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宇，你在中京传媒，待了足足有三年，这三年来，你一直活跃在采编一线，可以说，你们组那些个大的创意，几乎都是你的手笔。你在最不利于创新的环境下，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尝试。三年坚持不懈，没什么能磨灭你的热情，你令我感到钦佩。”
    白小升的声音不大，刚好能让石宇听得清清楚楚。
    石宇双眼瞪大，不可思议地看着白小升。
    他没想到，这个年轻人，竟然对自己这般熟悉。
    “那么，你还想再这么干几个三年，还想蹉跎多久！你的时间，这么廉价吗！如果这里对你，只是一个饭碗，离开吧！如果，你还有理想、信念，又想改变一下现实。你就留下来！”
    白小升不急不缓，声音充满了魔性。
    石宇走不动了，他眼里隐隐冒着一团火。
    白小升没有声嘶力竭地喝吼，声音却依旧如惊雷，炸响在他耳畔，又如醍醐灌顶。
    石宇目光明灭不定。
    确实，有很多人背地里找他，愿意挖走他，钱比这里要多的多！
    他之所以留下，是看中了中京传媒广阔的平台。如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
    可是高远的天空，不让他尽情展翅，浩瀚的大海，也不许他畅游其中。
    石宇每每纠结其中，无比苦闷、疲乏。
    今天，白小升的一番话，打开了他的心扉。
    是啊，我为什么要虚度时光，我做一次自己怎么了！
    我当一次经理怎么了！
    哪怕最后离开这里，我不遗憾了！我连这点勇气，都没有？！
    林薇薇看到，石宇的眼神慢慢明亮起来。
    白总、小升哥！林薇薇在心里默念，感觉一阵振奋。
    或许，只有像她这样常年被埋没，被压抑的人，才会体会到那种一朝遇伯乐的振奋。
    石宇不走了！
    他默默站到了一侧。
    “石宇，你想干嘛！”潘成见状，顿时瞪大眼叫道，“你还，真想着取代老子？你马上给我滚回去，马上，听到没有！”
    石宇默不作声，目光毫不避让。
    “反了，反了！”潘成气得哆嗦。
    “潘成，你现在已经不再是经理，对你的上司客气点，如果你再这样，我是会计入你个人考评中。”白小升声音冰冷，“到时候，你被开除，一毛钱补偿金也别想拿到。”
    “你。”潘成凶狠地瞪着白小升，气得只喘粗气。
    “想走就走，想留下，就给我闭嘴。”白小升一笑，“我这个代理总监，叫保安进来，还是有这个权利吧。”
    “必须有！”林薇薇冷哼一声。
    潘成狠狠瞪了白小升一眼，起身踢开座椅，气呼呼出去。
    这事儿没完，他一定会向上面反映，哪怕是闹到了宋长空宋总那里！
    “白总监，你这有点过分了吧。”
    “是啊，老潘可是老员工，劳苦功高，林总监都对他礼敬三分，你上来就这么对他？”
    “不要做这么绝，留点面子，大家好看！”
    “对呀，都是同事，以后难免有个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经理们纷纷说道。
    不过潘成这码子事后，大家的语气，明显低了一些。
    此刻，潘成气呼呼出了会议室，看都没看石宇一眼，当然，石宇也没有看他。
    一脚跨出会议室的门，潘成惊异地看到，走廊里站着一堆人。
    看清那些人是谁，他的眼眸骤然一缩。
    全是各个经理手下，最能干，最“刺头”的人物！
    看来，今天这事儿不是针对我，而是针对所有经理的！
    潘成的愤怒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彻骨寒意。
    这个白小升，这个代理总监，竟然一露面，就要对部门内所有管理层下手。
    好大的动作！
    潘成感觉有些不安了，他想回去，却终究抹不开面子，只得也站在走廊里。
    那些等候的员工，纷纷低声跟他打招呼，好奇地看着这位潘经理。
    会议室里。
    白小升环顾众人，微微一笑。
    “薇薇，去把外面的人，全叫进来吧。”白小升轻声道。
    “是。”林薇薇恭敬道，拉开门，走了出去。
    外面的人，外面有什么人？
    在座的经理们，费解。
    而后，他们看到一群人鱼贯而入，几乎每个部门的都有。
    林薇薇对着进来的那些人，介绍白小升。
    新媒体互联网部的代理总监？
    如此年轻！
    这些员工也是暗暗吃惊。
    而后，在白小升示意之下，林薇薇拿起一张表格，一字一句沉声念道。
    “程一山，采编四组，民生版块，负责经理。即刻起，降为员工，一个月后统一考核，考核不合格，公司劝退。”
    “张北，客服一组，负责经理。即刻起，降为员工，一个月后统一考核，考核不合格，公司劝退。”
    ……
    一口气，林薇薇念了七八个人，没有丝毫停下的意思。
    在座的经理们震惊了，他们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也在免职的序列。
    这种“待遇”，不是潘成一个人独享！
    在场的员工们，也震惊了。
    更令人吃惊的，还在后头。
    林薇薇宣读完“免职名单”，直接拿起来另一张纸，继续念道。
    “莫北，采编四组，记者。即刻起，升任经理。”
    “徐大成，客服一组，客服。即刻起，升任经理。”
    ……
    林薇薇语速轻快，吐字清晰，一句句念下来，毫无停顿。
    在场的员工，忍不住瞪大眼，他们万万没想到，只是来一趟，他们就升经理了？！
    “搞什么鬼，你凭什么让我们下去！”
    “理由，我们要理由，你让我们下来，总得有理由吧！”
    “你凭什么让这些人升经理，他们有什么能耐！”
    “你是什么东西，上来就胡搞乱搞！”
    在座的经理，不等林薇薇念完，群情激奋，纷纷叫骂，更有甚者，直接拍桌子。
    现在，这些经理怒火正盛，情况眼看着奔向失控的方向。
    员工们骇然，连石宇，都紧张地看着白小升。
    “你们不服？”白小升笑了，“你们觉得我这个代理总监不够格吗，很好，那我不用这个头衔好了。”
    “你究竟是哪根葱！”有人喝道。
    林薇薇一步跨出。
    “这位，是我们中京传媒，新任副总白小升白先生！不要说你们这些经理，就算总监，他一样可以罢免！”
    一言出，瞬间寂静。
    所有人都不可思议地看着微笑的白小升。
    新任……副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