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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子归来 作者:温暮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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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子归来 作者:温暮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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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的旨意,呼延皇子此举,难道是依仗着大夏兵强马壮,公然向我大周皇室挑衅吗!”
呼延元宸语气一滞,想不到对方会扣过来这样一顶大帽子,他想了想,退回到原处站定,没有再多言,只是带着惋惜的神色看向不远处的宁渊。
他今日跟来,本是好奇男身成孕之事,从未想过要替那人求情,只是刚才不经意间看见那人悲恸中带着愤恨的眼神,被那样凄厉的目光所震慑,加上他本就是好于打抱不平之人,便不自觉站出来分辨了几句。
只是,到底身份摆在那里,他与宁渊素未平生,的确不宜多言。
宁珊珊起身上前,夺过处邢官还未掷出的令牌,用力扔了出去,大喝一声:“点火!”
士兵得了令,立刻将早就准备好的火把扔在火焚台下的干草上,刹那间,火舌席卷而起,带着滚滚黑烟直逼宁渊而去。
高温炙烤的痛楚让宁渊如坠炼狱,他强忍住痛苦,感激地看了呼延元宸一眼,然后用沙哑的嗓音,冲着正前方高台上端坐的男人大吼道:“司空旭,你对得起我!”
司空旭一直维持着沉稳淡漠的脸,随着宁渊这声怒吼终于出现了裂痕。他嘴角紧紧抿起,带着仓惶的表情站起身,似乎想要朝前走。
可宁珊珊适时横在他身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火势也在这一刻突然大增,瞬间就将宁渊完全吞没。
望着那个被火苗与浓烟包裹着再也看不到的身影,就连性格豪爽,且见惯了杀伐场面的呼延元宸,也略微不忍地扭开头。
曾听人说,痛到了极致,便也不觉痛,任由火焰无情蚕食着自己的身体,宁渊在意识涣散间,意外想起了小时候的许多事。
母亲温柔的手,胞妹亲切的笑容,这些他曾经无比珍视并且想要守护的东西,却眼睁睁地看着别人一样样从他身边夺走!
他忽然好恨!他恨极了自己那时的懦弱,恨极了那时的无能,如果一切能回头,他绝不会再忍辱退让,哪怕是拼尽所有,也要护得亲人周全!
老天给了他命如草芥的出身,在常人看来宛如妖物的体质,又让他一世颠沛流离,受人欺骗,最后连死都不能善终。
“为善的受贫穷更命短……造恶的享富贵又寿延……哈哈哈……”他不知哪来的力气,张开嘴如梦呓般说出这么一句话,眼角更是滑出两滴清亮的泪珠。
自从母亲死后,这是他第一次哭,被族人百般j□j的时候不曾,受重伤命悬一线的时候不曾,司空旭为迎娶宁珊珊而与他决裂的时候也不曾,但回忆起自己这一生,他却不受控制地流下了眼泪。
“为什么……为什么这么不公平……若有来生……”他喃喃自语了两句,高昂起头,张开嘴,冲着眼前已经被火焰染得通红的天空,用无边的愤恨与绝望,化作一句嘶哑却尖锐的高喊:“老天爷,你个王八蛋!!!”
“咔嚓!”
伴随着这声不甘的嘶吼,原本青天白日的正午,忽然遭一道闪电穿空而过。
那耀眼而刺目的光芒,是宁渊在这世上所见到的最后一抹颜色。
002 再世重生
江州城,冬。
江州,大周王朝东北边临海的一座大城,距京都华京城八百余里,因盛产鳕鱼与各类海味,在大周很是远近闻名。
江州城地处偏北,加之临海,每到冬日总是大雪绵延,白茫一片,是以又有雪城的别称。这样的风景在外人看来美不胜收,只是对江州本地人来说,看得多了也嫌乏味,而且积雪太厚不宜出行,因此在冬季风雪最大的时候,许多人家都闭门不出,城里也格外安静,少有行人。
只是,并非家家户户都能享有这样的安静,至少城南大户,武安伯府上便一反常态,闹腾得很。
武安伯宁如海,是江州一带极有身份的贵胄,其祖父为上代宁国公宁权,他本人更是文武双全,十八岁便高中探花,先任翰林院修撰,后官拜兵部员外郎,再晋侍郎,二十三岁弃文从武,戍守边关三年,屡立战功,一路升至奋武将军,受封“武安伯”,成了华京城中为人仰慕的青年俊杰。
可惜天意弄人,在他最意气风发的时候,祖父宁权却骤然病逝,接着他父亲在家族内斗中落败,抑郁而亡,他大伯世袭宁国公的爵位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联合朝中几名重臣,寻了个由头削了他的军职,接着贬他出华京,将他贬成了江州城的守备军统。
好在虽然遭了贬斥,可宁如海至少还挂着爵位,身份在江州这块远离华京的地方绝对称得上显赫,十多年的耕耘下来,宁府早已变为江州城内数一数二的高门府第。
湘莲院,位于宁府北面角落处的一个小院落。
这个平日里少有人踏足的狭小院子,此时却乌泱泱围了一大群人,丫鬟仆役们或拿着伞或拎着暖炉,众星拱月般将两名衣着华贵的妇人簇拥在前方,正与一大二小三个孤零零的身影对峙。
两名妇人中,着一身水蓝色花草纹大氅的略年长些,云鬓里插着两根玛瑙簪,眉目间很是稳重端庄;另一名披着驼黄色芙蓉花大氅的则要年轻许多,眼角眉梢间还仔细描了花钿,步摇、项圈、手镯、戒指更是一个不落,搭配上那张娇艳风情的脸孔,端的是金碧辉煌,贵气十足。
只是,这名黄衣美妇脸上的表情却并不契合她这一身打扮,反而柳眉倒竖,伸出染着蔻红的指甲,直指其身前一个跪在雪地里少年疾言厉色道:“贱籍就是贱籍,果然生出来的儿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做出这等下作之事还不承认,莫不是趁着老爷不在府里,就敢这样目无尊长,无法无天了!”
跪着的少年约莫十三四岁,在这样滴水成冰的深冬,他只在灰白色的底衫外边套了一件半厚的玄青色外袍,许是在雪地里跪得久了,苍白的脸颊已经被冻得微微发红。
面对美妇的指责,少年并没有回话,而是抬起一双明亮地眼睛,悄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不算宽敞的院落,东面墙角的老槐树,槐树下的枯井,房檐下歪斜放着的竹马,以及窗户上已经褪了色的窗花——他依稀记得那还是他十岁那年,陪着母亲和妹妹一同守岁的时候,笨手笨脚歪歪斜斜剪出来的。
一切的一切,都同记忆里一模一样。
他又斜过目光,看向站在他身边的一名青衣少妇,少妇穿得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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