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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山记 作者:羯墨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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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山记 作者:羯墨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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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山记 作者:羯墨_

    分卷阅读57

    到,眼看要摸到李阐门口,才撞上了正从厢房推门出来文珍。

    文珍睡眼惺忪,猛的看见令狐公子才彻底清醒过来。令狐綯自从李阐搬过来之后就从未来过这边,都是李阐去他的院子,两人因脾性相投志趣相近,又所谋相同,因此亲密的很,有时谈的太晚,窝在一张塌上睡了也是常有的事,并没有多少尊卑高下之分,更何况他又听说颖王身边并没有王府女眷随侍,因此毫无顾忌,

    令狐綯正要推门而入,没防备文珍飞身而来将他后背死死抱住,拖着他就往后拽,令狐綯被扯的一个踉跄,赶忙扶住身边的柱子才稳住,回头一看文珍一脸哭相,显然是急的。

    令狐綯刚说了个我字,就见文珍挤眉弄眼的朝他使眼色,边往李阐的房门口瞟,眼看文珍快把眼珠子挤出来,令狐綯突然一个激灵,木了一早上的脑子突然就清醒了。

    他心领神会侧耳细听,房里果然传来说话声,听着不像李阐。那声音转眼到了门口,吱呀一声门开了,出来的人让令狐綯彻底愣在当场。

    在之后的岁月里,令狐綯曾不断的回忆起那个早晨发生事情,他很难说清自己到底是怀着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在缅怀这一切,他也曾不段的试图拼凑出那个人的样子,但最后的结果总是徒劳的。

    他也是从这一天起开始真正理解李阐,理解他日后那些非常的举动,那些哪怕背上一世骂名也要坚持的决定,当然,这一切都是后话了。在这个早晨,一切还是平静而祥和的,长安城中春日将逝,九街十二衢被新绿淹没,红楼女唱起了惜春新赋,偷得浮生半日,且留春意半刻。

    那人一身白袍,脱尘出世,眉宇间似有仙气,站定看着他的时候,令狐綯有那么片刻的忘言,他想起上月踏青在终南山中见到的一树梨花,但那人笑起来的样子却又是不同,他转头对李阐道:“我早就说让你快一点了,什么时候能听话……”

    颖王跟着从门里迈出来,好脾气的笑了笑。令狐綯惊讶于他与颖王说话的语气,一时间愣住忘了见礼,马上那人脸又转了过来,问他:“你就是令狐子直?”

    他大概是点了点头,又或者站着没动,那人接着说:“我有一卦送你,要不要?”

    此话一出,倒是颖王先反应了过来,直接上来就捂那人的嘴,那人没防备被李阐整个兜住,按在怀里就要拖走。路过他身边的时候小声道,我一会去寻你,那件事先缓缓。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令狐綯完全不知道到底怎么了,他匆忙回头一瞥,文珍早已退到走廊尽头了,他马上踯躅起来,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回避,正要拱手告罪,那人终于从颖王手中挣了出来,反关颖王这会也站定不动了,表情复杂的看看他,又将目光锁回那人身上。

    那人掸了掸被李阐握出褶的袍袖,回头似嗔似怪的瞪了李阐一眼,才转过头来,盯着他头上看了看,忽而又是一笑,说:“这园子我住的很欢喜。”

    令狐綯抬手一摸,果然从发间摸出一朵半开的凌霄花,脸先红了一半,就听那人接着说:“我若是说,你十年之内必将位极人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信是不信?”

    令狐綯大惊之下,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听那人接着说:“你命中有大劫,就在今日。这劫若要化解,今夜就不要去北里……”他话音未落,李阐故技重施,直接上去捂嘴扣腰一气呵成把人拽走了。

    他一直看着两人的衣角消失在长廊尽头,才转头问同样目瞪口呆的文珍。

    文珍一脸不可说的表情,扯了扯嘴角冲他作了个揖。

    “恭喜你了,宰相大人。”

    第八卷

    投龙

    3)

    令狐綯当日并未将这番话放在心上。

    颖王身边之人他早有耳闻,有人说他是颖王从终南山带下来的世外得道人。李氏一族皆有尚道之风,颖王身边有一位道士日日相伴左右本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但偏偏有些不堪的传闻自颖王回京后就一直不曾断过,甚至有可能已经传进了当今皇上的耳朵里,但看颖王一脸坦然的态度,令狐綯自然不敢多言。

    从后园转回来,令狐綯还要赶去上值。弘文馆在朝中算是个清静的衙门,虽有京中贵子数十人在此研习经史书法,但皆静默无声,相较之心,反不如隔壁国子监的凿石声热闹。

    校书郎令狐綯手中的书卷没看几页,便在这单调的凿石声中沉沉睡去,醒来时已然忘记了今日清晨所得的告诫,同往常一样又朝北里而去。

    平康坊在东市西北角,西面正对皇城,街对面便是国子监、孔庙太学的所在,令狐綯从弘文馆去到平康坊是再近不过了,他腹中饥饿,又睡的满口生苦,一想到北里态奴家腌的菹齑,立刻口舌生津,脚下都快了几分。

    平康坊的假母多是年老色衰的歌妓,积攒了一些银钱,在下曲赁一处小院,畜养一个年轻的女子为业。下曲是三、四流歌妓的居所,令狐綯本涉足甚少,但态奴家的腌菹齑乃是一绝,配上煮的软绵的栗羹,饶是令狐綯这种贵公子,每月也少不了要屈尊下榻几次。

    然而这次他乘兴而来,却扑了个空,态奴家大门上挂着休业的牌子,他敲了半天门环也无人来应。令狐綯无奈,却又不甘心就此回去,踌躇之间恰好对街的假母出门揽客,令狐綯稀里糊涂的便跟着她进了那间小院。

    这家也有菹齑,却不如态奴家滋味独特,令狐綯食之无味,兴致尽失。但一旁陪侍的歌妓容貌尚可,不住劝酒,令狐綯胡乱喝了几杯,很快头昏脑胀四肢绵软俯于案上,却听见对面的歌妓一身冷笑变了脸,起身便来扼他的脖颈,那女子看似柔弱,却力气奇大,而帷帐后人影一闪,假母从帘后直扑向他……令狐綯此时才想起早晨听到的那番告诫之语,内心里即骇又惊,更多的却是后悔,然而已是晚矣。

    命不该绝的令狐綯再次醒来时已是三天之后,一睁眼看见从山南西道连夜赶回的老父坐在榻边,涕泪横流,才相信自己真的捡回一条命来。第二日京兆尹上门探望,同他细细讲诉此案经过,令狐綯才知并非自己福大命大,而是多亏了高人庇佑。

    据京兆尹所诉,此假母与歌妓因本钱所限,只能在北里下曲赁屋而居,接待些出手并不阔绰的客人。时间一长,难免生出些急功近利之心。去岁有外地酒客猝死,两人怕招惹官司没有报告京兆尹,而是将那尸体偷偷埋于院中,将酒客财物据为己有,没想到此事竟一直隐瞒了下去。自此两人胆子愈发的大了起来,专挑面生的独身客人下手,今年开春以来已经做下三四起案子,直至遇见了令狐綯。

    令狐綯听得后背一凉,他平日里从衙门直接去北里的次数也不算少,大多数时候都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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