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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为谁春 作者:一身匪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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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为谁春 作者:一身匪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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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入厨房的身影,梁景生不禁笑出声来。自己笑得舒服便是不许别个来破坏心情的。所以当他笑着的时候听到有人叹气,心里就不高兴了,眯着眼仔细观察起那个身着淡青色布衣的人。

    梁景生坐的方向只瞧得见半脸,只见眉如墨扫,唇上沾了酒仿若点朱,颊上已有淡红。他托着脸瞅着对方,有一下没一下的哼着不着调的歌,一动不动。就连四时给肖帛结了账,送出了阅春庐,也不见这动一下,似乎在沉思些什么,更像在睁眼睡觉。

    四时有时候实在是不懂自家公子在想什么,不过他觉得凭自己脑子想了也是浪费力气,看天色有些暗了,便去收拾收拾,等待打烊,临行还瞪了一眼那个不事生产的主子,实在是被宠出脾气来了。

    过了平常打烊的时间好些时候,仍有一位客人在自斟自饮,便是那位淡青色布衣的公子。

    二十八!从梁景生盯上他开始足足叹了二十八回气。

    梁景生提过四时放在自己手边的蜡烛走至那位公子面前。低头自饮的人似乎无所知觉。

    “这位兄台,鄙人是阅春庐的店家。”

    梁景生声音刚落,自饮之人就惊起了头。线条美好的脸上因为酒气已是飞红一片,更胜敷了胭脂,眉似国手妙笔的一挥,双目荡着醉意明亮若星,唇如红果带露,尔今抿着一笑,衬着青衣便如田田莲叶上一株红莲的清艳,梁景生心里漏跳了一拍。来不及细赏,那人似乎要站起来,才动一下便“咚”的晕倒桌上,与那满桌子横放倒放的酒坛子歪在一块了。

    “哎……”能喝一下午的,还道是酒中仙呢。

    “啊……”酒钱还没付呢。

    梁景生与四时同时作声,可所想却是天差地别。

    梁景生瞧着醉死的人,对四时道:“如何是好?”

    “还能怎样,酒钱还没付,自然是让他留宿一晚了。”四时如是说。

    梁景生看了眼桌上的人,又看了眼四时,看他一点动手的迹象也无,似乎明白到什么,惊叫起来,“我搬?”

    四时一副还算不笨的样子,说:“当然,亦或者说公子想要收拾桌面接着去洗刷碗碟?”

    说完也不等梁景生反应,自顾自的去厨房拿抹布。梁景生见状,知道没有办法只能自己动手了。于是半扶半抱又半拽的把人弄去后院,经过厨房的时候还不忘提醒五味多烧些开水。由于梁景生自打来到这乡郊之地结庐而居就没有打算会有客人,这后院中自然也就没有客房了,只好把人弄到自己的房中。待得把人放到床上,已是气喘吁吁。

    不过片刻,烧开的水已经被五味提来了。梁景生哪里懂得照顾人,只道要用湿布给那青衣公子擦擦脸,直接便拿着干布要去沾水,可把旁边的五味吓了一大跳。五味不是梁景生从梁府里带出来的仆人,只是开了阅春庐后才在那八家村里招来的,见他孑然一身便签了长约留在了身边。所以说五味不是富户人家中千挑万选的机警人,被梁景生的行为一吓,竟惊呼起来忘了动手阻止,直到梁景生被烫到手指低呼起来才懂得反应,可这五味确实是天性憨厚不够机灵,一时手忙脚乱。后院里这么大的动静终于还是把四时给惊动了。

    四时见情况马上指挥五味去提些凉水来,一部分倒到开水里匀,一部分留给梁景生泡手。待开水变温,便湿了布给床上的人擦脸,还帮那人散了发,稍稍松了衣服,那人大概醉得太厉害,这般大动静硬是没能把人惊醒半分。四时手上动作不停,嘴也没闲着的教导。

    “要知道公子是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人,我们做仆人的就要多几份心眼,如果公子让你烧水来你就要知道把水匀好,让你拿纸笔你就要知道把墨研了,让你打酒你就要知道准备下酒菜……”

    五味听着眼睛瞪得大大,目光呆滞的在梁景生和四时两身上来回的转动,明显是有听没懂。

    梁景生擦着手笑道:“我们四时长大啦,一副师傅的样子啊。”

    四时哪能听不出梁景生的调笑意思来,摔了湿布说:“你就不能有个正经样吗?明明是四五婢仆伺候的人,现在搞到着布衣居草庐的!公子,你说你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很开心吗?”

    说罢就往外走,经过梁景生的时候,似乎听到一声低叹。

    五味对于突发的这么一出也摸不着头脑,悻悻的也出了房。

    拾起四时甩掉的湿布,梁景生用凉水洗净又湿了温水替床上人再擦了脸抹了手,想到夜里会寒还替他拢了被子。等整理好醉昏的人,梁景生方想起自己还没漱洗,可是烧好的水刚那么一折腾已经用完,让他自己去烧嘛他也不会,唤四时去烧嘛估计四时现在还在闹脾气,唤五味去烧水倒是没问题,可一想到他明早还得早起准备店里吃食心中不免觉得不该打扰他休息。梁景生只合苦笑,看到今天晚上他只得将就这一身脏,同时还要将就以桌为枕以凳为床一晚上了。他实在是不敢在四时气头上去找罪受。

    梁景生毕竟不习惯桌子的冷硬,趴了会,实在是睡不着,只好又点了烛拿了书,挑灯夜读起来。不过看来老天爷也觉得让他一人清醒太寂寞,于是便有了床上人时不时半醒不醒的喃喃之语。梁景生起初还替他端茶擦脸的,可后来发现他说来说去分明只有一句,既不是渴也不是饿,而是“卿娘”。原来是个情种,原来一下午的豪饮是为了那个“卿娘”。梁景生感觉心口窒了下,也不明就里,只觉得那位“卿娘”姑娘实在是福气,竟让人连昏睡都念着。

    后来实在是困倦得很,梁景生渐渐也入得梦乡。

    ☆、初结缘

    次日清晨,露水未干已有蝉鸣不绝。

    “啊!迟早把树都砍了,让它还叫!”这蝉噪已经折磨了梁景生一个夏季,昨晚又是没睡好,今早被吵醒更是火冒三丈。

    还没待梁景生站起来,便听到一个舒缓低哑的声音说道:“这……是哪?”

    梁景生听得声音只觉得心胸舒爽了不少,待想想便知道是来自那昨夜因为昏醉而借他床的人了。

    他整整因为久坐而有些皱的长衫,又倒了杯茶给那人祛祛口中的苦味,说:“公子昨夜醉倒小店,鄙人无措,只合让公子在此将就一晚了。”

    那人听罢,放下正在啜饮的茶,便想下床道谢,却让梁景生给按下了,轻笑着说:“公子宿醉应是未全解,还是再休息会吧。”

    见梁景生如此说,他也不好推拒,只好坐在床上拱手作礼,润过嗓的声音没了低哑多了绵长,“小生丁留白,昨夜实在是叨扰店家了。”

    丁慕言,字留白,善丹青,暂居渭阳。

    梁景生一听,连忙还礼,说:“鄙人还道公子面容似画,更不知原来公子自己便是妙手作丹青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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