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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五章 美人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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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明佛 作者:凤凰山下汉丰湖

    第二百七十五章 美人紫

    自从庐山六峰开启,天下修士,闻风而至。但因着六峰的传承乃是佛儒道魔妖鬼六系,许多修士不能上庐山,滞留在六峰之间的茫茫云海之中的大xiǎo岛屿上。日子一久,除了依附于六峰的万佛岛、求魔岛、正气岛、妖灵岛、三清岛、幽冥岛之外,云海中间,隐约还有三大势力,那便是宝信岛、乾坤道、紫荆盟。所谓乾坤道,乃是由丹门和大衍宗为首的松散联盟,势力范围囊括数十座大xiǎo不一的岛屿。而乾坤岛,便是其中最大最核心的一座岛屿,丹门和大衍宗便驻扎于此,东面丹门,西门大衍宗。

    悟虚一边听着玄机子的解説,一边徐徐朝着那乾坤岛飞去。只见,前方红霞升腾,气机隐隐,许多修士在云中驾着法器,洒然穿梭。待近diǎn,又听到论道説法之声,嗅到淡淡的丹香。心中不知道怎的,竟然莫名一松,虽不是仙界,但已经有了diǎn超凡脱俗的气象,再怎么也离那血雨腥风,蝇营狗苟的人世间,要远了diǎn。遂与玄机子,説道,“玄机道友,若是有事,你我就此暂且别过如何?”

    玄机子笑道,“恰恰好,我倒是有diǎn事情,不过悟虚道友,此地毕竟是别人的地盘,你又是一直在下面,莫如你我同行,相互也有个照应。须知乾坤道能够自成一方势力,实力底蕴不容xiǎo觑,便是真灵修士也有的。”

    悟虚原本想一个人过一把“仗剑走天下,笑傲江湖行”的瘾,听了低头想了一下,便笑着diǎn头同意,随着玄机子,收敛着气息,徐徐飞向乾坤岛。

    这乾坤岛上,皆是修士,处处皆有禁制。除了行路之人,以及一些对外公开的服务区,其余各处全都若隐若现。悟虚前世看过一些玄幻仙侠,见岛上既无酒馆,又无寓所,便好奇地问道,“若是我等这样的前来,想要歇脚,喝酒,交易,又如何?难道全在所谓·的服务区?”

    玄机子似乎对此地颇为熟悉,一边带着悟虚向前飞行,一边説道,“悟虚道友在人世间,享得好清福。庐山上,修士门餐风饮露,歇脚还要什么旅馆?除非你要闭关。至于玩耍,交易,一是在服务区,二是在一些别馆。不过那些别馆,没有引荐,却是极难进入。”

    説话间,玄机子缓缓在一茂密桃林处停了下来,取出一张绯红玉碟,朝着中间那棵嫩枝翠绿、花如新雨的老桃树掷去。便见那老桃树,红光一闪,缓缓向后退去,露出一个天然的洞口。

    玄机子朝着悟虚一稽首,摆了摆拂尘,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悟虚跟在后面,只觉通过了一片桃花林,来到了一处桃花源。

    远远地看见一群修士,三三两两的围坐在一起,或在亭榭间,或在草石上,或摇头,或晃脑,清香四溢,花木招展。好一派悠然自得的样儿。

    一个人,不知道从哪里飞了过来,拱手笑道,“两位道友,有礼了。”

    玄机子扬手一道白光。那人捧在手里,看了看,随即眉开眼笑,“两位贵客,这边请。”腰一弯,手一抬,竟是做了一个xiǎo二的请地姿势。

    玄机子回头看了悟虚一眼,对着那人説道,“找一雅间,来一壶桃花酿,新鲜瓜果,七分熟的犀牛肉,四个丹dǐng鹤头。”

    那人,一边引着悟虚和玄机子往前走,一边连声应着,不一会儿,便将悟虚和玄机子,引到一处清幽包厢,然后匆匆退去。

    悟虚抬头,吟道,“昆仑!”然后对着玄机子笑道,“昆仑,乃是自古神话洞府,王母娘娘修炼之地,想不到庐山上区区一个别馆的一个雅间,竟然以之命名!”

    玄机子坐在这昆仑包厢中的千年紫金藤做的椅子上,摆手笑道,“且莫説昆仑,什么蓬莱,九州,这里都应有尽有。悟虚大师,你若是想去须弥山,给了赏,也可去得。“

    玄机子这话説得俏皮,悟虚听得却不由一阵唏嘘,上了庐山,本以为换了天地。却不想还是如人世间一般。

    几个婢女轻轻推开房门,鱼贯而入,将玄机子方才所diǎn的桃花酿,瓜果,犀牛肉,丹dǐng鹤头,蹑手蹑脚地轻轻地一一摆放在圆形玉案上。

    悟虚,看着那热气腾腾的犀牛肉、丹dǐng鹤头,皱眉道,”庐山之上,也有犀牛?“

    玄机子,哈哈笑道,”庐山之上,哪有犀牛?不过,正如你们佛门那句虚空妙有一般。有需求,自然就有了。好叫道友知晓,这些,有的是从山下寻来。遣人去云梦之地生擒而来。“

    悟虚又问道,”犀牛肉,也罢。然则,丹dǐng鹤,属于仙鹤一类。为何这里,当作鸭头一般?鹤舞白沙,我心飞翔。斩杀了来,岂不是大煞风景?这庐山上,皆是修士,难道也做那焚琴煮鹤之事?“

    玄机子,听罢,愣了愣,手指着悟虚,失声而笑。

    这时候,那先前将悟虚和玄机子引入此处雅间的人,领着一群女子进来。悟虚一看,却是呆了。切莫説环肥燕瘦,但看那风韵,那气度,一个个灵气十足,个性十足,仪态万千,或如风尘女侠,英姿煞爽,或如星月仙子,若即若离,或如女神仙女魔头,高不可攀却又楚楚可怜,冷若冰霜却又眉目含情。

    悟虚摆摆手。玄机子会意,又扬手甩出一道白光,那人喜笑颜开地伸手接住,道了谢,带着那些女子退了出去。

    悟虚忍不住问道,”我看方才那些女子,似乎也有修行,怎么沦落得和风尘女子一般?“

    玄机子笑道,”有了些许修行,便不会沦落风尘么?须知,庐山上,皆是修士。一山还比一山高,她们修为低微,要在这庐山之上活命,便只有如此了。

    悟虚叹道,”想不到,这里也跟下面人世间一般。xiǎo僧原先以为,庐山之上,便是一方净土,纵有千差万别,大家也是一心向道,哪里还有这些事情!“顿了顿,复又问道,“先前进来的那几名女修,我若是她们,便下庐山去算了,何必苦苦在山上煎熬,仙道无凭,倒不如在人世间,餐风饮露,行云游,化蝶舞,自由自在,岂不快哉?”

    玄机子伸手取了一个绿濛濛、香喷喷的瓜果,拿在手中把玩了一下,轻轻咬了一口,果汁在空中化作一丝丝绿雾。玄机子微微一吸,脸上随即浮现淡淡的惬意,微微闭目,犹如饮醇酒一般。半响过后,方才对着悟虚笑道,“此乃丹门特有的绿雾萝。清心提神,荡涤浊气。”

    悟虚也伸手取了一个绿雾萝,细细品尝之后,又伸手取了一颗紫色葡萄。这葡萄寻常大xiǎo,入口即化,有丝丝灵气蕴含在汁液中,顺着喉咙流淌而下,到了丹田,复又化作一股醇和的酒力,向着四肢百骸徐徐冲透。悟虚急忙默诵了一声六字大明咒,把蠢蠢欲动的酒虫给压了下去,面上却笑着説道,“这想必便是闻名天下的美人紫?”

    悟虚在大都天源延圣寺便听闻,西域大漠中有一种葡萄,成熟之后,连皮带肉皆呈紫色,汁液如灵酒,普通人食之,一颗即醉,修士食之,可以化解体内阴寒之气。又此葡萄,九年一开花,九年一结果。成熟之后,姹紫一片,香飘十里,好事之人,便取“二八少女”之意,称之为美人紫。只可惜,这美人紫,掌握在一个叫做流沙门的修士势力手中,用来配合其独门功法,极少对外交易。八思巴又不是一个贪图口欲之人,是以悟虚在天源延圣寺,呆了将近一年,也见识过不少稀奇玩意儿,但这美人紫却还是第一次吃到。

    玄机子,笑着diǎndiǎn头,“正是。想从前,我在终南山修道之时,近百年的光景,也就几次教中大典,恰恰好碰上了,一饱口福。”

    説道这里,玄机子似乎勾起了回忆,微微仰着头,脸上浮现一层淡淡的黑气,字斟句酌,犹如写传世之文一般,“倒是,有一次,本教有几名弟子,在西域游历之时,路遇歹人,起了争执。当时,那些人,见他们身着全真教道袍,也不敢造次。只是偷偷尾随着,在夜间设伏于大漠之中。那些人,功法诡异,迥异于中原,而本教那几名弟子,修为不过凡尘五六层,阅历又不足,最后竟然无一人生还。掌教盛怒,命贫道即日下山,务必要肃清宵xiǎo,一振本教声威。贫道,当时兼着执法堂的职务,虽然正在闭关修炼太虚忘情剑,得了掌教之命,第二天便出关下山,日夜疾飞,奔赴大漠,寻到其总坛,一把桃木,三天三夜,舞尽黄沙,剑比七星。那些贼人死的死,逃的逃。最后,贫道,带着上千斤美人紫,回到终南山复命。教中上下,皆有分享,一时戏称贫道为葡萄道长。只可惜,当时带回去的树苗,却是没有移植成功。”

    玄机子一边娓娓道来,一边吃着那美人紫葡萄,语气舒缓,句句飘香。悟虚静静听完,合掌道,“所以説,世事难料。昔日美人紫譬如朝露,随光阴而逝去,今日美人紫譬如灵酒,于唇齿而留香。玄机道友,在这庐山云海,逍遥自在,无分魔道,又有何怅怅然?”

    玄机子一舞拂尘,脸上黑气一收,“好一个无分魔道。悟虚道友説得妙。”説罢,右手食指朝着果盘轻轻一diǎn,那些美人紫葡萄纷纷飞至半空中,一道魔气气,盘旋飞舞,随后化作一只寒冰盘,升起丝丝冰汽。那些美人紫葡萄,便如起起浮浮,犹如在冰河之中一般。

    悟虚笑了笑,“葡萄如酒,冰镇之后,别有风味。”遂与玄机子,一一隔空摄取,似食似饮。

    玄机子,吃了几颗冰镇葡萄,似乎心情平复了下来,不欲再提自己从前之事,便对着悟虚颇为玩味地笑了笑,另起话题,説道,“庐山六峰开启,莫説修士大多尽入此处,便是人世间的诸般珍稀也收拢了上来。就拿着美人紫来説,若是在人世间,要见到此物,只怕还颇费周折;在庐山上,你我却是轻松食来。何以故?修士们,无论正邪,,无论哪门哪派,无论修为高低,都想着上山来寻觅机缘,连带着将在人世间宗门的底蕴也搬了过来。可以説,再过些时日,山下这人世间便真的是世俗世界了。悟虚道友,你叫别人下山去自由自在,倒好比叫仙人们自贬下凡一般。”

    悟虚讶然道,“玄机道友,恐怕言过其实吧?就算有的宗门,将自己山门也拆了,搬到庐山上,那人世间天地灵气,依旧在,dǐng多少了不少珍稀之物。何来世俗世界一説呢?”

    玄机子,摇摇头,冷笑道,“悟虚道友,你且莫笑。据贫道所知,真的是有一些宗门,要将在人世间的一切都搬了上来的。别的不説,这乾坤岛上的丹门,便是一例。”

    “哦?”悟虚望着玄机子,意带垂询。

    玄机子继续夹了一块犀牛肉,一边吃一边继续説道,“悟虚道友,想必也知道,庐山六峰开启,天地灵气,渐渐汇聚在此间。是以,丹门,已经将所有炼丹的丹炉,都搬到了庐山,因为此消彼涨,在庐山炼丹,却是好过其原先的火龙地脉。如今,丹门门主万焰真君,伊丹平,传令,将丹门在人世间滇池的药田及珍稀药草,分批挪移到庐山上来。至于其他一些东西,老早便一股脑儿的搬了上来。甚至其山门的那块石碑,也已经带了上来。”

    悟虚细细听着,想了想,笑道,“如此説来,人世间,不亚于经历了另一场浩劫了?功法、宝贝、药草,凡是好东西,都被修士们搬到了庐山云海。”

    “岂止是好东西,”玄机子稍稍压低了声音,“据贫道所知,各大门派,如今派了专人,在人世间四处游历,专门寻找好的根苗,带上庐山,收入宗门。”

    悟虚见玄机子低了声音,颇为谨慎,心中一动,便问道,“难道六峰之上的宗门,也是如此?”

    玄机子,嘿嘿一声,却是笑而不答。

    悟虚皱眉,“这感情便是拉壮丁啊。不过修士宗门收徒,颇为严肃慎重,想来也不会真的看上了,掳了就走,必然是显露两手术法,再玄而又玄地讲一下大道,再随手赐下一些珠宝银两或者丹药,方才在众人兴高采烈,dǐng礼膜拜中,携子飞去。”

    悟虚暗自思索了一会儿,又问道,“我见着庐山之上,也是处处杀机。就説此处吧,也是和人世间似的,弱肉强食,修为高就是前辈,有了钱就任性,便真真如那围城一般。想上山的人自然很多,但难道真的没有想下山去的?”

    玄机子见悟虚还不认输松口,还在纠缠方才那几名破落女修如山下面人世间花坊之中的歌伎一般,抛头露面,以色谋生,便哈哈笑道,“悟虚道友,修行一途,逢凶化吉,颇为顺利,先是夺舍莫恩,成了曼陀罗法界修士,后又受八思巴大师的关爱呵护,年纪轻轻,已是佛门真人法界修士。倒不知道要羡煞我辈多少人?!”

    悟虚合掌,“惭愧惭愧。”

    玄机子,眼下已经吃了不少美人紫,已经有了些许醉意,一手抚案,轻笑道,“人説一入侯门深似海,我説一经修行难回头。”

    这种感觉,悟虚其实也有的,但看着仙风道骨的玄机子,似醉似魔般,手持拂尘,却又放荡不羁,以掌抚案,手指微动,却又似乎在拨弄那无弦琴,便忍不住笑问道,“此话何解?”

    玄机子拍着案几,笑道,“悟虚大师,我且问你。你如今乃是真人法界修士,不説呼风唤雨,颠倒日月,至少也是寿命增长,御风而行,弹指一挥,地动山摇。试问,大师你,可否愿意做一个世俗之人?一把钢刀,两个毛贼,便叫你生死不能自主,任砍任杀?寒暑交错之时,一不xiǎo心,便阴阳不调,卧床不起?”

    悟虚笑了笑,“这些只是枝节,重要的是贫僧想要追求大道。是以,不愿意再做一个世俗之人。”

    玄机子笑道,“悟虚大师,我且问你。你如今,眼可看百里,耳可听虫鸣,神识可以贯穿虚空,周游八方。禅定之时,心安身轻,如在九天之上,个中意境滋味,难以言説。你又舍得不舍得,像一个世俗之人一样,做一个瞎子、聋子、呆子?舍不舍得,那种身与道合,无比喜悦的境界?”

    悟虚合掌,“阿弥陀佛,佛门禅定,不以种种安乐喜悦为要,楞严经中细説五十阴魔,便是为了破除此等妄心妄念。”

    玄机子,冷笑道,“那是佛门中的説法。修士之人,修炼到深层次之时,灵与肉浑然一体,飘飘然,恍恍然,那种意境和感觉,便是给个皇帝做,只怕也未必肯换。世俗之人见,修士闭关,一坐数年,以为苦得很,殊不知,修士是乐在其中,物我两忘。凡此种种,你説,有谁愿意下山去,去人世间那灵气日益稀少,种种功法、药草、宝贝,全都不见的地方去?是不是好比叫仙人们自贬下凡一般?”

    悟虚不禁沉吟起来,diǎn着头,“这不相当于吸毒上瘾么?前世,看一些新闻,有的吸毒人自述,吸了毒品,自觉飘飘然,恍恍然,物我两忘,难以自拔。”

    却只听玄机子又重重地一拍案几,声音高了几分,“一入侯门深似海,一经修行难回头!説什么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却不知,修行之中大自在,修行之中大道在。是以,前有女修作歌伎,强作欢颜,只为留在庐山好修行;后有,玄机子入了魔,杀人夺剑,只为百尺竿头更进一尺!”

    玄机子暗害纯阳门,夺取黄龙剑,后来事泄,被道门追杀,迫不得已入了魔道。这些,悟虚也是知道的。今日,玄机子先是回忆昔日终南山种种,此刻又以女修士充作歌伎开头起兴,亲口提到此事,大发感慨。言语间,既有沉重,又有懊悔和不甘。

    悟虚不由叹道,“这就是宁愿坐在宝马里面哭,也不愿在自行车后笑。”

    悟虚此处,却是用了自己前世的一个典故。玄机子自然是不知晓的,便问道,“宝马里面,怎么坐?何谓自行车?”

    悟虚笑了笑,便按照这一世的风俗情况,稍稍做了一下调整,将自己前世的这个典故説了一下。

    玄机子非常生气,又将案几重重地一拍,“悟虚道友,此言差矣。听你所説,那女人似乎可以自由选择?这就大错特错!”

    悟虚急忙一合掌,“愿听道友。”

    玄机子将手徐徐从案几上抽回,竖立在胸前,捏了个手印,定了定,无悲无喜地説道,“悟虚大师,你先是出了花莲妙法宗,后在天源延圣寺,因为种种,也是如闲云野鹤一般,怎么知道这宗门如侯门的道理?”遂一抖拂尘,两眼望天,幽幽説道,“一入侯门深似海,一入宗门深似海。入了宗门,便有了祖师爷、掌教、师尊、师伯,便有了多少説不清道不明的羁绊?像悟虚道友你,若不是被逐出了花莲妙法宗,以游僧身份驻锡天源延圣寺,难免落个叛教之罪,受天下修士唾弃,受无尽打压排挤甚至追杀。佟某当日,见纯阳门门主无心修行,带着私生儿女,游荡江湖,修士之态全无,反倒似坑蒙拐骗的江湖之人,这才有了后面之事。结果,先是被逐出全真教,受到通缉追杀,后又被正一教所不容,道门无容身之地,仓惶逃至囚魔峰。便是先前,悟虚道友,你看到的那些女修,她们若是散修还罢了,若是身在宗门,嘿嘿。”

    玄机子此番言语,説到其残害纯阳门,夺取黄龙剑一事,语焉不详,一笔带过,但中心意思,却是説得清楚无误。悟虚一边听,一边怵目惊心般地暗自diǎn头,待到其説到最后,语气萧索而又愤懑,方才笑着宽慰道,“玄机道友,今日怎么如此愤世嫉俗?説到那些女修,xiǎo僧以为,他们若是身在宗门,应该不至于如此吧?别的不説,宗门的颜面何在?这宗门的颜面啊,以xiǎo僧看来,虽説是颜面,其实也是香火情,玄机道友,能够逃到囚魔峰,难道这当中正一教便没有放水?”

    玄机子,听了悟虚之言,脑海中,不由浮现当日正一教玉真子,对自己使用拘灵符的情景,心中连连冷笑,嘴上説道,“悟虚道友,还是没有体会啊。一入宗门深似海,那些女修要是宗门之人,试想,祖师爷,掌教、师尊都上了庐山,而且还带走了所有修炼所需的法器、功法、丹药、药草,她们自然也只能上庐山来,难道在世俗荒芜之地修行?难道背着一个欺师灭祖的叛教之罪?这不是悟虚道友你所説的,坐在宝马里面哭,不在什么自行车后笑的事情。宝马也好,自行车也好,你必须在后面跟着,哪怕苦也得忍着,忍着,忍着,还得忍成了笑。”

    悟虚低头看着案几,长长的吸了口气,合掌道,“这些瓜果,也不知道依着什么缘法,生长得如此色香俱全。”

    玄机子,摄取了一个丹dǐng鹤头,放入嘴里,一边咀嚼,一边答道,“色香再俱全,也不是你我盘中餐?”

    悟虚低声説道,“你我又难保不是别人的盘中餐?”

    玄机子,哈哈大笑,“你们佛门中人,就喜欢説这些虚头巴脑的话,美其名曰参禅。参来参去,还不是别人盘中餐?”

    这话説得妙。悟虚也大笑不止,手指弹起两颗美人紫葡萄,“玄机道友,此话,真正是深得佛法三味。来来,我敬道友。所谓一入宗门深似海,一经修行难回头。一颗美人紫,暂解君忧愁。宗门深似海,庐山懒回眸。”

    正所谓

    一上庐山入云间,宗门修行深似海。

    对饮葡萄美人紫,遂忆过往笑自在。

    第二百七十五章 美人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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