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勒姆和加里维克斯的第二次谈话和第一次相比，友好度降低了很多。
    毕竟这次涉及到利益的分配，肯定不是寒暄那么简单了。
    首先是确认加里维克斯的手里有多少海克斯水晶。
    咖啡到了之后，施勒姆直接询问了加里维克斯。
    “朋友，交个底——这次到底有多少货。”
    “唔，大片全力生产一个月的产量。”
    这是加里维克斯给出的答案。
    施勒姆有些不敢相信。
    大片是指祖安的大街区，在这里代表大型炼金工厂，也就是说加里维克斯手里，有大型炼金工厂全力生产一个月的产量？！
    这足够供应整个皮尔特沃夫一周多的正常使用！
    注意，是正常使用！
    那意味着如果这像现在这样限制供应，这一批海克斯水晶甚至能撑两个月！
    要知道，在祖安炼金工厂如果全力生产，那意味着机器不停的换班生产，平时的炼金工厂时不会这么做的！
    不是付不起工人的加班费（开玩笑，炼金男爵们怎么可能给工人加班费），而是因为晶矿没有那么多。
    可是现在，你和我说你有这么多海克斯水晶？！
    施勒姆本能地感到难以置信。
    可是看着加里维克斯笃定的样子，施勒姆还是谨慎地询问了一句。
    “货在哪呢？”
    “暗影之拳号，三个集装箱——还在皮城的海关。”
    施勒姆微微点头。
    暗影之拳号上的确有三个标志着“特殊能源”的集装箱。
    而且在粗略估算了一番之后，如果这些海克斯水晶都是较大体积的那种，三个集装箱的确装得下。
    “那么，还有一个问题。”施勒姆小酌一口苦苦的咖啡，“说实话，这批货……怎么来的。”
    “我不记得质检司有这种规矩。”加里维克斯的眼神变得锐利了起来，“或者说，你在试图质疑什么？”
    此刻，施勒姆感觉自己面对的家伙完全不是什么商人，反而像是一个绝世强者——施勒姆没有参与过战斗，但是这完全是一种本能的感觉，就好像人在第一次面对猛兽的时候那样，你没见过猛兽噬人，却本能地毛骨悚然。
    这家伙杀过人，不止一个！
    可是施勒姆……不为所动。
    施勒姆不是什么强者，甚至手无缚鸡之力，但是他是皮尔特沃夫人，这是他的底气——你很厉害，然后呢？
    主动权还掌握在我的手里。
    施勒姆不说话，加里维克斯也不说话。
    半天之后，加里维克斯才端起了杯子——当他放下杯子之后，眼神又变得友善了起来。
    “实际上，我也是受人之托。”
    “明白。”施勒姆点了点头，“您这种强者……可以理解。”
    在加里维克斯主动让步的情况下，施勒姆也机智地表达了自己的尊敬，生意上寸步不让，但是除此之外要保持谦卑。
    现在，施勒姆得到的消息都已经得到了验证。
    这个加里维克斯很有可能是一个炼金男爵的手下，而这批货是炼金男爵的存货，那个炼金男爵在艾欧尼亚的日子并不怎么好过，所以才打算通过这种方式套现……
    至于施勒姆是怎么得到这些信息的——从海关的备案信息中，只要有心，结合着其他的消息，你完全能够得到更多的消息。
    暗影之拳号虽然以均衡教派命名，但却是艾欧尼亚“暴力变革派”的财产，而那个叫做武田斋藤的家伙就是艾欧尼亚暴力变革派的实质领导者之一。
    前段时间武田的回归可是艾欧尼亚的大新闻，这家伙不知道怎么办到的，带回了一大堆来自祖安的炼金男爵，在艾欧尼亚引起了轩然大波。
    以卡尔玛和艾瑞莉娅为首的“意志变革派”强烈谴责这种行为，并且要求将那些炼金男爵全部流放——因为这些男爵为诺克萨斯提供的毒雾给艾欧尼亚带来了沉重的打击。
    但是“暴力变革派”却认为艾欧尼亚遭到入侵的原因在于之前艾欧尼亚的软弱，想要避免这种悲剧唯一的办法是让艾欧尼亚强硬、强大起来，双方争执不休。
    饱受战火的艾欧尼亚人大多站在了意志变革派的那边，自发的掀起了抵制的行动。
    那些炼金男爵在艾欧尼亚的日子想到不如意，虽然拥有大批的财富，但是艾欧尼亚人抵制金海克斯，他们的钱没有任何意义——这种抵制甚至导致皮尔特沃夫的艾欧尼亚贸易都一度被中断。
    于是，穷得只剩钱的炼金男爵们纷纷想办法套现，将手里的资源变成可用的东西，而不是花不出去的金海克斯。
    只不过大多数炼金男爵套现的方式都是直接用金海克斯买东西——要知道，除了在艾欧尼亚外，金海克斯在其他地方的信用度都是很不错的，那些炼金男爵大多选择了在比尔吉沃特收购套现，因为那里黑市发达，虽然很黑，但是胜在方便。
    这种情况下，一个离开的时候不拿金海克斯，而是拿走大量海克斯水晶的炼金男爵不得不让施勒姆刮目相看了。
    在施勒姆看来，这个炼金男爵预料到了海克斯水晶的价格上涨——在炼金男爵们群体撤离祖安之后，海克斯水晶会变得更加值钱，所有拿走海克斯水晶比拿走金海克斯更划算。
    嗅觉敏锐的施勒姆想了更多。
    这个炼金男爵很有可能是所有的炼金男爵中最聪明的那个，和这个聪明人搭上线，是不是意味着自己能够构建出一个属于自己的贸易路线呢？
    要知道现在艾欧尼亚的贸易几乎是中断的状态，如果自己能够打开局面……
    天哪，自己很有可能像是米尔达尔家族一样，成为最高委员会中新的一席！
    就在施勒姆畅想未来的时候，加里维克斯忽然低低地咳嗽了一声。
    “不过，这批水晶有点小瑕疵。”
    听到加里维克斯再次提到了小瑕疵，施勒姆这才挑起了眉头。
    本以为小瑕疵是来路不明，但解释了来路还是有小瑕疵……这批海克斯水晶恐怕是真的有质量问题了。
    不过，意识到了这一点，施勒姆反而露出了微笑。
    抱歉，我是质检司的，有没有问题……我说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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