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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时恰恰归 作者:申丑

    分卷阅读74

    春时恰恰归 作者:申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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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阉人,何来的贵气逼人?”

    牛束仁心下一紧,忙道:“明府高门贵子,自是一眼能辨真假,我们升斗小民,哪有此等见识眼力。阿爹后来得知受骗,气得病了一场,又不敢声张,郁结在心,一年到头病歪歪打不起精神。”

    却把牛父将错就错,在桃溪扯虎皮做戏之事略过不提。

    季蔚琇虽知他话中有不实之处,不过这等细枝末节,也不与之计较 。

    牛二娘子杏脸微红,道:“世上岂有不透风的墙,朱苟两家又是耳目灵通的,捏了这等把柄,于牛家却是倾族之祸。只求明府垂怜一二,搭助牛家水火之中。”

    季长随立在一旁竖着两个耳朵,暗地把两边嘴角一撇。季蔚琇一息之间便把各处想透,问道:“牛二郎君可能做牛家的主?”

    牛束仁与牛二娘子一听这话,便知有门,双双喜上眉梢。

    牛束仁恨不能拍了胸脯,道:“明府放心,牛二虽不是牛家当家人,却能担家中之事。”

    牛二娘子也点头,她那家翁两头计算,哪头便宜算哪头,惯会做六亲不认的事。平生所爱,不过金黄银白,自认银锭铜钱不言不语最为贴心,其余家小统统靠后。近年郁郁寡欢 ,心肠愁结,不过为的家中事发要受朱苟二家挟制。

    能攀上季明府,她家家翁定然百病全消,胜吃百颗灵丹妙药。

    牛束仁夫妇此行意满而归。

    季长随不喜牛二夫妇,蝇营狗苟,恬不知耻。很是不解,问道:“郎君,牛家小人行径,满腹的计算,日后他借侯府之名,做些腌臜事,恐与府中清名有碍。”

    “世上哪有这么多的正人君子?”季蔚琇道,“小人易用啊。”

    .

    .

    沈拓与何栖送了牛束仁夫妇出门,牛束仁满脸堆笑,对沈拓道:“大郎,此次兄弟承你的情,日后有为难之处,尽管与我开口。”

    沈拓拱手笑道:“事有凑巧,弟弟不敢居功。”

    何栖听着上牛束仁的虚言,半分不放心上。牛二娘子拉了她的手,说的却是实诚之言:“待要归家,一时竟舍不得弟妹。我心里爱极了弟妹,只盼弟妹也与我亲近、不与我外道。弟妹若是家中无事,长长时日无可排遣,只管来牛家找我。我若是得了空,少不了也要过来叨扰弟妹一二,弟妹可别嫌我不请自来。”

    何栖笑:“嫂嫂说得什么话,你若来,我必扫榻倒履相迎。”

    “弟妹可别拿话哄我,我这人是直肠子,可是要当真的。”牛二娘子边说边笑得花枝乱颤。

    何栖道:“再不与嫂嫂说笑的。”又将手中牛家带来的攒盒递还,“哥哥嫂嫂备礼上门,受之有愧。我曾在杂记中得了花卤的方子,就粥泡水做馅还算可口,只简薄了些。”

    牛二娘子夸道:“再没见弟妹这样生得好,心思又巧的娘子了。”接过攒盒,略微压手,自家厚封,沈家到底没收。

    这两夫妻莫非是嫌银子咬手?

    冲着何栖嫣然一笑,随着牛束仁一起登车告辞

    季蔚琇将一壶酒喝得剩了一半,还道:“这酒不醉人,到时与沈家娘子讨要一坛。”

    季长随抬了半边的眉毛:“在府中什么名酒佳酿不曾喝过?倒稀罕沈家自酿的果酒。”、

    沈拓外间事了,回屋略一揖礼:“明府。”

    季蔚琇见了他,道:“都头,桃溪河底怕不止一个冤魂。”

    沈拓狠狠吃了一惊:“明府何出此言?”

    季蔚琇道:“依牛二郎之言,卖花女后来不知怎么做了苟家的妾。苟家的当家一时不顺心,便要拿姬妾出气,盛怒之下大打出手,弱质女流能挨得几下?”

    沈拓想了想道:“牛苟朱三家,在外名声反倒苟家还好上一点。竟没想到背地有此兽行。”

    “也不可只听牛二一面之词。”季蔚琇道,“让施翎带人暗查,你另点几个人注意他们三家的动静。”

    沈拓道:“他们三家互相有亲,根枝缠绕,怕是一时撕掳不开。”

    “端看他们是否识趣。”季蔚琇道,“牛二郎夫妇便是聪明人,至于朱家,想必朱县尉也不是个蠢的。”斜睨沈拓一眼,“都头不敢与这三家为难?”

    沈拓笑:“只听明府吩咐行事。”

    季蔚琇也笑:“我倒忘了,你也算得桃溪一霸。”

    沈拓赧颜道:“明府不要拿我打趣。”

    季蔚琇和季长随听了俱笑起来,二人离去时,季蔚琇到底厚颜要了沈家的一坛酒。

    何栖另做了鸡丝面与沈拓吃,道:“民不与富斗,富不与官斗,果然至理。”

    沈拓道:“看来浮尸要牵出一桩骇人大案。”

    第四十八章

    一场冬雨淅沥沥下个没停,晨间起身, 指尖寒浸浸的, 淘米时冻得骨头生疼。

    只可怜沈拓与施翎因命案在外奔波,夜间归来, 二人的鞋都是透湿的, 脚裹在湿鞋里一天,冻得发白起皮。

    何栖心疼,备好热水,让二人睡前烫了脚,又去寒又解乏。沈拓还好些,施翎确是累得够呛, 困倦乏极,又不忍拂何栖美意, 兼又不耐饿,常常嘴里叼了糕饼泡着脚就睡了过去。

    沈计欲待捉弄, 到底不忍,动手将他双脚搬到床上,扯过棉被盖好。伸手试图拿下他嘴边糕点时,施翎却是嚼巴几下闭着眼吃掉了。

    沈计讷讷收回了手,他与施翎两个, 吃啥啥没够,肚中总感空空。何栖没嫁入沈家前, 二人半夜饿得拿水顶饥,何栖嫁进后, 厨房日日备着火,灶里温着馒头炊饼糕点。

    施翎睡前总要摸到厨房将肚子塞到喉咙,他自个也汗颜,自家跟个无底洞似的,因此将身家尽掏与何栖,只留了些许酒钱在身边。

    何栖还未开口拒绝,施翎早已红脸跑远了。沈拓笑道:你只管着收着,他比我还没成算,有余的也只换了黄汤。

    何栖思量一下,只将那钱一分为二,一半取了家用,一半另拿匣子装了收好。

    道:积少成多,日后阿翎娶亲,也是一笔花用。

    沈拓将她抱入怀中,低叹:沈拓三生有幸,才得阿圆此生。

    何栖笑:也不知哪个说你口拙的?惯会哄人开心。

    沈拓又她抱得紧了些,道:肺腑之言。

    这雨也不知什么时候停,何栖叹气,湿寒入骨,实在难受。

    曹家做着棺木,刨木板时刨下的刨木花是引火的好物,许氏心细,让家中伙计装了一麻袋与沈家送来。

    伙计传话道:“师母让我递话与沈娘子:刨木花引火烟少易燃,比细柴好,沈娘子只管用着,每月家中送一袋过来,不够用沈娘子不要外道,只言语一声。”

    何栖谢过后,又道:“姑祖母家中人多,铺里能出产多少刨木花,却又饶出一袋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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