飞云还注意到,陪同他们一起来的残阳脸上,露出苦笑的表情。
到底是怎么回事?
飞云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一个海恩斯军官急急忙忙地跑过来,报告道:“报告,目标已经被诱饵部队引开了,我们至少有十分钟时间是安全的。”
“好!飞云大人,请跟我来。”说罢玄星宇站起来,一把扯着飞云的衣袖子往外走。
完全不明白发生什么事,但看到残阳、乔治,还有自己的卫兵部跟来了,飞云也只好有点迷糊地跟着玄星宇走了。
三分钟后,来到宇宙港控制中心旁边贵宾室的飞云,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疑问:“请问,你们在躲的人,是丽奈吗?”
“……”
“到底是不是?”
在停顿几秒钟之后,玄星宇忽然间凄厉地号啕大哭起来:“呜呜呜呜!大人,你一定要救救我啊——大人你不救我,我们真的活不下去啦——”
一个大男人在自己面前恶心地狂哭,接着是十几个大男人加入以眼泪为武器的攻击队伍。
飞云只觉得自己太阳上似乎有几条青筋在抽搐着,真想马上回到舰上拿自己的刀子过来,把这些家伙全都砍了!
现实不容许他这样做,他依然得摆出一副和颜悦的样子,以自认温柔的声调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呜呜!事情……要从十五年前讲起……”玄星宇一边说,一边悲痛欲绝地擦着那夸张的泪水。
“有没有那么夸张啊!你那时候几岁啊?还在幼稚园吧?”飞云上下打量了玄星宇三、四次,再次确认这家伙应该在二十岁左右。
“没错!就是幼稚园!”
“……”飞云无话可说,只是觉得自己的下巴掉下来了。
“小时候呀,我和奈丽两家住得很近,因为我们的父亲都是将军,所以我们两家很熟。可以说,就是传说中的青梅竹马。”
假如这段话是由丽奈说出来,飞云心中一定满是疙瘩,可是看玄星宇一副诉说血泪史的样子,飞云又不禁奇怪了,竖起耳朵继续听下去。
“那年,我才三岁,奈丽比我小七天。就是因为她是女孩子,又比我小七天,所以我父亲一直要我让着她。结果,噩梦就在我三岁零七十八日那天开始……”
听到这里,飞云心中不禁开始狐疑,暗忖道:居然记得那么清楚……看来他跟丽奈似乎有什么世仇喔?
“那一天,我们去家里附近的一座竹林子玩,谁知道突然间电闪雷鸣,暴雨突袭,我们就跑去竹林子里面一间给孩子玩的小木屋躲雨。可是屋子太小了,只够一个人进去,结果……”说到这里,玄星宇脸上的悲痛之越发浓重了。
“结果?”
“结果,我就被拿着竹棍的奈丽无情地轰了出来。因为是暴雨的关系,我的眼泪迷糊在雨水中,而我的哭声被雷声掩盖了。当我哭着回家的时候,奈尔特叔叔却打电话给我爸,夸奖我让他的女儿,被打了也不哭。”
怎么跟我听到的版本不同?飞云迅速回想起丽奈的品,忽然发现这个版本的可信度似乎更高。
“从那一天开始,奈丽就变本加厉了。因为她父亲是勇将,我父亲是管后勤的,或许就是因为遗传的不同,我一直不是她的对手。于是,每次只要被她看到我有好东西吃,她都跑过来,无情地将东西抢走。”
“……”
“要知道,从小开始,奈丽就没有存钱的习惯。每次零用钱到手,都会很快花光。所以从小她就有‘月光女神’的雅号,一直到她长大参军都是这样。但是,问题就在这里了。她每次把钱花光,都会来向我借。可是……飞云老大,我怎敢叫她还啊!呜呜呜呜——”玄星宇又是一阵看似伤心的哭号,这次想把眼泪擦在飞云肩膀上,吓得飞云连忙缩手。
“这还不算,她从来不带伞,每次下雨她总是宁可让我淋湿都要把我的伞抢走。这就算了,谁叫她是女孩子,又比我小。所以我总是让着她。但是,在我们国小五年级的时候,她惹到附近国中一年级的小流氓,被十几人追打。她居然一把抓住我,把我当成肉盾,可怜啊!我足足为她挡了本应落到她身上的十七刀……呜呜呜呜——”
“……”飞云本以为他们是青梅竹马的关系,现在看起来,应该是青“霉”竹马才对啊!
这就是丽奈隐含的另一面吗?一股寒气直涌心头。
可怕啊——“她在十二岁以后,就成为了统领全区青少年黑社会……不!统领全区青少年健康组织的女首领了。在她带领下,明尼莎咯区的青少年犯罪率是直线下降的。她除了有事没事跑过来向我要零用钱之外,就再也没有迫害过我了……情况,一直延续到她十五岁参加少年军校……”
当玄星宇说到这里的时候,忽然间一阵嘈杂的骚动从远处传来,而且越来越响。
玄星宇瞥了一瞥大门,脸刹然发白,因为他发现,为了装饰美观,贵宾室的大门居然是仿古的木门。
“不好!”玄星宇失声惊叫。
在他惊叫的同时,飞云猛然发现,玄星宇所有的部下居然在同一时间捂着头,卧倒在地。
难道……
完全无法预料,偌大一扇门会在一声巨响过后整扇门飞了起来。
在这电光火石的刹那间,飞云整个人都笼罩在飞门的阴影里面。
“啊——”一声让人心惊肉跳的凄厉惨叫在飞云耳边响起。
飞云只能从那扇门下伸出的手判断出,被压在门下面的人是玄星宇。
“我找到你啦!”一声娇美熟悉的轻叱从背后传来,然后一道苗条但矫健如猎豹似的女影就飞到了那扇几乎平压在地上的门板上。
一脚踹下去,又是一声惨绝人寰的惨叫。
“哇——女侠饶命啊——”那只伸出来的手徒然地绷直了。
飘逸的白披风,修长的裤腿,被皮带束紧的纤细腰肢,足以让绝大多数男人流口水的丰胸,比妖精还要美艳的丽容。
被吓得魂下附体的飞云,虽然不敢相信,但又实实在在地确认了,那个像一位女皇般高傲地踩在门板上,无情地把玄星宇当肉垫的女子,正是自己将要娶进门的理论老婆——丽奈。
“啊!老公,你也在啊?”蓦然发现自己的爱人正在旁边的沙发上惊恐地张大了嘴巴,丽奈也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糟糕!我的形象完蛋了!
“老公……其实……事情不是你想像的那样,我并没有欺压小星啦。”
飞云听到丽奈的话,再用吓得快飞出眼眶的眼球望了望被踩在门板下的某人,接着像生锈的机械一样,朝丽奈艰难地摇摇头,表示不信。
就是在这极端尴尬的当下,门外突然有人跑了进来。哦,是个海恩斯卫兵,他是如此地紧张,居然没有发现,门板飞掉了。
“报告!我们的巡逻队在港口抓到一个身分不明、身穿女仆服装,但自称是克萨斯三公主殿下的女子。她,她嚷着要找飞云大人您!”
“什么?”飞云和丽奈同时惊叫道。
“她人呢?”飞云连忙问。
“在要塞港口指挥中心的临时拘留处。”
“临时拘留?糟糕!我真是笨蛋……”飞云低声狠骂了一下自己。
到底萨尼娜是怎么来的,这就不得而知了,飞云想到的只是尽快把这个习惯离家出走的混帐公主给抓回去!
完全不理会那个叫玄星宇的物体是死是活,飞云迅速站起来,飞奔出去。在远远地抛下一句“抱歉!”之后,人就跑得不见踪影了。那个副官模样的家伙见情势不对,也跟上去了。
只有丽奈没有追上去,她轻盈地跳开,一脚将原本踩在脚下的门板踢飞,然后右脚代替门板踏在了玄星宇的胸口上,极度慈祥地笑着问道:“小星星啊!告诉妹妹我,你刚才跟小飞飞聊了些什么呀?”
天!这分明是女恶魔的笑容!
“……”某人一阵寒意涌上心头。
就是这么一停顿,他就看到恐怖的一幕了——原本放在房间墙边那张至少五尺长的三人沙发,黑压压地往他的胸口袭来……
“啊——”可怖的惨叫,让玄星宇的部下习惯地就地趴下,然后手脚并用,以自己能做到的最快速度,撤离贵宾室。
“怎么回事?爱美兰不是看着她的吗?萨尼娜这小妮子……难道是猴年出生的?不,她应该是患有严重的经常离家出走综合症……麻烦!”飞云一边絮絮叨叨狂奔着,脑海中想着的却是萨尼娜被包成一颗粽子的模样……
假如把对付精神病人用的拘束衣套在这么一个小美人身上,大概会很有趣吧!
但飞云想了想,又觉得有点悲哀,怎么说都有点过分吧!
“放我出去!你们这些无礼的家伙!叫飞云过来!他死哪儿去了?”还没踏人拘留所,在大门口飞云就听到那个宝贝公主的吵闹声了。
看到飞云,本来挤在拘留室门口的海恩斯军官们,马上像退潮一样,全都退开到一边,空出偌大一块空地来。
飞云不看还好,一看顿时无名火起三千丈,连双臂都颤抖了。原因只有一个:萨尼娜穿着爱美兰的侍女服。
想起萨尼娜袭击宫女的粗暴手法,在飞云的脑海中立刻现出爱美兰头破血流的可怕场景。
是担忧?是急躁?是不安?是恐惧?飞云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样子,在心中只能想到一个字:不——心中怒吼一声,飞云拚命压抑着这随时从喉咙中爆发出来的怒吼,猛然大步地踏前去。
陡然发现自己熟悉但总是挂着一副无奈笑脸的飞云,突然间如同末日杀神般走过来,萨尼娜惊呆了。
“给我回去——”一声霹雷似的怒吼,让萨尼娜打了一个寒颤,一时间看到那个从天而降的披风,居然毫无反应。
可以说是粗暴,也可以说是直接,飞云一个箭步冲上去,脱下披风当麻袋,当头就盖住了萨尼娜。不等任何一个人反应过来,便把她扯在肩膀下带走。
“大人,这是……”一个看似海恩斯军官的物体有点不好意思地问飞云。
可是,飞云暴突的双眼只是一瞪,仅凭那副天神般不怒自威的猛态就把他吓了个半死,哆嗦着退到一旁。
这时候,一个手上和头部都缠着绷带的金发年轻人走了过来,向飞云微微欠身,道:“抱歉,是我们逾越了。我们什么都看不到,听不到,也不会有关于这位小姐的任何纪录。”
“唔?”面对对方的得体,飞云即便处于盛怒之中,也无法抹杀心中对这青年的好感,紧绷的面庞顿时有所松弛。
“你是……”
“北斗星要塞司令玄星宇大人的副手歌布离。”机灵地望了一下那个被飞云扛在肩膀上的布袋小姐,他继续道:“大人,小的车子在外面,大人是不是坐车直接回到船上比较妥当?”
“好!”飞云大步走出门。
“大人,那个是……”
“虽然那个肯定是克萨斯三公主,但我们不要管,把这事忘掉吧!”
“这……”
“笨!玄星宇老大的克星是奈丽元帅,而奈丽是飞云的老婆,说白了我们几乎等于是飞云的手下啊!”
那家伙顿时不吱声了。
幸运地,到了车上萨尼娜才从飞云的威压下清醒过来,开始大吵大闹。可惜,这状态仅维持了一秒钟。
因为……
“啪!”地一声,一个连飞云自己都不知道用了多少成力量的巴掌狠狠地落在萨尼娜的屁股上了。
“啊——”披风里惨叫一声之后,突然间安静下来了。
于是,飞云近乎无障碍地把这个布袋一直扛到了自己在风雷二号的私人套房里。
“爱美兰——爱美兰——你没事吧!”心急如焚的飞云刚踏进大厅就大叫了起来,同时随手毫无怜香惜玉地把“布袋”丢在沙发上。
“呜——”“布袋”痛苦地叫了一声。
飞云毫不理会,直往内房奔去。刚踏进房门,他就呆住了。爱美兰没找到,他反而看到了一双大如铜铃、可怜号号的黑眼睛——小狗狗的眼睛。
飞云一看就知道,这绝对是萨尼娜干的,因为爱美兰绝对不会把小拘狗弄成这样——小狗狗像耶稣受难似的被绑在一个硕大的三叉银质蜡烛台上。整条狗直挺挺的,两只前爪被最大限度地掰到两边绑了起来,狗脖子被项圈锁在中间的柱子上,双腿也被绑在烛台靠底部的柱子上。
假如绑着小狗拘的是十字架,那么今天绝对是小狗拘受难日了。
这还不算,小狗狗的背后还放了一个偌大的银盘子,上面用口红画满了树木年轮似的圆圈。
看到这里,飞云完全明白萨尼娜的意思了:如果没猜错,实际上假若可行的话,她绝对想把我也绑在飞镖靶子上吧!
这妮子大概一直极度不满自己把她关起来,所以才找了小拘狗发泄。
不过有点可笑,或许是因为小狗狗的狗鞭有点不雅观,所以,小狗拘还是很幸运地得到公主殿下的照顾——公主为他穿上了一条用餐巾做的短裤。
此刻,飞云真不知道该笑还是该怒了。
“啊!”背后突然传来一声惊叫,飞云转头闻声望去,却惊讶地望到了身穿侍女服装的爱美兰站在房门口,正捂着嘴巴望向自己。
怎么回事?萨尼娜不是袭击了爱美兰才能跑出来的吗?
“你怎么把公主殿下……”
“你没事?太好了——”飞云不等爱美兰说下去,一把将爱美兰的柔躯用力搂在怀里。他是如此用力,几乎让爱美兰喘不过气来。
接着是一番暴风雨似的狂吻,爱美兰被这雨点般的热吻彻底搞糊涂了,呆呆地站在那里任由飞云亲吻。
好不容易等这段几乎让人窒息的热吻狂潮过去,爱美兰才急忙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
“没事……亲爱的……没事……只是我们的公主殿下打倒了你留下的守卫,私自跑了出去。”
一听到守卫这个词,爱美兰羞愧得连脖子都泛出粉红光泽,她支支吾吾地道:“我本来……想煮些麦片给你……你回来就可以吃了。”
“所以你就擅自违抗本元帅的命令,离开岗位了?”飞云有点调皮地用手指头勾了勾爱美兰尖挺的小鼻子。
“我已经在电脑里下了语音锁了……”
“小笨蛋,以我们公主殿下多年逃狱经验,她难道不会预先偷偷录下你的声音?”
“可是我还叫小拘狗看着她呀!我叫它只要看见公主去开门就狂吠。因为我在电脑里设了预警,只要小狗狗吠出声音来,我身上的警报器就会响的。”爱美兰紧张地辩解着。
“不会吧!我被你气死了,你怎么能相信一条狗。”
“小狗狗它很通人的。以前在飞云阁,我试过用它来看住仆人,它真的会吠的。”爱美兰不安地瞥一下瞪大眼睛望着自己的小狗拘一眼。
“飞云,我真的没有骗你!”仿佛害怕飞云不相信自己,爱美兰又补充了一句。
飞云一听,脑子里的眩晕感更加重了,苦笑道:“我知道它很聪明,可是,你知不知道,小狗拘被我和路加虐待惯了。只要看到类似刀枪之类的武器,它就会光速屈服,绝不吭声,人家对它怎样都行,简直是任由宰割。”
欺善怕恶……这条是狗吗?
这次,轮到爱美兰想晕倒了。
咦?怎么回事?我怎么觉得有点不对劲。爱美兰没事,飞云也放下心来了,同时他又觉得好像有什么事不妥,努力想了几秒钟,飞云终于发现自己忽略了什么东西。
是公主啊!从刚才开始,公主太安静了,安静地让人误认为她不是她。假如不是那双露在披风外的脚还在微微地抖动,不是她的胸膛依然因呼吸而起伏,飞云真的会以为公主学了忍者的替身术,中途跑掉了呢!
松开紧抱爱美兰的双手,飞云走到沙发前。
“呜……呜……”
妤像是极为轻微的哭泣声。
我听错了吗?飞云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
当他用略显僵硬的手揭开披风的时候,他不再怀疑自己的耳朵了,在公主玉瓷一样晶洁的脸上,真的多了两条惹人怜惜的泪痕。
“公主…我……刚才……并不是……你……呃……”意识到自己刚才太过分了点,飞云此时结巴起来了。
意外地,萨尼娜看都没有看飞云,偏过头,直接反过来诘问飞云:“哼!你想说我身为公主,千金之躯,就要注意安全不能乱跑吗?”
“我……”
“你想说我身为公主,就要注意国体,不能任妄为吗?”
“这……”
“你想说我身为公主,既然是国家重要的政治人物,就不应该在这种敏感的时刻出现在这种敏感的地方,引起不必要的政治争辩吗?”
“你……”
公主一连三轮的反问,如同强劲的狂风,一下子将飞云心中准备好的诘词全冲飞了。
心中想说的论据,都被人倒转头抛了出来,原本那些长辈式的训话,立刻变得毫无用处了。
飞云彻底地软化了下来:“既然你知道,为什么你还要这样做?我想,你应该也知道这样子做的后果吧?我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非要引起别人的不安和混乱?”
“飞云……我问你,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依然没有望向飞云,只有眼睛里的泪水汩汩而出。
公主的感受?公主的感受是什么呢?
“是自由吧?”
“自由。自由!连你都懂得说这个词,为什么你不能把这个词送给我呢?”
公主用力地抓紧了自己的裙子。
“但是,你是……”
“该死的公主,是不是?”
“……”
“从我懂事的那天起,我就失去自由了。整天到晚,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被一大群人像供奉佛像那样爱护着。我一伸手就有三个人为我穿衣服,我一抬脚就有五个人为我穿鞋子或者修指甲,做什么都有人包围着、簇拥着,连我呼吸的空气,都是护卫们呼过的二手货。”公主的呼吸,越发地粗重了,泪水更像决堤一样,狂涌而出。
“……”
“公主公主公主!我发现自己已经不是一个人了。只是一层光环,耀眼的光环。每一个人看到的只是这层光环。我根本就不是我。可悲啊!我甚至连一个女人都不是。大概,我全身上下就只有身上的光环和子宫算是有用的吧!跟我结婚,生下一个拥有皇族血统的孩子,这就是我的用处了。这就是所有人眼睛里,我唯一的作用了。飞云,你说!你说!这样的人生到底有什么意义?”
“……”
“你告诉我,我活着能做什么?”
房间里的空气,似乎悲凉了起来,连空调都失去了它应有的调节功能。
飞云没有说话,爱美兰也没有,两人就这样木立在沙发的旁边。突然间,他们觉得:公主其实很可怜。
“在克萨斯,内戚外戚都不允许直接参政。我不是长女,除非出了什么天崩地裂的大事,否则绝对轮不到我治理国家。这么说,我学再多知识也只能把读过的书当枕头,或者作为炫耀知识的象征放在书房里面尘封。而且,真的太有才能,反而有可能会被……”
萨尼娜没有说下去,但是飞云爱美兰都明白她指的是什么。现在大公主和二公主都嫁给了另外两大家族。假如她太有才能的话,反而会成为对立贵族群的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所以,她表现得任刁蛮,实际上,也只不过是一种保护自己的手段罢了。
或许,正因为在帝皇之家缺乏关爱,她才拚命地做出各种惹人注目的事情,吸引亲人的注意力。
忽然觉得,这位刁蛮公主没有那么让人讨厌了。
“萨尼娜……对不起!”飞云轻轻地握住了公主右手嫩葱似的四个手指头,柔吻了公主的手背。
“飞云,你……”转过头来,望着飞云明澈的眼睛,公主心中竟然有种莫名的感激。不知道是因为心中的躁闷第一次在别人面前完全释放,还是因为自己的心情终于得到了旁人的体谅,居然……释然了。
心胸一片飘飘然的,开阔了,敞开了,沉铅似的重压感也在这奇怪的瞬间消失无踪。仿佛一股温暖的细流从手背上慢慢流到心窝里。
像小溪,清澈透明。
跟飞云的眼睛一模一样。看不到混浊,看不到让自己反胃的尊崇,更看不到几乎每个贵族眼中都有的丑恶权欲。
她不知道为何贵为帝国元帅、名门望族的飞云会有这样清澈的眼神,她只知道,这绝对是真实的,千真万确的。
一种特别的迷醉感,在这奇怪的刹那间充满了公主整个身躯。她甚至可以感觉到,在那被千百张崇敬而恶心的嘴唇吻过的手背上,传来的不再是温暖,而是火辣。
皮肤过敏似地开始泛起娇艳的桃红,从手背,到小臂;从手肘,到肩膀:从颈项,到脸庞,火烧似的异样感,几乎在瞬间就把公主的心跳加速到了极点。
这种感觉是……
“公主……我飞云并没有资格决定您的未来。但是,我在此发誓,我一定会努力地左右铁诺陛下,把自由的希望添入公主的心中。”说罢,飞云又是重重地一吻。
公主完完全全地呆住了。
“公主,请保重,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等会儿再来看你。”想起自己还要跟玄星宇讨论解放海恩斯的事情,也不放心让玄星宇单独面对丽奈,飞云还是选择了在此时离去。
只是,当他快要离开、踏出大厅的门口时,他听到了公主的呼唤。
“飞云……我……我已经不祈求完全的自由了。我只是想,当你手中握住大量的自由空气时,能够稍微松开你的手指头,让我能够闻到那自由的香味,这就足够了。”
几乎可以清楚地感受到公主心跳的脉动:心中那种无法抗拒的使命感,使飞云用力地点下头。
“我答应你!”
看着飞云消失在门口,萨尼娜也好、爱美兰也好,望着那个似乎仍然飘然荡漾在门口的背影怔怔地发呆。
公主直到现在才知道,原来,承诺也可以温暖一个人的心……
站在自动传送带上,飞云惆怅不已,公主那种身不由己的感觉,似乎悄然撬开了自己紧闭的心房大门,钻到自己心里。这次,飞云是感同身受的,回想自己又何尝不是身不由己呢?
“亲爱的——”比夜莺歌声还要婉转动人的声音传出同时,飞云发现自己被人结结实实地搂住了,他甚至没反应过来。
全舰队动作能够有这么快的女子,就只有他的老婆丽奈了。
“呃……”
“亲一个!”没有给飞云反应的时间,在飞云转过头来的同时,刚好一个湿漉淀的热吻对上了飞云的虎唇,然后丽奈特有的健美丰润女体触感,就隔着并不算厚的军服传到了飞云体内。
“晤。”低哼了一声,飞云近乎是自动地搂上了丽奈。有点儿迷醉,又有点儿渴望,飞云的双手有意无意地开始在丽奈诱人的身躯上需索起来。
丽奈忽地有点脸红,没有制止,反而把身体更贴紧一点。
熟悉而迷人的香气,飘然钻进飞云的鼻孔里,丽奈的热情,更是一种鼓励。
心中升起一股让飞云自己哭笑不得的荒感,他头一次想:如果这里不是走廊而是自己的房间,旁边恰好有张大床,这该多好啊!
有点不良的幻想被丽奈调皮的反问打断了:“小飞云哪!我突然好奇,你到底是吃醋呢?还是妒忌我跟小星星这么熟呢?”弯弯略向上翘的眉毛轻灵一扬,似乎这是一种为了探求真实答案的煽动。
“有分别吗?”眼看四下无人,飞云开始贪婪地吻上了丽奈硕长优美的颈项。
“当然有,适当的醋只是一种增进情趣的调味品,但是妒忌嘛……则是毒药的一种。用妒忌调味出来的东西,吃到肚子里碰上胃酸,就会消化成一种名为悲剧的东西。”
“哦??
第 45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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