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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点错兵第5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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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情点错兵 作者:肉肉屋

    爱情点错兵第5部分阅读

    爱情点错兵 作者:肉肉屋

    爱情点错兵第5部分阅读

    开他压在她身上的身子。“既然我们的理智可以控制住情感,那为什么不能抛去一些无谓的框架,对身边的人好一点,也让自己舒坦一些我想每天拒绝小蜜说故事的要求,你心里也不好受吧”

    又被她说中了。他确实觉得对田蜜有些过于严厉了,心里有着小小的不安。

    可又因为他之前弄错过相亲对象,让他现在对田蜜亲近不对疏远也难,好像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很多事情只在一念之间,你想通了,就解脱了。”她拍拍他的肩。“我会为你祈祷的。”她又走回梳妆台抄写食谱去了。

    瀑布汗她不会知道他弄错相亲对象的事吧不太可能,这件事只有他和郑士衷知道,他没说,郑士衷又不是大嘴巴,她不可能发现才对,他千万别自己吓自己,自露马脚。

    “到底是你想太多,还是我想太多总觉得你话里有别的意思。”

    她笑得很贼,就像只偷着腥的猫儿。“想知道我话里真正的意思吗”

    他心一跳,居然没勇气听真相,四下望了望,视线最后定在梳妆台的食谱上。“这是工作吗一定要在今晚完成”

    她斜睨他一眼,见他狼狈地低下头,也不逼他,只道:“这是妈给我的家传食谱,都是她做菜的秘诀。”

    “原来是这种小事。”他啼笑皆非。“我们都结婚了,之后你还有很多时间跟妈学做菜,不急于一时吧”

    “我是不急啊可妈好像很急,每天我一下班就拖着我进厨房,似乎拚了命要教会我所有你喜欢吃的菜。可惜我在厨艺上没天分,一时也做不出妈想要的味道,只能先拿笔记下来,之后再慢慢研究。”

    柳慑想起田蜜说的婆媳问题,难道妈是故意的,要趁新媳妇过门,先给个下马威

    但他记忆中的母亲不是这种人啊她一直很遗憾没生女儿,希望他尽快娶个老婆,让她当女儿疼,没理由会虐待媳妇。

    “小甜,你跟我妈相处上没问题吧”

    “会有什么问题”不是她自夸,她的人际关系一向很好,虽然不敢说交友满天下,但绝对不树敌。

    “小蜜说,你上了一天班已经够累了,回到家,妈又拖你进厨房,一待就是两个小时,怀疑你们有婆媳问题,要我注意点。”

    田甜翻了个白眼。“小蜜就爱胡思乱想,你别跟着她起舞。”

    “但如果你既要上班又得做家事,真的太累,我可以跟妈说一声,请个佣人回家帮忙,让你们俩轻松一点。”

    “哪怕你找个五星级饭店的大厨来,妈也不会把家传食谱教给对方的。我总觉得,她是故意而且很急迫地想把你喜欢吃的菜色都教会我,以便我能把你照顾得更好。”

    “什么意思”她说的每一个字他都懂,但合起来他就不明白了。

    “就是你有没有发现,妈有点不太对劲,她像被什么东西追赶着,很着急要完成某些事。”

    他现在相信田蜜所谓的婆媳问题了。“也就是说,你跟妈在一起,压力很大。”

    “我是有压力,但重点不在这里。”她敲一下他的头。“你不要被小蜜影响,有先入为主的偏见好吗我的意思是举个例子,前些时候你被冤枉杀人,一般人遇到这种事,哪还会有心情筹备婚礼,当时我也跟妈说过,不如等你忙完再结婚,但妈执意如期举行婚礼,她很坚决,态度强硬到让我有点讶异。”

    “因为我是九代单传嘛妈紧张我的婚事也很正常。”

    “真这么简单”

    “不然会有多复杂”

    “我觉得妈有事瞒着我们。正是这件事让妈急着给你娶老婆,又填鸭似地教我一堆做菜的手法。”

    “现在是你想太多了,聪明的小姐。”他笑着指指她的头。“刚才是谁叫我别钻牛角尖的,同样的话奉送给你。”

    “你怎么就不相信”她话还没说完,他的手机响了。

    “不好意思。”他接了手机,脸色顿黯。“有案子了,我要出去,你先睡,不用等我。”遗憾啊他本来想今晚好好跟她温存一番的,这些该死的罪犯,就不能让他清闲几天

    她点头,帮他取来外出的衣物。“你忙吧不过有空时记得跟妈聊一下,我真的觉得她心里有事。”

    “知道了。”他嘴上这么说,心里没太在意;只记得出门前先狠狠吻她一遍,稍灭一下欲火再说。

    只是他忽略了一件事,一个人的精神和体力是有限的,当他全部奉献在工作上时,势必要牺牲其他部分。

    第七章

    深夜十一点,柳家

    柳母已经睡了,田甜也在房里会周公,只有可怜的柳慑被田蜜缠着,继续讲他经历过的刑案实录。

    每次他讲到紧张处,田蜜都会低声惊呼,不时加一句:哇,姐夫,你好神勇。姐夫,你好厉害。姐夫,你很像超人耶等等等。

    田蜜的赞美辞曾经让柳慑的男性自尊获得极大满足,但再多的骄傲也抵不过极度疲累时的一顿好觉。

    柳慑有些后悔为什么要答应田甜,在休假时讲故事给田蜜听。以他当刑警的忙碌,加上那超级负责任的个性,他一个月顶多两天假,遇到大案子,在警局里窝上三五天也是常有的事。

    他应该请同事再录一堆刑案故事让田蜜自己回家听的,何必浪费自己的休假跟她讲故事呢这样的假期哎,比他上班时还累。

    “小蜜”他讲得喉咙都哑了。“很晚了,剩下的故事改天再说好不好我累了。”

    “不要嘛”田蜜拉着他的手撒娇。“你起码把这个故事讲完,把人家的好奇心吊在半空中很不道德的。”

    柳慑长叹口气。“不过是一些犯罪经历,你去看电视也有一堆啊何必非要我讲不可。”

    “电视上演的都嘛是假的,哪比得上你说的紧张刺激”

    “小蜜”他搔搔头。“或许你觉得我说的破案经过很刺激,你听得很过瘾。但我还是要说,每一宗犯罪都是错误而且残忍的,在这里头不存在所谓的英雄,犯罪纯粹是人性黑暗面的呈现,你最好不要太沉迷于这种东西。”

    她撇了撇嘴。“我只是喜欢听故事而已,有这么严重吗”

    “问题是,它们不是单纯的故事,是现实。里头的每一个人都真实存在,你只想到刑警推理案件追捕嫌犯时的刺激,有没有想过受害者的恐惧跟他们家属的悲恸”

    “可是那些事已经发生了,再害怕伤心也改变不了事实。警察能做的就是收拾善后,难道你们还能预防犯罪”

    “当然不可能。”

    “那不就得了,与其去追悔已发生的事,不如放眼未来。”她笑着。“你告诉我这些故事,我再去跟其他人说,让大家都知道做错事是要付出代价的,就会有更多人明白做事之前要三思而后行。这样也可以降低犯罪率,一举数得,有什么不好”

    他不自在地扭动身子,不管田甜怎么劝他将田蜜当妹妹,安心接受田蜜的撒娇,他就是无法习惯和不是自己亲人的女孩太过亲密。

    “你的口才很好。”她实在缠得太紧了,他只好跳到另一张沙发上坐。“我不认同你的想法,可惜我说不出反驳的理由。你想听故事,ok.可也得给我一点休息时间,我从下班就一直给你讲到现在,我”

    “阿慑。”田甜打着哈欠走出卧室。“士衷找你。”她把他的手机递给他。

    柳慑把手机留在卧室充电了,所以郑士衷打电话过来,直接吵醒了田甜。

    柳慑接过手机,听了片刻,脸色一沉。

    “小甜,局里有事,我要过去一趟。”说着,他抓起车钥匙就要准备出门。

    “喂,你不是在休假吗”田蜜故事才听一半,很不爽被从中打断。

    田甜拍拍妹妹的肩。“小蜜,犯罪发生是不会挑时间的,所以做刑警就得有二十四小时待命的心理准备。”

    “人又不是机器,哪能这样操”田蜜不服地辩解。

    “没办法,这才是现实。”田甜边打着哈欠,边走进厨房,拿了罐咖啡和一盒三明治给柳慑。“补充点精力,别累坏了。”柳家常备一些即食食品,就是方便柳慑临时有任务时取用。

    他心头流过一淌温暖,还是老婆最了解和体谅他。“谢谢。”他给田甜一个用力的拥抱。

    “小心开车。”田甜送他出去,走到门口,突然想起一件事。“阿慑,妈最近胃口很差,脸色也不好,我问她是不是不舒服,她又说没有。我很担心,私底下帮她挂号明天去医院做健检,你如果抽得出时间,也去看一下。”

    “我知道了。拜”他在她额上一吻。

    “拜”田甜回他一个吻,站在夜风中目送他离去。

    柳慑开车上路,车子驶了不到五十公尺,突然又倒车回来,脸红红地给了她两张纸。“小甜,送你的,别让其他人看到,后天我等你。”说完,踩紧油门,上警局去也。

    田甜搔着头发。“什么东西”

    就着路灯瞄一眼,她脸红了;婚前他可是一点浪漫都不懂,婚后倒识得情趣了,买了电影票,要找她约会呢后天晚上八点,嘻嘻,她要打扮漂亮一点。

    “姐,你怎么还不进来”田蜜在屋里喊。

    “来啦”田甜赶紧把电影票藏好,这婚后的第一次约会可不要再三人行了。

    田甜一进屋,田蜜就扑过来。“姐,今晚我跟你一起睡。”没有姐夫撒娇,就赖姐姐喽

    “随便。”田甜任她拉着进卧室。“不过先说好,进来就是要睡觉,你别又聊些五四三的,你正在休年假,我可没有,需要睡眠补充精力。”

    “那只说一句行不行”田蜜可怜兮兮地赖着姐姐。

    田甜最禁不起妹妹的撒娇了。“就一句,不准再多。”

    “我保证。”她举起右手发誓。“姐,你觉不觉得姐夫对工作太投入了你们结婚也有半年了,没时间度蜜月就算了,我看他待在家里的时间连三个月都不到,老是留你一个人,不闷吗”

    “结婚前我就知道他的工作性质了,难道要婚后才突然挑剔”田甜钻回被窝里。“小蜜,我很满意我跟阿慑的相处方式,也很喜欢这样的婚姻生活,你不要想太多。”

    “我才不信,哪对相爱的情人不想朝夕相对,除非你跟姐夫之间根本没有爱。”

    “别人喜欢吃面,我就得跟对方一样吗每个人对爱情和婚姻都有不同的期许,我选择我想要的,有什么不对”田甜拉高棉被,翻个身,困倦地闭上眼。“已经超过一个问题了,你不睡,我要睡了,晚安。”

    “姐”田蜜跺着脚。“你啊我才不信会有人不喜欢跟爱人腻在一起,除非有婆媳问题沟通不良没感情,或者这根本是一桩没有爱的婚姻”为了柳慑的工作狂,田蜜烦恼了一夜。

    倒是当事者田甜睡得很满足。

    谁说每个人的感情生活都要一样她就是欣赏柳慑的认真,和对感情工作家庭的超强责任感,他这种凡事一肩扛的大男人作为,让她很有安全感呢

    别人爱操心,让他们去烦好了,她自己开心就好。

    上午九点,柳慑从警局回到家,手中拎着一个蛋糕盒,脸上带着淡淡的疲惫。

    他先在家门口张望半晌,还没下定决心进去,大门已经从里头打开,田甜探出头。“既然回来了,站在那里干什么”

    “呃”他歪着头,期期艾艾道:“我是想那个你”

    “如果你要问的是小蜜,她被朋友叫出去玩了。”田甜看他突然变红的脸,噗哧一声笑出来。“被人当作英雄应该很开心啊怎么你好像很不乐意”

    “因为真正的英雄是从来不会张扬自己的,比如敝人,更喜欢低调行事。”田蜜不在,他就敢大方进家门了。“给你。”把手中的蛋糕盒递给她。

    “什么”她抽抽鼻子,闻到一股熟悉的香气。“巧克力冰淇淋”

    “上星期你在吃草莓冰淇淋的时候不是说其实你更喜欢巧克力口味,喏,十二吋,够你吃一星期了。”他不是个温柔体贴的老公,也不懂得如何浪漫,结婚至今半年多,他们没有蜜月没有旅行没有烛光晚餐更没有九十九朵玫瑰。

    他只记得她酷爱冰淇淋,所以三不五时就买一堆冰淇淋塞满冰箱,让她随时想吃都能满足口腹之欲。

    田甜笑嘻嘻地贴近他耳畔。“下星期我要吃芒果口味的。”

    田蜜常说柳慑太专注工作了,不是个好丈夫:但好丈夫的定义是什么在她心里,这个冰淇淋蛋糕就是好丈夫的证明了。

    就近闻到她身上魅惑的玫瑰花香,柳慑脑袋晕了一下,心跳瞬间加快,大掌不自禁搂上她的腰。“奇怪,你吃这么多冰淇淋,怎么都没在胖”

    “我得天独厚啊”她得意地哼了声。“对了,你不是有紧急任务,怎么有空回来”

    “不是你说妈要做健检,要我抽空回来”他可是从来都把她的话记得牢牢的。“而且任务已经结束,我不继续休假要干么”

    “这么快就把案子解决了”

    “不就找一台失车吗,有多难”

    她脚打滑,差点把手中的蛋糕扔出去。“为了一台失车,半夜找你出去”

    “如果这台车的主人是我们署长呢”

    她愣了一下,喷笑出声。“我好同情那个小偷。”

    “你应该同情我们才对,为了一个笨贼,所有同仁的休假都被取消,几百个警察到处找一台车,很辛苦的。”

    “哪一天我丢了车,你们能全员出动帮我找车,我再来同情你们。”

    “ok,但前提是,你得有车啊一个连车都没买的人,谈什么丢车”

    “带妈去做完健检,我就去车行看车。”以为她买不起车啊,只是“懒”而已。在台北开车容易,找停车位却千难万难,还不如搭11号公车呢

    “说到妈做健检,你们约了几点,是不是该出发了”

    她看一下手表。“时间差不多了,我先把蛋糕放进冰箱里,再去叫妈。”

    “我去开车,在门口等你们。”说着,他又要往外走。

    田甜看他一脸疲惫,拉住他。“你一晚没睡,要不要休息一下我跟妈叫计程车好了。”

    “没事。”他摆摆手。“到医院,你们进去,我在车上眯一会儿就行了。”干刑警多年,他学到最厉害的本事就是抽空睡觉,睡一小时抵得过别人在床上反复四小时,所以他需要的睡眠时间并不长。

    “那好吧一会儿门口见。”她先去厨房,把蛋糕放进冰箱。

    柳慑出门开车,才刚把引擎发动,手机响了起来,是郑士衷打来的。

    “柳慑,大案子,富阳集团庄老板的独生子被绑架,勒索三千万。”

    “我马上过去。”柳慑还来不及挂断电话,就冲着家门口喊:“小甜,局里有事,我得回去了。”

    “等一下,阿慑妈有点不太对劲。”田甜花容失色地跑出来,声音大得连电话那头的郑士衷都听得见。

    “怎么了,伯母出事啦”郑士衷问。

    “没事,士衷,我一会儿就回警局。”柳慑没看到母亲,还不清楚她有什么事。

    “知道了。”郑士衷直接挂了电话。

    柳慑紧张的下车。“妈怎么了”

    “我叫她半天都没反应,而且她脸色好差。”

    柳慑和田甜一前一后跑进柳母房间。

    “妈妈,你醒醒”柳慑叫了母亲半晌。

    床上柳母的眼皮颤抖几下,好像费尽力气才好不容易睁开。

    “妈,你怎么样了”柳慑问。

    “看不出来吗病啦,笨蛋。”柳母翻着白眼。

    还会骂人,代表问题不大。柳慑松了一口气。“妈,我局里临时有事,不能带你去医院,让小甜陪你去好吗”

    “滚吧滚吧早知道生儿子没用,还不如媳妇贴心。”虽然有气无力,柳母还是叨念个不停。

    柳慑对田甜扬起一抹苦笑。“小甜,妈拜托你了。”

    田甜点头,婆婆清醒了,她也安心了。“好,你去忙吧,小心点。”

    “我知道。妈,我一忙完立刻回来看你。”他靠着柳母的耳畔说,然后直起身子,用力抱一下田甜。“对不起,小甜,老是放你一个人,我会尽快把事情办完回来的。”

    “傻瓜。”田甜回他一个真心的拥抱。“你又不是去玩,我能体谅的,倒是你,拚命归拚命,别忘了注意身体,抽空就眯一会儿,别累坏了。”

    “谢谢。”此刻,他真的觉得娶到她是件如此幸运的事。

    床上的柳母看着契合的小俩口,唇角费力地扬起一抹既辛苦又无比幸福的笑容。

    人生中最值得追求的是什么对柳母这样一个传统女性而言,丈夫好儿子好,有一个和谐美满的家,一生便无遗憾。

    富阳集团庄老板的家。

    一班警察忙进忙出,四下哄乱成一片。

    尤其最让柳慑皱眉的是,媒体为什么会这么快得到消息一堆记者围在外头,不正好告诉绑匪警察已准备好陷阱等着抓人

    “这是怎么回事”柳慑对郑士衷歪一下嘴巴。

    郑士衷悄悄指一下已经哭晕过去两次的庄太太,低声道:“早上她送儿子上学,然后去饭店吃早餐,绑匪打手机给她的时候,她正准备结帐,一接电话,当场就哭叫着晕过去。你知道,公众场所,她又是名人,消息还不迅速传开”

    “柳组长,你一定要救我们家宝贝,我只有他一个儿子啊”庄太太哭着扑上柳慑。

    “庄太太,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力救回令郎。不过”柳慑有点疑惑。“庄先生知道这件事吗我们有些话想问问他。”他得搞清楚这次的绑架是单纯为求财,还是庄家曾跟人结怨,惹来的报复

    “我老公去了法国,我已经打电话告诉他了,他说会马上坐飞机赶回来,但那也要两天啊,呜呜呜”庄太太哭着哭着,又有昏厥过去的迹象。

    “庄太太,你振作点。”柳慑赶紧扶着妇人到沙发上坐好。“既然庄先生一时间赶不回来,那庄太太清楚你先生在外头的交友情况吗过去有没有跟谁结怨”

    柳慑问一句,庄太太就摇一下头,一边不停地哭。

    “我根本不知道我老公的事他们怎么可以绑架宝贝他那么可爱,呜呜呜柳组长,你什么时候可以救回我的宝贝”

    “我”遇到这么情绪化的人,实在很难继续交谈下去。“庄太太,我可以跟你保证,我们警方会尽最大力气救人,但你必须冷静跟我们合作,才有更高的机率成功救出令公子。”

    “这是不是说你们没有把握一定能救回我的宝贝,哇”庄太太放声大哭。“宝贝,我的宝贝,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妈也不想活了”

    柳慑浑身一颤,那刺耳魔音刺得他都快爆炸了。“壮太太,你先冷静”他话还没说完,手机又响起。

    他看一眼来电显示,是田甜,眉头不禁一皱,接起电话。

    “小甜,我正在忙,有什么事等我回去再说。”他用左手堵住耳朵,以隔绝庄太太可怕的哭声,说完就挂断电话。

    “庄太太”他需要受害者家属的合作,否则很难破案。

    偏偏手机又不识相地响起,他看一下,又是田甜,她是怎么了明明告诉她正在忙,干么一直打扰他

    “小甜,我很忙”他还没说完。

    电话那头传来田甜的哭声。“妈过世了”

    柳慑张大了嘴,未完的抱怨卡在喉头,手机顺着他僵住的手指往下滑落地面。

    妈过世了怎么可能几个小时前她还有力气骂人的

    “柳慑,怎么了”郑士衷发现他的不对劲,走过来替他捡起手机。

    “喂喂喂”电话那头,田甜还在不停地呼唤。

    “柳慑。”郑士衷推他一把,示意他听电话。

    柳慑却如泥塑木雕,半点反应也没有。

    郑士哀没办法,只好替柳慑听电话。“嫂子吗我是士衷,组长他现在不太方便听电话,有什么事你告诉我,我代你转达。”

    “没什么,刚才的话我想他已经听到了请你叫他尽快回来。”田甜梗着声,快说不出话了。

    “好,我会跟他说的。”郑士衷道。

    “谢谢。”田甜挂了电话。

    郑士衷把手机硬塞到柳慑怀里。“柳慑,你到底怎么了喂,我们正在办案,你这样子”

    铃

    庄家的电话响起。

    瞬间,客厅里不论是警员庄太太,还是庄家请的佣人,全都振作起精神看向电话。

    “组长。”负责监听的刑警将询问的视线投向柳慑。

    郑士衷也拚命摇着柳慑,奈何他像突然失去魂魄,没半点反应。

    郑士衷没办法,只好自己走向庄太太。“庄太太,你现在深吸口气,平静心神,去接电话,如果是绑匪打的,尽量拖延时间,让我们的同事可以追踪出他的位置。”

    “我好紧张。”庄太太全身都在发抖。

    “不必怕,这里所有的同事都会帮助你的。”郑士衷给她打气。

    庄太太一边掉着泪,一边接起电话。“喂。”

    “准备三千万。”绑匪劈头说完这句话,就要挂电话。

    “等一下”庄太太焦急地喊一声。“你让我跟宝贝说话,求求你。”

    但绑匪没有给她任何拖延的机会,果断地切了电话。

    负责监听的同事为难地摇摇头。“时间太短,无法锁定位置。”

    “放出风声,富阳集团筹措现款三千万。”毫无预警地,呆滞许久的柳慑嗄哑地说出这段话。

    “柳慑”郑士衷跟他最熟,发现他两眼通红,牙齿把嘴唇咬得都流血了。“你还好吧”

    柳慑没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指着外头马蚤动的记者群说:“那群家伙不是爱凑热闹吗筹钱的事就泄漏给他们知道,我们要表现得好像有钱,却临时筹不出现款,正万分紧张的样子。庄太太,如果你手上有一些珠宝股票或者债券,想办法抛售一点,尽量把你心焦筹钱的事闹得人尽皆知。”

    “为什么要这样做”庄太太挂着泪痕问。

    “你照做就是了,还这么多问题”柳慑突然大吼。

    “柳慑”郑士衷把他推到墙角,然后安抚众人。“组长太心急破案了,大家别在意。把筹钱的事闹大是要安绑匪的心,让绑匪知道庄家有心要付赎款,这样他们比较不会对肉票不利,同时绑匪心情松懈,也有助于我们抓人。明白吗懂了就去做事。”

    他不擅长出谋划策,但有综观全局之能;只要柳慑提个头,他便能完善执行全部的计划。这正是他们搭档能成为“罪犯克星”的关键。

    所有人各自行动去了,郑士衷拖着柳慑来到厕所,一把推他撞在墙壁上。“我不知道你出了什么事,但因为私人情绪影响任务是干刑警的一大忌讳,你做刑警几年了,不要告诉我你不懂这一点”

    柳慑通红的眼泛起水光,身体顺着墙壁缓缓坐倒。“我妈死了”

    为什么刚才他不坚持送母亲去医院结果,他连母亲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啊”郑土衷惊呼一声。“对不起,我不知道。那要不要你先回去,这里有同事们顶着”

    “我是刑警我是刑警我是刑警啊我一定要逮到那个人渣,呜”双手抓着头发,他发出哀嚎声。他能抛下任务定人吗就像郑士衷刚才说的,干刑警的最忌讳因为私人情绪而影响任务执行。

    如果他不是现场职位最高的,他还可以向上司请假先走,但问题是,多年的打拚,全心投入工作的结果,现在他已经是这里的头儿,他没有选择的余地,一定要留下来主持大局。

    生平头一回,他怀疑起自己全心工作的意义何在难道就是为了这种让人心痛一生的遗憾

    但外头庄太太没有断过的哭声又不停椎刺着他的神经,他破案不是想升职,是见不得公理正义遭受诬蠛。他无法置受害者的眼泪于不顾,所以结论是他太无能他不够努力,才会让悲剧一件又一件地发生,而现在后悔已经太晚。

    第八章

    三十六个小时后,柳慑和一班同事顺利救出受害者,捉到了那个绑匪,那不过是个赌输钱,被债务逼得脑袋进水的混蛋。

    可正因为这个家伙,让柳慑心里留下了永远无法弥补的伤痕。

    当他回到家中,没有母亲熟悉的叫唤,只有白惨惨的灵堂,上头挂着母亲的遗照,笑容仿佛犹在眼前。

    但是那张笑脸却永远定住了,锁死在照片中,再也不会对他的叫唤起任何回应。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走进家门,又是如何跪在灵堂前

    悲伤不足以形容他现在的心情,他的脑袋空白一片,不知何时,惨白着俏脸的田甜来到他身边。

    “先给妈上炷香”一语未完,喉咙已哽咽。

    柳慑拿香一拜,对着母亲的遗照重重磕三个头,然后脑袋埋在膝盖,良久,嗄哑的嘶吼磨出喉头。

    田甜跪在他身边陪着他,从中午一直跪到夕阳西落。

    这期间,陆陆续续有几个警局的同事前来吊唁,邻居亲戚,包括田蜜和岳母都来了。

    柳慑没有跟任何人说话,只是呆呆地跪着,一切的招待都由田甜负责。

    上完香,人群一一离去,田蜜想留下来帮忙,田甜把她劝走了。婆婆走得太匆促,她和柳慑需要一个安静的空间舔舐伤口,这时候任何人的存在都是一种妨碍。

    时间一点点流逝,夜深了,柳慑僵木的表情缓缓软化,困难地牵动唇角。“为什么我出门前明明还好好的,妈还骂我她很有精力的,怎么会”

    做刑警多年,见多了生离死别,是人总有一死,可让他感到遗憾的是,他竟然没有见到母亲最后一面。

    他无法原谅自己,明知道母亲情况不对,却没有送母亲就医,反而选择了工作。

    虽然他的选择救了一个孩子,但想到母亲在父亲死后,一个人含辛茹苦将他抚养长大的母亲,临死前儿子无法伴在身侧,她是否感到失望是否走得安心

    不管母亲是以什么心情步上人生最后一程,他都无法原谅自己身为人子的失职。

    “你前脚出门,妈就昏迷了,我叫救护车送她到医院,才知道”田甜哽咽着。“原来妈一年前就检查出肝癌末期,她没有告诉任何人,也不愿意动手术她选择安宁疗养。医生说,妈早就签好不插管急救的同意书,她不想活得那么痛苦,也不想拖累亲人,所以她一直撑着,勉强装作自己很健康,呜呜呜可我应该发觉的,这几个礼拜,她精神很差,胃口也不好,连每天的晨运都不去了,如果不是很痛,她不会这样的,但我完全没有察觉,我居然这么大意”

    “一年前”倘若田甜这个才进家门半年的媳妇没有察觉婆婆的反常是失职,那他身为人子,母亲病了一年,他毫无所感,又算什么

    难怪母亲疯狂地逼他相亲。

    难怪他身陷流言,无心结婚时,母亲还是坚持要为他举办婚礼。

    难怪母亲这么急着要将她所有私房菜都教给田甜。

    因为她知道自己没有多少时间了,她最放心不下的就是独子,希望在死前看到儿子有一个美满的家庭。

    “妈妈为什么不告诉我她生病了”母亲为了他做这么多事,而他为母亲做了什么“是觉得我不可能照顾她,所以干脆不说吗我我真的很不孝”

    “不是的。”田甜握住他的手。“妈如果怪你,就不会为你着想这么多。她疼你,也支持你的工作,才会在背后默默为你做这么多事。”

    “可我仍然不孝啊妈妈这么痛苦,我应该先送她去医院的,你都告诉我了,我却我有什么脸做人家的儿子”

    “你也不想啊”田甜双手用力地抱住他。“你忙了一晚都没休息,工作一结束就赶回家载妈去看医生,如果不是有案子发生,我们会一起在医院,这是意外,妈明白的,否则她不会在你出门前跟你说那样的话”

    “不对,小甜,不对”他忘不掉母亲的身影,忘不掉自己是如何选择工作而放下母亲,忘不掉踏进灵堂瞬间的冲击感这是一种永生难忘的遗憾。

    “你帮助了很多人,我相信妈如果尚在人世,也会要你去破案,而不是送她走人生的最后一程。”她拉着他的手,两人一起走到灵堂后,透过玻璃凝视母亲的遗容。“你看妈的睑多安详,她一定很庆幸,她能完成所有心愿,了无牵挂地离开。所以阿慑你也要振作,不要让妈死了还为我们牵挂。”

    真的,柳慑透过玻璃看着母亲的脸,像是静静地睡着,没有痛苦,确实很安详这个为家奉献了一生的女人,不曾享过清福,不识人间奢华,却对这忙碌的一生感到无比满足。

    “妈”灵堂后响起哀恸欲绝的声音。

    母亲为他做这么多的事,无非是要他无后顾之忧的工作,帮助更多人。他会的,他会维护治安,当一个好警察。而且,他不会再疏忽任何一个家人,从今而后,他会更谨慎努力地去做每一件事,把家庭工作都顾好。

    办完丧事,从来都是热热闹闹的柳家突然少了一口人,变得冷清许多。

    柳慑从警局回来,站在门口,看着两层楼的透天厝,二十年的老房子了,记得母亲还在时曾担心他娶妻生子后,孩子超过两个,房间就不够了。

    那时他还计划翻新重建老房子,反正他早就觉得旧房子的格局不好,为了预留停车位,一楼只有客厅和厨房,三间卧房都在二楼。母亲年纪越大,爬楼梯越辛苦,重盖的话就可以挖个地下室来停车,一楼给母亲留间房,让老人家不必每天爬上爬下,二楼是小俩口的天地,三楼再让小孩子去折腾。

    对于这个家他曾有过很多梦想,可是现在房子没变,格局一样,他却觉得一眼望去好空旷。

    “阿慑。”田甜听到车声,为他打开大门。“怎么站在外头不进来”

    “没有,我”他走到一半,突然一拍额头。“糟糕,我忘记给你带冰淇淋回来了,我现在去买。”

    “没关系啦,阿慑,明天再买也可以。”她又不是非吃冰淇淋不可。

    “不行。”意外随时在发生,所以他要把握每一分钟,做好每一件事。他转身往外跑。“我去一下便利商店,很快就回来。”

    “阿慑”这个人怎么越来越固执田甜先回厨房把瓦斯炉关了,穿上鞋子,跟着跑向街口的便利商店。

    “小甜”他已经拿了两盒冰淇淋在排队等结帐。“你怎么来了”

    “还说呢,都跟你说明天再买了,你非要跑一趟。”她嗔他一眼。

    “你喜欢吃嘛”跑点路有什么关系重要的是,能让她开心。有过失去母亲的遗憾已经够了,他不会再犯下疏忽亲人的错误。

    “你啊”她走到货架边,又多拿了一包鱿鱼丝一包牛肉干半打啤酒。“既然来了,就把自己喜欢的零食一起买了,别光顾着我。”

    他笑着接过那些零食,一起结帐,两夫妻手牵手散步回家。

    “小甜,就剩下我们两个了。”星空下,他与她的背影拉得老长,看似贴得很近,却有一种莫名的寂寥。

    “嗯”她给了他一个疑惑的眼神。“你觉得寂寞”

    好像是,小俩口的日子是甜蜜,但总有一点空虚,她也在考虑要不要生个孩子

    “一点点吧”他怀念母亲在世时家里那种热闹,忍不住用力捉紧她的手。

    他的力气太大,她有些痛,但看着他落寞的侧脸,却舍不得甩脱,只是咬牙忍着。

    “对了。”他想起什么,惊呼一声。“似乎有一段时间没看到小蜜,她已经不爱听官兵捉强盗的故事了吗”生活中的牵绊越少,人应该越轻松才对,可相反地,他却觉得害怕,担心身边的人会在他一个没注意下,接二连三地离开

    “小蜜交男朋友了,正忙着谈恋爱,哪还有空来家里听故事”

    “真的我怎么没听说”

    “你已经够忙了,何必再为这种小事打扰你”她踮起脚尖,伸出手在他眉间揉了揉。“你有空就多休息,看你,眼眶黑得像熊猫,眉头皱得可以夹死苍蝇。”

    她的手指很软,热热的,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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