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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浪边 作者:凉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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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浪边 作者:凉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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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楼的杂物房黑灯瞎火的,宋丰丰全凭记忆摸索。他记得今年过年时他到周兰家帮忙打扫卫生和搬东西,确实看到过一包白胖圆润的新蜡烛。

    喻冬小心翼翼端着剩下的一截蜡烛走上来。烛火摇动,他的影子像个黑色的、薄薄的巨人,贴在墙壁上随之移动。

    宋丰丰找到了那包没被使用过的蜡烛,拿出一根,凑过来点火。

    他低着头,小心将烛心的棉线凑近喻冬手里的蜡烛。

    喻冬看着宋丰丰。物业的保安说他黑了,他觉得不对。黑的那个人应该仍旧是宋丰丰。

    眉毛黑,眼睛黑,睫毛挺长的,被烛火映得晃动不止。新的蜡烛终于被点燃,火光腾地变大,宋丰丰整张脸都被照亮了,像有揉碎了的光粒黏着在他的头发上,连发根和额上的细小汗珠都隐隐约约被照亮。

    “好了,换我这根。”宋丰丰把翻出来的一个月饼铁盒倒扣着,将蜡烛黏在上面,还抬头对喻冬笑,“我说了吧,没有我真的不行。”

    两人在家里呆着,实在无聊,继续打牌也没什么意思,宋丰丰开始跟喻冬聊起自己班上的事情。

    8班是个普通的班级,有成绩不错的学生,也有宋丰丰这样的体育特长生或者艺术特长生。宋丰丰被按头当了体育委员,每天早上苦兮兮地站在队伍前面带着全班同学做早操,自己也终于了解了喻冬害怕被人注视的感受。

    “你不是要训练吗?”喻冬正披着毯子吃番薯干。虽然九月份气温仍旧很高,可风雨让温度骤降,有些凉了。

    “刚开学,教练让我们多熟悉熟悉学校环境,现在高二是全面训练了,高一等到十月才开始。”宋丰丰问他,“这个伸展运动不是要先迈右腿吗?好像还要把腰压下来?”

    他做了个大鹏展翅的姿势。

    喻冬:“……先迈左腿吧?”

    宋丰丰:“右腿。”

    两人僵持不下,喻冬先放弃了:“好的右腿,是要把腰压下来……我帮你。”

    他坏笑着甩开毯子,冲宋丰丰伸出手掌。宋丰丰立刻举手防御:“靠,你又想挠我痒痒!别过来,你比我还怕痒,想死吗!”

    喻冬一想,也对。

    为了保护自己,还是算了。

    他已经半跪着直起身,此时正准备坐好,忽然听见身后“砰”的一声巨响——是阳台上的窗户碎了!

    在响声发出的瞬间,他并没能立刻回头或是闪避。

    喻冬没有这样的经验。

    但他看到宋丰丰朝自己扑了过来。

    宋丰丰反应极快,一手把喻冬揽进自己怀中,一手扯起喻冬丢在地上的毯子,几乎以不可能的速度迅速将两人都罩了进去。

    蜡烛被宋丰丰踢翻在地上,立刻熄灭了。

    一根用来支撑广告牌的钢管从窗户的破洞掉进来,在地上翻滚。

    “我靠……我靠!!!”宋丰丰的声音都抖了。

    喻冬被他抱着,耳朵贴在他胸膛上,能听到他擂鼓一样的心跳声。

    “没事吧?伤到哪里了?”宋丰丰毯子也不敢揭,黑灯瞎火地就在喻冬脸上和背上摸,“我靠……吓死我了。”

    喻冬惊魂甫定,终于找回了说话的调调:“你呢?”

    “我问你!”宋丰丰大吼,“台风天你怎么能坐在窗户下面!”

    他摸上了喻冬的耳朵:“耳朵呢?耳朵没事吧?能听到我讲话吧?”

    喻冬被他摸得脸都发热了,一把将他的手抓住:“我没聋!讲了十万遍了……我也没伤。”

    宋丰丰的脚踝没被毯子遮住,窗户的碎片擦出了一道浅浅的伤痕。

    两人再次把蜡烛点起来,放在不会被风吹到的地方,再处理窗户上的破洞。

    砸破玻璃的正是那根钢管。宋丰丰先扯了窗帘塞在破洞上,但很快就发现不行:雨水打湿窗帘,又顺着流了进来。

    他把钢管踢开,让喻冬把床上的席子拿给他。

    两人合力将席子蒙在窗户上,随后又拆了一块床板死死抵着席子。隔着窗帘布、席子和床板的三重屏障,雨水灌进屋里的速度顿时小了,只有淋淋沥沥的细小水流从墙上滑落。

    喻冬挪开书桌,把地面上的东西全都一件件搬到隔壁的杂物房里。杂物房放不下了,干脆直接拿到楼下,放到周兰的房间里。

    楼顶的防水层也漏水了,雨水线一样落下来,在楼梯上砸得啪啪响。

    喻冬跑上跑下,把家里所有的盆和桶都拿出来,一个个地接水。

    宋丰丰则手持两块大毛巾,不停地擦拭喻冬房间里的积水。

    好在处理得及时,还不至于太严重。

    一个多小时之后,周兰的收音机因为没电而停了。

    在停止的前一刻,电台的主持还在念气象台的报告:“超强台风已经减弱为强台风级……目前风力减弱……风向改变,对我市仍旧存在严重影响……各单位及各位居民务必……”

    风向变了之后,雨水不再直冲着破窗的方向了。

    宋丰丰累坏了:“我一年都不想再搞清洁了。”

    脚踝上的小伤口隐隐作痛,他又累又饿,吃了点喻冬剩的零食,滚上床要睡觉。

    床板拆了一块,两人躺得很挤。喻冬问他伤口的问题,宋丰丰说已经消毒,没有大碍。

    这是累且漫长的一夜,宋丰丰躺了一会儿,没能睡着,开始找喻冬说话。

    喻冬睡在里面,靠墙的地方。他头发还有点湿,皮肤冰凉,宋丰丰碰到他胳膊,喻冬下意识缩了一下。

    和宋丰丰并不是第一次一起睡,但这次有些不同。喻冬琢磨半天,突然坐起身:“你怎么不穿衣服!”

    宋丰丰懵了:“我穿了啊。”

    他勾勾自己的短裤。皮筋打在皮肤上,一声“啪”的轻响。

    “就穿这个?!”

    “我没衣服啊,都湿了。”宋丰丰委屈了,“你的衣服也不太合身,我平时夏天都这么睡的。”

    “……你还有裸.睡的习惯?”喻冬吃惊不小。

    宋丰丰:“谁裸了?不是还穿着一条三角裤吗?”

    喻冬没法跟他说清楚,躺下来时尽量贴紧墙壁,躲开宋丰丰。

    宋丰丰甚至有些蹬鼻子上脸了:“是不是看到我的肌肉,心里妒忌了?”

    “我也有好吗?”

    天太黑了,蜡烛又被吹灭,房间里黑漆漆的。宋丰丰生出了莫名其妙的胆量。

    他出手去捏喻冬的肩膀和手臂:“你有肌肉?这是肥肉。”

    喻冬把他手掌排开:“别碰!”

    宋丰丰赖着他,嬉皮笑脸的:“我帮你按摩?”

    喻冬:“不需要。”

    宋丰丰戳戳他耳朵:“那我救了你,你帮我按摩?”

    喻冬:“……”

    宋丰丰:“刚刚擦地擦了好久啊,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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