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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二十节 李加奈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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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上加霜的是,她的正式工作状况也很不妙:文理学院的毕业生主要都是做机要、会计、文秘之类的工作,李加奈也不例外,分配到天地会以后,她就进入了“大客户部”,这一部门并不负责具体的农技服务,而是负责联络把名下土地“全包”给天地会的客户,向他们提供报告、核算和推销等服务。
    李加奈这几个月一直是被派在东门市附近的张家庄。为张家庄及附近的一些大客户服务。这种临时派遣是以小组的形式进行的。工作小组会驻扎在大客户的农庄里,连续工作几个月,直到农忙结束,双方账目结算清楚为止。
    张家庄有元老背景她是知道的。有位卢元老长期在庄子上居住。每天都乘着马车出入。
    虽然长期为“组织”服务,可是无论如何可靠的“组织”,也比不上直接到首长身边当个“服务员”,对于女仆学校出身的女孩子来说,这是再自然不过的主流观念。尽管李加奈知道自己的情况特殊,多半不会被首长挑中,而且这两年被选走的同学也很少,心中难免仍存着少女的绮想。开始的时候,她还有些害怕被这位首长“相中”了,想着与“组织”中断联系说不定就是预兆。
    之所以觉得害怕,是因为在女仆学校里有一些传说,虽然都属于“谣言”,但是李加奈为政治保卫局服务多年,能分辨哪些是“谣言”哪些是“别有用心的谣言”。来张家庄没几天,她就觉得这里的气氛特别的压抑。
    首先就是内外有别。李加奈作为派来的天地会工作人员,和同时派来的天地会农技员、机械师都住在专门建造的独院里,平时接触不到庄子上的人。来接洽办事的人一律是长话短说,说完就走,连水都不喝一口。谈话只说公事,不谈其他任何事情。
    这种做派倒是和政治保卫局的人很相似。但是李加奈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多年当“隐干”工作使得她极其善于观察人的言行。她很快就从这些人的眼神和表情中看出了什么。那就是一种强烈的戒备心理。
    难道他们知道我“隐干”,所以才会怀有这么强的戒心?
    其次是她意识到首长对他们这些天地会的人很不信任。从不叫他们进宅院,也不和他们说一句话。所有的工作都是通过管家安排下来的。
    然而她的担心似乎是多余的,这位首长没有对她表现出丝毫兴趣,不但没有见她,连话都没有当面说过一次。这或许避免了最坏的情况,只是,自己在首长那不受待见却也是摆明了的,这状况当然也算不得什么好事。
    与李加奈的自我感觉相反:卢炫对她极有兴趣--只不过是一种警惕的感兴趣。
    年初李加奈到张家庄这里报道时,卢炫就感到不爽。他一向不喜欢女仆学校出身的归化民。觉得她们被培养得过于熟悉元老,缺乏距离感和敬畏感。不过,如今他变得更加谨慎,轻易不出头。除了庄子里的老人,不再进人,也不再资助归化民学生。那些以往的“门生”们,他也大幅度的减少了接触,以免被人抓住把柄。
    张家庄的田地是包给天地会的,天地会派人上门服务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何况现在女仆学校已经改成了文理学院,教学的内容也以会计、文秘等专业技能为主,他没有任何理由反对这个女孩子被天地会派到他这里工作--要说直接行使元老的拒绝权然也可以,但是这也太惹眼了。
    只能不露痕迹地尽可能避免她在庄子里接触人和事,缩短她在这里晃悠的时间,打发她离庄子和他的人都远些。
    好在他前几年就考虑到了天地会上门服务人员的问题,专门修了供他们居住使用的独院--天地会的人不来的时候,有些需要和外面的人接触的工作也放在那里办。最大限度的减少宅院内的人和外面的人的接触。
    李加奈报到后的第三天,他就找机会去了天地会大客户部,找到负责人独孤求婚,要求查看李加奈的个人档案。
    一位元老想调阅与其有密切工作关系的归化民的档案,特别是这个归化民还将进入元老的住所工作,这并不算什么出格的要求,独孤求婚当即答应了:他抽出了李加奈的档案,递给了卢炫。
    档案上着常见的封条,黄色牛皮纸档案袋很薄,看不出什么特别之处。
    李加奈的档案普普通通,没有特殊的标记。
    “李加奈,女,江西吉安人,1620年(万历四十八年/泰昌元年庚申)生,日期不详”
    “1631.9.6 广州站收容孤儿”
    “1631.9-1631.11 广州难民营难民”
    “救济期间表现……”
    “1631.11-1632.2 临高检疫营难民”
    “净化期间表现……”
    “1632.10-1635.2 临高女子文理学院学生”
    “在学期间表现……”
    “1635.2-至今天地会大客户部职工”
    ……
    材料不多,卢炫逐条看着。档案里其实并没有什么涉密的内容,内容普普通通:个人简历、历次调动记录、政治鉴定、学习成绩单……不过卢炫是老机关,他一眼就看出李加奈的档案是有问题的。检疫期结束到女仆学校入学有8个月的空档期,而当时的女仆学校和国民学校不一样,可不是按学期入学,而是随时可以插班的!
    他又查看了调档记录,从用印日期上发现档案是1632年10月才从检疫营调出的。这样一来,李加奈在1632年2至10月这8个月里在做什么就十分可疑了。
    想到这里,卢炫感觉背后汗毛都竖起来了,他原本只是想看看这个李加奈在女仆学校里的表现如何,会不会给他的老巢带来什么坏影响,也存着想找个瑕疵把她名正言顺赶走的心思。可是今天的发现令他不寒而栗。这个女人显然另有背景!他强忍住心惊,面色如常地把档案地递还给了独孤求婚,又强自镇定地客套了几句后,方离开了天地会。
    回大图书馆的路上,卢炫不禁暗自庆幸自己的谨慎,第一时间隔离了李加奈。然后,他又开始疑心起来:李加奈到底是不是政保局的人,如果是,她是不是被有意派到自己这里来的,还是只针对其他临高境内的“大客户”,毕竟大客户部的联络员是轮换的。但如果她是、或者至少是部分有意地被派来,那……
    卢炫有些不敢想下去了,这时他突然感到很愤怒:“竟然这样对待自己的同志,索性闹起来!”转念又考虑了一下,“不妥不妥……”,他脑中一边激烈地讨论与斗争,一边心不在焉地走进了办公室。
    冷静下来,卢炫觉得有必要进一步核实一下,想到这,他把刘子明叫了进来,吩咐他去找自己过去在大图书馆带过的一个徒弟,请其晚上来家吃饭。这个徒弟现在百仞第二档案馆工作。第三次全会之后,元老院对元老在归化民和土著中扶植私人出台了严厉的限制措施,卢炫收敛了很多。不过这点小事交代下去大约还没什么问题。
    第二天,卢炫就拿到了从档案馆摘抄出来的1633-1634女子文理学院警卫室部分值班记录。女仆学校门禁森严,一般情况下女仆候补生极少外出,更不要说李加奈是个孤儿,根本无处可去。可是值班记录上却显示李加奈每个月总有几天会申请出校,虽然原件没有摘抄出来,不过卢炫的徒弟注明了她每次出校均持有校总务处开发的出校许可证明。
    “哼,赵慢熊还真是谨慎。”卢炫心里冷哼了一声,这套把戏骗不过他。此时他心里已经认定了李加奈肯定是政保局的人。
    接下来便是怎么处理这件事了。不管这李加奈来这里的目的到底有没有针对他的成分在内,有这么一个人在,总会让他芒刺在背--尤其是他们汇报的时候无论事情巨细,都会详细报告,难保会报告出什么来。
    思来想去,他认为还是直截了当打电话比较好。来暗的自然可以,但是这只会给自己惹来更多的麻烦--再闹出什么事情来很难说会发生什么。
    谁知道这个赵曼熊给自己暗地里整了多少黑材料!
    所以他不打算把事闹大,如果是无意的巧合,那么自然无所谓,如果是有意的安排,让他们知难而退就是了--免得总是惦记自己,他很讨厌这种“被挂了号”的感觉。
    午木已经去广州了,他下午给侦察处长周伯韬打了电话。周伯韬很客气,俩人在电话里你来我往的说了一番玄之又玄又不着边际的隐晦的对话。总之周处长坚决否认存在针对元老的“侦查”,最终表示他不了解具体情况,会让处里的工作人员核查一下。如果卢元老对这一人事安排有意见他会出面协调进行相关调整。至于自己是如何知道李加奈的“隐干”身份,卢炫当然没有提,周伯韬也默契地没有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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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次更新第七卷-两广攻略篇4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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