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部分
飞云星志(河图小说) 作者:余雲飛
第 8 部分
飞云星志(河图小说) 作者:余雲飛
第 8 部分
淘肉文飞云心里不只有一个女人吗?皮科特细腻地捕捉到这一点。
“放心!我国是一夫多妻制的。”如果皮科特这样说,那就太低级了。事实上,在他的嘴巴里也无法吐出如此刺耳的字眼。清楚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他,知趣地选择了默然把飞云等人引入屋内,寒暄几句之后,就退走了。
夜渐深了,周遭的一切慢慢地融入一片静谧之中。长距离的逃亡之旅,抽光了大伙喧闹的气力,让众人早早地回房安睡。
别墅很大,即使把整条军火库号的船员都拉来这里,一样可以住下。
无法拒绝,飞云在主人楼里挑了间典雅的柔睡房作为自己的卧室。由于并没有配备狗窝的关系,白的小狗狗也当仁不让地钻进了飞云的被窝里。
可是,在这温暖广阔的天地里,飞云怎么都睡不着,耳中充盈着风吹树林的沙沙声。
奇妙地,飞云想起了自己的童年……
小时候,家里很小,飞云不得不睡在一个用木柱搭建的小楼阁上。
楼阁很小,小得只够飞云坐起身子,如果想跪着的话,头一定会撞到天花板的。曾经有小伙伴笑自己的楼阁是箱子,自己也曾经默默发誓,长大后一定要为自己买一千张大床,而且是左翻四个圈,再右滚八个圈,还没掉下来的那种。
可是,妈妈却对自己说:“哪怕是再富有、再有权势的人,一天也只吃三顿饭,睡一张床。”云~霄~阁
现在,飞云可以深深体会到这一点了。这句话,说的是床,也说的是名利。名利这东西,只要把握好机遇,是会随着个人实力的上升自然而至的。对于漫长而又短暂的人生来说,名利或许是必要的梦想。然而,在获得名利之后呢?
自己的人生追求,又变成什么?难道说,自己只是一个为名利而战的浅薄之人,在得到名利之后只会一味追求更高的名利?
不!不是的!我还有别的东西!
但,那又是什么呢?
奇怪地,在此时此刻,飞云想起了自己那些战死的朋友。
大概是长期身处战争乱流中心的关系,生离死别的感情线已经变得淡薄而粗糙,想起那一张张曾经熟悉又变得陌生的脸孔,飞云并没有惊恐或者不快。
只是清楚:这就是战争,残酷的战争。对于死者,从理的角度来讲,应该像对待那些在竞争中被淘汰的人一样,仅仅保留一颗怀念的心,这就够了。实际上,在可怕的战争大潮中,也只有这样的心态,才可以让自己更好的活下去。
可是,回想着死者的脸孔,却可以让飞云深切地体会到一股责任感,一股让五万将士活得更好的责任感。
想到这里,飞云不禁觉得自己的肩膀沉重起来了。一种莫名的慨叹,涌上心头。跟那些死者相比,自己可真是幸运啊!
不过,在一片模糊中,飞云开始渐渐地分不清,自己获得地位和财富,到底是幸运的必然,还是必然的幸运。
他只是知道,从现在开始,自己,多了一项崇高的使命……
第二天早上安排了国王的接见,无可奈何地,飞云只得用闹钟这东西,提醒自己该理智地拒绝睡眠之神的邀约,提前醒来。
强提起整理仪容的积极,飞云有生以来第一次用心整理自己的发型,谁知道……
“哈哈!飞云!你该不是用了小狗狗的口水来当发胶吧?”笑得当场在地上打滚的路加,不断从他的狗嘴中吐出可以用“恶毒”二字来形容的讽刺话句。
实际上,看到飞云发型的人都在拚命摇头,仿佛在叹息世界上又多了一个笨蛋。
发型,只能用噩梦来形容,大概是发胶用得不均匀,或者是飞云还没睡醒而乱来,又或者是本来很好的,因技术不精而导致走两步发型就完蛋了。总之,出来的效果就是左半边头的头发高高隆起,像个小包,右边则是向外开叉。
“这样子不行,虽说国家已亡,谈不上有辱国体,但这样子,即使是流浪汉也不屑与你为伍的。”强尼说话的同时,眼睛里阴险的毒光闪烁连绵,任谁也可以看出他正就地策划阴谋。
飞云刚刚醒觉,却太晚了。
“哇……你们干什么?救命啊!!!”
没有给飞云反抗的余地,以残阳和乔治为首的“突击队员”,迅速完成了对飞云的绑架。二十秒钟之后,飞云被几个大汉压倒在一张理发椅上。
爱娜和蓝碧丝狰狞地拿著理发剪走过来……(至于所谓的狰狞,仅出于飞云的角度。)
十分钟后。
“知道吗?老大,现在社会竞争激烈,如果某个员工一星期不理发,老板就会觉得他不注意仪容而很容易动解雇的恶念。至于你嘛……考虑到你太懒了,所以短平头这种发型最适合你了。”对着被强行剃掉大半头发的飞云,路加是这样说的。
“……”飞云欲哭无泪中。
“是了,每个月内,都要去理发店报到!不然,下次我们用剪草机帮你理发。”
飞云晕倒了。
尖塔、高墙、深河、吊桥、枪炮的射击孔,这些东西对于现代战争来说,是毫无用处的东西,一颗定向爆破飞弹就可让这些鬼东西全部完蛋。这些东西的唯一用处,就是突显皇帝陛下的威严。
做旅游景点还不错——飞云是这样想的。
然而,国王的接见,对飞云来说是一条很漫长的征途。
从穿过宫城的吊桥,下车步行开始,飞云就意识到自己大概得在这里转悠上大半天才可以见到国王。
实际上,宫墙之内的皇宫就是一座坐落在花园里的别墅群。在精心铺制的雕花石路之外,全是如茵的绿草。修剪得恰如其份的小小灌木丛映衬着各种美丽的花朵点缀其间,树木参天而不至于太茂盛,攀爬在建筑物外墙上的藤蔓舒心地展伸着它们的枝叶。
所有的一切虽不见得耀眼夺目贵气迫人,却和谐幽静朴雅大方。
可是这一切在飞云的眼中……
“真是一个连猴子也藏不下的地方”飞云在心里是这样对自己说的。
他的咕嘟是有理由的,凭着武人的敏锐触觉,他知道自己最少被保安系统扫描了不下二十次。而且在走路的过程中,曾经在三十二支枪炮面前通过。
如果来的是刺客……算了!飞云马上放弃了想像那蜂窝状的肉块是什么样子。
带路的人,换了一个又一个,终于飞云到达了皇宫的翡翠厅。
“请在这里稍等!”侍卫官说完之后,礼貌地关上大门,退了出去。
等待是一件无聊的事情,除了打量四周,飞云也找不到可做的事情。
对于喜欢有时候抱着小狗狗睡地板的飞云来说,坐在偏软的沙发上可以算是一种折磨,所以他选择站起来晃悠晃悠。
这是一间打扫得很干净的房间,相比于小说中那些喜欢用刀剑盾牌来炫耀武力的国王,现任埃克罗国王比较偏向于文质。
房间里,放满了书。并不需要翻开,飞云一瞄就知道这些书经常被翻弄,因为经常的摩擦让书皮显得有点破烂,但这并无损其主人的知和威严。
装有咖啡的杯子依然在茶几上缓缓地腾散着只属于自己的独特香气,可是飞云对咖啡并不感兴趣,点上一杯咖啡,仅仅是对女侍的礼貌而已。本来他想要冰红茶的,但皇宫里大概没有这种平民化的东西吧!
飞云正在饶有兴趣地思索自己到底该用哪本书来打发时间的时候,门,打开了。
皮科特谦卑地跟在一个白发苍苍的管家身后,步入房间。
天!堂堂王国中将,竟然连国王的御前管家都不如?封建制国家都是这么可怕的吗?飞云开始想打退堂鼓了。
但管家的话,却让飞云觉得自己的下巴掉了下来。
“你好!你就是飞云先生吧!万分感激你救了朕的皇儿!”这位“老管家”用他显得稍微干枯的高贵之手,主动握住了飞云在下意识中伸出去的爪子。
在见到国王之前,飞云曾幻想过国王的千百种面孔,可是他怎么都想像不到,国王竟是这副样子。
埃克罗十三世,六十三岁,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慈眉善目,白花花的头发、白花花的眉毛,就像那些经常坐在街心公园给小孩子讲故事的老伯伯,当然,把他说成是圣诞老人,也毫不为过。
他这副样子,即便是把世界上所有的黄金珠宝嵌到他的衣服,也无法增强他身为国王的威势。
实际上,正因为国王是如此平易近人,飞云才想起了临行前强尼对自己说的话:“老大,能赚多少就是多少,为了弟兄们的明天,请努力地张开你的狮子大口。如果你的想像力贫乏至无法想像什么是狮子的话,那么请自我催眠,告诉自己:埃克罗是一杯西元一六八八年出产的法国葡萄酒。”
“……即便明知喝了会醉,但仍然要喝吗?”飞云没好气地回答着。
“呵呵!请慢用!”强尼无论是友情还是声音,都充满了敲诈的意味。
虽然飞云并不喜欢提出那种勒索的要求,但强尼的话,还是成功地让飞云心中产生了诸如:“即便是再贫瘠的矿山也能从墙壁上刮下一点能卖的东西,那在埃克罗这个遍地金矿的土地上,随便弄一棵植物都可以榨出含有黄金的植物油吧!”这种公私混淆且有失偏颇的潜意识。
幸好,这种带有强烈利益化倾向的恶劣因素,也仅仅浮游于飞云大脑理皮层的周边。
不过,现在看来,眼前这位应该是有求必应的圣诞老人吧?
事实上,飞云想错了。圣诞老人也有自己的原则,大概是飞云的年龄业已超过可以称之为孩童的警戒线,所以自动地失去了索要礼物的资格。
在短暂的公式化问答之后,圣诞老人亮出了自己的礼物。
“飞云先生,对于你勇救皇儿一事,朕万分感激。朕本想厚颜无耻地请求你加入我国,可是考虑到你的立场,或许这样做会让你更加困惑。这样吧!如果你不反对,我代表埃克罗授予先生客座提督的准将之位,以及名誉伯爵的称号。允许先生利用我国作为基地,招募反抗卡邦尼的志愿军。先生作为志愿军的最高统帅,直接向我负责,在战场上则听从皮科特中将的命令。这样子,先生觉得如何?”
合情合理,飞云实在找不到拒绝的理由。他忽然发现,埃克罗十三世绝对拥有身为主君的魅力和资格。
并没有马上答应国王,飞云反问道:“陛下准备跟卡邦尼开战?”
“应该说是卡邦尼准备和我国开战吧?”
“那……”
“正如你所看到的,我国并未做好打仗的准备。实际上,这也是朕无法公开犒赏你的原因。”
飞云不语,他开始明白,接见为何如此秘密的原因了。如果要公开赏赐自己,必定要公开说明赏赐的理由,那无异于公开地狠狠搧卡邦尼女皇一记耳光。虽然耳光早已打了下去,但在公开场合打和在私底下打,这在外上的确是有天渊之别。
“下官明白了。下官必定全力以赴,配合贵国对抗卡邦尼。”小心地从词典中选择出辞汇,飞云最终说出这句保持彼此距离的话来。
会面结束了。
走在回廊上,飞云突然问皮科特:“对了,贵国若要打仗,动员需要多长时间?”
“三个月,或者更久!”
“什么?”
“王国和帝国的最大区别在于王国拥有更大程度的民主。可是在危险时期,这却是要命的民主。”
“难道说……”
“你猜对了!对于实行变相邦联制的埃克罗来说,陛下只有在国家受到实质威胁的情况下,才可以颁布‘紧急状态令’,独揽全国军政大权。在实际中,如果没有受到正式攻击或者是敌国向我国宣战,陛下很难向国民说明到底什么是实质威胁……”说到这里,皮科特沉沉地叹气了。
“这样吗?”没有再说什么,飞云开始明白,自己要做的是什么了。
第三章 牛皮会
“唉!各位姐妹!漂亮的小姐!快点来啊!这里有一个英俊非凡、超美绝型、成熟稳重的大帅哥在这里哦……”一如既往,路加对着军用公开通讯回路在嘶吼。其连绵不绝的难听噪音,一方面让人佩服他耐力之充足,另一方面也让旁人大倒胃口。
“为什么让这家伙当宣传员?”
爱娜和皮科特都问过同样的问题,但飞云是这样回答的:“存在不一定等于合理,但存在却代表着认知。要知道,联邦三大军区其实都是有吉祥物的。马利诺军区嘛……”飞云的眼神瞥向已经兴奋得不能自已的路加。
等同于明星效应,具有反面教育意义的吉祥物,其实也可以拿来当招牌。现在,两人终于在苦笑中明白这个道理了。
在路加恶心至极的吼叫传遍半个东银河的同时,飞云却找来了残阳。
“大人!找我有什么事?”
“嘿嘿!没什么,上网罢了?”
“上网?”残阳有点不明白,为何飞云会挑这时候……
微黄、暗蓝,天空中两种不相融的颜,代表着虚拟的太阳神正不甘地把自己的领域让给美丽的黑夜女神。
在阿里巴巴与四十一大盗网站的虚拟草原上,雾风和残阳正策马奔驰着。
“飞云大人!我们的目的地是哪儿?”
没有正面回答,反而用眼睛厉瞪了残阳一眼,飞云道:“拜托!这里是互联网,请叫我网名好不好?”
“大人你为何不像我这样,用真名?”
“……这年头,哪有猪头用真名上网?”毫不留情地转个弯骂了残阳一顿,飞云顿时心情舒畅起来。
四蹄踏风、马影狂纵,不消片刻,飞云两人来到一间破旧的木屋前。木屋,已摇摇欲坠,里面什么都没有。透过那破烂硕大的墙洞,可以清楚地看到木屋后面的草地。
“大人,你说的帮手,就在这里?”发觉到这间屋顶穿了个大洞的空屋子连一只耗子都藏不下,残阳不禁迷惑了。
没有回答,飞云用马鞭指向屋子大门上的牌匾,牌匾上写着斗大两个字“拆屋”。
“拆屋?这是什么意思?”带着疑惑,残阳把马拴好,跟飞云走进这间顶多能放三张双人床的小房子。
这次飞云开口了,同时,慢慢地拔出挂在腰间的利刃:“拆屋……顾名思意,就是把房子拆掉,但在这里嘛,就是专门用来被拆的房子。”
“被拆的房子?”就在残阳自喃不停的时候,飞云出手了。
刀光,狂影,如沙漠里突然暴起的飓风,一瞬间刮过四周的墙壁。几乎是同一时刻,木板被砍断的“哢啦”响,也充满了残阳的耳膜。
仿佛木板都是朽木做的,被砍断的木板,竟开始炸裂成粉末,往外飞溅。
“咦?我好像忘记了什么?”刚刚完成破坏,收刀入鞘的飞云,突然托着下巴,想起事情来。
“大人!快想起来!房子要倒了!”看见飞云一动不动,残阳也不能就这样丢下主人逃生,只能着急地大叫着。
终于,在木屋倒塌下来的前一秒钟,飞云想起来了:“残阳,快站到我身边,如果不是……”
“轰隆!”房子塌了。
看着被木造屋顶打得满头是包的残阳,飞云用不知偷笑还是苦笑的声调,说出下半句话:“……站在屋顶破洞的正下方,会被砸倒的!”
不过,残阳并没有机会发怒,就在他头痛无比,脑壳快速冒烟的时候,地面上突然泛起一阵强光。
“哇啊啊——!”在不知所措的惨叫声中,残阳跟微笑着的飞云,一起被光芒吞噬了。
几秒钟之后,如同被乌云遮盖了烈日,周围的光芒,迅速黯淡了下来。残阳发现自己,正呆坐在冰冷的木地板上。
“嗨!老兄,抱歉!我刚才真的是忘了……”飞云语气之轻松,似乎忽略了自己刚才为何会恰好站在了安全的地方。在残阳眼睛里,刚才怎么也是一宗有预谋的恶质刑事罪行。
“哟!反正进了‘牛皮酒吧’,伤势会自动好起来,现在你应该不痛了吧?”
“咦?你的头怎么还在冒烟?难道说这里空调不够冷?”在连续的问句之后,飞云发现残阳眼睛里凶意大盛,冰苍的杀意正不停地流闪着。
催动着连绵的杀气,恐怖的气息,有如死亡的黑幕般慢慢地覆盖了酒吧门口这百尺见方的土地。看样子,飞云刚才是侵犯了残阳身为武人的尊严,所以残阳现在发怒了。
“不知为何,我突然想跟大人比划比划!相信,大人一定能理解,我也是一个人,也需要发泄一下。”脸上的肌肉,不停狂跳着,这跟他恭敬的语气,一点都不合称。
残阳的双眼,已经弯成两把死神的镰刀,准备随时把飞云的头给割下来。
可是……
“噢!我当然能够理解,那……来吧!”潇洒地摊开双手,飞云笑嘻嘻地摆出一个请出招的手势。
“好!”看见飞云如此爽快,残阳不再压抑自己的怒气,猛地冲前,飞一般砍出了自己的刀……
刀,不可谓不快,暴狂猛劲。
招,不可谓不狠,灭天绝地。
可是,快刀、狠招,在飞云的面前,完全没有用。
飞云挡住了吗?没有!
飞云躲开了吗?没有!
那是残阳自己收招吗?更不是!
但是,刀偏偏就在离飞云脖子不到一寸的地方,硬生生地被某种奇异无比的力量挡了下来。这力量,看不见、摸不着、闻不到,但它却真切地存在着,因为就是它,挡住了残阳的刀,锋利的刀。
惊讶、愕然、不解、困惑等数十种连残阳自己也无法理解的情绪,汇聚到他的脸上。
此时,飞云慢悠悠地说话了:“抱歉!忘了告诉你,牛皮,是吹出来的。这里的规矩是:‘动口不动手!’”
随着话音的落下,残阳突然用眼睛的余光瞄到挂在门口的一块牌子,上面写着:“牛皮酒吧!动口不动手,要想打人,请开金口!”
残阳马上意识到,自己进入了一个特殊的领域之中,这里面的所有人,都必须遵守这里的规炬……
然而,他的醒悟太晚了点,如果他出手前,能看到这块牌子的话,大概他能暂时取得先机吧!
现在,飞云比他早一步,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喊了出来:“一个马步上前,左勾拳,右勾拳,外加一个撩阴腿,旋风踢……”
话没喊完,残阳马上感到自己被打中了,随着飞云的喊话,左脸、右脸、下体、后颈接连中招。虽然力度不强,只相当于一个十岁小孩的力度,可是这几下子,特别是撩阴腿,够残阳受的了。
不过最让残阳震惊的不是那疼痛,而是飞云竟在只动舌头的情况下,打中了自己。难道说,这是真的?
并没有给残阳反抗的机会,飞云越喊越大声,口中的招数也越念越快:“飞毛腿,流星拳,寒冰掌,霹雳手……”
不消一秒,相应的痛楚就加在残阳身上了,赤痛、阵痛、寒冷、电击连绵而至,让残阳苦不堪言。而且感觉上,招式的威力与叫声大小和频率成正比。
忍不住,残阳反击了,在痛苦中大吼一声:“拔刀术十连斩!”话刚出口,残阳马上脸红,连他自己也从来没听说过,拔刀术可以连斩十次,从常识上更是白痴所为。在这瞬间,残阳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大脑可能也被飞云身上的恶毒病菌给感染了……
尽管如此,残阳还是对自己的招数抱以相当大的期望。
但是,残阳刚喊完,飞云就快速地喊道:“金钟罩铁布衫一百级!”于是,残阳的强劲攻势就化为乌有,在飞云的面前,只腾起十道耀眼的刀光,就一切归于虚无了。
残阳并没有失望的时间,飞云的攻击又来了,而且叫得比先前更大声、更快。
“飞龙在天!飞龙在地!飞龙跳水!”
“无敌光子核爆裂粉碎破坏拳!”
“破碎星辰炸裂银河毁灭宇宙动感十字死光……”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像毁天灭地的狂澜巨潮般,一下子淹没了可怜的残阳。
终于,在残阳奄奄一息,怎么看也快死的时候,飞云叫出了最后的杀招——“超级无敌红烧猪大拼盘无痛版。”
一秒钟之后,残阳发现自己的身体在无痛的情况下,被切成了整整齐齐的无数小块,被完整地排列在地上,而且全身上下,还散发着诱人的肉香。更可怕的是,自己的双眼也成了摆设,不但可以看见自己的身体,还可以看见彼此……
呜呜呜!我最讨厌上网了!心中已经泪流成河的残阳,发出了如此感叹。
在感叹的同时,残阳心中却有点东西,像融化的冰川般,释然了。
怪不得实力强横的我,总是打不赢他,总以为他是藉助地利侥幸取胜。可是,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必然的幸运,如果说一个人能够接二连三、次次幸运的话,那这就不是幸运而是实力了。
如果我能像他那样,每次都迅速地观察地形、准确判断形势的话,我也不会输了。话说回来,我败在他手上,不单单是智力,而是综合实力啊!
这样的男人,若是能自由地驰骋于星海战场上,大概没有多少人是他的对手吧!
没有多说话,残阳那片被砍成四块的嘴巴动了:“大人!我输了!抱歉!”简单的话语,重点并不是词语本身,而是说出话语时的语气。飞云可以明显地感觉到,打败残阳三次之后,他这次真是心服口服了。虽然,飞云并不明白,残阳为什么会在自己作弊最厉害的这次中,真正臣服自己……
一个大男人,在虚拟空间中被剁成肉酱毕竟不是什么好事情。没有继续难为残阳,飞云大声地念了一串东西之后,最后喊出了“复活术”这个名词。
片刻过后,一阵柔和的白光裹住了残阳——他复活了,完好无损地复活了。
说不上缺了胳膊少了腿,怎么看也是复活完整的残阳,飞云却觉得他少了一点什么。
“残阳,抱歉!我刚才可能太过分了,如果惹怒了你,我向你郑重道歉!”
“大人!你不需要道歉,错的人是我。”
“……残阳,你真的没有少点什么吗?在这里造成的伤害,回到真实世界之后,会变成精神伤害的。”
“没有!一点都没有!”
飞云见残阳说得如此肯定,也没有多说话,转身把残阳领入酒吧!
望着飞云那并不宽厚但坚挺的腰背,残阳突然露出了有生以来最灿烂的笑容。在心里,他默默地道:其实,我的确少了点东西。不过那东西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因为,我擭得了更重要的东西……
门,一扇门,一扇看似普普通通的棕酒吧木门。
门上,画着一张人脸,一张会说话的肥胖人脸。
“你是谁?”连眼睛都没有张开,脸对著飞云发话了。
“我是我!”飞云的回答显得不着边际。
但门上的脸却起了强烈的反应,脸上的眼睛张开了,琥珀的瞳孔流露出狂喜的神,脸马上憋足劲,用足以震碎玻璃的刺耳声音大喊道:“牛皮英雄来啦——牛皮英雄来啦——”声音之大,让残阳坚信这声响足以把一公里之外躲在山洞里冬眠的熊也吵醒。
他此时突然发现,飞云竟提早捂住了耳朵。
呜呜呜!我又中招了!明白规矩的残阳,没有再指望飞云,可怜地对着自己喊了一声“治愈术”后,破掉的耳膜完好地复原了。
“咦?肥肥,我什么时候从骑士升级为英雄了?”飞云奇怪地问。
“从你打败五千艘卡邦尼战舰那天开始。”这张叫肥肥的脸,很快地回答飞云。
搔搔头,飞云领着残阳进去了。
刚进去,飞云几乎当场就被嘈杂声浪给轰杀掉。
关切的问候不少,诸如“臭小子!这阵子去哪里了?”、“终于肯滚回来了吗?”
这些都是无害的,但当句子变成“我恨不得把你砍成十八块”,“我要把你煮了来吃”,“扔死你这个臭小子”之后,残阳的脸马上发白,他不知道,自己的舌头能对飞云有多大帮助,但最起码,飞云不用死得那么惨吧!
刚知道必须在一秒钟之内喊出对应防御招数,不然就会中招的残阳,马上动起他那条随时会打结的舌头,然而飞云比他快了不止一步,而是十几步。
“太极盾牌!”
“金刚不坏身!”
“风花雪月幻舞防御阵!”不单是防御,连绵的反击,几乎是同一时刻,从飞云那条舌头吐出来。机关枪式的反击,把所有攻击者打个措手不及。
看着飞云那条转得比风车还快的舌头,残阳对“舌战群儒”这个古代名词有了现代化的认识。
忽然间,嘈乱的声响嘎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热烈的欢笑声。
“哈哈哈哈!”大伙笑得很开心,也很癫狂。残阳却能体会出,这是劫后重逢的狂笑声。酒吧里面,原本有一百多个座位,可是现在坐在这儿的,却不到十人。
残阳稍稍整理了自己的情绪,心想:如果说,这是高级军官在网上的秘密俱乐部,按照座位来说,原本应该有一百到一百二十人。现在,俘虏是不可能上网的,这样说来,大概只有十分之一的人逃掉了。不过,在那种情况下依然能够逃掉的,大多是好手吧!
现在,残阳有点明白,飞云为何非要到这里不可了。
“大伙,现在混得怎样?”飞云问。
“糟透了!算上你,能跑出来的只有十五个,有几个今天没来。不过,大伙都混得不好。白龙那队人最糟,下海了。”
飞云明白,下海的意思就是当海盗。
“但总比当奴隶强!”、“是啊!是啊!”众人七嘴八舌地说道。
此时,飞云怕冷落了残阳,向残阳介绍大家道:“他们都是我以前在联邦的朋友。”转过头,向大家道:“大家,他是残阳,我的部下。”
介绍很简单,可是反应却很异样。
“卡邦尼的那个残阳吗?听说是准将哦!”
“通缉令上仅次于飞云你哦!”
“我一听雾风那个名字,我就知道是老大你干的。”
“厉害啊!中校降服准将。”
听着这些话,残阳的脸有点发烧。可是旁边一个年约四十,头顶光秃的虬须大汉猛地拍了拍残阳的肩膀。
“小伙子,不要在意。这群家伙都是混蛋!”
残阳没有料到,这群人竟然“是啊!是啊!”地应和着,他自己都不知说什么好。
没有理会旁人的鬼叫,大汉继续说道:“没关系!如果飞云是你的敌人的话,你不用睡觉了。但他是你的朋友的话,你这辈子不用买安眠药了。我保证你睡得好!”
“哈哈哈哈!”
“看他那副沉浸在美梦中的样子,我们总不能狠心地先叫醒他,再让他吃安眠药吧”
“是啊!飞云舰队有三多:钱多、酒多、打不死的更多!”
在众人的笑声中,残阳喃喃低语:“我怎么开始觉得,我越来越像混蛋了。”
自古以来,酒吧都是消息和流言传得最快的地方。
从众人口中飞云得知很多第一手消息:比如,这次大概有两、三千联邦战舰逃了出来。基本上,不是躲进邻国特卡斯,就是跑进自由都市。留下来的战舰指挥官,优秀的,就遭到洗脑或者催眠,不好的,就变成单纯的奴隶,不想当奴隶又不优秀的,就被处死。
听到这个消息,飞云不禁觉得有一股冰冷的恶寒直刺入心窝底。难道说,在将来的某一天,自己将会和曾经救自己一命的黑猩猩对阵?
“卡邦尼女皇疯了!”嚅嚅地叨念着,飞云脸上的阳光被无尽的宇宙黑洞给抽光了。
残阳听到这个消息,脸上也是一阵青、一阵白。他完全无法想像,自己曾经敬仰的女皇竟然……
虬须汉走了过来,又拍拍残阳和飞云的肩膀,道:“洗脑和催眠,这件事也仅存在于假想之中。我们的人也是奇怪为何原来极力主张抗战的鹰派,在被俘后仅仅过了一天,就改变了立场,才开始通过观看录影,判断出来的。也不是绝对肯定啦!”
“丘克!到底是不是真的,我们现在也管不了。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卡邦尼人将用别国人民的鲜血和生命,制成修罗的红地毯,让他们的女皇昂然走过,登上银河系的帝位。”飞云道。
“所以我们更需要一面旗帜。”丘克话音刚落,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飞云身上了。
面对众人灼热的目光,飞云觉得,自己会否被这些强烈的射线,在身上开出一些拇指大小的洞来。飞云马上不好意思地说道:“我?这样子吗?”
飞云突然陷入一种尴尬之中,他的确是来招人的,他也是真的希望得到这群朋友的鼎力相助。
谈论到旗帜的问题上,飞云就显得有点别扭了。他非常明白旗帜的意义,也希望反抗卡邦尼的志士们能有一个核心,只有这样大家才能团结,才能有向心力。但若是要自己这位年仅十九岁的年轻人来扛这面大旗,飞云就觉得肩膀上的担子太重了。
怎么说,在一个月前,自己还是一个仅仅停留在战术层面上的小小指挥官,现在一下子要自己同时成为政治、军事上的领袖人物,无论如何这都不是自己能够接受的。
“不!不!不!这太夸张了,带人跑路我还行。我这次来,也仅是为大家提供一个新的去处……”飞云摇着头,乱摆手,慌忙拒绝。
“老大!在你之前,我们是五十步笑一百步,按照谁死的人少,谁就是老大来评级的。当我们知道,你用一千艘舰干掉卡邦尼四千艘舰后,我们的排行榜就显得很无聊了。”
“是啊!当晚我们喝了个烂醉,一边对卡邦尼女皇致以最真诚的魔鬼祝福,一边盘算着怎么跟你这位老大会合。”
众人的话,尽管是七嘴八舌,但意思都朝着同一个方向。于是,巨汉丘克出来说话了:“好了!好了!什么旗帜的事,以后再说,对飞云来讲这已够他受的了。现在……呃,我不是不相信大家,但为了安全起见,各人轮流跟飞云单独讨论会合问题。”
结果,飞云就被人拉到一边去了。
而看到残阳在原地呆坐,丘克主动过来招呼他。
“嘿!兄弟,喝过这里的招牌名酒——火山啤酒吗?”
“呃……没有!”
“那你一定要试试。侍者!给我来两瓶火山啤酒!”
下一刻,残阳惊讶地张大了眼睛,眼帘收了上去,再也无法放下来了,只能死死盯住台面,眼睛一眨也不眨。
所谓的侍者,其实就是电脑虚拟人,不过这个虚拟人并不是人,而是一头只有巴掌大小、跳着肚皮舞的粉红小猪,一头穿过桌面跳到桌子上的猪。
“伟大的火山之神啊!愤怒吧!用你的炽焰,烧焦卡邦尼女皇的屁股!”
念完这段经过改良,有明显针对的“咒语”,桌面上开始产生了变化。
棕的玻璃桌面,仿佛正遭到雷射的照射,开始烧焦、破裂、隆起。就像是古地球太平洋上的火山岛,一部分桌面变成了半液体状,在翻滚、在,然后一座标准的火山模型,展现在两人的面前了。
望着那嫋嫋的黑烟,看着火山口上腾滚着的“火山灰”,残阳的脸上露出一种“这东西真能喝吗?”的奇妙表情。
可能是年纪大,人也比较世故,丘克马上问残阳道:“在现实中,人能不能被砍成十八块,然后再复活?”
“不能!”用奇怪的眼神,望了丘克一眼,残阳深呼吸一口,然后以一种勇士慷慨赴死的大无畏武士精神,一手拿起那座火山,飞快地把炽热的岩浆给喝了下去。
灼热无比、肠穿肚烂、如遭火烤……这些预想中的东西,一样都没有发生。不单火山是冷的,连“岩石浆”也是冰凉冰凉的。
好比世界上最厉害的灵丹妙药般,一股清润舒爽的感觉,从啤酒下肚的那一瞬间开始,传遍了残阳的四肢百骸。喝这酒,就像是世界上最优美的音乐正回旋在自己的耳朵旁,优美、动人,滋味,妙不可言。
感受到那股流转于自己的澎湃快意,残阳坚毅的脸,如同被春意融化的坚冰,慢慢地融解了,露出满意的笑容来。
“小子!不错吧!”
“嗯!可惜,只有一瓶。”长期的军旅生活,让残阳习惯于被军需官压榨,食髓知味的他,竟在潜意识中认为:这里好的酒,应该是限量供应的。
道出想法之后,顿时把丘克笑得前仰后翻。
“兄弟,你很奇怪噢!你怎么老是分不清虚拟和现实呢?这酒的配方是飞云那家伙带来的,听说是他一个朋友,经过长期试验后,把各种好酒的优点结合,再用味觉测试系统造出来的。”
丘克一说,残阳马上想起强尼,毕竟只有这家伙才会有本事配制出如此香味形俱绝的佳饮。正职是军需官、兼职是军火商,业余爱好是调酒……联邦的军需官可真悠闲啊!
“不过这酒不能喝太多,喝太多的话,喝真酒就会没有味道了。这道理正如上网不能上太多一样,长期沉浸在虚拟的网路世界中,只会让人颓废和分不清现实,变得不善与人往。”
“噢!我会注意的!”残阳突然发现,这个中年人其实也是个不错的人生导师嘛!
这时候,飞云似乎已经安排好了,走过来,向残阳道:“好了!我们走吧!”
“这么快?”不知为何,残阳还是下意识地瞥了桌子上的啤酒一眼,但很快地,他想起丘克的话,偷偷地把视线收了回去。
“不算快了。反正这是抛砖引玉,现在砖头我已经扔出去了,就等漂漂亮亮的玉石飘然而至吧!”飞云的笑容,让残阳觉得他有点像那些做无本买卖的商。
“大人,恕我直言,我觉得大人你的脸皮是否厚了点。难道你就不怕其他人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凑过去,残阳小声地在飞云耳边说道。
“笨!吹牛皮的前提是脸皮要够厚,脸皮不厚,怎么吹牛皮?反正大伙都是待不下去,我才到这里拉人入伙。”飞云并没有压下自己的声量。
听到飞云的话,丘克说话了:“残阳兄弟,你是新来的,大概还不明白牛皮酒吧的宗旨吧!我们的宗旨,就是聚集一群志同道合,喜欢用美酒收买地狱使者的乐天派。早在加入酒吧的时候,我们就约好:如果将来有一天,联邦真的完蛋了,而我们当中又出现一位能够代替撒旦收买人命的家伙,我们就把命卖给他。”
“卖命?”
“不错!飞云他只是履行承诺,来收购我们这些不值钱的小命罢了。”旁边一个瘦削的男子搭口道。
“当然,如果我们想把自己的命买回来,那就用敌人的鲜血付帐好了。”丘克大笑着,下巴上的黑胡子,像小孩子乱舞的扫帚,一扬一扬的。
“那……”残阳始终对这些人如此轻易地把自己的命托付给别人感到不可思议。
残阳在心中暗忖:他们又不是把命输给飞云……
飞云用右手一把勾住了残阳的脖子,道:“我们这群人,从加入开始,就不看好联邦的前途。而且我们大多是被强征入伍的人,对联邦更没有好感。事实上,在这乱世中,对于政客来说,金钱比人命要贵……”没有说下去,飞云明亮的眸子,闪出黯然的痛苦,大概,想起了逝去的战友吧!
奇怪地,残阳突然想知道,这群人把自己卖了多少钱。刚好,他听到一句让他几乎气绝的话。
丘克道:“好了?
第 8 部分
第 8 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