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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又回来啦 作者:长乐思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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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异的美感。
他伸手把龙帐拉开,让两个人完全暴/露在明亮的光线中。
周围一下子亮堂起来,燕秦也能够更好地看清楚摄政王的面孔和他的表情。燕于歌的神情看起来很复杂,恰到好处地展露了他内心中的挣扎。
他捉住小皇帝的一只手,放在自己的心口处,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小皇帝,深邃的眼神似乎是想要望到燕秦的内心深处。
“我的母亲,是当年京城的第一美人,她非常的骄傲,笑起来很美。但后来,她开始郁郁寡欢,甚至为了追随我的父亲,丢了自己的性命。”
燕秦不明白摄政王为什么会突然提到他自己的小时候,但他明白,这是摄政王正在向他剖析自己的内心。
他安静下来,侧耳倾听着摄政王的每一句话。眼睛也不敢眨一下,生怕漏掉摄政王脸上一丁点的表情变化。
摄政王接着说:“比起动不动落泪的母亲,我更喜欢记忆里那个温柔坚定的女子,是感情这种东西,让她变得软弱,变得不像自己,甚至为此丢了性命。所以从那个时候起了,我就觉得,感情这种东西,其实很多余。”
“这种想法,是燕老将军灌输给你的,还是你自己想的?”燕秦也没有了母亲,也没有怎么享受过先皇给予的父爱,但是他从来就没有觉得感情是什么没有必要存在的东西。在他记忆里,摄政王似乎是很早就失去了父母,小孩子家家不懂事,肯定是燕老头子怕孙子因为父母离去太伤心,就教坏了小孩子。
“祖父只是告诉我,不要对敌人抱有善心和怜悯之心,仅此而已。”燕于歌没有打算让燕老爷子背锅,“而且他老人家说的对,在战场上,本来就不该有多余的善心。”
你怜悯敌军的老弱妇孺,殊不知下一秒,他就能拿着淬了毒的匕首捅你一刀。
燕于歌还接着说:“不仅如此,臣不念旧情,即便是同臣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一旦背叛,臣也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他,绝对不会为这种人掉半滴眼泪。”
他并不只是这么说说而已,在战场上,他也确实是被所谓的好兄弟背叛过,然后他亲自剐了对方。
这样的行事作风,也难怪摄政王在战场上留下个煞□□声,燕秦便想起坊间的关于摄政王的种种传言来,摄政王是百战百胜的战神,但生性残酷,从来不对敌军的老弱妇孺留余手。
虽然这是事实,但因为摄政王的不近人情,民间还把摄政王的形象鬼神化妖魔化,甚至有摄政王能生吞鬼子的传闻,可止小儿夜啼。
“在战场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若是王叔不够狠心,今儿个坐在孤面前的,兴许就是别人。”一将功成万骨枯,摄政王的战神之名,肯定是需要无数鲜血换来的。
将军的名,好歹是用自己的命去拼的,若说狠心残酷,天底下没有人比做皇帝的更残酷了。虎毒尚且不食子,历朝历代,为了那把冷冰冰的龙椅,皇室中,从来不缺手足相残,杀子弑父之事。
他燕秦虽然没有对自己的父兄动过手,但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还不是一样置天下百姓于不顾。
想到自己的前一世,就因为想着竭力扳倒摄政王,他葬送了整个大燕的百姓。他自己死了是一了百了,可是他死之后呢,没了燕于歌,又没有了皇帝的大燕,只能沦为他国的附属,晋国齐国都不是善茬,作为亡国奴的大燕百姓会过上什么日子,他简直不敢想下去。
他的容色染上几分苦涩:“真要说狠心,孤才是天底下最狠心的那一个。”
皇帝从来就不是那么好当的,权力越大,身上的担子越重,他出了什么事情,牵动的绝不是一条两条性命。
看着小皇帝的愁容,燕于歌伸出手来,试图抹平燕秦眉眼间的郁色:“臣只是想说,这隐疾,兴许就是因为当年在战场上,臣杀人太多,老天爷降下惩罚,想要让臣孤独终老。好在臣本来就薄情寡性,即便是孤独终老,也没有什么要紧。”
燕秦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又叫摄政王的话打断。
“陛下先前问我,如果臣无隐疾,会不会对陛下动心,臣回答说不知道,是因为,这天底下从来就没有如果的事情。”
摄政王并不喜欢假设,因为那完全是在浪费时间和精力,而且还可能让自己陷入死胡同。他接着说:“其实一开始的时候,我确实对陛下并无其他想法,所以我不知道,当初为什么会喜欢陛下。也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眼里只有了陛下。我同样不知道,以前对我来说,多余的感情,什么时候成了我心中最为宝贵的东西,更不知道,如果陛下同我断了这情,我会变成什么样子。”
他告诉小皇帝自己的过往,并不是想通过这一点来博取小皇帝的同情:“我方才说那么多,其实就是想告诉陛下一件事。臣这个人,薄情寡性,却也偏执,抓住了什么东西,这辈子就不会撒手。陛下很不幸,被我这种人喜欢上。我只知道,既然你开口应了这份情,就算我有隐疾,这辈子,你也不要想肖想别人。”
他到底是个人,哪能没有点善心和柔软的感情,只是这份感情他全耗在小皇帝身上了,更加对别人生不出什么怜悯之心来。小皇帝既然想着把话挑明,他就彻底挑明给对方看。
今儿个的这番谈话,在他心中,是早就谋划好的。他剖开自己的伤口,袒露自己的真情,一旦说出了口,就堵死了小皇帝的退路。他承认,这样做确实是卑劣无耻,但就算是卑劣无耻,他也要绑死在燕秦这棵树上。
他的眼神熠熠发光,比黑夜中的启明星更为明亮。摄政王眼中那比岩浆更为滚烫炽热的情谊,几乎要让燕秦不敢直视。
他和摄政王对视许久,终究是叹了口气:“王叔实在是太狡猾了。”
摄政王的话,几乎是堵死了他所有的退路。他完全可以想象,如果有朝一日,他打着为大燕江山社稷的名义,和其他的女子诞下大燕的继承人,摄政王指不定会把那母子和他一起掐死。
他斟酌了一番,凝视着摄政王的容颜,也说:“王叔说了那么多,现在轮到我来说。”
他回忆着这三世:“我曾经对王叔说过,我并不想做这个皇帝,那并不是虚伪的话,而是我的真心。”
比起皇帝来说,他更希望自己能做个闲散王爷:“但是正如王叔所言,天底下没有如果,我既然做了这个皇帝,就应当担起皇帝的责任。但作为摄政王的你,并非真心辅佐我这个国君,你瞧不起孤,看不上孤,觉得孤是个傻子。”
摄政王想说什么,话却被小皇帝抵在他唇上的手指堵住:“你先别着急发表自己的意见,听孤把话说完。”
“你不喜欢孤,孤也不喜欢你。”三世以来,他从来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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