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一 对文明定基的探索与本书由来
一直以来,都想写一个故事,或者说不是一个故事,而是一系列故事的集合。
这个故事的萌芽,是电视剧汉武大帝与大秦帝国,还有那部久闻其名却总共看了不到十分钟的美剧,冰与火之歌。
秦汉,是华夏文明的正源,创制于秦,大成于汉,这毋庸置疑。秦人奋六世之基,终于给华夏奠定了一个大一统的格局;汉人以先后四百年的兴衰,将一个主体民族定型。
而后,虽有数百年乱世,终究没能将这个文明,这个主体民族给毁灭。
我并不是大汉族主义者,或者我又是大汉族主义者。
我认为的民族,不应以血脉地域而论,而应该以文化信仰而论。
今天有人告诉我,信奉上帝真主的,依然是汉人,明天有人告诉我,不会说汉语不会写汉字的,依然是汉人。
但是我相信,总有一天,他们不会是汉人的。
倒不是说汉民族有多高贵,毕竟祖辈上阔过,如汉唐宋明,祖辈上也落魄过,如东晋元清。和所有的民族一样,都是兴勃亡忽的。
但是汉民族,或者说华夏民族,有最好的一点,那就是主体没有彻底消亡。
这世界上,从古至今,便一直存在着一个礼仪衣冠写方块字的民族。
有服饰之美,谓之华;有礼仪之大,谓之夏。
当然,到了今天,服饰之美,已经没了;礼仪之大,也差不多到了危急存亡的关头;这个主体民族,或许最终只有汉字,还能证明他们存在。
那个时候,或许只有专家,才能看懂浩如烟海的古文,才能理解华夏的真正意义。
想到这里,我曾经便突发其想,把华夏的由来,写进一本书里,让人知道华夏是怎么来的?虽然没用,但是多少也为这个民族的继续存在,略尽绵薄之力。
但是这个命题太大,大到我看了都望而生畏,只能私下想想罢了,从不敢说出口来。
华夏文明,在一家之言看来,萌芽于夏商,定基于西周,发展于春秋战国,成型于秦汉。
萌芽之事太过扑朔,甚至夏朝的存在,都被饱受质疑;发展与成型的时期笔墨太多,我又不敢见笑于大方之家。
于是,我想写一个西周的故事。
这便是我开篇提到那部美剧的原因了,部族征战,中国也曾经有过部族征战的时代的。从夏后氏一直到宗周之时,中国一直都是部族战争的年代。
族语,中国各部族,也有很多存在族语的。“天命玄鸟,降而生商”,这是商族;“周虽旧邦,其命维新”,这是周族;“赳赳老秦,共赴国难”,这是秦族。
然而部族,终究不是华夏文明的主流,礼乐邦国,封建宗法,大一统之格局,才是华夏的主流。
武王以平殷乱,天下宗周。
周以小国少民而掌天下,必然是无法做到大邑商那样,谁不听话,就去讨伐谁。更不可能像大邑商那样,国都换了十几个,国家内乱数百年,却始终没倒。
周人需要一个智慧的制度,以保障他的基业,这便是封建宗法之制,这便是礼乐文明之法。定制之初,四方都有戎狄蛮夷之辈,也就是诸夏之敌。于是,才有以藩屏周之说。
而被我们熟知的,却只有秦国同仇敌忾,从犬戎手中夺回宗周故地,先后战死几代先王的故事。至于姜氏齐国灭亡东夷,燕晋扫除北狄,楚启南蛮,而后才有齐晋楚先后称霸春秋的故事,却鲜有人知。
大部分国人只知道岂曰无衣之秦,却不清楚,还有东方未明之齐,还有启土北狄之晋,还有筚路蓝缕之楚。
春秋不载,国语不述,加上晋室三分,姜齐被代,楚为秦灭,他们的功行,已经被淹没在浩瀚的历史尘埃之中。
但是有一句话,却始终没有被遗忘,那就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没有齐秦晋楚之功,就没有宗周的这种大气魄。
而后来的诸子百家,华夏文明最具有代表性的几家,儒家起于齐鲁,道家生于荆楚,法家成于秦晋,文明之基,就是这样奠定。
于是,我才想过写一个这样的故事,文明定基之初,先辈披荆斩棘的故事。
然而,我才疏学浅,笔力有限,这样的故事写出去,必然不知扑向何处。
所以,才有了诸夏纪,以神话为导引,以历史为线索,以修行为蓝图,竭力刻画一个文明定基的世界。
庆幸有前面一本书的底子,让我对神话变更,有了一个自己的脉络;也庆幸曾经写过的另一本扑街书,让我对修行设定,有了一丝自己的想法;最终我的难点,都在真实的历史之中。
然而我写的毕竟不是历史,事实上那段时间的历史,也无法分出谁真谁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