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事儿你尽管问。”莫声谷豪爽道，“只要我知道的！”
    “只要你知道的……”毕晶苦笑一下，我想知道的多了去了，但就是不知道你知道多少，迟疑了一下才道，“能不能请问，张真人现在可还好？”
    武林人物见面，凡是有交情或者向攀交情的，往往寒暄之初就要问候对方长辈，更别说张三丰是当时武林中最德高望重的前辈高人，莫声谷已经习以为常。但现在问自己话的，毕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提起的又是自己的恩师，当下恭恭敬敬答道：“多蒙动问，家师身体安泰，武功日进……只是，只是这一番来到此地，照五嫂所言，只怕从此天涯永别，再难回去亲聆恩师教诲了……”说着神色一暗，满脸叹息痛恨之色。
    宋青书见莫声谷这么说，偷偷看了他一眼，脸色通红，却是大有羞惭之意。
    “呃……”毕晶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接过来这么多人了，这还是头一个表示想要回去的呢。现代怎么了，就这么招您不待见？
    不过这也正常，别人都是胜似千钧一发的时候，自己穿过去救下来的，基本上都是经历了生死，大概率看开了。可眼前这位，显然没有这样的心理经历，果然是没挨过打就不知道疼啊！
    再看看宋青书的表情，不用脑子想都知道，这孩子是觉得要不是自己办了坏事儿，就不会连累师叔，自己跟那儿悔恨呢。你说好好一小伙子，咋就这么看不开这么敏感呢，人家莫七侠也没说你啥不是？
    当然，最重要的是，莫声谷显然会错意了，还以为自己就是按武林规矩跟他客气呢，可哥们想问的不是这个好吗？张三丰身体好不好，关我啥事呢？就算这个没人喜欢的老处男每天早晨都一柱擎天，也没啥了不起啊，兄弟我也能……
    想到这里，很久不用的胖脸皮居然微微红了一下，却是因为不该在这种时候，还能想到这么不着调的问题。顿了一下，把思路拉回来，决定就坡下驴，顺着莫声谷的话说下去，反正问候一下张真人也不丢人，又不是问候莫七侠全家。
    “那就好，那就好。”毕晶做出欣慰的样子感叹了一句，顺便瞪了看穿自己伎俩、正对自己露出揶揄微笑的萧峰一眼，对莫声谷道，“听闻张真人年前遭人偷袭，身受重伤，现下可大好了么？”
    这话有两层用意，第一自然是问张三丰的情况，但核心的问题，却是在张三丰是否入原故事一样，被刚相偷袭重伤。如果这一点没有的话，那么就意味着倚天故事线出现了重大变化，而这个变化，很可能就是因为自己的出现带来的连锁反应，一步一步导致的。自己这只小蝴蝶，忽闪几下小翅膀，真的能有这么大威力么？
    “些小鼠辈，偷袭得手，何足道哉！”莫声谷一脸愤怒，沉声道，“恩师何等武功，重伤之下，一掌便取了贼子狗命！如今身体已然无恙，武功更胜从前了。”
    “呼——”毕晶长出了口气，看起来，变化是不大，自己之前的担心，莫非是多余的？
    实际上，自打见到莫声谷和宋青书之后，毕晶就放了一半的心。最起码，不会因为自己跑到神雕里捣了一回乱，武当派就从此不存在了，后面的故事也因此跟某些太监文一样，“下面没有了”。现在一听张三丰仍然受伤，毕晶更是心情一松，伤得好啊伤得好！随即就觉得，老子咋这么不是东西呢，非得盼着一个一百多岁的老人家身受重伤么？
    “不过当日情况很危险吧？”毕晶顺着话茬道，“武当五侠失手在外，真武观中只有张真人和俞三侠，要不是无忌及时赶到，只怕武当一派要遭逢大难……”
    这又是一个关键性问题，比刚才更深了一层，要是当时情况和原故事线里不同，不是张无忌力战阿大阿二阿三的，而是另有变故，那这故事还是得跟自己有关。当然，殷素素穿越这事儿，理论上是不应该影响倚天的故事线的，再怎么说，张翠山死了，殷素素不见了，张无忌该怎么过还是得怎么过——张三丰该带他上少林还是得上少林，该去找胡青牛还是会得找胡青牛。可是关键就在于，胡青牛也到了自己这边了，这特么倒霉系统可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谁知道后来会发生什么？
    既然提到了张无忌，殷素素也不由关注起来，情不自禁坐直身体，双眼紧张地盯着莫声谷，生怕他说出什么别的话来。
    “是啊。”莫声谷先是有些不忿，很快就又点点头，“也不知道无忌从哪里学来的武功，恩师言道，这孩子的武功几乎已经不在他之下了。”
    莫声谷甚是感叹，毕晶却撇了撇嘴。张三丰这人吧，其实就跟萧峰差不多，老觉得这个武功很强，那个也不可小视，有时候甚至觉得我多半不敌，结果一动起手来，“啪——啊——”两招搞定！你说这俩是谦虚呢，还是对自己的定位没什么AC数，还是纯粹就为了装×呢？
    “当日光明顶上，无忌明明受了重伤，也不知道他何以恢复得这般快。如今又做了明教教主，与各大门派和解，主持反元大业，将来前程不可限量啊！”莫声谷很快又一脸欣慰，“有子如此，五嫂你也该当安慰，五哥泉下有知，也自当欢喜无地。”
    他说的兴起，却没注意一边的宋青书，脸色已经多少有点不再在了。
    “还是张真人关爱有加，各位叔伯教导有方。”殷素素笑靥如花，随即脸色一暗，摇摇头，“只可惜，只可惜五哥再也看不到了……”说着拿眼瞄了瞄毕晶。
    “这就开始商业互吹了？”毕晶大摇其头，张无忌练成那样武功，跟武当有半毛钱关系么？瞄了殷素素一眼鄙视道，“不用跟我眉来眼去的，不就拿话挤兑我，想让我把你老公儿子都弄过来么？”
    殷素素嘻嘻而笑：“那可偏劳你了，回头请你吃顿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