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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章 犯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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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景行下楼,先被兰静月问起庞惜中午的打算,再敲门进甘凯呈办公室。
    还在认真看资料文案的童伊纯抬头客气:“再耽误你一点时间。”
    杨景行说:“我正准备看看八卦等午饭,现在有意义了。”
    甘凯呈斥责:“还有心情看八卦!?”
    童伊纯宽容的表情等杨景行坐下,说:“《诗心》具体怎么做,甘经理和你、我三个人决定就够了,我也觉得郝老师他们这方面的经验可能不太丰富。”
    杨景行说:“我根本没经验……”感觉到甘凯呈的视线了又补充:“不过不知者无畏。”
    童伊纯呵呵:“这个……双刃剑,不过我觉得你器乐作曲真的很棒。”
    甘凯呈放下茶杯,继续责怪杨景行:“心思没放工作上啊,这么几天了,一点准备没有?”
    杨景行解释:“想准备,没准备出来。”
    童伊纯倒是劝甘凯呈:“应该理解……”再跟杨景行说明:“是这样,我和甘经理商量了一下,请老一辈作曲家的想法基本否决了……你认为中青年作曲家,有那些是比较合适的?”
    杨景行就说了一串七八个个名字,有圈内知名专攻流行的自由作曲人,也有拿政府津贴的上一辈,最后还有差点遗忘的:“……甘凯呈。”
    童伊纯立刻惊喜:“我和你的想法一样,可是甘经理……”
    甘凯呈悲痛地摇头:“十几二十年前的感觉,早被磨光了……”
    童伊纯拿起歌词,欣悦地懊恼:“也不知道是什么时代的作品了……你觉得春虫这个人怎么样?”
    杨景行用力摇头:“我不了解……见一次两次,感觉不是很守旧。”
    童伊纯带着笑容问:“《心情的承诺》她真的很喜欢?”
    杨景行怀疑:“谈不上多喜欢,新鲜吧。”
    甘凯呈点头:“所以这次要高要求。”
    童伊纯短暂深思熟虑的表情,决定:“我觉得还是不要舍本逐末,要以专辑为重。”
    杨景行点头,甘凯呈大声:“支持!”
    杨景行又问:“童小姐有没有考虑过自己谱曲?”
    童伊纯轻笑一下:“想了一下……好像没感觉。”
    甘凯呈理解:“风格不同。”
    童伊纯点头:“没这种大情怀。”
    甘凯呈哈哈笑,杨景行配合一下。
    童伊纯也呵呵:“说真的,虽然辞藻不算华丽,确实有情怀。所以你说要款款深情,我觉得会不会不够。”
    甘凯呈不客气起来:“看你怎么理解……”说着就唱起了上世界**十年代的一系列歌曲,还自鸣得意:“是不是大气又深情?”
    杨景行乐,童伊纯还保持住认真:“就是这种名族和美声的感觉,真的很好,其实我小时候也是听这些歌。”
    甘凯呈就看杨景行:“几百年前的你都能模仿,几十年前的没理由不行吧?”
    童伊纯赶紧提醒:“不能光模仿,肯定不行。”
    杨景行专门租样拿起歌词,看了几秒钟开口就唱:“月下的山和路呀,仿佛忘记了时光……这种?”
    童伊纯有些皱眉,看看没什么反应的甘凯呈,怀疑:“好像是有一点那种感觉……”
    甘凯呈很懒地只动动右手食指,示意杨景行去把吉他拿过来。
    等杨景行拿过吉他后,童伊纯不客气地伸手:“给我。”她也是有两把刷子的,抱起吉他重复杨景行刚刚的那句旋律,感觉发音比杨景行还标准一些,而且吉他的简单和弦也没错,四四拍强弱分明。
    可能是对自己的感觉更清晰,童伊纯试了一下后更确定一些了:“其实旋律走向还是很有特点的,这种四度和五度……”说着还点了点头,有点相信:“副歌?”
    甘凯呈摇头:“没那么典型,和现在不一样。”
    童伊纯点头:“也是……接下来呢?这两句平行处理?”看向杨景行。
    杨景行惊喜:“可以。”
    甘凯呈建议:“加二度……懒惯了,哈哈。”
    童伊纯就试试,来回试了三遍,第一遍还得到了甘凯呈的赞许,但是她现在很专注创作和感受,不太在意金牌制作人的肯定。
    童伊纯感觉出来了:“有点那种味道,可是……不是很有特点。”
    甘凯呈又指点:“修饰音,他们讲究这个……怎么处理?”
    杨景行小心试探:“民族调式……”
    童伊纯连忙认真对两个男人坦陈:“宫商角徵羽我知道,不过不懂。”
    甘凯呈也大方:“我也一知半解,叫他说。”
    杨景行就开始搬理论,并且觉得纯的民族五声调式肯定是不行的,多方面考虑的话,可以用变调的六声调式。
    很简单嘛,童伊纯立刻就理解了,而且能立刻熟练地哼唱出来,不难也没多么不习惯,却又新鲜:“原来是这样……以前没怎么研究了解,原来挺好的……但是会不会出入太大?”
    甘凯呈讽刺杨景行:“他都是纸上谈兵,做出来是两码事……后面简单了,做出点离调感,就可以**了……”
    童伊纯真是很谦虚:“离调我也不是很懂……”
    杨景行抓住机会:“也是纸上谈兵,其实没用……”
    童伊纯咯咯笑,左右一看选择了杨景行:“你跟我简单解释一下吧?”
    本来是讨论歌曲定位的,很快就变成了三个人集体创作,然后杨景行和甘凯呈还要给童伊纯上乐理课。
    快一点的时候,兰静月敲门了不等答复就推开进来,等三个热烈讨论的人尊重她地停止了,就问:“童小姐,你饿了吗?”
    三个音乐人是不可能现在停下来的,一起草率决定随便吃点盒饭,童伊纯还很俗套地掏出两张百元大钞要递给兰静月,但是被果断拒绝。
    兰静月还周到:“杨经理,我问问庞惜?”
    杨景行点头。
    看着兰静月退出去后,童伊纯瞬间接入之前的状态,问杨景行:“那……如果变拍子的话,是不是还是模仿前面的旋律?”
    杨景行点头:“纸上谈兵的话,要有新鲜感,又不能完全脱离……”
    甘凯呈提醒:“先把前面的写出来,不然你怎么模仿?”
    童伊纯笑:“对对对……其实纸上谈兵也很有用哦……玩笑,我知道你们不是纸上谈兵……”
    童伊纯的发现有一定道理,丰富的理论知识对实战来说确实很有帮助,至少在三个人的讨论中,杨景行的各种理论和甘凯呈的所谓偷懒方法,让事情看起来很简单。
    甘凯呈又好几次提醒这种旋律必须唱得很准,让童伊纯就更加虚心地学习研究起来。
    一点半过,兰静月不由质疑地建议艺术家们先吃饭,和庞惜一起送进来丰盛的四菜一汤。
    甘凯呈和童伊纯都是一盒饭,但是庞惜在杨景行面前放了两盒,摞起来的,很有气势的感觉。
    兰静月也不在意场合,羡慕杨景行:“心疼你吧,多吃点。”
    童伊纯好心解释:“年轻,胃口是好。”
    杨景行的两盒饭并没耽误童伊纯的时间,还比她先消灭完。童伊纯也珍惜时间,边小口饭菜边看几人画下的歌谱,咽下后说:“这种符点弱起用的多吗?”
    杨景行说:“你的歌里就不少……”
    打过仗的人,就算没见过纸也会用兵。随便一首童伊纯的歌,也包含了许多的所谓理论知识。
    甘凯呈嘴巴包着饭菜就夸奖童伊纯:“所以纸上谈兵没用,写出好歌才是才华。”
    童伊纯有点惭愧的样子:“其实以前也是靠大家帮忙,帮我润色修改,所以我特别信任甘经理。”
    甘凯呈哈哈笑,有催杨景行快点做事。
    到下午三点多,童伊纯就能弹着吉他唱一首刚刚出炉的民族六声调式怀旧歌曲了。虽然歌曲的细节还比较粗糙,童伊纯处理得也不精致,但是都认为感觉已经出来了。
    童伊纯很有信心:“再雕琢一下,肯定不会差……不过接下来会更不容易,细节决定成败。”
    甘凯呈从童伊纯手里夺下她整理的完整曲谱,在有些惊讶的注视下提笔在歌曲名字下方写下:作曲,四零二,然后递给杨景行:“让给你了!”
    杨景行不傻,不接:“你还真会偷懒。”
    甘凯呈好大方:“钱也给你,我和伊纯都不要你分。”
    杨景行摇头:“嗟来之食。”
    童伊纯笑,劝杨景行:“我觉得,你有百分之六十,甘经理百分之三十。真的!”
    杨景行有计算,建议甘凯呈:“你拿去,你的钱多,分我们一点。”
    童伊纯哈哈笑,看甘凯呈。
    甘凯呈威逼杨景行:“你以后都给我,五五分,还比你自己拿得多。”
    杨景行高兴:“行,签合同。”
    童伊纯很高兴看热闹的样子,有安慰杨景行:“别这样,报酬会涨的,金子总会发光,有目共睹。”说着拿起被甘凯呈扔桌上的歌谱,递给杨景行:“拿着吧,谢谢了。而且你署名比较好,你不觉得吗?”
    杨景行不敢装腔作势了,接过了感叹:“是我谢谢了,红的机会来了。”
    童伊纯又咯咯笑:“……从来没这样过,我一直觉得创作是一件很私人,甚至很私密的事,没想到这样感觉也这么好。”
    甘凯呈说:“三个臭皮匠,何况我们还有个诸葛亮。”
    杨景行拉拢童伊纯:“他说我们两个是臭皮匠。”
    童伊纯咯咯乐:“我想不是……”
    三个人的关系似乎从团队升级到战友了,有些亲密无间了。甘凯呈和童伊纯愉快地决定把接下来的工作都交给杨景行了,童伊纯甚至觉得编曲也可以让杨景行先试试。
    童伊纯还竖起食指对杨景行可亲地强调:“对了,你和李鑫的歌也要抓紧了,拜托了!有机会见你女朋友了,我一定不吝美言。”
    甘凯呈嘿嘿笑:“主要是丈母娘。”
    童伊纯很有感触地乐:“对!有就会一定要拜会詹主编!她也是平京人,都是军人家庭,还有大卫哥……都是缘分!”
    甘凯呈介绍杨景行:“他爷爷也当过兵,上过抗美援朝战场。”
    童伊纯很有兴趣:“越战呢?”
    杨景行摇头:“五几年就回地方了。”
    童伊纯有点遗憾:“哦……应该比我爷爷年纪大,抗美援朝我爷爷才十几岁。”
    其实杨景行的爷爷也一样,而且在朝鲜也没上过前线,去晚了,子弹都拿来打野味了,然后很快回国了。
    肤浅地拉了一会家常,童伊纯四点过才有些不舍地离开,赶着回平京,但是期待着星期五的再次艺术探讨,并且想要甘凯呈和杨景行带她去辉煌酒吧。
    两个男人坐下,就不聊艺术和工作了,甘凯呈管得宽:“诺诺呢?”
    杨景行说:“在家吧,上午打了个电话。”
    甘凯呈笑:“在家等你?你这个音乐骗子,有诺诺了,还在童伊纯这抢我风头!”
    杨景行不要脸:“嫂子交代过。”
    甘凯呈哈哈笑,然后很想不通:“我骗了那么多少女少妇,怎么就没骗到她?不崇拜我,还精神虐待我!”
    杨景行有觉悟:“我没听见,你没说大逆不道的话。”
    甘凯呈自我总结:“什么物以稀为贵,其实就是犯贱……你要珍惜,别犯错。”
    杨景行说:“我在犯贱中。”
    甘凯呈哈哈乐,说说正事:“我们尽量掌控一下,专辑多卖几张,对得起你的办公室和秘书。”
    杨景行点头。
    甘凯呈又乐:“女人都好骗好哄。”
    杨景行鄙视:“你好意思说这种话。”
    甘凯呈不生气,还恶毒:“你也要结婚,要生小孩,那时候我还没死,看你多大能耐……”
    杨景行可能对婚姻家庭生活还没什么兴趣和想法,没和甘凯呈聊很久就拜拜了,急着下班,给齐清诺打电话。
    齐清诺比较关心杨景行一天的工作情况,知道男朋友还算顺利后就追加好消息,她就在马路对面的一个书店打发时间,距离这边大楼大门不到两百米,而且已经到了快个把小时了。
    杨景行有些责怪:“怎么不早说?”
    齐清诺笑:“我相信你没事了会第一时间找我。”
    杨景行气愤:“太低估我了,你来了,有事也变没事。”
    真像是热恋,马上就能见面的,还不挂电话,幸好电梯里也能正常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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