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女郎的动作很快。
    2月21日，周一一大早，《华尔街日报》就报道了汀科拜尔公司CEO克莱尔·盖因约见摩根士丹利西海岸投资银行部门总裁的消息。
    媒体和公众通常习惯性将华尔街几大金融巨头简称为某某‘投行’，实际上，摩根、高盛、雷曼、所罗门这些企业都属于综合性的金融服务公司，投资银行准确来说只是这些金融巨头诸多业务中的一项，主要负责企业IPO以及各类型股票和债券的承销工作。
    因此，C女郎与摩根西海岸的投行部门负责人会面，目的不言而喻。
    同一天上午，伊格瑞特门户的财经板块上，‘内部消息人士’紧接着给出了肯定性爆料，汀科拜尔公司正在考虑进行首次公开募股（IPO），一时间这家最近几年迅速崛起的电子产品公司迅速成为外界关注的焦点。
    1991年成立，当年6月份依靠一款平价数码相机产品一鸣惊人，成立第二年销售额即突破3亿美元，发展速度丝毫不亚于苹果、康柏等老牌PC巨头。
    似乎是为了给即将到来的IPO造势，2月22日，汀科拜尔公司还通过伊格瑞特门户公布了1993年度的全年财务报告。
    整个1993年，汀科拜尔公司售出276万台iCam系列数码相机，营业额达到13.9亿美元，实现净利润1.2美元。一家电子产品公司成立仅仅三年时间就实现了超过10亿美元的销售额和破亿的净利润，整个商业史上都堪称出类拔萃。
    这样的经营业绩同时也再次证明正处一片蓝海的互联网产业的广阔发展空间。
    2月22日是西蒙26岁生日。
    依旧低调而过。
    如果不算C女郎在NBC的《今夜秀》节目上公开祝福自家老板生日快乐的话。
    连续两天登录报纸重要版面，克莱尔在西蒙生日当晚还接受了NBC著名脱口秀节目《今夜秀》的采访，一身商界女强人气场的C女郎当晚气质风采丝毫不亚于任何一位好莱坞女星，在采访中与杰·雷诺侃侃而谈，聊自己创立汀科拜尔的想法，聊iCam相机过去几年的发展，聊自己对公司的展望。
    当然还有自家老板。
    C女郎对此表现的非常坦然，表示自己曾经是西蒙身边ABCD中的一个，还大胆地表露工作期间对自家老板的仰慕以及西蒙对她创立汀科拜尔的无限支持，偶尔一些擦边的小暧昧，虽然被C女郎委婉避开，但克莱尔那种难掩的回味模样好像是在‘不打自招’，惹得现场观众一片起哄。
    最后祝福西蒙生日快乐的同时，还不忘继续给汀科拜尔即将在复活节期间发布的第四代iCam-40数码相机打一下广告。
    很契合主题。
    给人感觉这只大妖精登台就只是要宣传自家的产品。
    同样不缺少质疑声。
    《旧金山纪事报》周三的一篇文章就毫不留情地嘲讽汀科拜尔旗下产品的单一性和缺乏核心技术的iCam与专业数码相机之间的巨大性能差距，同时还分析了iCam正在面临各大老牌电子厂商联合围攻的局面，声称这家市场份额‘一路下滑’的小公司三年之内就可能被边缘化，如同正在迅速衰落的苹果公司一样。
    1992年市值达到76亿美元巅峰后，受到微软崛起和自身产品创新停滞等因素影响，即使1993财年依旧实现了超过5亿美元的净利润，苹果公司股价仍然一路下跌，当前市值已经滑落到43亿美元低位，股价相较最巅峰时期已经暴跌了43.5%。
    最初只是依靠采购其他厂商零部件组装完成第一代iCam-10的汀科拜尔，表面上似乎连苹果都不如，无论是日系德系还是美国本土实力雄厚的电子厂商，依靠多年的技术积累都能够生产比汀科拜尔更加出色的数码相机产品。
    西蒙对于这篇纯粹只是为了唱衰的文章嗤之以鼻。
    按照这种观点，记忆中摩托罗拉、诺基亚等等技术积累深厚的手机巨头，都不可能被苹果公司一个‘外行’超越。
    经历三年时间的成长，汀科拜尔已经拥有了自身完善的技术积累、营销模式、销售网络和售后服务，这才是一家公司得以继续快速发展的根本，而不是单纯的产品技术水准如何。
    更何况，如果说技术的话，汀科拜尔公司在去年的第三代iCam-30数码相机中就已经使用了完全自行研发的CMOS图像传感器。
    作为西蒙记忆中手机相机的核心元器件，汀科拜尔在CMOS技术上的积累已经领先其他还在专注研发昂贵的CCD传感器技术的传统电子厂商至少两年时间，围绕CMOS传感器的软硬件优化更是其他推出廉价数码相机厂商的产品远远不及。
    去年的iCam-30虽然依旧只有30万像素，依靠汀科拜尔自行研发的CMOS传感器以及不遗余力的软硬件技术优化，拍照效果丝毫不亚于佳能公司推出的一款自称拥有传统胶片相机显示质感的60万像素CCD传感器相机。而且，iCam-30依旧保持499美元的定价，佳能的那款CCM传感器数码相机价格虽然也定位大众消费级别，价格仍然高达1200美元。
    当初伊格瑞特、微软、英特尔几家公司共同启动的USB技术从去年年底就已经开始正式推广。
    汀科拜尔公司在USB技术硬件上的提前布局更是远远超前于其他厂商，iCam数码相机，iPlayer音乐播放器都已经提前完善了USB接口版本，此外还有足以替代现阶段软盘的USB闪存盘产品，这款产品将率先于今年复活节和iCam-40一起发布。
    更关键一点，这些产品背后都附带着一连串蕴含庞大潜在利益的技术专利。
    因此，对于熟知汀科拜尔公司底蕴的人来说，《旧金山纪事报》的文章完全是个笑话。
    相比《旧金山纪事报》的唱衰，很多专业媒体还是更加看好汀科拜尔公司的IPO前景。按照1993年的财报业绩以及这家公司的持续上升势头，业界普遍预测汀科拜尔的IPO市盈率不会低于20倍，这就意味着这家公司拥有着高达24亿美元的保守估值。
    依靠对汀科拜尔公司15%的持股，C女郎的身家因此估算为3.6亿美元。
    3.6亿美元，基本已经踩在了美国400富豪榜的门槛上。正式IPO之后股价稍微上升一波，曾经的西蒙·维斯特洛贴身女仆在今年下半年的《福布斯》榜单上就可能成为美国最富有400人中的一个。
    这件事造成的最直接后果，就是维斯特洛家族女仆团队的备受关注。
    媒体随后还发现，除了C女郎克莱尔，B女郎贝琪·霍普也已经进入了创业阶段，这家名叫Alphabeta的金融咨询服务公司还没有正式推出自己的产品，但随着消息曝光，一些投资资本和潜在用户已经开始打探其中详情。
    此外，如何像ABCD一样成为维家女侍，逐渐地也成为很多大学女生和求职女性圈子的热门讨论话题，不仅有人通过各种渠道向维斯特洛体系相关人等咨询类似问题，甚至还有女郎通过伊格瑞特社交平台进行毛遂自荐。
    如果能够为西蒙·维斯特洛服务，哪怕成不了克莱尔·盖因那样的亿万富豪，从近期媒体曝光的资料来看，这份工作的待遇也好到让人神往。
    媒体和工作围绕克莱尔引发的话题议论纷纷时，维斯特洛公司明面和暗中的团队都在英国运作关于‘神秘的萝莉军团’的事项。
    如果能够不被曝光，当然还是不曝光最好。
    新闻集团拒绝刊发某篇报道后，维斯特洛体系的公关团队还成功截下了《卫报》和《每日电讯》两家英国主流报纸试图对这件事的报道，只是这件事既然是有心人要向捅出来，终究无法阻止。
    2月25日，英国另外一份与《世界新闻报》性质类似的八卦报纸《每日镜报》到底还是将同一篇‘神秘的萝莉军团’文章刊发出来。
    新闻见报的同时，伦敦警察局也接到了举报。
    风波乍起。
    藏匿在伦敦城里疑似被拐或接受特工培训的一群神秘俄罗斯女孩，这新闻实在是太吸引眼球了。
    《每日镜报》那篇报道出炉的当天，切尔西区伯顿公园旁的某栋别墅就被闻讯而来的狗仔记者围堵得水泄不通，提前有所防范，媒体没能够直接与女孩们接触，然而，包括女孩们就学的私立女校和周边其他人都成了媒体探究的对象。
    舆论汹汹，伦敦警察局很快宣布正式介入调查。
    既然事情已经无法掩盖，为了避免伦敦发达的小报系统炮制更多不着边际的流言蜚语，西蒙也按照最初计划行事。
    第二天，维斯特洛公司伦敦分部一位负责人就召集媒体举行了一场发布会，公开澄清伦敦的几位俄罗斯女孩是维斯特洛公司资助的特别留学生，目的是为维斯特洛家族培养私人助理。
    面对媒体的追问，负责人在接受媒体询问是也不掩饰，直白解释就是类似于最近正在被热议的汀科拜尔公司创始人克莱尔·盖因那样的助理。
    消息灵通自觉敏锐地媒体人顿时愣住。
    美国那边正热烈讨论如何成为维斯特洛家女仆呢，突然就爆出了一群女孩正在接受培养。
    这是巧合吗？
    而且，热闹还没起来呢，你就这么承认了，大家接下来还玩什么！
    于是立刻抛出了一大堆质疑。
    为什么是这样一群女孩？
    女孩们是否有着特殊的家庭背景？
    女孩们接受培养过程中是否遭受到虐待，她们是否自愿？
    更敏感一点，这些都还未成年的女孩，是否与西蒙·维斯特洛有着某种接触，是否受到伤害？
    如此纷纷扰扰了一个周末。
    2月27日，周一，伦敦警察局一位发言人也公布了初步的事件调查报告，女孩们确实属于维斯特洛公司资助的留学生，一切手续合规合法，生活待遇也非常丰厚，没有遭受到任何拘禁和虐待。
    伦敦小报和已经开始跟进的美国媒体更加不满了。
    怎么能这样！
    还让不让看热闹了。
    那个，官方的话能信吗？
    英国的一个儿童保护组织随即跳出来，要求对女孩们的处境进行调查。
    媒体自然也跟着起哄。
    同时，女孩们的身世和被选拔过程在欧美各国神通广大的小报挖掘下也浮出水面，维斯特洛公司通过模特招募的形式大规模搜集简历，这是否涉嫌侵犯隐私？女孩们的家长曾经要求留在英国陪同看护，只是提出这种要求的家长全都遭到了拒绝，甚至牵连到一些原本被选中的女孩被开除，维斯特洛公司的这种做法是否居心不良？
    如此种种。
    吃瓜群众只觉得这瓜真是越来越大越来越甜。
    然后维斯特洛公司干脆又放出了一个超级大瓜。
    新闻集团旗下的《泰晤士报》在2月30日当天登载了一则声明，为了澄清媒体和公众的一些疑惑，维斯特洛公司将在3月1日通过网络直播形式对女孩们的生活进行适当展示。
    网络直播，从来都没有听过。
    倒是消息发布之后，很多电视网络联系维斯特洛公司，试图拿到女孩们生活展示的电视直播权，鲁伯特·默多克为此还亲自把电话打给了西蒙。
    西蒙也没有反对。
    简单沟通后，增加了英国天空电视台的一个直播团队一起跟进，只是电视直播每天只会有两个小时，而不是网络直播的全天跟踪。
    消息发布的当天，伊格瑞特门户显眼位置也公布了直播网站地址，数以百万计的用户第一时间点进去，只看到一款简洁的视频播放界面，以及播放器正中上的‘敬请期待’字样。
    预定的直播时间是伦敦当地的3月1日，女孩们5点40分起床开始。
    美国西海岸这边还是晚间九点多钟。
    当天晚上距离直播开始还有一个小时，杰夫·贝佐斯就把电话打到了西蒙这里，语气里带着几分兴奋和担忧，表示直播还没有开始，来自世界各地等待观看的观众人数已经超过3100万。
    这个数字实在是太庞大了一些。
    即使是美国的几大公共电视网，每年观众人数超过3000的节目都屈指可数。而且，直播开始后，这个数字肯定还会增加。
    而且，哪怕按照3000万观众计算，伊格瑞特公司每天要承担2的服务器和网络带宽等费用就高达20万美元，如果持续一个月，就是600万美元。
    完全只能用烧钱来形容。
    不过，贝佐斯也因此表示了对网络视频直播的看好，认为这次直播如果能够成功，伊格瑞特公司或许可以提前投资一家视频直播网站。
    万众期待中，伦敦时间的早上5点40分，视频直播屏幕准时亮起。
    镜头首先落在装修风格简约却又难掩豪华的别墅客厅。
    画外音是一个声音知性柔和很有点电台情感节目女主播韵味的女声，简单自我介绍吉尔，已然引起很多观众兴趣的直播摄像头也拿在对方手中。
    镜头并没有给出吉尔本人的画面，简单自我介绍后便道：“现在是伦敦时间5点40分，女孩们起床了，不过我们需要稍等，现在还是私密时间。哦，先介绍一下，这位是负责照料女孩们生活的管家伯恩斯女士。”
    听到吉尔等下要带大家去看看女孩们起床情形，无数电脑屏幕前的观众都兴奋了，对于主持人介绍某个穿黑衣的古板女人明显不耐烦。
    只是随后镜头依旧没有转向观众期待的方向，，而是在伯恩斯女士带领下在简单参观了一番这栋别墅。
    即使心中依旧期待西蒙·维斯特洛选中的一群小妖精能够尽快出镜，很多观众对于这栋豪华别墅还是感到咋舌，此前质疑女孩们处境的很多人也打消了原本的念头。如果住在这样的环境里都算是受到虐待的话，自己宁愿被虐待一辈子啊。
    如此过了十分钟左右，吉尔终于走向别墅楼梯，伯恩斯女士这次没有跟随，一路上到二楼，对准一扇房门上的铭牌做了个特写：“这是纳塔利的房间。”
    屏幕外伸出一只手敲了敲房门。
    片刻后，一个略显娃娃脸的女孩打开房门，很有礼貌地邀请吉尔进入，女孩已经换上了一套芭蕾舞练功服，显出以她的年龄算非常姣好的身材，形容举止间每个细节也都淑女范儿十足，明显接受过专业培训。
    吉尔跟随进门，镜头扫过这处装修布置同样豪华的卧室，一些守在电脑屏幕前的女孩心里已经期待遭到维斯特洛的虐待了。
    镜头后的吉尔一边看女孩熟练地整理房间，一边偶尔发问。
    “娜塔，我可以这么喊你吗？”
    “当然。”
    “说起来，你英语可真不错。”
    女孩在宽敞的浴室里把自己的个人用品一一整理好，一边笑道：“谢谢，我很努力呢，不过其他人说的更好。”
    “哦，对了，可不可以给大家解释一下，为什么是5点40分起床？”
    纳塔利最后将一条毛巾折好挂在架子上，带着吉尔走出房间，道：“因为老板习惯六点钟起床啊，我们肯定要比他早一些。”
    “老板？”
    “是啊，维斯特洛先生，”纳塔利说着，表情里带着明显的小崇拜：“好期待见到他呢。”
    “你还没有见过维斯特洛吗？”
    “如果不是前段时间报纸上提起，我们都还不知道自己的老板是谁呢。”
    “为什么要称呼他‘老板’？”
    “电视上，那位盖因小姐就是这么称呼维斯特洛先生的，大家都觉得这个称呼很亲切。”
    “那么，你觉得他为何要对你们隐瞒自己是老板这件事？”
    “老板肯定有老板的理由，”纳塔利说着，微微皱眉：“所以，那些报纸都是在胡说八道呢，我们都过的很好，老板也是一个很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