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时后，赛琳娜开着车赶到了拿骚县的实验室。
    进门后，她就快步走去了工作间旁。
    金块却凑到角落处看着一只方头方脑的灰色傻狗：“嗷唔？”
    傻狗用呆萌的眼神注视了居高临下的新同类，试探着伸出鼻子嗅嗅：“嘤嘤嘤！”
    金块满意了，伸出前爪，笑摸狗头：“嗷唔！”
    这边两只狗在确立主从地位，另一边的工作间已经是封闭状态。
    不过，工作间没有启动遮蔽系统，外面能看见里面的情形。
    赛琳娜启动了通话器：“他同意了？”
    她忍不住回头看看，连人家狗都一起弄回来了是什么鬼！不怕以后被爱狗人士爆头么！
    路克正在指挥着医疗智能程序奥西里斯，使用医疗机械臂对台上的约翰威克浑身上下动刀子。
    闻言，他耸耸肩：“物理上，他同意了。”
    赛琳娜茫然：“物理上？”
    路克咳嗽了一声：“我制服了他，再给他注射了一针镇定剂。”
    赛琳娜鄙视脸：“不就是把他揍到服么……这个我也会。”
    路克：“我懒得多费神。要是他醒来后，还是不接受我的提议，那就去死好了。”
    赛琳娜一听，觉得这才正常。
    约翰威克的资料早就查过，在杀手这个行当多年，死在他手上的无辜者，不算多，但也不算少。
    说丧心病狂不至于，但一枪毙了也不冤枉。
    出于某些考虑，路克还是留下了他。
    引蛇出洞这事，路克上次才来了一拨，一下就干掉了一百二十六个精英杀手，经验积分大把。
    如果约翰真去大陆酒店举报v，那就自动充当了上次杀手团灭事件里，酒保维索的角色。
    到时候再死上一大票杀手，大陆酒店会怎么对付约翰克，那就不关路克的事了。
    路克也不是小气的人。
    刚才约翰就是想过平静日子，才拒绝了桑提诺杀人的请求。
    而选择与路克合作，那他就能彻底变成另一个人，以全新的身份过完下半辈子，再也没谁会找他杀人。
    两条路就在那里。
    是活的轻松，还是死的痛苦，只看约翰一心之间。
    路克一边看着医疗机械臂工作，一边对赛琳娜说到：“两天后，我会去一趟罗马。”
    赛琳娜不算太吃惊：“也就是说，我没事时，需要开着你的车，在纽约的大街小巷转悠几次？”
    路克：“嗯，我尽量快去快回，你只要在某些警方监控头下路过就好。不过千面系统的躯干部分还没完成，体型方面的问题没有解决，你又是第一次假扮我，意思意思就行了。”
    赛琳娜：“这次约翰威克接的什么任务？还要去罗马。”
    路克：“大陆酒店背后是高台桌（high table），这你知道吧？”
    赛琳娜点头，之前两人的调查有一点高台桌的线索，但很有限。
    只是知道高台桌类似于“董事会”，而大陆酒店只是高台桌的产业之一。
    “高台桌的十二主脑里的克莫拉家族死了，他把高台桌的席位留给了大女儿吉安娜丹东尼奥。小儿子桑提诺想要这个席位，所以他要找夜魔去杀了姐姐。”路克说到：“他姐姐五天后就会在罗马举行正式的“加冕”仪式，得到高台桌其它主脑的正式认可。那时桑提诺再杀她，很可能被其它主脑找麻烦，他想当上十二主脑就很难了。”
    赛琳娜撇撇嘴：“这些人活着到底有什么意思？一边鼓吹家族，一边为了权力金钱，毫不犹豫地杀死自己的家人。”
    路克：“他们是暗面大佬，又不是政客，行业规矩比法律宽松得多。位置越高，权力越大，掣肘越小。一旦对外部和自己的内心都没了敬畏，缺乏人性只是迟早的事。”
    肆无忌惮，并不是好事。
    或许有人能肆无忌惮几十年，有朝一日，遇见更强大更肆无忌惮的人或群体，那就会死得更快。
    桑提诺这家伙“理想”不小，但真成功了也会落下话柄，进入高台桌也会被人借机压制。
    而且他爹选了他姐姐吉安娜，想来吉安娜的能力势力也不会比桑提诺差，甚至可能更强。
    即便桑提诺拿到了那个席位，吉安娜的铁杆手下不反扑？
    公开反扑还是轻的，更大可能是很多人阳奉阴违，专门添堵，不折腾个几年才怪。
    当然，桑提诺必须这样干。
    不这样干，他就当不了克莫拉的老大。
    对于有些人而言，权力独属自身才是最佳结果。
    姐姐什么的，死掉就好。
    ……
    给约翰面部整容用了一小时不到，主要是利用纳米材料来完成整形。
    和纳米面具附着表面不同，这手术是将纳米材料植入了皮下甚至贴近骨骼，从内到外地改变五官和身体轮廓。
    现在的约翰威克看起来依然很帅，但第一眼看过去与原本的容貌完全不像。
    这张脸的棱角更明显，东方韵味基本消失，是典型的西方帅哥脸。
    做完整容手术，全麻剩余的时间还有很多，路克顺势给他来了一套药物+催眠+心灵沟通。
    半小时后，约翰心理防御被突破，路克将询问工作交给了海绵。
    这个智能程序会由重到轻，由主及次地问出约翰知道的一切情报，并留存档案。
    这项工作会在两天内完成，刚好赶上路克去罗马“出私活”。
    之前，路克并不太清楚大陆酒店背后高台桌的事。
    但从桑提诺的委托里，他察觉到一个全新的巨大的暗面世界。
    大陆酒店只是进入这个世界的入口，而不是主体。
    原本，路克只是想着薅大陆酒店的羊毛。
    现在的情报却证明，大陆酒店本身也只是一撮羊毛而已。
    真正的肥羊，是高台桌。
    等到约翰威克那里问出来的情报越来越多，路克心中又惊又喜。
    因为他再次发现，什么高台桌十二主脑，那都不算肥羊，最多是无数肥羊中最肥的那一批而已。
    简单来说，高台桌+大陆酒店，已经在暗面世界形成了一个相对完整的经济体系。
    就像纸币并不与本身那张纸的价值挂钩，大陆酒店里使用的金币，也不是本身那点黄金的币值。
    它其实代表了一份“信用”，一份“人际关系”，是暗面世界里通行的一种货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