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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场作戏 作者:弥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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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场作戏 作者:弥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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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丫头,让人把汤送到周二少房间里。丫头小心地端着汤进周二少房间时,却发现周二少坐在窗栏边,窗子打开,看起来好像随时都要掉下去了。丫头吓得要命,连汤都快端不稳了。而周君显然没考虑到小丫头的心情,他痴痴地望着窗外,喃喃道:“你说今天会有月亮吗?”
丫头还在思考要不要叫人过来,把周少爷从窗边拉下来。就见周少爷身体一晃,她还未惊叫,周君便软软地从窗台上滑了下来,坐在毯子上。他朝丫头笑:“属于我的,不会再有了。”
丫头哪里懂这人在说些什么,她放下汤,跑出去喊人。随着姑娘哒哒的脚步远去,周君软软地趴在了地上。他嘴里咕哝地哼着一个调,断断续续地,像失了调的舞曲,也同卡了带的音箱一样,一下便断了,再没后文。
又过了些日子,周君同一个客户见面。客户请他晚上一起去看戏吃饭,要带上女伴。以前的周君,绝不会同现在这样,拿起电话,竟然不知一时该拨给谁好。也许也是会有这种状况的,但那是选择太多,不知该要约谁的犯难。
他许久没和那些小姐们联系了,清心寡欲堪比参佛入定。杨小姐出国了,文钟茵恼他阴晴不定,上次给他来了长长的一封绝交书。周君没有回信,伤透对方的心,至此电话也不肯来了。如今周君再去联系,少不得会被冷语几番。
周君坐在沙发上,伸长了一双腿,长长叹了口气。他托着下巴,考虑着去包一个场面上的小姐。有些落魄的世家小姐,还活跃在交际场上。他大抵知道其中一些价钱不菲,可要做生意,少不得需要女伴陪同。他现在一颗心破破烂烂的,如何再去经营多一段感情。
倒不如找钱货两讫的,来得方便。想到便去做,周君托朋友给他介绍了一位。当晚八点,他准时出发去接那位小姐。他驱车到了地方,接来一位穿杏色旗袍的女士。这位小姐长得非常古典,一举一动很有韵味,是从前周君会喜欢的类型。
她的声音也很好听,她让周君喊自己婉君就好,姓辛。周君扶着方向盘,手指点点婉君的身侧。辛婉君不明所以,周君微笑道:“系安全带,虽然我对自己的驾驶技术非常自信。但您太过美丽,我怕我不够专注。”
婉君既来之则安之,即对周君的调笑表示接受,适当回应,又不会过于小女儿家地娇羞。周君非常满意,当即拍板日后就带婉君。他们一同陪客户吃了饭后,客户说要去梨园看戏。周君手持玻璃杯,喝了口酒,这才道:“我听说雪芳园来了一位新花旦,歌喉一流,去那也不错。”
客户喝得满面通红,朝周君笑道:“周二少,你有所不知,从前你大哥去看戏,从来也不去别的地方,就是梨园。”说着他笑嘻嘻比了个手势,朝周君意味深长道:“那里自有那里的快活。”周君表情不变,心下微沉。
那手势是抽大烟的意思,梨园倒还有这种招待。他只能以不变应万变,先陪着去了。结账时,他去给小傅打了个电话。让人过来一趟,既然大哥和木离青有合作,那他也可以和木离青合作。至于怎么合作,还是得通过大哥的关系。
果不其然,去到梨园,非但没有去前台看戏。客户陈生和梨园老板说了一会话,便有一位小姑娘过来领路。他给辛婉君塞了钱,又唤来一个伙计,让人将辛小姐送出去打车。自己跟着陈生,走过长长的走廊,跨入一个院子。
那是一间极大的房间,一张张罗汉床紧挨在一起。烟雾缭绕,都是人,或坐或躺。男男女女,有布衣亦有珠光宝气。陈生带着周君穿过这间挤满人的房间,走到小包间。那里倒是人少了,珠串帘子扬起落下,隔出一方天地。
陈生熟练地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朝周君招手笑道:“二少,来坐。”说罢他转头跟领他们进来的姑娘说:“给二少来一份极乐天堂,算我账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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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生劲头上来,潮红双颊上一对眼精光十足,俨然非常期待和周君同乐,不抽就是不给面子。未曾想,周君还真没给这面子,他一双眼睛盯着姑娘扭着出去的屁股,慢慢坐到罗汉床的另一边,右手从衣襟里掏出一张帕子,捂住了口鼻。他掩着半张脸,那双浅色瞳孔溢满无奈:“陈生你有所不知,我抽不得这些东西的。”
这话顿时让生意人不满了,这和酒桌上不肯喝酒又什么区别。陈生挥了挥手:“唉,二少你试试看,很舒服的,你听它名字都知道,我给你推荐的肯定是好东西。”周君摇了摇头:“不是我不想抽,是不能抽。陈生你也知我是最近才出来同家里做生意,以前我为什么没出来,就是我出不来啊。”
这话勾起了陈生的好奇心,他探过半截身子,凑到周君面前:“怎么啦这是?”他话里尽是窥探,满心以为能得来周家秘事。谁知答案无趣得很,周二少和他那大哥一样身体不好,有哮喘。本就不能在烟雾多的地方久待,抽鸦片一个不好,也许就交代了。
陈生听来原由,当然也不能硬是要周君抽,万一送命了,他背不起这个责任。周君眼神又探出了门口,朝陈生说:“虽然我是抽不来这极乐天堂,但我觉得有别的极乐天堂,我能去试试。”
要合作,你得让别人知道你的喜好,最好是浅薄的,有缺点的。人无完人,他周君名声一贯风流,现在好色一些,倒也能让陈生放心。果不其然,他稍加暗示,陈生便哈哈大笑,满是意味地打量端着鸦片膏进来的小姐和周君。
等陈生抽软了身体,周君就捂着唇鼻出去了。陈生也没阻止他,大概是以为他要出去行些好事。周君步子越走越快,几乎是逃一般离开那个院子。他面色铁青地去了戏台子那处,他给小傅留的消息就是他在二楼包厢等他。
周君给一个伙计塞了些钱,伙计带他上二楼。戏台上的戏已经开场过半,到处都是人,闷热的室温让周君脱下西服外套,解开衬衣扣子。他身上还全都是味,呛得他自己都闻着恶心。周君脚步匆匆,他那帕子擦拭额角,转头看戏台上有无木离青。
过道上也出来了几个人,周君没留意,他眼睛一直盯着戏台。直到伙计拉着他,示意避开,他才收回视线,垂下头,站到一边。走在前头的人脚步声很稳,军靴踏出来的响声,总和别的脚步声不太一样。周君心里起了奇怪的念头,他仍然把脑袋低垂着,直到那靴子主人经过他的面前,停了下来。
周君下意识地后退,可这过道太窄了,他这一退,背脊就贴上了木墙。墙面的温度有些冷,透过他薄薄的,略带汗意的衬衫,直把他冻得一个激灵。他闭了闭眼,眼睛始终没抬起来,执着地盯着地面,看着那停在他面前的靴子。
这过道的距离仿佛一下就缩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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