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9 将军难免阵前亡
原来我是妖二代 作者:卖报小郎君
近距离偷袭,李羡鱼有把握干掉牠,牠尾巴上的骨刺已经被气之剑斩断,伤口至今还没恢复,没了骨刺,便是硬挨牠尾巴的攻击又如何。
可就在李羡鱼气之剑即将刺入牠的后脑时,被祖奶奶缠住双手双脚的紫色人形生物原地微微起跳,避开了后脑。
同时,他把祖奶奶的脑袋按在自己怀里,身躯猛的后仰,不但不避,竟然主动用心脏要害迎接气之剑。
李羡鱼微微一愣,继而脸色大变,明白了牠的意图,牠想拉着祖奶奶陪葬,不,牠笃定我不舍得杀祖奶奶,必然会收了气之剑。
牠在自救。
气之剑能斩杀古妖,自然也能破开祖奶奶的肉身,自己这一剑刺的是牠后心,却是前方祖奶奶的脑袋。
牠这一后仰,势必让气之剑把两人贯穿。
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用脑壳接这一剑,祖奶奶绝对无法平安无事,古妖的肉身尚且扛不住气之剑。
此时,气之剑已经刺入紫色人形生物的体内,李羡鱼猛的翻转身体,让直刺的剑锋改成横切,在古妖的背后划来一道横向伤口,深紫色的鲜血流淌,溅在他身上,青烟直冒,腐蚀着李羡鱼的血肉。
后仰中的古妖森然一笑,后脑勺重重撞在李羡鱼的怀里,撞的他胸腔炸裂,血肉模糊,心脏和骨骼在瞬间炸离体内。
李羡鱼抛飞出去,撞断几根柱子后,勉强停了下来,双膝一软,半跪在地,没能再起来。
祖奶奶勃然大怒,低吼一声,以牙还牙,一个头锤撞向紫色人形生物胸口,撞塌了胸腔,也把自己额头撞裂。
她深吸一口气,体表噼里啪啦闪过密集的电弧,双眼、嘴里竟是白茫茫的电光。
这是祖奶奶最精通的法术,道门法术千千万,最霸道的永远是雷法,破坏力最强。
紫色人形生物不理会暴怒的祖奶奶,转向扑杀李羡鱼,并大胆的将后背暴露给她。
祖奶奶不得不中断雷法,双脚在空中蹬出音爆,以更快的速度截断紫色人形生物的扑杀。
而此时的李羡鱼再次凝聚出气之剑,嘴里喝道“祖奶奶,牠想逃跑。”
他并不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尽管绝对不可能逃的过牠的扑杀,但临死前也能用气之剑再重创牠,如此一来,牠也得死。
传人死亡,无双战魂必定自碎灵珠,被气之剑重创的牠绝对不是最巅峰无双战魂的对手。
到时候,就算打崩半个东京,牠也活不下来。
正如紫色人形生物咬定李羡鱼不舍得牺牲无双战魂,李羡鱼也咬定牠绝不会为了杀自己而将自身置入死地。
果然,紫色人形生物半途一跃,冲天飞起,试图逃走。
先是骨刺被气之剑斩断,接着后背又遭剑伤,若是寻常伤口瞬息间痊愈,可气之剑对古妖有着难以想象的克制,持续侵蚀着牠的细胞,让牠无法愈合伤口,承受着伤痛。
这和牠的古怪攻击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在这样的状态下,继续与无双战魂缠斗,绝不是个明智之举。
祖奶奶惶急的扑过来检查曾孙的伤势“不要紧吧。”
要紧的,男人都是要紧的李羡鱼苦中作乐的在心里吐槽着,喊道“别管我,死不了,祖奶奶你去追牠。不要让牠逃走。”
祖奶奶观察了一下曾孙,确定他只是消耗太大,没有生命危险,便点点头“如果你身体无法供应精力,我会回来。”
李羡鱼扭头,目光仿佛穿透墙壁,咧嘴“附近还有不少血裔观望,我不缺食物。”
祖奶奶纵身跃起,追向紫色人形生物。
岩崎帝人这才偷偷靠过来,瞅见李羡鱼的狼狈模样,松了口气的同时,建议道“我渡些气机给你吧。”
两个怪物终于走了,他安全了,即便是巅峰时期,恐怕也不是紫色人形生物的对手。这次实在太危险,不是正好有李家传人掺和,也许他会阴沟里翻船,死在这里。
还是太大意了,我应该慢慢苟到极道,这样一来,就算不敌紫色人形生物,至少也有自保能力。
“外面情况怎么样”李羡鱼问。
岩崎帝人走到残破的墙壁边,俯身探望“附近已经被封锁,普通人被驱散了,有不少血裔围观。也不知道消息能不能封锁,明天超能者协会肯定要插手。”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超能者协会和它的政府一个德行,自诩世界警察,岛国血裔界闹出这么大的乱子,他们肯定要过来掺和一脚。
岩崎帝人心头分外沉重,眼下的情况,岛国显然不可能自己处理天神社的乱子了。求助超能者协会,且不说他们能不能搞定,就算成功摆平,岛国血裔界的主权不可避免的旁落。
“帮我逮一些天神社的血裔,我需要补充体力。”李羡鱼说。
岩崎帝人瞄了眼他的左手,联系资料,便懂了。
李羡鱼的左手能吞噬气机和精血壮大自身,是非常可怕和棘手的能力。但如果是队友的话,就会让人很安心。
岩崎帝人点点头,正要帮李羡鱼猎食,忽然察觉背后传来凌厉的破空声。
他下意识的要做出应对,手伸进袖子取替身纸符,却又想起炼制不易的纸符已经用了一张,剩下一张送给了李羡鱼,他没底牌了。
“噗”
半截骨刺穿透了岩崎帝人的心脏,从前胸带出一泼猩红的血液。他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软绵绵的倒地,胸口冒出青烟。
岩崎帝人痛苦的嘶吼起来,像是被滚烫油锅浇头的人,又可怜又辛酸。
李羡鱼踉跄的扑过去,用力抽出骨刺,挥舞气之剑将它蒸发成灰烬,然后检查老头的伤口,心脏被刺穿了,紫色的剧毒让它变成两片看不出原样的肉块,是致命伤,但因为半步极道巅峰的强悍生命力,岩崎帝人并没有立刻死亡。
“没事没事,我有药,我有药”李羡鱼划破自己的手腕,先在伤口浇了一股鲜血,接着撬开老头的嘴,让温热的鲜血流进他嘴里。
做完这些后,他才颤巍巍的伸手从皮夹子里摸出针筒,给他注射鲜血。
“怎么会没用,怎么会没用”李羡鱼脸色铁青,紫色的毒素依旧在侵蚀着他的身体,自愈鲜血减缓了这种速度,但并没有逆转死亡。
无往不利的自愈异能没有如他预想的那样挽救老人的生命。
李羡鱼明白了,他的状态太糟糕,连带着血液里的自愈能力也减低了,异能本就与体力息息相关。
他经历连番战斗,早已力竭,再有黑水灵珠抽取精力为祖奶奶能量,雪上加霜。不管是他还是岩崎帝人,都已是强弩之末。
紫色人形生物的毒素是他自愈异能的克星,这点,在经历万神宫灭魂联盟的袭击后,李羡鱼就已经明白了。
当初草雉剑刺穿他的心脏,自愈异能都救不回他。
“我的灵魂也遭受了侵蚀,死亡已经不可逆转。”岩崎帝人扭曲的面孔稍稍平复,自愈异能虽然不能救他,但大大减缓了痛苦。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
“多年前,我拜访两华寺的佛头,与他论道交流,他私底下与我说,岛国幅员太小,气运不足,所以难出极道。”岩崎帝人苦笑一声
“我原是不服的,韬光养晦多年,本想震惊世界,没想到真给那孙子说中了。”
李羡鱼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搁在以前,他肯定会说就是啊,小小岛国也想出极道,做梦。
但他说不出口,他不希望这个老头死,相识不长,可他们刚刚并肩作战。
这老头脾气性格都还不错,人也不坏,真不希望他就这么死了。苦修一世,好不容易极道有望,就这么陨落太可惜了。
然而他无能为力,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记得草雉剑的传说吗,它是由八岐大蛇身体孕育的神器,那是牠的东西,对牠来说应该很重要。”岩崎帝人抓住李羡鱼的手臂,沉声道“刚才我瞅了半天,这家伙修为应该不复巅峰,极有可能是丢失草雉剑的缘故。如果草雉剑在牠手里,刚才无双战魂就危险了。”
“所以,这是最好的机会,杀牠的机会。”
李羡鱼点点头。
祖奶奶还没有彻底回复巅峰战力,却能与疑似极道巅峰的古妖打的难解难分,证明紫色人形生物同样不是鼎盛状态,问题的关键就是草雉剑。
“但你们未必能找到牠,牠在岛国经营了很多年,无双战魂一旦跟丢,就很难再把牠揪出来。”
李羡鱼摇了摇头“先不说这个,你能夺舍吗,我可以帮你寻找适合的肉身。”
岩崎帝人的脸庞染上一层渗人的紫气,苦笑一声“除非修出阳神。”
夺舍重生这种事,是修出阳神的高手的专利,便是道门的阴神都无法夺舍,只能暂时离开肉身,短则几个时辰,长则数日,就要回到肉身里,否则会灰飞烟灭。
再就是堕天使了。
堕天使的炼制条件很苛刻,而岩崎帝人的生命宛如烛火。
“他的灵魂正在消亡。”华阳从李羡鱼的身后浮出,惋惜道。
刚才的战斗里,她一直缩在李羡鱼的识海里瑟瑟发抖,别说极道了,半步极道的层次就足矣让她望尘莫及。
在这种层次的较量里,她的作用就是补足李羡鱼精神力不足的短板,替他挡一挡来自精神领域的攻击。
“我有办法帮你们定位牠。”岩崎帝人从袖子里摸出一只纸鹤,郑重其事的交在李羡鱼手里
“诅咒,我的异能是诅咒。一个几乎没什么用的异能,但在特定时候,却是非常棘手的异能。”
“我可以诅咒杀死我的对象,哪怕他是古妖,也别想轻易抹去。这是牠杀死一个即将踏入极道的高手,必须要支付的代价。”
难怪至始至终,都不曾见他施展过异能。
“纸鹤会循着我的气息找过去,这就是我为你们的定位。”岩崎帝人脸色渐转红润,大概是传说中的回光返照了“等我发动诅咒之后,你务必摄取我的精血,尽管气机不多,但半步极道的气血,足够让你重返巅峰。”
岩崎帝人的元神飘出体外,卷上一层透明虚幻的火焰,他的灵魂开始燃烧,这是发动诅咒必须的过程。
这位老人用极短的时间里回顾了自己漫长的一生,出生于战乱年代的尾声,成长在战后萧条的社会,母亲为了将他养大,做着当时背景里大部分姿色不错的贫苦女人都做过的妓女工作。
但还没把他养育成人,就染病去世。
在悲伤中觉醒,幸运的拜在一个半吊子阴阳师门下,以徒弟兼仆人的身份跟着那位阴阳师到处混吃混喝,同时也学到了几手真本事。
老阴阳师在一次与米国血裔的争斗中被杀死,他因为过于弱小且没到十八岁,讲究“民主”的米国佬没有杀他,将他关押进监狱。
之后又机缘巧合的被超能者协会的一位大人物赏识,做了十几年的走狗,卧薪尝胆中慢慢成长。
一直到他博取超能者协会的信任,把那个抛弃自己和母亲的官方组织组长扳倒,坐上岛国官方组织一把手的位置。
那一年,他已是四十知天命的年纪。
半辈子艰辛忐忑,半辈子锦绣荣华。
此时,统统烟消云散。
岩崎帝人的灵魂化作虚无,结束了他荣辱交叠的一生。
李羡鱼把纸鹤收在怀里,左手轻轻按在老人的胸口,暴食能力启动,尚未彻底死去的身躯迅速干瘪,所有的精血一股脑儿被史莱姆吞噬。
强大的生命精华涌入身体,每一个细胞都在欢鸣着,久旱逢甘霖,疯狂的吸收着岩崎帝人的生命精华。
李羡鱼脸色渐转红润,伤口迅速恢复,状态重返巅峰。却丝毫感受不到喜悦,只是默默的看着脚边干瘪的尸体。
“岛国血裔界会恢复和平的。”他微微躬身,向老人致敬。
“瓦罐不离井上破,将军难免阵前亡。”华阳轻轻抚摸着干儿子的头,发出悠长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