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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不器 作者:何谓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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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不器 作者:何谓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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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不器酒醉半酣,抓了把糖衣花生,看着小戏子乐不拢嘴。皇上终于有了点乐模样,犹如拨云见日,庞不器比谁都高兴。南巡如若郁闷,说不定皇上一生气把他甩下,南巡如若开怀,说不定皇上回朝就提拔他。虎豹怎么看怎么不顺眼,还是仙鹤最好看。
邢德感见他没反应,拾起草蝎子,袖了起来。
整过三日,皇上再次摆驾南屏山。庞不器心里骂死冷馥,无奈,皇上钦点他伴驾。这次,皇上面色红润,心情不同前番,来到疯三儿的坟前,并未发愣。
皇上负手站在前面,庞不器、杨逊和洛昂在后面,听见皇上自言自语道:凤哥哥,朕最近想通了一件事。后面仨人支楞起耳朵,听见皇上道:人终有一死。然后,没下文了。
庞不器瞅瞅杨逊,杨逊瞅瞅洛昂,洛昂瞅瞅庞不器:这就完了?
只见皇上用手捏了捏内眼角,弹下几颗泪珠。
仨人异口同声:皇上
皇上抬手。他们仨未敢上前。
皇上的嗓音嘶哑:凤哥哥,朕知道,你无论在哪都是逍遥快活的,所以朕并不是为你伤心,朕只是很想你。
后面那仨脸拉得一个比一个长,眼睛使劲儿挤呀挤,就是挤不出眼泪珠子。然而,皇上一转身,大家都惊了,皇上眼睛比兔子还红。
唉,杨逊心道,可算哭出来了!
众人跟着皇上攀到山顶,远远看见寺院门口站着一个人。
说话到了近前,冷馥叩拜。
皇上亲手扶他:爱卿平身。
冷馥道:小僧法号空山。
皇上顿了顿:空山禅师,别来无
恙字还没说出口,空山抬起头,皇上看着他,一愣。
不远处,杨逊戳戳庞不器:那是冷馥么?
庞不器吐舌头。杨逊不可置信地摇着头。
皇上与空山携手走入寺院,径直进入禅房。后面的一干人不敢造次,在禅房外面等。小和尚将三位引入茶室。
杨逊盯着小和尚看了许久。小和尚低眉顺眼,沏茶,倒茶。
忽然,杨逊扇子一磕:茜枝!
小和尚手一抖。
庞不器和洛昂惊望杨逊:你认识他?
杨逊道:他是原先珍膳楼上的四小名旦之一。
庞不器惊道:我说呢!原来是个戏子!
杨逊问小和尚:茗枝、茵枝都在这里么?
小和尚道:都在。
太好了。杨逊道:人家冷馥出家是尘缘已了,你们出家做什么?皇上重修珍膳楼了,你们仨快都回去接着唱戏!
可是小和尚回头一瞧,住持走进来。
杨逊扇子一指:茗枝!
庞不器和洛昂呆若木鸡。
住持道:阿弥陀佛,施主认错人了。
杨逊道:茗枝,你别胡闹了,冷馥爱出家出家,爱守墓守墓,学他做什么,你领着茵枝和茜枝回去接着唱戏,皇上不会亏待你们的。
住持道:我们不会丢下冷大人一个人的。
杨逊眨巴眨巴眼,突然面部抽筋:你,跟定冷馥了?
住持不说话。
杨逊又问茜枝:茜枝,你也跟定冷馥了?
这时,另一个腿脚麻利的小和尚走进来。庞不器看去,正是那日送信的。
杨逊看着刚进来的和尚:茵枝,你也跟定冷馥了?
三个小和尚都不说话。
杨逊用扇子敲着自己的脑袋瓜子:冤孽啊
三个小和尚皱皱眉,互相看了看,不理他们,到一旁打坐去了。
庞不器对洛昂悄声道:我说,他们不会连斋饭都不管了吧?
洛昂道:够呛。
庞不器小声道:这仨里面长得最耐看的,我说是那个住持。
洛昂道:我看是那个。
哪个?
住持左边那个。
庞不器道:那个叫什么来着茵枝,对对,茵枝。
洛昂道:我喜欢活波可爱型的。
庞不器笑道:不知怎么,我最近发现自己喜欢板得住脸的。
洛昂道:比如说,徐大人那种的?
庞不器张了张嘴,看看他:哪个徐大人?
洛昂道:别装傻了你。
我哪有。
装。
皇上也板得住脸,我喜欢皇上不行么?
别总拿皇上当挡箭牌。
七
六!
八!
二!
杨逊道:你们俩有完没完?
庞不器和洛昂互瞪,恨不得把对方戳成筛子。午时,禅房里面要了斋饭,茗枝亲自送进去。茜枝端斋饭到茶室,看见三位大人饿得眼睛蓝哇哇的,斋饭犯抢了,吃豆腐比吃肉还香。
也不晓得皇上和空山聊些什么。三个时辰过去了,还不见皇上出来。
庞不器晦涩地盯着杨逊:杨大人,你确定皇上和冷馥没一腿么?
杨逊狠狠瞪了他一眼:别胡扯了。说完,自个儿心里倒犯起了嘀咕。
庞不器溜到禅房外,蹲在窗台下偷听,炕上,皇上和空山对坐,中间是矮桌,两人东一句西一句闲扯。庞不器书没少读了,却怎么也听不懂。
直到听见空山道:小僧近日才得大悟,否则不敢见万岁。
皇上道:爱卿是如何得以大悟的?
昔日,小僧在山中清修,虽无人打扰,却心如困兽,受无量苦,沉于断灭。那日,庞大人在门外一通臭骂,又拿石头砸小僧的禅房,却使小僧顿悟了。
皇上道:竟是这样。
小僧还要谢谢庞大人。
皇上道:爱卿,随朕回朝罢。
空山摇了摇头:小僧已看破红尘,不会再回去了。
18、别扭
寺院门外,青盖伞下,皇上与空山两人,目光漆胶厮磨,依依不舍。雨滴敲在伞上,尽诉离别,无语凝噎,二人只那么默默对望,皇上身后站着三位风雅公卿,空山身后站着三个俊俏和尚。
爱卿,朕的身边没有了你,好生苦闷。
空山泪如雨注:小僧万分愧怍
之后,君臣二人抱头痛哭。三位公卿和三个和尚都来解劝,好不容易才劝住。
皇上道:朕不勉强你了,守好凤哥哥的坟才是头等要紧的事。
空山顿首: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起驾,下山。
连日来,阴雨绵绵,薄雾冥冥。入冬后天气阴寒,庞不器在床上裹着大棉被、守着炭火盆,看黄书。
下人来禀:邢大人来了。
庞不器赶紧把书藏好,下床,坐到书桌旁,端起一本正经书充样子。
邢德感一进门,就喊屋里太热。
庞不器道:热吗?我怎么觉着越待越冷呢。
邢德感道:你年纪轻轻的,身体一点火力都没有,还不如我这个半大老头子。
庞不器亲手给他倒茶,坏笑:是是,邢大人火力猛。
邢德感拿起桌上的书:吕氏春秋。翻了两篇,放下:昔日,俞伯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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