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大概就是这样了。”
    回到家，面对一屋子人围上来的盛况，毕晶多少还是有点郁闷，介绍完大致情况，长叹一口气道：“费了半天劲，到最后，还是免不了死伤枕籍……”
    一家人面面相觑，好半天才缓过神来。
    毕晶偷偷看一眼凌霜华，发现她只是轻轻叹了口气，并没有追问凌退思下场的意思，这才松了口气。不知道这姑娘是早就当他爹是个死人了，还是已经预料到这个结果。
    胡斐道：“我说这么长时间呢，合着你们在里边已经呆了整三天？”
    “准确说，是两天三夜。”毕晶一愣：“能有多长时间啊？那边呆再久，这边不一样一转眼的事儿？”
    “你自己看吧。”胡斐指指墙上的挂钟，“我啥也不说了。”
    “这有什么好看？还不是……我靠！”毕晶只扫了一眼，当时就叫起来了，“十分钟了？”
    挂钟的分针，居然已经指向了零点十分！
    这怎么回事？
    “还能怎么回事？”母老虎显然很了解毕晶，撇撇嘴道，“武侠世界和现实世界时间流逝速度不一样呗？”
    “这还用你说？”毕晶不屑道，“我是说，这速度跟以前不一样啊？以前没回不都几秒钟的事儿么？我还以为，进去之后这边时间就凝固了呢……感情还是有比例的？”
    众人也都点头，之前无论去那个世界，不管去了多长时间，回来基本上都是几秒上下，最多的一次是去襄阳，也就三两分钟的事儿，所以都没在意。但这次不一样了，居然过了十分钟之多，难道，这个时间比例是固定的？
    “我们是当天傍晚的时候进去的，估摸着大概是晚上七八点钟。在那边呆了两天三夜，差不多是六十个小时。”毕晶嘴里念念有词，“六六三十六，五六三十，十乘以六是六十，不对，六十除以十得六……我乱了……这什么比例啊？”
    “一比三百六十！”黄蓉飞快地报出一个数，随即笑道，“小胖子我发现你什么都行，可算数真真不怎么样哈！”
    “我……”
    对黄蓉口口声声“小胖子”，毕晶已经不打算纠正了，翻翻白眼，捉摸了一阵，想起之前进武侠世界最长的一次，就是襄阳之行，眨眨眼睛道：“那上回在襄阳多长时间？这边是多长？”
    黄蓉笑嘻嘻道：“谁记得那许多……”
    “蓉儿别胡闹！”厚道人郭靖微愠地看了眼妻子，想了想道，“那天你们是申时左右到的，回来是在辰时，约莫八个时辰。至于这边……”
    “我注意过了，从去到回，三分多钟。”凌霜华回忆片刻，随即一拍手，“没错，是一比三百六！”
    这姑娘算数也是个好样的！
    毕晶点点头：“看来就是这样了……对了，老蒙，你在那边呆了多久？”
    “半年。”蒙恬想都没想，看起来这半年对他是在是刻骨铭心。
    “那就不对了啊？”毕晶扳着手指头算过去，“你那边半年，这边过了三天，这是一比六十啊？难道这几个世界时间都不一样？难道是因为三个世界光速不一样，所以导致时间流逝速度不同？那为什么三个世界光速不一样呢？难道……”
    “喂喂喂！骚年我提醒你，咱这是都市异能类系统流，你别老往科幻那路子上走成不成？”母老虎很不满地敲了毕晶一记，“再说你一两位数乘法都算不好的，就别考虑相对论问题了成不成？知道民科怎么来的不？知道得太少，想得太多！”
    “这怎么能叫民科呢？”毕晶很不满意，但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所以然来，只好废然长叹，“早晚被这破系统弄成精神分裂！”
    母老虎哈哈大笑：“精神分裂好啊，那你就能写灵异文了！”
    ……
    对于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空心菜完全没有表现出一个小孩子的惊吓来，甚至所有人都能觉察得出来，那个在连城诀世界里见到的，受惊的小鸟一样的小女孩，变得安心了不少。
    那是因为这个小女孩，敏感地感受到了妈妈的不一样。
    虽然戚芳脸上还是有点惆怅，但每个人都能看出来，在昨天晚上醒来，与狄云四面相对的那一刻开始，戚芳心里隐隐存在的某座大山，已经悄无声息地移开了。她眉梢眼角的皱纹，仿佛被无形的手，悄然熨平了——当然，也许是被狄云的目光熨平的……
    第二天，身兼精英俱乐部教练和饭店跑堂两职的劳动模范狄云，破天荒地请了一整天假，拉着丁典凌霜华两口子，陪着戚芳母女逛了整整一天街。
    对于狄云这种强拉电线点灯泡的，丝毫不解风情的举动，一家人只好苦笑。不过好在戚芳似乎也并没有特别在意，晚上回来的时候，已经换了整整一套现代装扮，眉眼之间，怅然渐消，安然温柔之色却多了几分。
    而空心菜小朋友，则被打扮得跟个小公主似的。对于这个新来的小妹妹，菲菲小丫头和秀儿小萝莉，都表现出非同一般的热情，早餐晚餐都围着小姑娘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几乎连作业都忘了做——当然，也可能是故意忘记的。
    空心菜也是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虽然才三岁多，却很快就跟两个小姐姐打得火热，咯咯咯的笑声，隔着老远都听得清清楚楚。
    但这一天最开心的，还是莫过于狄云，以至于跑了一整天，晚上还是主动请缨，要跟着跑一趟活儿。
    “你真考虑清楚了？”坐在笔记本前，毕晶对狄云挤挤眼，“不陪你师妹再多聊聊天——啊，多好的月色啊！”
    狄云和戚芳同事脸色通红，狄云嗫嚅道：“我……不了，这个，这个以后日子还长……”说着偷偷瞄了戚芳一眼。戚芳瞪他一眼，却没有恼怒的表情。
    毕晶哈哈哈大笑，转头对程灵素道：“你可当心啊，今晚上回来，你就得见家长，还是跟你岁数差不多那种……”
    程灵素“呸”了一声，也满脸通红。
    胡斐一手拉着程灵素，一手抓得床架铁管格格直响：“毕哥你可小心着点……”
    毕晶大笑，转身在电脑上重重敲下三个字：“胡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