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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荷味热吻 作者:容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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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拳不仅打出了程亦川的鼻血,嘴唇也被牙齿磕破,分不清哪儿是哪儿的血。
丁俊亚侧头环顾人群,想找点止血的东西,宋诗意却在几秒之前就已经解下了围巾,飞快地递过来。
他一顿,看她一眼,接了围巾,折成几下,一把堵在程亦川脸上:“仰头,捂好了。”
再看一眼被袁华拎住的卢金元,那家伙的鼻血已经自己止住了。
他冷着脸,声音短促地对袁华说:“我带他俩去医务室,你处理现场。”
*
程亦川被那一拳揍得耳边嗡嗡叫,接下来的好一阵,都有些头脑发懵,回不过神来。
丁俊亚让他抬头,他抬头。
给他围巾堵住鼻血,他就下意识堵住。
基本上是按照指示在机械行动。
疼痛令肾上腺素飙升,好像浑身血液都在往脑子里冲,他有点记不清自己是怎么从食堂走到医务室的了,也诧异自己居然和卢金元这么一路共处都相安无事。
天已经黑了,又是一场纷纷扬扬的雪。
他晕头转向到了医务室,被护士安置在临时病床上时,还下意识仰着头,用那围巾堵住鼻子。
天花板上是刺眼的白炽灯。
他不适地眯着眼,察觉到有血沿着鼻腔流进了口中,血腥味跟铁锈似的,咸而湿热。
除此之外,鼻端隐隐有种熟悉的味道。
是什么呢?他恍惚地想着。
好半天,直到护士摘了那围巾,一边嘱咐他别动,一边替他检查鼻腔、止血清洗时,他才记起来。
那是洗衣粉的味道。
小时候在爷爷奶奶家,奶奶总爱用那个牌子,柑橘味,甘甜里带着点淡淡的苦。那是童年的味道。
他下意识侧头去看,那染血的围巾是米白色的。
刚才意识不清,这会儿才隐约想起来,那好像是宋诗意的围巾?是她递给丁俊亚的。
记忆再往前推,脑子一激灵,他猛地跳了起来,不可置信地大骂一声:“shit!”
护士吓一大跳,手一抖,清理伤口的纱布都掉地上了。“你别动啊,还没弄完呢,一会儿又出血了……”
程亦川的意识悉数回笼,脸上一阵青一阵红的,眼睛瞪得跟灯泡似的。
刚才在食堂,卢金元那一拳落在他脸上之前,是她松了手,对吧?
她松手了,还说了句什么来着?
大概是肾上腺素终于下去了,他的晕眩感完全褪去,只剩下清醒的愤怒。他想起来了,那时候她说的是:“成,松手就松手,要打要杀随你的便吧。”
要打要杀,随你的便吧?!
程亦川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来,只听见护士一声尖叫。
“你快别动,又又流血了!”
鼻腔里一股温热的液体喷涌而出,但无论如何都比不上心头的怒气。
操,垃圾师姐想弄死他!?
作者有话要说:
程亦川:可能是因爱生恨,师姐她得不到我就想毁了我。
第13章 第十三个吻
宋诗意没有室友,单独住了间宿舍。
倒不是孙健平偏心,给徒弟特殊待遇,主要是归队时姑娘们两两一间,没有单出来的。
她心安理得住进了单人间,一个人乐得清闲。
草草吃了顿饭,从食堂回来,宋诗意心不在焉地往脚上喷云南白药。下午训练时,被那小子给激了下,一个没忍住就提速了,当时脚下一疼,她就知道要坏事。
幸好只是刹那冲动,很快止住。
喷雾停留在脚踝,凉飕飕的一片,她赤脚坐在床沿,还想着先前在食堂看见的那一幕。
呵,光看脸可真没看出来,那小子模样斯斯文文,还挺能打啊。
正想着,郝佳在外面敲门:“师姐,你在吗?”
她趿着拖鞋去开门,露出个脑袋:“我在。怎么了?”
郝佳指指走廊尽头的窗户:“楼下有人找。”
“谁啊?”
郝佳咧嘴笑:“打架小能手。”
“……程亦川?”宋诗意一顿,“他让你来告诉我的?”
“我刚从外面回来,碰见他在女生宿舍楼下瞎转悠,说是没你电话,也不认识女队这边的人,只能在那干等着。呵,你是没瞧见他那样子,被揍得可真惨。”郝佳一脸惋惜,很是心痛,“也不知道卢金元对着那么张脸,怎么下得去手。”
“……”
怎么下得去手这件事,说起来好像和她有点关系。
宋诗意咳嗽两声,随手拎了件棉衣披上,“我下去看看。”
*
宿舍底下铺了层积雪,松松软软。深蓝色的夜幕缀着星星点点的白。
她走到一半,才发现自己只穿了双毛茸茸的拖鞋,可这会儿回去也迟了,索性就这么出了宿舍大门。
下雪的夜里,外面几乎不见人影,大门外却孤零零立着个人。
大概是站太久,那家伙不时往宿舍大门里看一眼,冷得又是搓手、又是跺脚。某一个瞬间,当他又朝门里看来,冷不丁对上宋诗意的目光,一直紧皱的眉头便倏地一松。
只可惜下一秒,又猛地皱起,并且皱得更厉害了,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
宋诗意猜到他一出医务室,就跑来找她了,不然也不会还穿着这身大红色滑雪服。
她走近了些,还在琢磨要怎么跟他解释,结果看见他那惨不忍睹的脸,一个没忍住,噗地一声笑出了声。
“你还笑得出来?”程亦川简直震惊了。
他的鼻子红肿不堪,嘴唇破了俩洞,离开医务室前,护士为了替他消毒,还给他抹上了几百年没见过的红药水。
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有这种丧心病狂、一抹就毁容的玩意儿?
他拒不涂抹,结果被医生摁在医务室,死活不让走……最后只能丧权辱国地妥协了。
一出医务室,程亦川二话不说朝女队宿舍杀来,心道,一定要让那狠心的女人看一看,看她把他害成什么样了!虽说揍他的不是她,是卢金元,可她不是罪魁祸首也是帮凶。
可他万万没想到,这女人看见他的第一秒,居然一点歉意也没有,还这么肆无忌惮地嘲笑他?!
是可忍,孰不可忍。
可宋诗意就站在他面前,裹紧了身上的棉衣,带着笑意反问:“我为什么笑不出来?当众打架的又不是我,被揍得鼻青脸肿的不是我,丢脸的也不是我。我当然笑得出来了。”
嗬,听听这话。
这要多没良心、多铁石心肠的人才说得出口?
连日以来,对她的态度在同情与惋惜之间反反复复,此刻尽数被恼怒取代。
程亦川冷笑一声:“是,丢脸的当然不是你了。师姐那么清高的人,怎么能和聚众斗殴扯上关系呢?”
“我——”宋诗意才刚刚张口,就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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