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客
等风景看透 作者:攸木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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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风景看透 作者:攸木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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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个上午，花店都没什么客人。
郗悦有些无聊地照看了下鲜花，摆弄了会儿盆栽，就掏出一本乐理书开始自学。
她不像哥哥，对音乐有着已经是很冷了，虽然桐海市临海，比不上西部北部的冰天雪地，却也是毫不吝啬地降温到了零度以下——只一件毛衣再加件外套g" />本就不够御寒。
而眼前的男孩却更夸张，只穿一件亮黄色球衫，外套一件亮蓝色的羽绒背心，没有围巾，露出颈部的一些皮肤，看一眼都觉得冷。咖啡色的皮质腰带下面是一条暗绿色的牛仔裤，松松垮垮的，裤筒上有着大片的粉红色图案。
郗悦对眼前这个男生的第一印象仅三个字——调色盘。
打量他也不过是几秒钟的停顿，淡漠扫过，调色盘也与她无关。站起身，走到男生旁边，她看到他脚上那双崭新雪白的球鞋，突然想起那个同样喜欢穿白色球鞋的高个子男生，比眼前这位还要高一些。
收敛了思绪，她淡淡开口问道：“请问，你要买什么？”
对方听到她淡然的语气，明显一愣，接着勾起好看的嘴角，轻挑又随意地说道：“花。”
她心里感觉好笑，来到花店里，难不成还是来买草的？看他这身打扮也不像是有情调的人。不过，到底都是埋在心底的情绪，脸上依然平静，语气清淡：“请问要买什么花？”
“嗯……我想想看哦……送情人最好的花是什么呢？”男孩地两只手闲闲地bsp;/>在裤袋里，长腿微屈，有股痞子气，他站在郗悦面前，用他一米七五左右的身高俯视着她，他的语气里却听不出丝毫的疑问，反倒是有些戏谑的味道。
郗悦心里了然，是个富家子弟中的花花公子。
还是没什么表情，她带着男孩走到一堆五颜六色的花面前站定，眼神不看他，盯着花慢慢说道：“送情人自然是经典的玫瑰比较好。”
男孩循着她的视线看去，瞄见一大堆各种颜色的玫瑰，什么红的粉的黄的白的，应有尽有。边上还放着大束的蓝色妖姬，很是艳丽的样子。空气中弥散着淡淡的花香味，和这个女孩身上的香味不同，微微浓郁了些。
他看了眼这个年龄不大的卖花女，似是有些不甘心自己居然就这样被她忽视掉。在学校里，他可算是广大女生钦慕的对象，就是所谓的“万人迷”。可是这个花店的卖花女居然会这样淡定？无视他？
心头涌起一阵淡淡的不爽和不屑，年少轻狂就是如此狷傲自大，他决定会会她：“那这位小姐以为，我送什么颜色的花比较好呢？”
郗悦连看也没有看他一眼，伸出手指着花不紧不慢地介绍着说道：“这是红玫瑰，代表的是热情的真爱，适合正在热恋中的男女。这粉色的玫瑰代表的是感动和初恋，白玫瑰代表的是纯洁和天真，不过也有尊敬和敬佩的意思。另外，黄玫瑰适合分手时用，紫玫瑰寓意珍惜，蓝色妖姬么，因为朵数不同，意义也不同，你可以g" />据需要自己挑选。”
长长一段话下来，她几乎是下意识的背诵，关于玫瑰的一些知识，早就烂熟于心。不过看着眼前这个男生，她以为介绍什么黄玫瑰紫玫瑰白玫瑰g" />本没什么意思，直接给他一束红玫瑰就可以了事了。
有些花，意义太过高雅，一般人送不起那种情调；而有些花，大俗至极却很难往相反的雅致情趣转变，倔强地庸俗到底。
眼前这个男生，很明显是后者。
顿了会儿，给了他点思考的时间，她目光看着花淡然问道：“请问，你需要哪一种？”
男生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薄唇轻抿，故作气势凛然地问她：“嗯……这些花都挺好看，不过你服务的时候都不看顾客的么？”
听了这话，她抬头，非常正经地看了那个男生一眼，随后又继续看着花，问道：“请问，要哪一种？”
顿时气结。
这个女的有毛病么？要她看一眼可是给足了她面子了！还摆这么大的架子？！让人讨厌！不过没关系，他会搞定她的，只要是女人。
登时，少爷脾气一上来，他的话语里颇有种找茬的意味：“这些花一样都不好看！我女朋友不喜欢！”
出尔反尔，还是个孩子吧，面上依然平静，她淡淡地继续问：“那请问你要什么花？或者……你还要买吗？”
男生于此刻开始怀疑，这家花店是不是老板娘买来开着玩的，招了这么个看店的妞！像她这么招待顾客的也太牛叉了！不都被她赶走才怪！
“买……当然要买了！今天可是我女朋友生日，我干嘛不买？只是……实在是你这里的花不怎么样啊……”他眉头皱起，拖长了声音，很明显——他确实在找茬。
郗悦心里大致测算了下这家伙的无聊等级，讽然地一扯嘴角，一脸的云淡风轻，抬起头直视男生，语气轻柔有礼却漠然冷淡：“麻烦先生了，从这个门出去往前走，第三个路口向右拐，大约一百米处，还有一家花店，店名是‘fl’，别认错了，是英文字母。”
说到这里，她觉得大概是出气了，又礼貌地微微鞠躬，说道：“谢谢光临，不送。”
此刻，男生以为，除了省略号没有其他的任何东西可以更加确切地表达他此时的心情。
他有些幼稚地急急说道：“你……还真不客气啊！不行！我就要在这买了！”
“那请问你要什么花？”她依然是不恼也不怒，继续淡然问着那个问题。
彻底被这个牛叉的卖花女打败了！
这年头的服务生都这么拽？！男孩放下了少爷的架子，倒也是不发火，深吸了口气，无奈地说道：“我要玫瑰。”
郗悦心里有些偷乐，这个人还有点意思，至少他没有趾高气昂地骂人或是鄙视她。面上还是不动声色，她看着玫瑰问他：“什么颜色的？”
“红色。”
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意，她走到放红色玫瑰的花筒前面，朝娇艳欲滴的花儿喷了些水，继续问他：“几枝？”
这下他倒是有点被问住了，一直都说包一束，他是从来不去管到底有几朵的。他只依稀记得一些朵数的含义，只是，一朵么太寒碜，十一朵么，太绝对了，他绝不可能是个一心一意的人。九十九朵么？泡个妞花那么大本钱，又不是娶老婆……
“玫瑰的朵数有什么意思？”
女孩瞟了一眼玫瑰，略一思索，慢慢说道：“五朵代表由衷的欣赏，十二朵代表心心相印，十六朵代表多变不安的爱情，二十二朵代表两情相悦，你侬我侬，三十六朵象征浪漫。”
“嗯？只有这些朵数吗？其他没了？”
心里升起一股子讽刺的意味，有意无意的，她语气中透出一丝不屑：“一朵代表心中只有你，两朵代表世界只有我们俩，三朵代表我爱你，四朵代表此爱至死不渝，十一朵代表一心一意只爱你，请问，你还要继续听吗？”
靠！
这会儿男孩才发现这个卖花女的厉害，果然是够伶牙俐齿的！怪不得他栽在她手上，想他也算是半张毒舌半张蜜语的油滑人物了，居然会几句话就吃了瘪……
怎么，她这么快就知道他是个花心萝卜？
挺直了背，他似觉得这是种骄傲，语气中多了些轻挑，男孩指着那些玫瑰拽拽地说道：“我要十六朵。”
多变不安的爱情。
郗悦没有说话，沉默地挑出了十六朵花，拿到一边的桌子上慢慢地就开始包装——红玫瑰，她用了翠绿的包装纸，并把每一朵花都用绿色的花纸再包一遍，最后扎成一束，和男孩身上的调色盘对应，艳丽，色彩对比强烈，却是和谐。
男孩有些愣了。
这个女的……本来还想说什么，可等在门口的男孩的那些个朋友却早就不耐烦了，大嗓门喊开了：“喂！你好了没有？买个花怎么那么磨叽？！”
“来了来了——”他应道，一面开始掏钱。
匆匆付了钱，他最后看了郗悦一眼就疾步走出了花店，几个跟他差不多风格打扮的男生坐在一辆敞篷跑车上，或是微笑着或是皱着眉看向他：“昱捷，你还真是走到哪里泡妞泡到哪里！桃花朵朵开啊……快走了，要迟到了！”被调侃，他也不解释，只是不在意地笑笑，拿着花就钻进了车里。
而店里，郗悦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继续埋头看乐理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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