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芍药记事 作者:蓝艾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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芍药记事 作者:蓝艾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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芍药记事 作者:蓝艾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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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王?他与咱们有旧怨,谁都知道。我担心的是东宫,马廷伟怎么也算是东宫的人,而且是太子的财路,你断了太子的财路不说,就连东宫少詹事都牵涉其中,太子能善罢干休?他若是在长安城里使绊子,燕王殿下又不在你身边,夫君可千万要小心,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夏景行万没料到她想的这般深远,他摸摸妻子的脸蛋,倒好似在摸绮姐儿的神色一般,眸光温柔:“我从小在长安城长大,宫里的事情也知道不少,太子至多是心里不痛快,可是明面上他还不敢拿我怎么样,好歹我如今可是三品武将,也不是他想辖制就辖制得了的。”
他这般笃定,夏芍药还是不放心,倒往他行李里装了不少铺子里的异国货物,又塞了一沓银票给他,“京中之事你比我明白,只是该打点的地方还是打点一二,省得他们为难你。咱们家也不缺这点银子。”
“嗯,我听娘子的!”夏景行将她搂在怀里,深深嗅着她发间香味,都有些舍不得出发了。
燕王府大牢里,天色将晚,负责送饭的婆子推着大桶,挨个牢房放饭。
这是邢寡女母女俩被押进大牢的一个月之后,暗无天日的牢狱生活,以及难吃的牢饭,很快就将邢寡妇好容易养起来的一身肥膘给饿下来了。
母女俩初进牢房的时候,邢寡妇还嫌弃牢饭是猪食,倒是莲姐儿为着腹中孩子,倒忍着呕意强往下咽。饿了不到两天,邢寡妇就忍受不住,捏着鼻子开始往下咽了。
大桶里装着糙米饭,揭开桶盖就能闻到陈米的味道,粗瓷碗里舀一勺子饭,再舀半勺子黄黄的菜叶子,算是一顿饭了,哪怕吃不饱,好歹还能入口果腹。
邢寡妇几口扒完了自己碗里的饭,目光往莲姐儿碗里瞟。
莲姐儿倒是吃的斯文,细嚼慢咽,只盼着多嚼几下能将饥饿的感觉压下去。她如今饿的两颊消瘦,一双眼睛倒是愈发的大了。她知道邢寡妇的心思,多半想着她是个孝顺女儿,能将自己碗里的饭分一半给亲娘,可惜莲姐儿如今也要做娘,她垂下眼皮,假装瞧不见邢寡妇的目光,加快了咀嚼的动作。
邢寡妇只觉得那半碗饭还没填满胃里的一个小小角落,心里饥火怎么也压不下去,想要张口跟女儿要到底忍住了,等她吃完了,还同闺女商量:“娘觉得这孩子不能留,大牛以后能不能活着两说,可你再不能被这个孩子带累了。”
莲姐儿木呆呆瞧她一眼:“就算这个孩子不能留,这牢房里可也没药啊。”她心里明白,若是大牛犯了事儿,此刻她们母女俩在外面,邢寡妇必是要想方设法逼她喝药打了这孩子,重操旧业的。
邢寡妇还当闺女也不想要这个孩子,立刻道:“娘想了这些日子,咱们手里也没钱,只是你忘了这办案的是谁了吗?咱们借了夏将军的名头,烦夏夫人给孙掌柜捎句话儿,求她给你抓幅药来,缓缓将胎落了,此时再不落胎,再大些孩子在肚里长住了,可就不好落胎了。到时候出去了,咱们也能寻别的活路不是?”
莲姐儿心里寒意缓缓升起,虽然心里已经想到了会有这种可能,可那不过是最糟糕的一种假设,等到这话真从邢寡妇嘴里说出来,她顿觉寒心彻骨,手悄悄抚上腹部,嘴里到底反问了一句:“娘也舍得?”
邢寡妇哪里知道莲姐儿心中所想,“怎么舍不得?你拖着个孩子,出去了怎么赚钱?难道咱们娘俩要饿死不成?!““娘当初生下了我,怎么没将我掐死?”
幽暗的牢房里,莲姐儿反问一句,倒引开了邢寡妇的话头,“当初你生下来,虽然是个闺女,但你好死鬼爹可是疼的不得了,小时候常把你抱在怀里,倒比人家的儿子还要稀罕些。可惜他是个短命鬼,早早去了,丢下咱们母女,还被族里霸占了房产田地,赶了出来……都是你那个死鬼爹,坑了我一辈子!”
她絮絮叨叨,从丈夫骂到了女婿,满肚子的怨气,连带着莲姐儿也是讨债鬼,她肚里的这个,自然就是小讨债鬼了。
莲姐儿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也曾经在幼小懵懂的时候,得到过这般关爱,她从有记忆以来,跟着邢寡妇就非打即骂,从小都惧怕亲娘,渐渐长大,邢寡妇的话从无违拗,逆来顺受惯了,从没想到会落到如今这般田地。
她侧过身子,有泪静静流过脸颊,让她想起新婚之时,大牛痴痴瞧着她的目光,时不时还要问一句:“莲姐儿,我怎么觉得自己像做梦一样……”又傻又憨,跟头蛮牛似的,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哪里想得到他会做下这等可怕的事来,可就算他在外劫货杀人,对自己却从来呵护备至,莲姐儿不曾从亲娘身上感受到的温柔关怀,都从他身上得到了。
他临出门之时,还记得在巷子口卖碗馉饳让小贩送到家里来,时时刻刻将她放在心上。
她悄悄擦干了脸上的泪水,心里暗暗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这个孩子她会生下来。
第一百一十一章
幽州知府马廷伟暗中聚众假扮劫匪,行盗匪之事查明,又是夏景行亲自押解进京,他往御前奏对,物证以及马廷伟 与东宫少詹事黄承泽来往书信都交由圣人御览,人犯暂时交由刑部看押,等待圣心裁度。
齐帝万没料到,底下官员竟然胆大包天,撤了他的互市监管之权,他竟然敢扮做劫匪敛财,连东宫也牵扯进来了,顿时雷霆震怒,下令三司会审。
至于黄承泽与马廷伟来往书信,刚开始是叙旧,其后替东宫招揽,后面还有指示马廷伟趁着燕王不在幽州,命他暗中招揽燕王手下一干武将之事,又有替东宫开口索要财物之语。
这些来往书信皆被齐帝扣住,召了东宫前来,将这些信一股脑儿都砸到他面上去,“在京中朕的眼皮子底下活动就算了,竟连外臣都不放过!”
太子早听到风声,马廷伟被押解回京,心中暗恨燕王折了他的羽翼,断了他的一条财路,捡了其中一封信打开之后,又为自己喊冤:“父皇明鉴,儿臣委初不知黄承泽之事,外官往儿臣处送礼已是惯例,儿臣犯了失察之罪,却不知下面官员自作主张!”
齐帝近两年渐有力不从心之势,可太子只知一味结党,却实无大材,就算此次黄承泽替东宫招揽幽州官员并非出自太子本意,那他失察也不是一回了。
未来储君常犯失察之罪,让他如何放心将江山交到他手中?
齐帝心中对东宫当真是越来越失望了。
宫中父子心中如何作想,全然不在夏景行考虑之内。
他原是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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