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节
十年孤剑沧海盟 作者:武陵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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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孤剑沧海盟 作者:武陵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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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云岳目光却落在一人身上,一朗声唤道:“司马老镖头,别来无恙,可记得在下么”
奔雷剑客司马仲明已早发现谢云岳体形甚熟,只是为一张人皮面具蒙住,及至听得口音,恍然忆起是谁了,眼中陡露惊喜之色,飞步抢出,执住谢云岳双手道:“真是老弟么想死老哥哥了.”
谢云岳就在司马仲明耳畔低声说了片刻.
奔雷剑客司马仲明哈哈大笑道:“就凭老弟一句话,无不可解决之理.”
急急转身走入群雄中商量了一阵,姜申奔了过来,抱拳施礼道:“久仰少侠大名,如雷贯耳,今日得见,幸何如之,倘得少侠为助,则可迎刃而解,姜某当在成都武侯词恭候莅临.”
司马仲明也走了过来,长施一礼道:“老哥哥喜获一双孙儿孙女,皆老弟回春圣手之功.”
谢云岳朗声大笑道:“此皆老源头盛德所致,天降样麟,在下何可言功.”
说至此一顿,又道:“在下还有要事待办,急需赶去,好在相见非遥,叙阔有期,诸位请珍重.”
说着,同灵飞双双一鹤冲天而起,拔出四五丈高下,弓身平射,疾如流星奔矢,一前一后,落在苍茫月色中,转瞬,身形杳然
晨雾霏霏,岫云飘浮,阳光迷蒙若幻异常,垂栈道上两列柏树参天,隐蔽天日,回柯垂枝,绿云横空,苍翠欲滴.
只见绿云深处,石筑驰道上,谢云岳等四人震飞驰来,突然四人身形止住.
崔世玉闪眼四顾了一阵道:“是这里了,盘龙峡是穆云老前辈自取之名,故山民土著亦茫然无知,灵老师不消说找不到了,依在下之见,到达穆老前辈所居洞府之前暂不现身露面,只藏在暗处,彭灏等人必来,谢兄只全力搏击彭灏,在下非除得墨含英靳文龙两人誓不甘休,这几人都是武功绝伦之辈,稍纵即逝,不可与他们有后手之机,谢兄意下如何”
谢云岳略一沉吟,点首道好.
崔世玉用手一指不远处两峰之间道:“这两座峰头之下,就是盘龙峡,此刻已是云封峡谷,不可瞥见,请紧随在下下得峡谷,露浸苔滑,慎加小心.”说时当先走去,穿出柏丛之外,奔向峡谷入口.
四人手足并用,攀落谷底,只见云雾缭绕,扑面潮湿,谷底乱石峨峋,棱角锋凸,饶是四人武功盖世,也要摸索而行了.
半个时辰过去,只听崔世玉悄声道:“到了.”
谢云岳凝目望去,隐隐辨出这片谷底甚为开旷,约有六十丈宽,洞穴只在三丈外远处,仰面上望,陡峭壁立,岫云封横不见天日,峭壁之上俱是石茁老树,横丫垂攫,枝叶翳密,隐蔽异常.
崔世玉道:“你我四人分做两起,藏身老树攫枝上,来人无所遁形,亦可互为声扰.”
谢云岳当即同意,与灵飞冲霄而起,身形一翻,落在浓柯密叶中.谢云岳只觉心弦无比的紧张,谷中一片死寂,几乎可听得自己心脏跳跃声.时间一分一分过去,蓦然听得峡谷中步履声传来,由远及近,空谷足音,分外清晰.
谢云岳就知他们来了,步履凌乱迭起,来的人数显然不少,两臂蓄势待击,眼中露出欣悦坚毅的神光.只见勒发头陀当先走来,谢云岳双手食中两指缓缓伸出,朝头陀胸前左右两乳中穴点去.
那头陀做梦也未料到头顶树上藏得有人,未曾猜到谢云岳展出的,竟是千古绝学轩辕十八解中从未一用之凌空点穴手法.蓦感两乳一冷一麻,神志立时一昏,栽倒于地,峡谷中立生轰然震音,嗡然不绝.
雾中一声大喝,道:“孙贤弟,你是怎么了.”
陡然现出庞眉皓首,银须飘拂的彭灏,谢云岳一见,不禁怒心如焚,疾如鹰隼一声不发地扑下,挟雷霆万均之势,宛如星河下泻,巨飙狂涌声势刚猛骇人.
彭灏一见勒发头陀情状,便知受了暗算,暗呼了一声不妙,蓦感劲风压体,心中一怔,疾如飘风闪出三丈,双掌回环,击出一片内家罡气,身形跟着掠了过来.
谢云岳掌势未撤,如影随形扑至,掌力一接之下,只听得一声惊天霹雳似的大震,气流回旋涡涌,山石溅飞如雨.两人各各震得身形摇晃退出三步,雾中迅快捷伦地掠出墨含英等七人,见状惊愕止步.
彭灏当穆云藏身树上,先发制人,及至定睛一瞧,原来是一面像甚怪的青衣少年.立时哈哈大笑说道:“想不到穆云贪生畏死,竟邀来小辈相助.”
口中虽如此说,其实心中甚是骇然,这少年所使的掌力,竟几乎震散他护身罡气,因为普天之下堪当自己一击的,还没有几个.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谢云岳既认他是伤父的罪恶魁首,非亲手刃之而后称快,也不说话,手掌望腰旁一搭一翻,乌光一闪,已亮出出道以来从未使用的乌金软剑.轻飘飘地起手式一晃,彭灏已看出玄奥非凡,不禁心中是凛骇.
彭灏大喝道:“你是什么人”喝音中,谢云岳已一剑电漩星飘挥来,略不带出风声.
一近彭灏胸前,蓦然散出无数碗大乌星,袭涌彭灏环身诸大穴.彭顾怒哼一声,骈掌推出一片排空驳云的内家罡力,宛如巨浪澎湃,谷底巨石,激飞飙出如雹.靳腾辉墨含英等人本有心相助彭灏,经此一来,立时闪退十数丈.
彭灏骈拳击出,哪知谢云岳“玄天七星剑法”与“玄天七星步法”均是武林旷世奇学,只身面前人影一晃,已失去对方踪影.他心中一凛,蓦感三缕劲风透破护身罡气,向自己左肩后抓来,忙挫身一挪,左手迅快无伦旋出扣去.手才一出,右肩肿突觉一凉,乌金软剑巳贯穿而人,只见谢云岳狂笑一声,剑势猛沉,彭灏一条石臂被切下喷出一股鲜血.
彭灏究竟功力精深,横身一挪疾闪出三丈,闭住断臂附近穴道止血溢流,身还未落定,只见谢云岳如附骨之蛆般跟到,不由机伶伶一个寒噤,张口欲喝问对方与自己有什么深仇大怨.
谢云岳存心制他于死,左手五指攫出,如同电光石火,彭灏身形连闪,却不能让开谢云岳那奇幻不测的轩辕十八解制龙手法,左臂曲池穴,已被对方五指攫住,只感全身气血激翻,逆窜飞走,如同由行蚁走,骨骼松散卜卜作响,这感觉比死都要难耐,禁不住呻吟出声,目中露出惨厉之色.
谢云岳冷笑一声,手中乌光一闪,一条左臂齐肩截下,带出一蓬血雨.彭灏身形摇摇欲坠,紧咬钢牙迸出一声大喝道:“朋友,武林之内强存弱死,本是常见之事,但老朽并无与朋友有不解之仇,总要令老朽死得瞑目.”
谢云岳震天狂笑,一张死人面庞愈显得狰狞骇人,手腕疾翻,剑尖已触在彭灏的胸口之上,沉声说道:“你要知道,也好,让你死得明白.”
忽低声道:“你当记得追魂判谢文之事,子报父仇现在你该死得不冤吧.”
彭灏闻言如受雷击,叹息一声道:“罢了,成全竖子之志吧.”猛往前一仆剑尖已贯胸而入,只听一声凄惨的厉嗥,荡谷扬空,奔回如电.
第二七章 载发含齿负义良朋天夺其魄自吐蜮谋投德报恩不仁恶友覆载不容罪之胜诛
嘉陵江,婉蜒如常,水色澄碧,两岸青林垂影,万花争姘,层壑飞峦,苍翠欲滴,风光极佳.时当夏初,丽日横空,潼南至安岳道上,灰尘扬天,四座健骑蹄声如雷,风驰电掣奔去.骑上人伏在马背上,反臂扬鞭捧起“叭叭”连声,神色紧张,似是有什么危难急事临头,一骑之后尚伏着一小童.
沿途两山夹峙,峭壁悬崖,绵延不绝,四骑正奔向一条峡谷危径中,忽闻崖上传出数声异啸,响澈山谷,缭绕不绝.
骑上人霍地一勒缰绳,只见四匹骏马前蹄高举,希聿聿发出数声长嘶,骑上人闪电般飘身离鞍,纷纷亮出兵刃.其中一人面色淡金,猴脸流须,目中神光乱闪,仰面四下打量.
同行三人护定一个八九岁小童,只闻猴睑疏须老者微微叹息一声,道:“想不到贼子竟恁的赶尽杀绝,看来我侯履冰无力保全稚子了.”
同行三人均是劲装捷服、气态轩昂的大汉,同声答道:“侯老师,今日吾等宁为玉碎,不可瓦全,说怎么也要一拼到底.”
侯履冰苦笑了笑,厉啸声再度扬起,愈来愈近了,倏然之间,只见崖壁之上闪电一般泻下十数条人影,飞扑而来.所来诸人也不打话,蜂涌地向侯履冰四人攻去,一具庞大的身影迅捷无比,单手疾若电光石火般伸出,抓着小童衣襟,左掌扫出一片掌风.
小童发出一声惊呼,这人已冲霄而起,侯履冰四人见状大急,无奈被人绊住不能分身抢救,空自高喝大骂.数声惨叫声出,血影刀光中十数条身影“一鹤冲天”纷纷腾起,落向崖上密藤中,转睛不见.山道上四具尸体倒卧血泊中,在此古道寂寞中,平添了无边恐怖.
约莫一顿饭光景,来路上一条灰影扳逾流星奔矢而来,在四具尸体身前猛然刹住.这人正是怪手书生谢云岳,一见金面悟空侯履冰倒卧血泊中,不由眉头紧皱,俯腰伸手按了按侯履冰胸口,发觉心脉仍未断绝,连忙取出一颗长春丹喂入侯履冰口中,并点了他的睡穴.
之后再细察另三人,这三人已气绝多时,匆匆在道旁推土葬埋完毕,牵出散在路边山草之四匹骏马其中的一匹,将侯履冰躯体横搁在前鞍,反手戴上了一张人皮面具,一跃上骑,猛力挥鞭,叭的一声脆峋,座骑顿时亮开四蹄疾奔而去,蹄后荡起一片浓浓黄尘,人骑渐远,转瞬已杳.
三日后,日薄西山时,谢云岳人骑抵达成都万宝客栈门前,侯履冰仍自昏睡不醒,谢云岳挟着候履冰昂然进入客栈.
店伙迎着,哈腰笑道:“大爷可要住店”
谢云岳哼了一声,道:“我不住店,到此干吗来出啦.”其声阴沉森厉,使人不寒而栗.
店伙吓得一哆嗦,忙道:“小的这就带路”急急转身,心说:“今日算是触了霉头啦,这人脸孔真怪,说话也是阴阳怪气的.”
二将过,室中一灯莹然,谢云岳望着榻上昏睡的侯履冰,眼中不时流露出爱惜之色.因侯履冰内腑受阴毒掌力震成稀烂,虽经他疗治,亦须去瘀生新,费时半月之久,而在此期间又说话不得,无法问出仇家是谁,深深懊恼不已.
他抬面望了望中天皓月,蓦然想起今晚就是铁爪黑鹰邢天生所约之期,不禁匆匆立而身起.忽然瞥见屋脊上腾起两条人影,一闪而没,谢云岳身法迅疾,穿窗而出,落在屋脊上,毫不犹豫,身如激矢般朝那两条人影追去.
眨眼,已追至两人身后,双手十指如电分出,抓向两人肩后.两人突感身后微风飒然,不禁心神一凛,忙叫道:“四长老手下留情.”
谢云岳两手已触及两人肩上,闻声倏地回撤,怔得一怔,低喝道:“你们是丐门弟子么怎知我在此地”
两丐门弟子闻言旋身回面,目中尚有惊悸之容,左侧一老丐屈膝为礼言地:“小的万长吉及王迪乃川西分堂弟子,只因为四长老在云梦沼泽瓦解红旗帮之后不告而别,为此大长老传今天下丐门弟子,探悉四长老行踪回报,并命探知后,暗暗随让.”
谢云岳心中激动不已,笑了一笑道:“大长老也真爱管闲事.”
万长吉又道:“小的得知大长老已分头找到各位姑娘,现已在大长老一处兼程赶来.”
谢云岳闻言笑道:“我尚要赶赴天山,恐怕不能等了,你们在我的房中,将我那友人扶往分堂,调养半月后,向明其仇家是谁,并请大长老等代为伸手.”
万长吉答了一声“是”,谢云岳已振肩掠出,万长吉手掌往暗中一挥.
只见暗处冲出几条黑影,身法快捷无比地向谢云岳身后蹑去.万里无云,月色如洗成都东郊三里许,武侯祠内古柏苍郁,枝干参天,月映阴影,风拂涛吟,气象分外肃穆萧森.
古柏丛中,一条长长石板甬道中有一黑衣少年徘徊踯躅不时驻足眺望祠外,神态之间略略现出烦躁不耐之状.
中殿内突然掠出一人,疾如流星般闪在黑衣少年身前,说道:“邢兄弟,那姓谢的多半不会来啦,何必苦等,这娃谢的与邢兄弟有恩无怨,无须耿耿于怀恨他不愿助你恢复功力,一则他当时也曾说过功力火侯尚浅,万一运用不当,使你含恨终生,况且他为其岳父危在旦夕,急欲赶返”
铁爪黑鹰邢天生目中闪出炬炬怒芒,截住那人话头道:“即使他对兄弟有些许微恩,兄弟指点他脱困也可以抵消了,哼,他妒才嫉能,存心不助兄弟恢复功力,害得兄弟多受半月痛苦,现在想起,恨如山积,临别之时,兄弟暗中许下重誓,有望之日,不报此仇,难消此恨.”
那人无语了片刻,又低笑道:“有道是人算不如天算,邢兄弟,你在泰安万德村临走之时,会留函与他,并在函上洒有剧毒药粉,但未能将他害死,可见姓谢的功力高不可及,邢兄弟,愚兄庆幸你大仇得报,不可为此一念铸成大错,依愚兄之见,我俩不如归返黄山.”
参天古柏上,谢云岳屏息凝神静听着,闻言不禁暗叹一声道:“君子以德报怨,小人以怨报德,人心有如此分异,良可差欢.”
他不由悟出离了万德村,踏进辛壮时,手臂忽生麻软现象,幸经菩提贝叶弹功将蕴毒驱出,先只道替邢天生疗伤时所染,原来竟是邢天生所设毒计所致,暗觉此人留在世上,必将贻害武林,不如趁此除去.
只听邢天生冷笑道:“兄弟心意已决,为防他不会应约而来,兄弟已另有安排,途中做下了三件凶案,留下他的姓名,最令他身败名裂的,就是闯上青城,掌劈五大弟子,并盗去一册秘笈,纵使大错已铸,此时却箭已离弦不能挽回.”
那人似乎惋惜地望了邢天生一眼,默不作声.
存身老柏之上的谢云岳不由目眦皆裂,怒潮如涌,暗道:“想不到你竟如此心狠意毒,哼,我谢云岳如不杀你,誓不为人.”
正欲飞身扑下,猛一转念道:“他说盗得一册秘笈,难道是在雾灵山闻得青城耆宿毕晓岚所说的那本风云真经不成但那本风云真经早为玉钟岛主窝去,想必是另一册青城科学了,不如此刻是否在他怀中,倘他另藏在别处,岂不是武林又生大变,自己将成罪魁恶首,无法澄清.”于是暗哼一声,且随他回到居处再作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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