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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灼华年 作者:梨花落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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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调动宫中高手,还不如你请动波斯与大裕的人更为快捷?”瞧着面前小姑娘沉静内敛的眉眼,德妃对她的兴趣愈加浓厚。

    陶灼华摇头否决,认真对德妃娘娘说道:“娘娘您试想,若陛下立刻派得大内高手出动,又牵动了汝南伯与清平候两家,这般兴师动众,势必会走漏消息。您若是那刺客,该当如何处理?”

    既然沿途设伏,打得便是出其不意的主意。倘或那罪魁祸首晓得连仁寿皇帝都被惊动,必定不敢以卵击石,这次行刺大约会胎死腹中。

    一计不成,那凶手不会善罢甘休,必然还会另生一计,如此以来后患无穷。

    德妃娘娘想通此节,不由面露赞许之意,冲着陶灼华微微点头。

    陶灼华继续说道:“禁军苦等刺客不至,陛下那里必然会埋怨娘娘无事生非。这只是其一,若那刺客由明转暗,咱们更须时时提防,此是其二。因此我才向齐王殿下求助,而将娘娘瞒在鼓里。”

    德妃听她分析得头头是道,细细思忖间果然是这个道理,不觉连连点头,赞了句:“好孩子,确实是你想得周全。只是你身居后宫,如何能调动什么大裕与波斯的高手?今日听子岱一说,到叫本宫听得云里雾里。”

    陶灼华依然搅动着汤匙,伴随着她细小的运作,天水碧的衣袖上绣的几根青竹苍翠欲滴,到似是如水逶迤。她浅浅笑道:“这些人都是灼华这两年的至交好友,娘娘放心,全是信得过的自己人。”

    顾左右而言其他,德妃娘娘闻弦歌便吃雅意,晓得她不愿透露,便打住了这个话题,只殷勤地命绮罗替她布菜,再瞅着她依旧瘦俏的身形说道:“你这身子委实单薄,前日清平候府上送来包血燕,等会儿交给茯苓带回去,早晚给你熬了汤补补身子。”

    德妃娘娘一片好意,陶灼华不忍拂却,便乖巧地点头谢过,又接了锦绫刚奉上来的暖胃五子粥,就着道蜜汁荸荠喝了有小半碗。

    最后一丝余晖从窗棂印入,融融晚霞盘旋在红木西番莲的窗牍上,德妃娘娘瞅着陶灼华睫毛低垂那般恬柔的神情,露出丝慈爱的笑容。

    方才情绪大起大落,此时面对着满桌珍馐,德妃娘娘并没有什么胃口,只略尝了尝陶灼华布给她的糯米藕,便搁下了筷子。

    便是面前这明目皎皎、弱不禁风的女孩子,竟能临危不乱,为了儿子的安危调动几路人马,个中艰辛无人知晓,德妃娘娘心间便感动莫明。

    一个女孩子能做到这些,何曾不是她情根深中?

    德妃娘娘暗下决心,纵然何子岑的婚事她做不得主,却要尽力为儿子与陶灼华争得一争。一对佳人成就良缘,也是她做母亲的心愿。

    陶灼华浑然不晓得德妃娘娘的情绪在片刻间一时三变,她就着茯苓端来的茶水漱了口,又接了绮罗奉上的香巾净了手,伴着德妃娘娘重回暖阁,就着新泡的枫露茶又说了几句闲话,这才告辞回宫。

    青莲宫内几盏暖黄的宫灯迎风摇曳,和着一阵阵丹桂的香气,越来越有家的静谧。娟娘早便用过晚膳,晓得陶灼华差不多该能转回,便立在廊下等候。

    瞧着主仆二人姗姗而至,娟娘忙上前接了茯苓手上的披风,伴着陶灼华进屋,方才对她说道:“小姐走后不久,子岚公主便来寻您,瞧着神色有些不安,大约是想问一问赵王殿下的事情。苦等您多时不至,才走了不过一刻钟的功夫。”

    宣平候府卷入刺杀何子岑一案,宫里早传得沸沸扬扬。何子岚牵挂兄长,又无旁人可问,来陶灼华这里坐一坐情有可原。到是那个始作俑者叶蓁蓁,将这么大的消息透露出来,如今眼看着宣平候府被推上风口浪尖,她那里却毫无动静,也不晓得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陶灼华只一心牵挂何子岑的安危,到此时也未理清叶秦蓁何以会将消息透露给自己。想不通的事情索性先放一放,她便唤了菖蒲过来,命她走一趟长平宫,将何子岑安然无虞的消息说给何子岚,请她宽心。

    多事之秋,前朝后宫都对今次何子岑在鹰嘴涧议论纷纷。直至天交二更,仁寿皇帝依然不曾歇息,而是传了刑部魏尚书在御书房说话。谁也未曾想到今夜的何子岕并未回宫,而是假托住在何子岱府上,却私自留在了许长佑城外的庄院。

    此时月朗星稀,高嬷嬷替两人准备了几个小菜,这祖孙两人正对着月亮小酌。

    ☆、第三百一十章 重逢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

    许长佑过惯了一个人的日子,如今偶然能得何子岕相陪,当真感慨万千。

    听何子岕稍稍述说了鹰嘴涧一事的经过,许长佑万般遗憾,冲何子岕道:“若是赵王罹难,大阮国内势必大乱,我到真想看看仁寿皇帝焦头烂额的模样。”

    记着何子岑与何子岱两兄弟对自己的照应,何子岕想要附和许长佑的话总说不出口,他默不作声地端起杯抿了一口,却被那入喉的辛辣呛到喉咙,发出一阵强烈的咳嗽,高嬷嬷忙将泡好的菊花茶递到他的手上。

    “殿下,我知道您心间不忍,可是先帝杀咱们许家所有男丁时,他又何曾不忍?”瞧着何子岕这幅模样,许长佑便知他心中所想。复将一杯烧刀子仰脖饮尽,许长佑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

    供奉着许家牌位的后院里柏树森森,秋风吹过有松涛阵阵,于这荒僻的郊外显得格外瘆人。说也奇怪,立在这片土地上,听着许长佑与高嬷嬷述说从前的事情,何子岕不觉得陌生,却觉得那些素昧谋面的人与自己如此贴近。

    对仁寿皇帝有恨,却不足以拿江山为祭。

    眼望着双目已然有些混浊如许长佑,何子岕深深觉得他选择了一条不可能完成的路,不由低低劝道:“叔祖,逝者已逝,过去的都让它随风吧。您年事已高,再别想那些没用的,便留在此地好生颐养天年,不好么?”

    哗啦一声,许长佑将蓝底素瓷的酒杯摔在青石板的阶前,伴随着一阵急促的喘息声,他花白的胡须上下抖动,显得万分激动。

    “殿下,您贵为龙子凤孙,自然与我不一样的心情。可怜许家满门冤屈,却没有一个人肯站出来说句公道话。老朽虽病骨支离,逝当为许家留尽最后一滴血泪。道不同不相为谋,您这便请回吧!”

    “长佑公何必动气?殿下也是一片好心为您考虑”,高嬷嬷慌忙清扫了酒杯的残渣,冲何子岕施个眼色,复又对着许长佑道:“殿下不晓得当年的来龙去脉,您便一点一点述说,是非黑白,人间自有公道,老奴也不信许家含冤多年,便没有昭雪的一天。”

    许长佑捶胸顿足,对往事无限唏嘘。他与高嬷嬷两人一为红脸、一为白脸,把何子岕说得哑口无言。

    高嬷嬷却又适时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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