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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时恰恰归 作者:申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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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
何斗金道:“那是你定了好的娘子。若我得个不好的,还不许我养知己红颜,她们只认钱,家中娘子便不认钱?”
沈拓由他胡扯,晃眼楼下卖草编的,蜻蜓、蚱蜢编得栩栩如生,也不知何栖喜不喜欢。何斗金见他只管看楼下的一个老翁,先是疑惑,后恍然,真是……沈大郎也是铮铮铁骨好男儿,自打定了何家的小娘子,倒成了绕指柔。
可见情之一物,堪比穿肠毒物,危险得紧啊。
第二十五章
赖娘子与何娘子一战成名,连何秀才都有耳闻,外出沽酒回来时,表情一言难尽。
何栖在家理着卢娘子帮忙置买的镀银祭器:“阿爹素来不理会这些事的。”
何秀才含糊道:“波及大郎,便听了一耳朵。”
何栖笑,何秀才也是因关心之故,他这么清雅之人,却同一般妇人似得听起家长里短来。
何秀才道:“大郎小郎兄弟二人,身边也没个人照料,添衣加饭没个嘱托。”说得颇为心疼。
何栖跟着轻叹,只是这个时节存不住什么吃食,不然倒可以做了备在那,腹中饥饿时可以应对一二。
一时父女二人无话,一个看书,一个缝衣,天将擦晚,有人扣响了院门。何秀才上前开门,却是沈拓,一身短打,汗湿了半身,头上戴了顶斗笠,神情严肃。
“大郎这是?”何秀才见他不是平常模样,有点吃惊。
沈拓略坐了下,接过何栖倒的一碗水,一气饮,将碗交给何栖道:“阿圆,再倒一碗来。”
何栖依言又给他倒了一碗,问道:“可是有什么事?一身的汗。”
“我是特地抽空过来与你们说一声的。”沈拓又喝了一碗水,才觉得燥渴之意被压下去几分,“桃溪摸进了一伙贼人,也不知躲在哪个角落。岳父、阿圆这几日注意些,早些关好院门,门栓也仔细些,别落下没栓。”
“怎么会有贼人?”何栖和何秀才都大吃一惊。
何栖更是迟疑不定,她虽然穿过来时就逢大灾,显些没被饿死,可这毕竟是天灾。这么多年,生活十分太平,眼界有限,她不知道这个年代是不是盛世,只知并非乱世之像。没想到居然会有贼人作乱,听沈拓语气,还不是什么贼偷,而是贼匪。
沈拓道:“还是伙有来历的贼,从外边逃窜了来,他们走投无路,缺衣少食,难保狗急跳墙伤人性命。”
大兴这些年来吏治清明,风调雨顺,边境安稳,隐隐盛世景象。不过,再怎么平和也总有些小乱子。
前几年,羡州出了一个教,叫大弥乐神教,教主是个佛理道义通通不通连大字都不识几个的混人。偏偏这人生了一张圆圆白白的笑脸,耳垂肥大,口唇鲜红,更妙得是眉间一颗朱砂痣,乍一看,倒真个弥乐佛投胎转世似的。
这位神教教主早先是个骗子,因生有佛相,经常冒充和尚骗吃骗喝,后来不知怎么和一群惯骗混在一起,更不知哪个主意,竟弄了一个大弥乐教出来,谎称教中信徒百罪皆消,必登极乐。
此人生就一条灿若莲花的舌头,又得骗子传授心得,再兼冒充和尚的经验,半年时间忽悠了信徒无数。骗来的供奉盖起庙宇,又引了教徒,穿了一色的衣服,日常就令这些人使骗子的手段拉拢人信教。
这些教徒常常架起一口“油锅”,下面点了火,脱了衣服坐在里面,号称有不死之身。众人纷纷引以为奇,哪怕不信教,也慷慨掏银资助神使饭食兼传播教义。
因他们没有生出事端来,又贿赂了当地官员,官府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倒让他们壮大起来。
天之欲其亡,必先欲其狂,这伙贼人在羡州揽了无数银钱,胆子愈发大,居然骗到了大兴都城禹京。
也是他们倒楣,没有成为大神教的气运。因为他们在都城试水行骗没几天就碰到了大兴皇帝姬景元。
姬景元这人有个怪毛病,他爱在都城溜达,要不是百官看得紧,他不知能溜达到哪去。这日,姬景元处理完朝政,也懒得理会后宫嫔妃,换了常服,带了太监侍卫又溜出了宫。这一溜就溜到了玄武街,打眼一看前头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好生热闹,人围了里三圈外三圈的。
姬景元爱热闹,跑去看个究竟。中间有个没穿上衣的光头在那“油炸活人”,油锅外跪了几个穿白衣麻鞋脖子上套大颗佛珠的“和尚”,劈哩叭啦磕几个头后,双手朝天,口里念念有词,什么“大弥乐神消我罪孽,赐我极乐。”不知底细的百姓,见了活神仙,油锅都炸不死,迷迷糊糊也跟着往旁边一跪,又有不少人往跟前扔铜钱碎银子。
姬景元当下就乐了,妈的,一伙骗子骗到他老窝了,唤了侍卫,低声吩咐几句。
姬家自己也是土匪出身,开国太\祖当了皇帝都不改悍匪作派,气急了能在朝堂上和朝臣互喷口水,还成功把大臣给气晕过去。
姬景元骨子里也不是什么好的,他使人故意打翻了大弥乐神教的“油锅”,然后支了一口真正的油锅来,点火烧滚,把这群“不死”的光头全扔油锅里炸了。
姬景元油炸了神教神使,也不溜达了,回去就令人彻查此事。一查,就查到了羡州神教老巢。
羡州毗邻京都,才多少路,眼皮子底下出了这么个神教,信徒还不少。一时羡州官员来个大换血,姬景元还要御驾亲征端了大弥乐教老窝,太傅脸都白了,往殿前一跪,大有皇帝要去剿匪便从他尸体上踏过去的架式。
其时大兴少有战事,一群武官骨头都是痒的,哪轮得到皇帝亲征,不过剿灭一个小小的弥乐教,武官争抢得头破血流。
大弥乐教就此消散烟雨中,教主和几个主事纷纷人头落地,只剩一些外出的教徒四散流窜。
这伙人当初被信徒供奉着吹捧着,个个养得四体不勤,哪肯隐了名姓耕种操劳,索性当流寇干起打家劫舍的勾当。他们在羡州时被吓跑了胆,又被撵得跟狗似得,只在各地窜逃犯事。
流窜到桃溪的这伙教徒四五之数,原先在教中也不过干些杂役,这几年流窜动了刀见了血,倒成了真正的亡命之徒。
县令季蔚琇得了信后倒有点头疼,这群匪疯狗一样,又没个画影图形,也不知究意什么模样。贼匪脑子也活,见城门把守得严密,守门的民壮衙役个个精神抖擞不似那些偷懒应付的滑头懒货,不敢挟在人群里混进来,又见桃溪多水路,半夜含了空心竹管子泅水进了城中。
还是沈拓机敏,巡察时发现道边草丛脱着几件湿衣服,怀疑贼人潜进了城。季蔚琇和县尉亲自过来察看一番,认同沈拓的看法,明面不动声色,暗地却让沈拓日夜两班巡查全城,看到可疑之人就记下行踪影迹。
沈拓这两日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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