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然诺重,君须记 作者:布衣客人
第 10 章
然诺重,君须记 作者:布衣客人
第 10 章
第二天早上盛京先醒的,感到手臂的酸麻,侧过头就对上叶敏之还在熟睡中的脸,这一看就把她看住了:叶敏之的脸也就巴掌大一点,小下巴平时看是尖的,如今仔细一打量,竟不是全然的尖锐,只是因为小掩饰了略方的形状,盛京记起不知哪里看到的,有这种下巴的人往往格倔强有毅力。再往上,粉色的嘴唇因为熟睡而微微嘟着,从这个角度望去怎么都像在等待亲吻。盛京身随心动,贴了过去。摩挲了好一阵,居然没把人弄醒,盛京自己好笑起来——连睡个觉都要这么投入吗?自己翻了个身,轻手轻脚地准备下地。睡衣下摆却在双脚落地时被揪住了。
叶敏之还有些迷糊,但窗帘透进的日光足以让她明白这是早晨,下一刻就想起自己是在盛京父母的家里,生怕起晚了给老人的印象不好,她猛然坐起来,却听见盛京含笑的声音:“还醒得过来啊?我当你变身睡神了。方才那样你都不知道。”“呃?哪样……”叶敏之回过味来急忙低头往自己身上看,无奈怎么也看不出端倪,盛京在一旁早笑到不行:“我最擅长的就是打扫战场。怎么能给你留证据?”叶敏之不能确定盛京究竟在说真话假话,但确定的是一大早她又开始逗弄自己,她放弃了争论,撅起嘴自己嘟囔:“平时看着挺正经的,怎么一回自己的地盘就这么坏?!”盛京靠上前去,低低地说:“这就算坏了?!看来我还要给你多普及一点知识才行。”刚把嘴贴上,叶敏之却用力推她:“不要。还没刷牙。”“不许你嫌弃我。我也不嫌弃你。我来帮你刷。”盛京玩心大起,非要够着不可。推挡之间叶敏之一个不稳又倒回床上,盛京追踪而去,两人在床上闹成一团。
听到敲门声盛京才松开手,拉叶敏之坐起来,看清她的衣服没有过分凌乱后,自己跳到地上站好,这才喊了声“进来”。盛母推开门,口里说:“起来了就去洗洗,早饭好了。”说着话,眼睛却轮流在两人身上转来转去,最后落到乱成一团的被褥上。盛京不用想也知道母亲此刻的心理活动,突然就有欲哭无泪的感觉——她的亲妈基本拿她当个色狼看了,可她却本没尝到多少甜头!叶敏之在盛母的目光下也狼狈不堪,跳起身冲去卫生间洗漱,盛母走到床边准备收拾,被子一抖,包裹了一夜的热气就蒸腾而出,明明坚信身正不怕影子斜的盛京却愣是在母亲的沉默中感受到这股气息的不和谐,一把抢过被子:“我来叠。”盛母也不生气,自己笑笑,站到一旁:“和你说一声。今年志成两口子没回来,我们和他爸妈约好了今天过去。正好能开一桌麻将。晚饭也不回来吃了,你和小敏自己照顾自己吧。”想想又补充道:“早饭吃了我们就走。”盛京只点点头,盛母突然又自言自语般说:“老人在,你们年轻人也拘束,玩也玩不开心了。”哭笑不得的盛京转头要反驳,盛母早已没事人般走出门去。
盛京父母走后,房间一下空荡起来,叶敏之不是没有和盛京单独呆在一起过,这天却不知为什么心里惶惶的,在房间里走进走出,实在没有可收拾整理的东西了也停不下来,脚步就是挪不到正在看电视的盛京跟前。最后还是盛京喊她休息,这才慢慢捱了过去。盛京早不知道自己在看的是什么了,耳朵一直追着那人的动静,心里也莫名地有些焦躁。叶敏之过来坐到沙发另一边后她好象才能心定一些。两双眼睛都盯在电视屏幕上,看到灰太狼兴高采烈地要把自己炖汤都没有笑一声。广告出来了,突然加大的声音让叶敏之回过神来,伸手要去拿遥控器,盛京却突然拢近身边,在她耳边说:“你一般都怎么叫我的?”叶敏之没明白,白瞪着眼睛与她对望,半天才说:“就叫你盛京啊。”盛京摇头:“不好。难听。没有更亲密的叫法?”叶敏之想了想:“那……也叫你京京?”说着她自己就想笑,盛母这么称呼盛京时不觉得,此刻自己叫出声来,怎么像叫的是“猩猩”?忍不住就说了。盛京生气地去呵她的腋下,叶敏之没能逃开,笑得在沙发上缩成一团。
盛京在讨饶声中停了手,却又环住叶敏之的脖子,说:“想好了,你叫我老公吧?”看到叶敏之吃惊的眼神,坏笑着又说:“那叫老婆也成。我叫你老公。”说着真就捏着嗓子喊了声“老公——”,尾音拖得又嗲又长,叶敏之一气之下从身后抽出沙发垫朝她打去,盛京双手挡着,笑得自己躺倒了:“原来你还是个悍妇!”叶敏之扔了靠垫,爬上身去撕她的嘴,却不防备她从腰后扣住自己,再一低头,盛京脸上已没有嬉笑的样子。用空出的一只手抚上叶敏之的脸,修长的手指细细从形状美好却略显清淡的眉眼上划过,盛京声音有些低沉:“你还这么年轻。”她的手指划到唇边时,叶敏之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本能地侧过头含住它们。盛京眉头一动,似笑非笑地看她:“你确定?想好了么?”叶敏之只觉得心底的柔情开闸般汹涌而出,恍惚地说:“我爱你。”下一刻就被拉向盛京的怀里,吞噬般的亲吻席卷而来,没有了温柔,盛京霸道而凶猛的动作让叶敏之感到自己在不断缩小,小得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
把叶敏之平放在床上,盛京先拉开被子将她盖好,这才开始动手去褪衣服,没有了先前气势汹汹的模样,她的动作轻柔,手去到哪儿唇就紧随而上。感觉到她的努力克制,叶敏之心口发紧,微微喘息着尽力放松自己,除了体会再没有其他能力。终于两人赤膊相对,感受到肌肤贴合的一刹,紧闭双眼的叶敏之耳畔却清晰地捕捉到外面孩子的嬉闹声,她自己则在不断地升腾而去。盛京突然轻轻地嗤笑出声:“放松点,你怎么像个不屈的革命志士!”手指被一一掰开抚平,叶敏之才发现自己居然一直紧攥着拳头。附到她耳边,盛京说了句:“别紧张。我会很小心的。”接着就向下一路退去,灼热的唇一路走着一路嬉戏,遇见喜欢的地方就停留下来,反复琢磨品尝,甚至恶劣地故意使坏,自己喉咙里溢出的声音听在叶敏之的耳中竟然如此陌生而令她羞惧不已,但是盛京没有给她留下任何抑制的机会。直到传来塑料袋清脆的悉簌声时叶敏之睁开眼,撞入眼帘的是盛京趴向床沿的大半个微褐的身躯,不过比起这个叶敏之更在意她手上正急促地处理的东西:“什么?”盛京回眸:“安全措施。”叶敏之好一阵才明白小袋子里是什么东西,拽了拽她:“不要。”盛京正为半天撕不开包装袋而恼恨,换了一边继续努力,口里解释:“讲卫生是必须的。”叶敏之半天才把想说的话憋出完整的一句:“不要……我们……不要有隔膜……”
盛京最后还是选了消毒湿巾,搽手的时候母亲关于舒肤佳的话鬼使神差地冒出来,急忙晃头甩开——总不能因为一块香皂在关键时候掉链子!细碎的吻再次落满叶敏之全身,当盛京问出“我可以吗”的时候,叶敏之身下被一方清凉温柔覆住,在叶敏之感觉中似乎过了许久,实际上当盛京问出口后她便微微点头,从喉底深处发出一声嘘叹,盛京咬牙使力,终于突破最后的障碍。很长时间里,盛京抱紧怀里的小人,等待她缓神的时侯,那种疼痛似乎也蔓延到自己的身上,为了她所忍耐的,盛京的眼里也渐渐有了泪光。怀里的身体慢慢回复柔软,盛京体贴地退回一手指,尽己所能地传送出多一些的快乐。想在第一次就让叶敏之领略飘然欲仙的滋味在她看来是不切实际的,这对她们更像一种承诺,一种仪式。
没有让叶敏之下地,盛京打来温水为她清洗,清洗到一半发现床单上的红褐色,暗骂自己真是欲令智昏,不敢想象自家老妈若是看到这个会有什么表情,她只好让叶敏之裹了被子坐到一旁,自己动手换了新床单。叶敏之睡着的时候她就洗床单,甩干后又熨了一遍。心下苦笑:自己不就是争取了点正当权利么,何至于要加班偿还。
盛京父母回来时床单早就换了回去,进门后的盛母在看到叶敏之的第一眼脸色就有了细微的变化,盛京有些心虚地避开母亲的目光,盛父没有觉察,他还沉浸在今天大败志成父母的喜悦中,对盛京的态度也和悦很多。第二天早上,当盛母盛了碗**汤非让叶敏之喝下去时,盛京就明白老妈什么都知道了。吃过早饭叶敏之再次被打发回床上休息,盛京乖乖接下老妈的暗示,随她进了卧室。关好门,盛母对自己的孩子看了又看,半天才叹口气:“妈还真没想到。”盛京一时没明白她没想到的是什么,险险回嘴:没想到您还弄出块除菌皂来?!接下去的话让她理解了母亲的意思——“小敏是好孩子。以后你要好好待人家,管好自己的臭脾气……不论有什么事情,要记住人家今天待你的情分。”盛京知道自己的收尾工作在母亲雪亮的眼睛前都白做了,脸上羞红,点了点头,又说:“你别担心。我们会好好的。”叹口气,盛母道:“我也不想那么多了。小敏毕竟还小,以后的事都还难说。她毕业以后怎么样还说不准呢。妈只要你平安健康,将来不会为今天后悔。”
从初次体验的震撼中恢复过来的叶敏之又想起了要看盛京以前的画作,两人在盛京房间时她再次问起,盛京淡淡一笑:“早扔的扔烧的烧了。没价值,留着做什么?”听了这话叶敏之没来由得就觉得难过,想过去她身边用这几天学到的方法好好安慰一下,一抬眼瞥见门口闪过盛父的身影,重又敛手坐好。
盛京毕竟在这个城市长大的,多少有几个同学故交,盛京想在聚会时带上叶敏之,叶敏之却不去。等盛京走后,盛母在厨房里忙着收拾,被从厨房赶出来的叶敏之只能到沙发边坐下。一直看着电视的盛父突然问:“怎么不和京京出去玩?”有点意外,叶敏之还是老实回答:“那不太好。这事……没必要让她同学知道。”看了叶敏之一眼,盛父了解了她的意思,心里就起了感慨——当年对盛京喜欢女孩的事之所以自己能够让步,就是看到两个孩子对彼此的那份真心,但即使如此,方洛宁都没有考虑到怎样对盛京才是最好的保护;或者说,方洛宁只想到要敦促盛京而忽略了盛京有时也需要保护的问题。对面前这个不时冒出莽撞言行的娃娃脸有了更多的好感,又问:“你想看京京的画?你也懂画么?”叶敏之摇头:“我是门外汉。不过我知道对她来说,画画是很重要的事。所以想看。”盛父站起身向叶敏之示意一下,自己率先走向卧室。
那些画卷被取出的时候,叶敏之立刻明白正是它们伴随着老人们在六年的时光中一遍遍描摹自家孩子的模样,重温过去的回忆。打开后可以看到画都被保存得很好,盛父按照时间顺序一幅幅指给叶敏之——在幼儿园时、少年兴趣班时、加入画室开始正规学习时……盛父渐渐忘记了看画的初衷,喃喃自语着:“原来还以为,她能替我圆了这个梦,没想到——”叶敏之从画上抬起头来:“叔叔,我能问一件事吗?”从自己思绪中被唤醒的盛父忙说:“你问吧。”“她说,她的画没有能够打动人心的东西,所以才不画了。她究竟是什么意思,您知道吗?”盛父听了这话先是愣怔了好一会儿,而后突然明白过来——终究还是错怪了自己的孩子。叶敏之见盛父不再开口,便悄悄退出门来,她已经猜到盛京从未对父亲解释自己为什么会放弃绘画,她也将需要传达的信息传达给了老人,相信自己做的是正确的,而且——想到这里叶敏之自己微微笑了——而且不冒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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