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秋刚刚还问小姑娘，为什么30万买的钢琴要16万卖掉。
    这下知道了。
    她们家遭遇了一个前世烂大街的事情——套路贷。
    “套路贷”这种东西是在后世网络金融发达以后被人所熟知的，但实际上早在90年代初，私下里就已经玩的很溜了，只不过普通人不知道罢了。
    2000初，有位老板跟地下黑钱庄借3万块钱周转，然后一步步被人带进坑里，最后3万变800万，被骗的倾家荡产。
    这只是曝光的一个案例，实际上这种事真得数不胜数。
    最典型的就是高利贷。马仔带“猪”到赌场，放水的人跟赌场联合起来“杀猪”，那真是喝血吃肉，敲骨吸髓，不把你榨的一干二净不可能放过你。
    看过《暗金丑岛君》的人，对这些套路一定不陌生。
    赌场里“放水”的人就是充当了这么一个角色。
    而录音室老板娘俞子美家，跟这样的情况类似。
    她丈夫就是被人带到赌场“杀猪”，从三五千赌到三五万，最后演变成一场豪赌都是上百万输赢。短短一个月不到的时间，输了上千万，还欠了200多万外债。
    原本这样也没什么，俞子美家家境富裕，从一架30万的施坦威的钢琴里就可见一斑了。如果当时她老公及时止损，事情不至于到今天这般田地。
    可是俞子美老公不敢把自己输了上千万的事情告诉老婆，而公司现金流又被抽调了，无法维持运转，怎么办呢？
    他就在“放水”的人安排下，去跟地下黑钱庄借钱，拆东墙补西墙，来填补公司的窟窿。
    据俞子美讲，她老公前前后后跟地下黑钱庄借了1000万，但拿到手的只有不到300万，除了用于还债以及填补公司的亏空外，其余的都被地下钱庄以及放水的人拿走了。
    然后就是倾家荡产，四处借债，还掉本金外还欠500余万利息。
    俞子美老公三个月前跑路了，留下一个烂摊子给她们娘儿俩收拾。
    不跑路也不行。
    500万，在2003年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俞子美老公敢不还的话，那些地下黑钱庄真得能把他塞进油桶、灌上水泥后扔到海里去。
    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
    然后现在嘛……
    刚刚还在和任盈盈她们讨论歌曲配乐问题的俞子美，现在正满脸泪痕的站在收债的大胡子男人面前，哀求宽限几天。
    满脸横肉的大胡子男人，污言秽语道：“宽限宽限，宽限你麻痹啊！老子给你几天时间了？
    十天前你说五天前还，五天前你又说今天还，你tm到底能不能还的？不能还现在就跟老子走。看你还有几分姿色，碰到重口味的老板，兴许还能卖几个钱呢！”
    围在大胡子男身旁左右的同伙，顿时发出一阵猥琐的大笑声。
    俞子美吓的打了个哆嗦，然后“噗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我求求你们了，再给我一点时间……你们要的那么多，又那么急，我一时半会的到哪里给你们筹集啊……”
    站在吧台里面的小姑娘，看到她妈妈跪下来了，一下子冲了过去，哭泣道：“唔唔唔……妈……你站起来……”
    “念慈……别怕……”
    站在录音房门口的关秋，虽然心有不忍，但却也无可奈何。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何况那些地下黑钱庄的人个个都精通法律，就算明知道是套路贷，在法律层面上肯定找不到任何漏洞。
    转头看了眼任盈盈，等她目光转过来时朝众人身后的那架钢琴示意了一下。意思简单明了：反正你也不差钱，帮个忙把那架钢琴买下来呗。
    任盈盈摇摇头小声说：“我之前想买的，但是俞姐没让。”
    关秋刚想问为什么，但是转念一想就明白了。
    利滚利之下，欠的钱会越来越多，一旦让这些高利贷的人尝到甜头，他们会像跗骨之蛆一样，挥之不散；
    而任盈盈跟她的关系还没好到帮她一次性还清的地步。就算想还，数百万的巨额债务，她自己也没有那个能力。
    所以俞子美现在干脆认打认罚。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那边大胡子男又开始骂了，“你tm少在这里跟我装可怜，不行你们母女俩今天跟我一块走……”
    骂着的同时，大胡子男伸手去拉小姑娘。
    跪在地上温顺如绵羊的俞子美，突然就像吐芯的毒蛇一般，不知从何处掏出一把小剪刀，猛的扎向大胡子男的手背。
    众人发出一声惊呼。
    大胡子男反应迅速，俞子美刚刚拔出剪刀他立刻就后撤了，险之又险的避开。要不然瞧那个力度，非给他手背扎穿不可。
    大胡子男顿时勃然大怒，一脚踹在俞子美肩膀上，把俞子美踹倒在地，破口大骂道：“nmlgbd，跟老子耍横是吧，把这个死女人带走……”
    大胡子男的同伙上前抓住俞子美的手腕，把她手里的剪刀卸了，还有人去抓她胳膊头发。
    俞子美拼命挣扎，小姑娘也是大哭不止。
    一时间现场乱成一团。
    关秋实在于心不忍，转头再次说：“要不让你外公帮帮忙？就当是积德行善了。”
    躲在关秋背后、双手还抓着他衣襟的唐言蹊，也是带着希冀的目光看向任盈盈。
    任盈盈蹙着眉头叹息了声，无奈说：“我真得挺同情俞姐的，如果是三五十万的话我就帮她还了，可是500万你让我怎么办？至于我外公，无亲无故的，换成你，你会帮她还吗？”
    “我……”关秋想说如果有曹绍礼的身价，肯定帮忙。
    可是转念一想，不对，自己如果真有曹绍礼的社会地位，还个屁啊，直接跟地下黑钱庄的老板去“聊聊”了。
    可是现在嘛……
    “果然，烦恼来自强出头啊~”关秋自嘲了一句，把外套脱下来随手交到唐言蹊手中，然后大踏步走了过去。
    ……
    ……
    新港村蜡烛厂里，方秀正在帮人充qb。
    因为这几天生意比较淡，厂里最小的一位女员工、今年实岁才13岁的金蓉也过来帮忙了。
    两台电脑的小喇叭里，“滴滴”声响个不停。
    两个女孩一边工作一边聊天。
    “秀秀姐，二哥为什么那么喜欢你啊？”
    方秀一脸甜蜜的微笑说：“我也不知道。他……他说他在梦中见过我，还……”
    说到这里，方秀有些不好意思了。
    扎着个麻花辫的小金蓉，一脸好奇道：“说嘛秀秀姐，还有呢？”
    “他……他说自己在梦中辜负了我一片真心，然后突然就对我这么好了~”
    金蓉满眼都是小星星，“哇，你们好浪漫噢。我不知道时候才能遇到那个喜欢的人。”
    方秀就笑说：“你还小呢，哪能那么早就谈恋爱。”
    金蓉连忙说：“不小了啊！我们那里十四五岁结婚的女孩子很多呢，跟我一般大生娃的都有了。”
    “她们是她们，你是你！我听我姐说，女孩子结婚太早对身体不好，将来生宝宝也会有危险的，你可不能学她们。”
    金蓉就应了一声，然后站起来趴在电脑桌上嬉笑道：“秀秀姐，问你个事情，你跟二哥，你们有没有……”说着抬起两只手，大拇指跟大拇指靠在一起点了点。
    方秀红着脸摇头道：“没有，姐说要到结婚才可以。”
    金蓉脸上露出一丝失望的表情，跟着又看着虚空一脸憧憬道：“我听她们说，那种事可舒服了，不知道是真是假？”
    方秀拿起桌子的电话本扔了过去，羞喜道：“不害臊，你才多大啊，脑子里居然就开始想这种事了。”
    金蓉挺挺月胸脯，骄傲道：“比你大~”
    被戳到痛处的方秀，立刻过去追杀她，一时间办公室里欢声笑语。
    就像男人比gg一样，谁都不会承认自己的小，起步都是15cm，然后就是一顿“商业互吹”。
    至于到底多大，心里难道没有一点逼数吗？
    而女人在一起时，比较的一般就是月匈了，要不然后世隆胸为什么会那么发达？也就是没有隆勾勾的，要不然生意肯定更火爆。
    至于那些喊着“我小我为国家省布料”的女人，谁又能体会到她们心里的酸甜苦辣？
    好比朴若。
    她是学霸又如何，她是霸道女总裁又如何，在吴香君这个e+奶和秦岚这个f奶面前，她没有任何骄傲的资本。
    每每在吴香君和秦岚烦恼bra不好买的时候，总是默默流着眼泪的走到一边。
    今天也是一样，本来她是过来让吴香君一块到市里去吃晚饭的，然后秦岚就撅着屁股趴在办公桌上，要一块去蹭饭。
    正在算账的吴香君，抬头刚好看到两只硕大的水蜜桃，于是就伸过手用圆珠笔戳了两下，调笑道：“岚岚，你的好像又变大了。”
    秦岚自然不甘示弱，过来抓吴香君的月匈，“我看你最近也变大了许多。说，是不是让男人摸摸大了……”
    “还是你大……”
    看着两人在那里比谁月匈大，塞了厚厚一层海绵垫才看出点沟壑的朴若，顿时受到10000点暴击。
    为了免于遭受重击，立刻打断两人的话题。
    “别闹了，人家在等我们呢~”
    “走走走……”
    “对了，关秋跟他朋友也去了市里，要不喊他一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