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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要登基 作者:好大一卷卫生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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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颊渗出一道细细血线。血珠滑落,他下意识抚上,舔了舔指尖。
像是才知道疼,轻嘶一声,眼神清明些许,终于看清来者:“傅兄?好巧。”
他环顾四周,神色镇定:“你们拔剑做什么?”
程千仞:“……”
世上为什么会有这种朋友?
哪怕你觉得他行事荒唐失分寸,哪怕你也很想打死他。
还是要站在他身前,替他挡刀剑。
***
琥珀色热汤冒着白气,林渡之一手端碗,一手推门。忽然顿了顿,转身问道:“阁下找谁?”
片刻后,阴影处走出一人。竟是那位细雨天骑驴入城的少年。
少年看着他,勾唇轻笑。
林渡之微微蹙眉。他作为医者,不怕见到伤口流血。却厌恶血光戾气。
眼前此人,浑身上下都是令他不舒服的气息。
不笑时显得阴沉,笑起来却很邪性。
第45章
布衣少年自怀中掏出一本册子:“我找此书笔者。”
林渡之瞥了一眼:“作甚?”
外人面前,他惯来寡言少语。
少年却不怕, 谈笑自若:“叙旧。其实我更愿意给他上坟扫墓, 那样说话愉快些, 可惜他没死, 我不得不找来此地。”
气氛骤然僵冷。向这边走来的五六位姑娘与客人忽感压抑,不约而同停下, 改道绕开, 远远观望。
原上求问:“你要拦我吗?”
林渡之没有动。他手中热气腾腾的汤碗白雾消散, 在无形压力逼摧下, 微微泛起涟漪。
露台上,顾雪绛话音未落时, 徐冉一刀含怒出手,真元磅礴, 更因烈酒助豪兴,凌厉不可当!
剑背压力稍轻,程千仞得以喘息,提剑手腕翻转, 剑柄猛然后击:“你先走。”
顾雪绛只觉一股大力打在椅背,眼前昏花, 便连人带椅飞冲出重重帘幕,又在弹琴姑娘们的惊叫中稳稳停下。
他掸衣袍, 正发冠,从容起身:“莫怕莫怕。我送你们出去。”
雕花木门‘吱呀’打开,无形压力轰然扑面, 顾雪绛猝不及防,连退两步才稳住身形。
林渡之回头,冷声道:“回去,关门。”
顾雪绛摸鼻子:“那边让我走,这边也让我走,我能走到哪里?”
进退两难,无处容身,举目皆敌。何必再退?
他自林渡之身后站出来,对来者笑了笑:“原上兄,好久不见。”
原姓两兄弟经常同行,为了在称呼上区别二人,大家便称哥哥原上求为‘原上兄’,弟弟原下索还称‘原兄’。
原上求也笑,露出尖利的虎牙:“湖主,别来无恙。”
***
刀势初成,烛火摇曳。
那人正垂目看剑,忽一抬眼,锐意暴射!
徐冉接触到他目光的刹那,心道不好,立刻变攻为守,连出三刀!
“铮铮铮——”
被她打散的剑气瞬间将纱幔绞碎,似片片柳絮凌空飞舞。
那人身形纹丝不动,目光又落回程千仞手中旧剑。
周身剑气萦绕,引而不发,广袖猎猎飞扬。
徐冉横刀身前,神情凝重。
剑气凝实如真剑,收发自如不需蓄势。
顾二是不是记错了,这姓傅的到底什么境界?
程千仞送走顾雪绛,方才细细打量眼前人。
剑眉、深目,青衣、长剑。身形挺拔,背负剑鞘。
像万仞高峰间一株青松,负雪凛霜,傲视云海。
他从未去过终年积雪的绝壁孤峰,也未见过云海茫茫。但不知为何,此人就给他这样的感觉。
他知道事情麻烦了。
因为刚才不是自己接下对方剑招,而是对方先看到自己的剑,主动收势。
傅克己终于看完剑,目光转向他。声音低沉:“你从何处得来此剑?”
这眼神让程千仞感到压力,却不愿避退,直直迎上:“故人所赠。”
“你可知此剑渊源?”
程千仞:“不知。”
“你可会剑阁剑法?”
程千仞:“不会。”
“你可愿意学?”
程千仞想,副院长曾有教诲,选剑诀应择一而终,最忌贪得无厌。
于是他说:“不学。”
对方声音越来越低沉,徐冉越来越紧张,冷汗浸透衣背,随时准备出刀。
傅克己却静默片刻,忽道:“很好。”
他不是多话的人,因为事关剑阁,事关‘神鬼辟易’,不得不多话。现在话都说完了,当然很好。
晚风起,灯烛暗,云散月明。
清冷的月华照在他身上,压不下剑的锋芒,盖不住人的光彩。
傅克己道:“我修为比你高,让你三招。请赐教。”
他长剑指地,气势更盛,有赤色火花自剑锋迸射而出,落在地面发出可怕的‘嗞嗞’声。
程千仞一怔,还没互通姓名,说打就打?为什么要打?
这都什么人啊,说服不了就打服,感化不了就火化。
程千仞态度笃定:“不能在这里动手。”双院斗法期间,参赛者禁止私斗,违者取消资格。
傅克己想了想,觉得有理。花楼比斗,不甚庄重,不合礼法。
徐冉想了想,也觉得有理。在这儿打坏东西算谁的?我们宅子还没买,不能先把裤子赔光。于是她收刀回鞘。
傅克己却没有收剑:“让路。”
遇到拿着‘神鬼辟易’的人,纯属巧合。他来这里,是为了解决另一件事。
但他没能离开,因为一只手搭在他肩上。
不知何时,又一人来到露台,悄无声息,自傅克己身后踱步而出。
他穿着北澜学院服,金衫白面,书生打扮,从头到脚一丝不苟,态度亲切,作揖道:“两位有礼。”
徐冉抱拳。程千仞持剑回礼,心往下沉:对方又来一个人,且修为看不出深浅。今夜怕是难善了。
场间沉默无声,片刻之后,傅克己竟然先收剑,退后两步,足尖一点,转身跃下露台。
他临走前看了一眼程千仞,准确的说,看了一眼‘神鬼辟易’剑。
程千仞猜测来者会‘传音’之类的法门,就是不知对傅克己说了什么,令他改变主意。
他越看越觉得面熟,忽然想起北澜入城时驴背上的少年……此人是原上求的弟弟,原下索!
但这两人气质迥异,让人一时未察觉面目相似。
原下索一到,剑拔弩张的气氛顷刻松弛。
他先请教了两人姓名,又解释道:“我四人本在对面楼上饮酒。无意窥探诸位……”
但有什么办法?
大家都是耳聪目明的修行者,听你们鬼哭狼嚎唱歌就罢了,谁知后来别的听不见,光听见‘不举’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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