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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北地枭雄第1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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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国之北地枭雄 作者:禁忌书屋

    三国之北地枭雄第11部分阅读

    三国之北地枭雄 作者:禁忌书屋

    三国之北地枭雄第11部分阅读

    县那边有什么消息,又或者有任何需要人手的时候,可以随时组织起来一支人马。他心里是惦记着黄巾党人的危害,这也是为什么自己要专门跟祖成谈及“行动”方面的原因之一,怕的就是突遭聚众的黄巾党徒,一时失了照应,会让祖成等人陷入危险。

    祖家庄以及整个北郭亭上下,自是有能力组织起一拨武装力量,再加上祖家特殊的军人世家地位,以及东汉末年不严谨的管制,哪怕公然配发兵甲器械,都不会引人嫌疑。如果能知晓太平道徒众的动向,甚至已然可以名正言顺的出兵讨伐,只可惜敌在暗我在明,很多时候只能被动行事。

    交代差不多,祖昭送祖成等人出了马场。

    到晌午时,他又专程去向祖父请安,昨ri为了古丽娜尔的事情悍然与祖父辩驳当庭,无论对错与否都不能不顾纲常和亲情。既然如今暂时算是解决了古丽娜尔的难题,退一步主动向祖父认个错,也并无大碍。

    来到祖举的居院见面后,祖昭发现祖父的情绪要比昨ri好了许多,他猜测或许收留胡女之事其实并不算什么大事,昨ri祖父只是不希望在公孙家众人面前有损门风罢了。祖父倚老卖老,还是出言教训了几句,再三叮嘱其一定要处理好胡女安置一事,切莫有任何差池,以免真正有辱祖家门风。

    爷孙俩儿又讨论了一些正经事,祖举眼下担心的犹是劫马贼,除此之外也不甚放心公孙家宾客这几ri的招待情况。着实未曾料到,偏偏在接待宾客的时候发生这么大的事情。这两ri不仅要忙着张罗县府郡府关系,让官府加大缉拿贼人的力度,又要为遇害的族人cāo办黑白之事,还要分心去应酬公孙家的宾客。

    祖昭的意思很简单,公孙家的宾客俨然是其次,对方理应知晓眼下事态的轻重缓急,断然不会没事找事故作矫情。他把自己心中的想法阐述出来,并且也赞同祖父尽快送走公孙家的宾客,至于联姻之事,反正现在只是初次接触,到时候该怎么样就怎么样,想来最早也得等到明年开方才有所定论。

    祖举自是觉得孙儿的话是有道理,不过却没有立刻表态。

    祖昭随即又暗示xing的提及关于太平道潜在隐患一事。祖举昨ri自是已经了解了有关邓茂的线索,虽说他同样有所疑虑,但却远没有孙子祖昭所顾虑的那么多。听完祖昭的话之后,祖举深思一阵,许久没有说话。

    “阿公,今ri天下已非昔ri可比,暗流涌动,人心不古。令支县太平道徒众都敢聚众闹事,亦然可证此等人绝非善类。”祖昭郑重其事的说道。

    “你的话不无道理,可若当真如你所言,太平道袭传各州,一动则全动,后果着实不堪设想。”祖举深沉的说道。

    “正因为如此,才不得不防。”祖昭强调的说道。在说服祖父的立场上,他早先就过明确的目的xing,只有得到祖父的支持,自己才能完全掌握整个祖氏一族的资源。

    “此事务必要从长计议。昭儿,你有此远见是好事,只是单凭臆断,此事可大可小,实在不足以尽信。当然,你阿公我绝非迂腐之人,你这段时间与安阳亭张氏兄弟往来,所为之事无不是居安思危。你大可按照之前的意思继续行事,在这方面阿公我必会鼎力相助。”祖举语重心长的说道。

    “多谢阿公,有阿公这番话,孙儿已然知足。”祖昭慨然说道。

    他很清楚,自己的心思不可能让祖父完全接纳,但好歹祖父军人出身,居安思危的意识或多或少是有的。尽管对于他而言,这会儿还有几分掣肘,然而聊胜于完全没有准备。

    “稍后你去一趟西院,跟公孙家的客人们好好亲近亲近。昨ri阿公我已跟公孙治老先生谈过,公孙治老先生多少是明白的。想必公孙家一行人不ri就会告辞,你趁着还有一些时ri,多跟他们再来往一下,多少让公孙家能更了解你一些。”祖举又说道。

    “孙儿明白。”祖昭有些微的迟疑的回答,在这个时候他当然没有心思来考虑增进公孙家的关系,不过想到公孙家还是有个别几个急公好义者,这份情义总得领。

    从祖父居院出来,祖昭倒是有几分犹豫,不过最终还是选择去一趟西院。

    这几ri公孙家一众宾客尽皆只是在西院活动,早几ri的外出游玩大摆筵席等等,无一不是告一段落。以至于公孙家众人除了每ri关心劫马案进展之外,大多时候百无聊赖,不少人业已开始盼望着早起打道回府。

    来到西院,循礼向公孙家几位长辈问候。

    公孙治倒是仍有闲情逸致,正在大厅上煮茶小憩。见到祖昭到来后,十分热情的邀请其同坐饮茶,刚落座又关切的开始询问调查劫马案的进展。祖昭简要的说了一些今ri庄上行动安排,不过并没有说得过于详细。

    “唉,当真是不曾料到,竟会出这等事故,岂不叫人扼腕”公孙治叹息的说道。

    “先生所言极是,要不然这几ri又岂能怠慢先生。此次是阿公专门叫小子前来,一则向老先生和其他远道而来的朋友赔礼道歉,二则也是竭诚希望老先生万不要因此事而扫了雅兴,大可宽心多住几ri,即便是要外出,只消提前说上一声,必然一应安排妥当。”祖昭与公孙治相对而坐,说话时欠身以示谦逊。

    “呵呵,大公子太客气了。此次前来叨扰已有数ri,即便因为近ri事故,但也绝对不曾有任何怠慢之言,相反已然让我等一行着实领教到贵庄上下的至真至诚。只恨我等在今ri事故上帮不上忙,倘若真有任何需要,淳于大人和我公孙家几位子弟必无分毫推辞。”公孙治缓缓的说道,语气听上去很是真诚。

    “多谢先生,小子自知先生不是外人,若真需要淳于大人相助之时,小子一定前来拜求。”祖昭并不托大的说道。

    “说来,世道ri渐不宁,就怕这天下的太平ri子不多了。”公孙治忽地话语一转,显出一副忧心忡忡的说道。

    祖昭对公孙治突如其来的这番话有些许疑惑,虽说早先他同样是听到公孙治说过类似的话,然而彼时非同此时,此时的话总有一种弦外之音。

    “先生的话不错。若真查实与太平道众有关联,怕就怕以太平道众今时今ri之势,恐会掀起大风大浪。”他顺着公孙治的话说道。

    “大公子果然是有见识的人。居安思危,早作准备,相信总不会有错。到时候我公孙家若能与祖家结为友好,彼此能有所照应,相信是再好不过的。”虽说祖昭知书达理少年老成,但在公孙治面前始终是小孩,因而他在说这番话时故意显得更为直接一些。

    “先生之言甚是,正所谓强强联手化零为整,面对任何变故都能更为从容不迫。”祖昭自然不至于蠢到连这番话都不明白,他这次算是看出公孙治这个老人表面上慈和龙种,然而却也是一个暗藏城府的人,要不然断不会轻易说出天下将会大乱的预言。

    正聊到这里,厅堂外的走廊上传来一阵欢快的脚步声。不一会儿,一个身穿华贵白衣的小人出现在正门外。这小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位叫人感到很奇怪的小公子。祖昭还记得对方的名字,应该就叫作“小半”。

    小公子看到厅堂内的公孙治和祖昭,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连忙闪身躲在一侧,只露出半张脸庞害羞不已向内偷看。

    公孙治自是看到了“小半”,他脸sè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变化,但是这份变化很快又被掩饰到一抹慈和的笑容后面。他笑呵呵的对祖昭说道:“大公子,这孩子名叫公孙小半,是老朽的小侄儿。”

    祖昭微笑着点了点头,哪里知道那小公子仍是一副害羞样子,并且反而还藏躲的更多了。

    第38章,事前约定

    下午的时候,安阳亭的张家两兄弟专程赶到北郭亭,登门拜访了祖昭。.

    张家兄弟昨日已然听说祖家的遭遇,如此大事,他们这些江湖人士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经过过去一段时日的交际,张远张预二人皆是佩服祖昭。如今既然与祖昭携手在西河桥同为备盗一事操练民壮,更应该视为自己人。正因为如此,他们少不了要来帮上一忙。当然,他们同样知晓以祖家势力应付此事绰绰有余,只不过人情的过场该做的必然不能少做。

    祖昭在偏厅接见了张家两兄弟。茶点上齐,寒暄过罢。

    既然早前他决定邀请张家两兄弟同去西河桥参与操练活动,不言而喻也正是希望日后能借助张家或者最起码是张远张预两兄弟之力。此次劫马案不可不谓是一次好机会,无论是否有太平道徒众从中作祟,只要一切操作得当,都能成为先发制人的借口。

    故而,在这个时候能进一步拉拢张家两兄弟的关系,只会有益无害。

    “我徐无令支两县,多少年未曾出过此等大案子,实在叫人发指。”

    “祖公子放心,但凡有我等出力之处,尽管吩咐,决不推辞。”

    “二位用心,祖昭铭记在心。不得不说,此次之事着实骇人听闻。过去十多日我等相聚西河桥操练,不正是为了谨防今岁入冬备盗。不曾料到盗贼竟猖狂到如此地步。这几日本庄上下正穷力追查贼人下落,一有消息,必叫这帮贼人血债血偿。”祖昭正声说道。

    “可恶贼人,不给点颜色当真不足以震慑人心。”张预连连附和着说道。

    “说到令支县那边,兄弟我到时也有一些熟人。此外,好像韩义公韩壮士亦是令支人。这几日兄弟我必会张罗安排一番,协助祖公子打听一下令支县那边的消息。”张远一副煞有其事的样子,不过说话的语气同样很是认真,俨然是要言出必行。

    “有文义兄长相助,我必能事半功倍。在下先行谢过。”祖昭客气的说道。他对张远的这番话倒是很相信,毕竟张远身为游侠儿,结交甚广,若能通过对方联络到令支县的一些游侠儿,打听消息肯定会方便许多。

    之后,祖昭又主动提及关于西河桥操练之事。纵然祖家这边暂时无暇脱身,但是张家兄弟与安阳亭的游侠儿们,平日有闲暇大可继续练习。哪怕只是随意跑上两圈,练习一下骑射,甚至仅仅只是每天定时聚首,都聊胜于无。

    听得祖昭的话,张远心中颇有感慨。他早先就猜测祖昭肯定不是池中之物,所做之事也必然都是有长远考虑。祖家都发生这么重大的事故,祖昭却还记挂着坚持操练,可见其真正的目的绝非单纯是放在操练上面。

    “祖公子的话,张某一定记在心上。好在西河桥距县城不远,祖公子这边若有什么差遣,只消派人到西河桥来找我等,我等反而能更快的赶过来。”

    “呵呵,文义兄如此有心,在下感激不尽。”

    “时候不早了,那我跟阿预先行告辞。回头也好尽快派人走一趟令支县。”

    “那就有劳了。”祖昭没有多留,这个时代可没有留人吃晚饭的礼仪习惯。

    送走张远张预两兄弟后,夕阳已是西陲。

    祖昭去马场打点了一下马备,不到半刻的功夫,祖湛迈着疾步来到后院。

    找见祖昭,祖湛连忙说道:“大公子,文县尉来了,说是要见你呢。”

    祖昭一边擦着手,一边问道:“哦,可是县府那边有线索了”

    祖湛摇了摇头,说道:“倒不是。文县尉是代陈县君前来,说是关于今岁县里察举的事。”

    虽说察举是一件好事,不过祖昭现在却没有一丝一毫的高兴,不仅如此,他反而更觉得陈县君在这个时候提及此事,实在别有用心。早就料到陈县君绝不是一个办实事的人,所作所为无一不是敷衍搪塞,想必仍是不愿意牵扯到此次县境之外的劫马案,但又不想开罪祖家,于是方才选择在这个时候安排察举考核,一方面能献媚祖家,另外一方面多少也能转移视线。

    他眉宇微蹙,略显沉重的说道:“县君大人还真会办事。”

    祖湛没听明白祖昭的话,但又不好多问什么。

    跟着祖昭出了马场,转而往前厅而去。路上祖湛告诉祖昭,太老爷并没有去接见文泰。听到这里,祖昭心里倒是闪过一个念头,自己祖父肯定不是傻子,自然也能猜到陈县君用心,不去接见文泰也算是一种表态了。

    来到前厅,文泰正在用茶。

    祖昭与祖湛上前施礼问候,文泰的脸色不是很好,平平淡淡的应了一声。

    落座后,祖昭面不改色的说道:“有劳文大人此番专程前来,陈大人真是辛苦,百忙之中还要顾及察举之事。”

    文泰放下茶碗,粗声粗气的说道:“谁说不是。县里又要忙着破劫马案,又要准备今岁入冬备盗,还要整理明年开春的垦务。县君大人倒是也不慌不忙,一切就好像了如指掌。总之,我们这些下属是猜不透他的心思。”

    一开始见文泰不好的脸色,祖昭还以为对方是怪责祖家没有长辈前来迎接,却只叫几个少年来待客,实在有失体面。而刚才文泰的话前半段抑扬顿挫,显然更是在抱怨此事,哪里知道话锋一转,竟然突然又改为揶揄陈县君。这一连串的起承转合,当真叫祖昭祖湛二人有几分看不太明白。

    论官龄,文泰要比陈县君更资深,只可惜戎装出身不受待见。文泰在徐无县任职快有五个年头,陈县君不过是去年方才委派上任,论在县里的人心威望或多或少也是不能相比的。

    祖昭与祖湛对视言,没有接文泰的话。

    文泰长叹一口气,拧着眉头说道:“县里的乱子可不少,也不知道今岁能否安安稳稳。大公子和湛公子都是有福气的人,怕是不会知道外面的载道怨声。”

    祖昭暗暗苦笑:不是来代为通知察举之事,怎地今日却是这般满腹牢马蚤

    祖湛虽同样感到尴尬,不过还是顺着文泰的话说道:“文大人这话说的,倒叫晚辈们真是不得自处。这天下不宁,我辈岂有熟视无睹只是即便如此,晚辈们也无用武之地,唯一能做的也那便是本本分分。”

    文泰忽地哈哈大笑起来,眼神深意的瞥了一眼祖昭。他不改粗犷的说道:“适才我也只是说笑罢了。陈县君让我专程来告知祖公子,下月初三,县里便会举行今岁的察举,大公子只消走走过场便是,无甚好担心的。”

    祖昭微笑道:“陈大人厚爱,晚辈感激不尽。”

    文泰双手搭在椅碧上,作势要起身,他说道:“罢了,今日无甚他事。晚点还要与本县啬夫和祖游缴见面,看看劫马案调查的可有新线索。”

    祖昭缓缓点了点头,眼下全县上下只怕都在盯着“劫马案”,难得县府中还有文泰愿意办一些事实。他很是郑重的说道:“如此,当真要有劳文大人了。”

    文泰面无表情,似是明知故问,又似是故作不知,道:“有劳什么”

    祖昭脸色微变,旋而哈哈笑了起来,拱手道:“自是有劳文大人如此费心费力追查劫马案,为我祖家还一个公道。”

    文泰冷笑道:“就算不是因为祖老将军,职责之内我文泰也必然不容马虎。”

    祖昭知道文泰是故意不给自己好脸色,然而他也偏偏没有任何不痛快的地方,保持着温和的脸色,说了几句应承的话,然后恭送文泰离去。

    与祖湛一同返回内院时,祖湛忧虑的说道:“这文县尉向来是一个怪人,直来直往,任谁都不给面子。不过这几日倒是愈发有脾气了些。唉,总觉得今岁入冬不会太平了。”

    祖昭看了祖湛一眼,虽说他的这位堂兄弟一副书生文弱之态,但多少算得上是一个能干的人,从刚才那番话也能看出其同样是有一番见识。他不动声色,说道:“就怕这天底下已经有不少人在觊觎这不太平了。”

    祖湛整了整,疑惑不解:“大公子,这话”

    祖昭打断道:“随口说说,没有其他意思。”

    z

    第39章,韩当夜访

    月明星稀,秋高气爽。.

    祖昭的房门突然被人急促的敲击,“笃笃笃”的声响显得十分呱燥。门外有火影晃动,远处也有零零星星的人声。屋内,祖昭一跃起身,迅速从惺忪的睡眠中恢复过来,顾不上穿衣服便奔至小厅,向门外询问了一声。

    门外传来一名仆从的声音:“大公子,后门来了一个野汉子,吵着闹着要见你。”

    祖昭打开门缝,疑惑不解的问道:“野汉子现在什么时辰,在这个时候”

    他看了一眼屋外的天空,正是月上三竿的深夜时刻。

    仆从无奈摇了摇头,说道:“那野汉子肯定是疯了,不过,看护马场的人有人好像认识这个野汉子,所以让小人来请大公子过去一趟。”

    祖昭微微拧起眉头,似是喃喃自语的说道:“认识”

    他没有多想什么,让仆从稍后片刻,容自己先批上一件衣服。

    出了居所,祖昭跟着仆从往后院前去,一路上经过的其他院子并没有太多动静,尤其是祖父和几位长辈所住的地方,一眼望去,尚还沉浸在一片黑暗之中。直到过了后院的月门,方才能看到许多值夜的子弟,大多手持火把,来来往往。

    后院正门并未打开,只是开着一扇小侧门。靠近侧门的一处门廊上,正有七八名子弟簇围在一起,似是在谈论着什么。有人看到祖昭走过来,忙跑到众人跟前通知了一声。这七八名子弟立刻转身散开,而在他们身后赫然有另外一个身影坐在门廊的栅栏上,不仅如此,在此人身后不远,也就是栅栏另外一边还有一个麻袋。麻袋偶尔还有挣动,传出沉闷的声音,显而易见,里面装着一个活物。

    祖昭走近,众子弟连忙行礼问好。他很快看清楚坐在栅栏边上的那人影,不由诧异不已,此人不是别人,竟然就是韩当。

    “韩大哥这么晚,你怎么来了”

    “实在对不住,贸然造访,又没挑一个好时候,希望没打搅祖公子。”韩当站起身,虽说话语中带着歉意,不过脸色和语气却是十分爽朗。

    “打搅不打搅,这话太见外了。韩大哥这么晚来访,必然有事,那麻袋里面”祖昭没有任何废话,他知道跟韩当打交道本不应该有任何扭扭捏捏,于是开门见山,指着栅栏后面还在抖动的麻袋问道。

    韩当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他纵身跃过栅栏,来到麻袋前轻而易举的将其提了起来。麻袋在半空中挣扎的更加剧烈了一些,里面传出的声音也更加清晰。

    周围众祖家子弟无不紧盯着麻袋,纷纷猜测这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就在这时,前院的走廊上又赶来一些子弟,正是祖季祖湛和几个年轻的叔伯。

    韩当提着麻袋,又一个大步子跨过栅栏,随即将麻袋重重的摔在众人面前的地面上。麻袋里顿时发出一阵沉闷的惨叫,很快又没动静了。韩当蹲下身,解开麻袋口的绳索,掀开麻袋,赫然露出一个矮小的人影。

    祖昭与众人纷纷凑上前,借着火光看去。麻袋里的那人已经头破血流,经刚才韩当那一摔,这会儿更是不省人事。满脸血迹,模糊不清,着实也认不出此人究竟是谁,但就平日里熟络来往的情况,此人理应不是认识的人。

    “韩大哥,这人这是什么人”刚刚赶到的祖季一脸疑惑,略显担心的问道。看着韩当用麻袋套来一个半死不活的人,又是深更半夜,只怕任何一个正常的人都会感到紧张。

    “此人名叫王政,素日里与邓茂最是交好。听闻祖公子庄上出了事故,与邓茂有关。韩某也无甚可以出力的地方,于是昨日专程回了一趟令支,找王政追查邓茂的下落。”韩当不疾不徐的说道,脸色并无太大的改变。

    虽然大家都知道韩当还有下文,可才听到这里,任谁都不由自主色变。

    哪怕这王政平日里与邓茂最是交好,也不能断定他与劫马案有关,就这样贸贸然然的把人抓来,那其不说明目张胆的绑架马

    即便是祖昭自己都感到十分诧异,在他看来,韩当不至于会如此冲动莽撞。

    “我本只打算问他两句话,若能知晓邓茂的下落那就再好不过。却没料到这王政做贼心虚,竟敢出手暗算我。他一出手我便知其一定与此事有关,随即便抓起来一通拷问,这贼厮把什么话都招了。”韩当语气愈发显得严肃起来。

    “什么此人当真与劫马一案有关联么”一名长辈正声问道。

    “不错。这贼厮已然招了,诸位有什么疑惑,大可向他查证。”韩当点头说道。

    “韩大哥,那为何你不将此贼押送官衙”祖季疑惑的问道。

    韩当脸色有些微变化,他干笑了两声,没有回答。

    祖昭拉了一把祖季的袖口,向其示意不要问不该问的话。他当然知道韩当的用意,不管韩当是不是因为得知自己委托洪叔接济其家人,故而心怀感恩,又或者仅仅是讲江湖义气,愿意尽个人之力帮忙,这都是韩当与祖家之间的事情,与官府没有任何关系。退一步说,韩当正受令支县官府缉捕,岂能自投罗网

    “韩大哥此番真正是帮了我等一个大忙。不妨先到屋中小坐,天气这么冷,喝一杯热茶驱驱寒。这贼厮王政既然昏迷不醒,那且先押到柴房,容后再审。”祖昭拿出大公子的风范,带着感激和热忱对韩当说道。

    “如此,韩某也不客气。”韩当没有拒绝,爽快的答应下来。

    “阿季,带人将这厮押到马料房,好生看好。”祖昭吩咐道。

    “是,大公子放心。”祖季连忙答应下来。

    随后,祖昭祖湛与几位长辈,引着韩当来到中堂大殿一处偏厅,吩咐仆从备好茶水。

    等韩当喝了几口热茶之后,祖昭方才开口询问道:“韩大哥,你是从哪里听说邓茂的事”

    如今劫马案在县里传得沸沸扬扬,再加上祖家庄上上下下连续几日的大动作,韩当要打听到此事不费吹灰之力。但是有关邓茂的线索,为了不打草惊蛇,一直是保持着低调处理,甚至都没有正式向县府汇报此事,韩当又是如何得知

    韩当放下茶杯,舒畅的吁出一口气。他没有隐瞒的说道:“实不相瞒,自听说祖公子家中出事,韩某便暗中潜回令支打探此事详细内幕。就在前日晚上,我碰巧在西里镇上遇到贵府的阿包兄弟,正是因阿包兄弟透露,韩某才能获悉此事。”

    阿包是参与西河桥操练的祖家子弟之一,虽说并不是每日都会坚持去,但断断续续也是有所参与,因而是与韩当相识的。

    祖昭缓缓颔首,颇有感慨的说道:“韩大哥竟为此事,专程冒险返回令支,此等义薄云天,让在下感激不尽。”他看得出来,韩当为了帮祖家庄调查劫马一案,涉险潜回故乡的几日时间里,并没有顺路返回家门,实在有“大禹治水过家门而不入”的风范。

    韩当面不改色道:“祖公子说这样的话就太见外了。其一此事本是除暴安良,其二韩某敬佩祖公子为人,于情于理,义不容辞。”

    众人听得韩当这番话,都大为感动。

    祖昭笑道:“好,那在下就承韩大哥此言。”

    这时,一旁的祖湛心思缜密,不忘把话题转回到正经事上面,他保持着礼节,问道:“韩义士,这王政与邓茂到底有什么关联适才听韩义士所说,可见这王政跟邓茂都应是与劫马案有莫大干系,不知劫马案背后是否另有玄机”

    这番话可谓是过去几日祖家上下最为关心的事,不仅如此,只怕连两地县府亦如是。

    韩当平静的说道:“昨日傍晚,韩某从几个当地熟络的朋友口中打听到王政下落,故而很快在县城外的一处市集上寻到王政。本想只找他打听邓茂的行踪,哪里知道话还没问上三两句,这厮竟趁我不备,拔出暗藏匕首意欲害我。这等鼠辈三脚猫功夫我自是不放在眼里。制服这贼厮后,我便加以逼问。王政起初还嘴硬,可到底是架不住挨打。”z

    第40章,连夜铐问

    祖家众人彼此互换了一下眼色,听完韩当这段话,已然可以坐实邓茂的嫌疑。.

    稍作停顿,韩当继续说道:“这贼厮王政很快便坦白,说此事是邓茂伙同附近乡镇一众游手好闲的刁民所为,他只是局外人,仅仅帮忙负责打探消息和善后,劫马当日并无参与,具体情况也知晓不多。据他还说,邓茂是此次劫马案的一员小头目,最近因为闹出了太大的风声,这些人早已逃窜的不知所踪。”

    一名祖家叔伯怒不可遏的拍案骂道:“泼贼刁民,竟敢犯我祖家门威,简直是自寻死路。”

    其他人也都交头接耳一阵议论,虽说早先大部分人已然料定此事与邓茂脱不了干系,但此时此刻得到定论,一腔怒火自是止不住涌动起来。祖家身为一方豪族,不至于让一些小毛贼冒犯,实在是有太多忍无可忍的怨气。

    祖昭倒是没有表现的很激动,既然早有预料,那这会儿自己所关心的方向理所当然与其他人不同。他面色严峻,一阵沉思之后,方才开口询问道:“韩大哥,这贼厮可有说过此事与太平道亦有关系”

    韩当微微蹙了蹙眉,摇首道:“这贼厮倒是未曾提及此事。韩某毕竟知晓不多,也只能追问一下关键问题。但正是考虑到这一点,所以韩某才想着将这贼人直接带到祖公子府上,稍后只消用冷水激醒此贼,再加以追问即可。”

    祖昭欣然笑道:“还是韩大哥考虑周到。韩大哥连夜赶路,还带着这贼人,真是辛苦了。”

    韩当罢了罢手,轻描淡写道:“何足道哉。”

    祖昭又道:“这会儿天色尚早,韩大哥且先在庄上住下歇息,待到天亮之后,在下倒是还要与韩大哥从长计议此事。可好”

    早在后院马场时,韩当之所以答应祖昭到庄上喝一杯热茶,无非是预料到在这件事上自己尚有出力的地方。这会儿祖昭几乎不遮不掩表明态度,他自然不会有任何推辞,直截了当的便应承了下来。

    于是,祖昭吩咐门外等候的仆从,先去收拾一间厢房,再备一些酒食。他亲自送韩当出了偏厅门,又目送韩当沿着走廊离去之后,方才重新回到厅内。几位叔伯和祖湛祖季等子弟还在交头接耳议论,众人情绪多有激动,有人认为理应尽快通知太老爷和陈县君。

    “大公子,此人可靠吗”祖湛并不认识韩当,在见到祖昭回来后,连忙上前复问道。

    “放心,韩义公是当世义士,言必有信。”祖昭毫不怀疑的说道。

    “那眼下当如何行事”祖湛又问道。

    “阿成他们昨日没有回来么”祖昭并不着急,一副胸有成竹之态,问道。

    “没有。想必是赶不及出城,跟阿仲阿包他们同留在令支县了。”祖湛说道。

    祖昭微微点头,心中却是飞快的寻思着。他不得不感慨这个世道果然古朴,本以为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韩当还需日后慢慢拉拢,却没想到其侠义心肠,竟不声不响就把事情办了。他也很庆幸自己央托洪叔去接济了韩当家人,算是一报还一报。

    “走,去马料房。”调整神思,祖昭断然说道。

    众人没有异议,无不是希望能尽快获悉更多的线索消息,早日了解此事。

    一行人跟着祖昭出了偏厅,径直往后院赶去。来到后院马场的马料房,房门敞开,几名子弟里里外外守卫的严严实实,那王政还是昏迷不醒,瘫倒在冰冷干草堆上,一动不动。

    “去打一桶水来。”祖昭吩咐道。

    祖季没让其他子弟去,他撸起袖子,亲自来到屋外装满一桶冷水。回到马料房,在得到祖昭授意后,豁地将一桶水全部倾倒在王政身上。王政突遭刺激,惊叫的挣扎起来,就好像是一条刚从泥泞里面捞出来的泥鳅一般。

    “饶命,饶命,我什么都不知道。”

    王政一时半会并没有看清楚周围的情况,只顾着一个劲儿的缩着头,惶惶恐恐,挣扎着要离周围的人更远一些。

    “泼贼,再敢叫一声试试。”一名子弟狠狠踹了王政一脚,厉声呵斥道。

    王政本来生的矮小,又是一副三角眼,这会儿缩成一团倒真像是一只大老鼠。他吃痛的嚎叫了两声,吓得不敢再多吱声。

    祖昭上前迈了一步,居高临下俯视着王政。马料房内并无灯火,只有屋外的火光透过门窗映射进来,正好打在他的身上,衬托出一种别样的威严感。

    “在我问话之前,我要先告诉你一些规则。这里不是官衙,我们也没有那么多耐心。你回答不上一个问题,我就割掉你一根手指。手指割完了,便割你脚趾。你可以先合计一下,自己到底有多少次机会。”

    祖昭说话时的语气很慢,不带任何感彩,有一种放佛来自深渊的刺骨寒冷。

    王政脸色顿时一片惨白,的身子颤抖的越来越厉害。即便是周围众祖家子弟,都对祖昭的这番话或多或少感到吃惊,万没想到平日里温文尔雅的大公子,这会儿居然说出这般残忍的话。当然,吃惊归吃惊,任谁也没有表现的太明显,在他们看来或许这只是大公子故意放出狠话来吓唬王政而已。

    “你们统共有多少人参与劫马。”

    “小人,小人真的不知道小人只是打杂帮忙打探消息”

    “拿刀来”祖昭面无表情的对左右吩咐道。

    左右众人愣了一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确认这是大公子故意唬人,又或者是真的要拿刀来。没过多久,倒是祖季最先有所行动,他虽然心有疑虑,但更多的还是相信大公子的指示。他很快便从屋外寻来一柄短刀,交到祖昭手里。

    “摁住他的手。”祖昭拧着刀,冷冷的说道。

    “别,别,饶命啊哎呀我的老天爷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王政见状,顿时被那明晃晃的短刀吓得魂飞魄散,哭天喊地的大叫大嚷起来。

    祖昭并没有住手,毅然去扯王政的手指头。

    “四十六人不,不,四十九人,算上他们几个,四十九人”王政连忙叫道。

    “下次你若敢再欺我,我便一次割你两根手指头。”祖昭冷冷的说道,声音就放佛是勾魂使者般叫人毛骨悚然。他说完,还狠狠的将短刀插在王政面前,肌肤几乎能直接感受到刀刃上的寒冷之意。

    经此一节,在场众人或多或少放下心来,一则不在为王政这j诈之徒感到同情和可怜,二则也更加确定祖昭只是故意“虚张声势”。大家不禁对大公子能一眼看透此贼甚是赞佩。

    不过对祖昭而言,他并非是在虚张声势,若适才王政仍然不肯坦白,又或者因为真的不知情而答不上话来,自己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切掉对方的手指头。只能说运气不坏,王政果然是知道不少内情的人。

    “是,是,小人万万不敢再有隐瞒。”

    “劫马之事是何人策划可是你们专门针对我祖家”祖昭问道。

    “有三个人,不过,不过小人只认识其中两人,不,不,一人,另外一人小人不知道叫什么,只认得他的样貌。小人认识的那人就是邓茂,他,他是主谋之一。另一人不是本地人,听口音都不是幽州人。邓茂说那人是巨鹿大贤良师专门派来策应的人。”王政因为紧张,说话显得有几分语无伦次。

    祖昭与几位叔伯对视一眼,众人大多面色严峻,却也不算太严重。对于其他人而言,听说过巨鹿大贤良师的人不算多也不算少,如今太平道闹得沸沸扬扬,始作俑者的名声当然也跟着疯传不止。由此可见,劫马案与太平道果然有着直接关联

    如果说“大贤良师”多多少少仍然会有歧义,那从巨鹿出来的“大贤良师”历史上也就只有张角一人了。

    祖昭心绪暗暗藏着一份激动,对他而言这个消息绝不是坏消息

    “说下去。”

    “除了他们两人之外,还有一人。不过这人平时并不常出现,小人当真是没见过几回。邓茂跟小人提的也少,只说此人是狠角色,身边还有好几个厉害的帮手。小人知道的只有这些了祖家,针对祖家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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