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澄澈如昔 作者:澜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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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倪澈,他的心又不由自主地慌乱起来,记忆中无数张她冲他撒娇微笑的面孔叠加在一起合成一脸凄绝诡秘的笑容,就像她昨晚举枪看着他的那个表情。
七年的时间,他带着荣誉躲在象牙塔里接受膜拜,警校刚毕业执行的第一个任务就一举成功,打掉了鲸市最大的贩毒团伙,如果不是倪澈帮他挡的那一枪,他大概就能领个一等功然后盖着国旗圆满地光荣了。
而她呢?成了家族里众叛亲离的叛徒,被迫一个人远走异国他乡,这些年她到底是怎么过来的,一定对自己恨之入骨的吧。
景澄想起了昨晚她用枪指着自己时的绝望眼神,可她靠在他怀里的时候明明又那么柔弱,让他徒生一种她还依赖自己的感觉。
景澄不禁在心里嘲讽一笑,她依赖他什么,依赖他把自己弄得家破人亡吗?
他在她心里,八成只有一个形象——大写的骗子。
景良辰还在兀自分析,“那能是因为什么?在国外混不下去了?你说……她回来该不是冲你吧?”
“我昨晚见到她了。”景澄淡淡地应了一句。
随即一个迅猛至极的刹车,景良辰几乎抢到方向盘上,他难以置信地转过脸看着景澄,“她找你做什么?!该不是来寻仇的吧?”
“开你的车,要迟到了。”景澄伸手敲了敲中控台,“应该是偶然遇到的,我开车一路追了过去,后来还是给她跑掉了……”
他没撒谎,但讲得极其避重就轻,删减了一切可能分析出行为背后深意及容易引起景家亲友团集体恐慌的描述。
“对了,你放我车里的那个警灯光荣牺牲了,回头我再买个赔给你。”
景良辰显然不关心那个警灯的命运,“你觉得她会不会威胁到你的安全?这回你到市局上班,可不比之前在刑警学院里的日子简单平安了。”无论于公于私,他都更加关心景澄的人身安全。
“她不会。”景澄对此十分笃定,当年她替他挡枪的时候,已经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甚至事后他还仔细回顾过两人相处过程中的一些细节,或许比那更早,她便对他的身份产生过怀疑,而且暗中保护过他。
绝对不可能,倪澈想要他的命太容易了,好比昨晚她把那支假枪换成一把刀,直接捅进他的胸口,估计他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其实……你对她也不必那么想不开……”一向伶牙俐齿的景良辰有些结巴,“你是警察,她是大毒/枭的女儿,你们本来就不是一路人,要不是你阴差阳错地救过她一次,然后这事儿又被那些急于破案的老家伙们给利用起来,你俩这辈子根本就不会有任何交集……就算你欺骗过她,那也是为了正义事业,在家国大义面前,儿女私情……唉怎么说呢,反正你……应该不会因为这个终身不娶吧?”
这话也算问道了症结上,景澄她妈景孝珍觉得儿子有心理问题的最充分依据就是,这么多年景澄拒绝交往任何女孩子,这在一个二十几岁热血青年身上绝对不正常。
虽然刑警学院里头大多都是糙汉老爷们儿,但也不乏点缀其中的若干未来警花,景澄又是从小到大都受各年龄段异性重点关注的高颜值帅哥,就算这些都不入他眼吧,竟然连从小就认识并相处了两年多的滕青的手都没拉过一下,横竖都看不出哪里正常来。
景澄的手缓缓抬起,随意地往驾驶位靠背上那么一搭,撩起眼皮儿gay里gay气地瞟了景良辰一眼,“我说老弟,通常那个地方不直的男人,对天纲伦常也都没有什么顾忌的,我要是有病的话,你好像才是最应该多加小心的那个,以后晚上睡觉可一定要锁好门……”
景良辰手一哆嗦,差点儿把方向盘给薅下来,鸡皮疙瘩一路从脚后跟起到下巴颏,“你你你……别胡说八道了!到地儿了,赶紧下车!”
景澄挑了挑眉,瞬间敛回一本正经的一张俊脸,理了理衣领推开车门,“跟你说的话别回家胡嘞嘞,小心我把你扫地出门。”
作者有话要说: 今明两天会给大家介绍两个可爱的配角,景良辰和童潜,敬请期待!
收藏我,收藏我,收藏我!
☆、我有病(07)
翌日周一,为了避开鲸市公交系统骇人的早高峰,倪澈六点钟就出了门。
险险绕过单元门口那些横七竖八乱停乱放的自行车和电动车,即将和早市买菜、遛狗归来的老壮派正面遭遇,就听见一楼一扇小窗里有人叫她,“小倪啊,上班吗,吃早饭了吗?”
这是房东孙老太,有点儿耳背,所以推己及人地跟谁说话都吼得中气十足。
“孙大妈早,我正打算路上买点儿。”
“给,拿着。”锈迹斑斑的铁护栏里递出来一个保鲜袋,里头装了张巴掌大的馅饼。倪澈不太习惯这种突如其来的热情,赶忙摆手,“不用了大妈,您留着吃吧,我——”
“拿着!我一个人吃不了那么多,以后你没空做饭就上我这儿来吃,不另外收你钱。”
保鲜袋被那只皮肤略松懈的手轻轻抖了抖,倪澈留心看了下她的手白净干燥,指甲也修得精短整洁,做的吃食应该卫生过关吧。
随即她又自嘲地想,都什么地步了还瞎讲究,修车的尾款还不知道拿什么结呢。
“谢谢。”倪澈接过保鲜袋,心说这是房客福利?是不是自己当初看房不会砍价挨宰了,老太太现在往回找补呢?
馅饼还挺热乎,倪澈直接扒开袋子边走边吃,人到公交站的时候,饼已经进肚了,很好,又省了顿饭钱。
*
“小倪,来得真早啊,今天开始独立跟手术了吧,哈佛留过洋的待遇就是不一样啊。”倪澈正跟交班护士葛洁拿当天的手术资料,麻醉医师朱全茂正好也背着个挎包走过来,结尾这句招呼打得有点儿酸不唧溜。
他一如既往不伦不类地戴了个白口罩挡雾霾,进了室内也不着急摘,让人看着替他气闷。
虽然他名字叫全茂,但一般人很难看到他的全貌。大概是因为长了一双和姓氏匹配的朝天大鼻孔,所以这人平时总喜欢戴着口罩遮住脸,在手术室里就更不必说。
之前他带倪澈跟了大小十余台手术,态度还算亲切关照,倒是倪澈跟那些巴巴陪笑脸的实习小弟完全不是一个路子,活儿干得利索,废话也利索,干脆就没有,难免给人一种高傲和疏离的感觉。
朱全茂三十五岁,仍是单身,是个恋爱困难户,以至于麻醉科招个单身女医生就像是为了给他介绍女朋友似的,通常人还没到岗,朱医生已经在科室内遭了满满一轮毫无依据的编排调戏。
而倪澈这种“手熟活好,脸冷话少”的模样,不仅在专业上碾压了朱医生不甚强健的小心灵,还捎带着刺痛了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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