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38
昏嫁 作者:不经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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络清晰,生机勃勃。当即,就想起他才将说的那个词来,脸上有些发热,不免又多看了几眼。
冷不防那男人抬起头,视线扫过来,她匆忙闭上眼,翻身侧卧向着另一边,嘴里嘟哝:“灯太亮了,照得我睡不着。”
那灯便渐渐被调暗了些,又听见烟灰缸轻碰桌面的声响,淡淡的烟草味渐散,想是他把烟也掐了。
山里的晚上寂静非常,这一觉睡得格外熟,再睁眼时,窗外一阵鸟啼,天已大亮。早晨的温度有点儿低,涂苒将身上的被子裹紧了些,才发现被子仍是自己一人搭着,床铺另一边是空的。她探起头来,看见陆程禹正在系领带,一副打算出门的样子,就问他:“你昨晚睡了没?”
陆程禹说:“睡了会儿,给冻醒了,你还真能抢被子,晚上裹着被子就往边上卷,我拽都拽不回来,看来以后和你出门还得多带床被子,”他说话时带着鼻音,还真有些感冒了。他又问,“你总是手脚冰凉,成天又睡不醒,是不是还经常头晕乏力?”
涂苒闭着眼睛“嗯”了一声,又想到上次怀孕的时候体检,高压才90,低压就50,说:“我有点低血压。”
陆程禹说:“缺乏锻炼,趁着现在天气好,出去跑几圈,精神就好了。”
涂苒胡乱道:“我没带做运动的行头,”罢了倒头又睡了。再醒来时也不知什么时候,却见外面艳阳高照,隐约听见窗外有人说话,屋里的男人早已不知去向。她趿着拖鞋走过去,打开落地窗,才发现外面的转角阳台面积不小,桌椅,太阳伞,一应事物搁在那里还显得宽敞有余。楼下是一小片树林,再往外是条柏油马路,穿过树梢的缝隙,不远的地方,平滑如镜的湖水清晰可见,倒映出蓝天的绚丽色彩。
情绪徒然间高涨许多,她收拾妥当,就往湖边走去。滩涂上早有三三两两的游人,孩子们光脚踏在沙子上踩着浪花嬉笑疯跑,那沙子比不得海边的细幼,却也柔软舒服,太阳暖呼呼的笼在肩头,她脱掉高跟鞋拎在手里,慢慢沿着水岸往前走,沙子里偶尔藏了极小颗的白色淡水贝,她拣了一些比较完整的收起来,看见更好的又把先前捡的扔掉一些,一路扔扔捡捡,忽然发现有什么东西从沙子里露出了半截,在阳光下灼灼发光,用手挖出来一瞧却不由失笑,还以为淘到什么宝物,不过是一块菱形的碎玻璃。
头上的阳光被人挡去一些,仰起头来,看见清晨消失的那个男人。陆程禹只穿了件白衬衣,袖口卷起,没系领带,裤腿挽到膝盖下面,光着脚,手里拿着钓鱼用具,想是已经回过住处。
陆程禹远远就看见了涂苒,又不确定,觉得她蹲下来的时候怎么变得比以往娇小,走近了才肯定是她,仍是小小一只,他嘴里问道:“挖着什么宝贝了?”
涂苒摊开手心给他瞧:“喏,价值连城的钻石一枚,送给你。”她笑的时候,微微露出边上两颗小虎牙,像个没多大的孩子。陆程禹伸手接了过去,又听她说:“一会儿扔去垃圾桶,埋在沙子里给人踩着了可不好。”
陆程禹见她抓了一手的贝壳,就说:“都是些小的,你捡它们做什么?”
涂苒原本胡乱捡着玩,这会儿倒是认真想了想:“用线串在一起,大概可以做条手链。”说完,把贝壳全数塞进他的裤兜里,“别扔了,帮我留着。”又问他:“开完会了?”
陆程禹捡了块扁平石头往湖面上扔,石头接连蹦了四下,留下一溜水涡,“没意思,”他说,“我讲完就走了。”他弯腰又把裤腿卷高了些,便往水里走。
涂苒忙说:“别再往前走了,衣服弄脏了还不得我洗。”
陆程禹说:“你也过来,这水干净。”
涂苒看了看身上的短裙,摇头:“太凉了。”
“不凉,水温正好,可以下去游泳,”他顿了一下,往水里看,“还有大螃蟹,夹到我的脚了。”
涂苒笑道:“骗人。”
他一脸认真,像是忍着痛慢慢往岸上走:“螃蟹没有,踩到一块碎玻璃,过来扶我一下。”
涂苒将信将疑,最后仍是蹚水过去,还没到跟前就被他握住了胳膊,听得他说:“水哪里凉了,你这不是好好的。”
涂苒知道他在说笑,掬起一捧水洒了他一脸,转身要溜,竟被他用单手拦腰抱起,又听他问:“还闹吗?再闹扔水里喂鱼。”
涂苒被他吓了一跳,被他搂着的腰那块儿又有些痒,不由笑出了声,又伸手去打他。旁人都往这边瞧,涂苒怕他当真把自己扔进水里,湿淋淋的一身可不好受,忙搂住他的脖子小声道:“不闹了,快放我下来吧。”
附近的岸上,有位父亲带着三四岁的孩子玩水,那孩子见他两这样就嚷嚷:“爸爸,爸爸,那里有鱼,那个叔叔抱阿姨去喂鱼,我也要去……”
那父亲笑道:“喂啥鱼,人那是谈恋爱的,你小子以后有本事了,也抱个女孩儿喂鱼去。”
那孩子问:“我这么小,抱不动怎么办……”
涂苒有些尴尬,陆程禹倒是“噗嗤”一声乐了,轻轻放她下去。涂苒脚一着地,便往岸上走,陆程禹继续在水里沿着湖岸往前蹚,走了一会儿,就到一条小溪的入湖口,溪流大约两三米宽,越往上越是宽阔,渐渐隐入丛林里,不见水流,却闻水声淙淙作响。陆程禹对身后的人招手示意,自己顺着溪流往里边去了。
涂苒走得慢些,等到了那里,陆程禹正一边等她一边往钩上挂鱼饵,见她来了,便说:“小时候,住我外婆家,出门不远就是东湖,现在那片已经填土修了房子,以前那儿可有不少鱼,放暑假了,我就带着我妹每天出去钓鱼捞虾。程程那时候小,我怕她掉水里,就用绳子一头栓着她的腰,另一头系在湖边的大柳树上,后来有一回忘了,我只顾着沿湖岸往前走,边走边捞虾,走了一下午,捞了满满一筐,却不记得她在哪棵柳树下。为这事儿,被我妈拿擀面杖敲了一顿,她唯一一次打我。”他说完,嘴角微微扬起笑了笑。
涂苒问:“后来怎么找着的?”
“我妈和我外婆绕着湖边寻了大半晚,找到的时候,她在树底下睡得正香。”
涂苒笑:“真不是好哥哥,自己贪玩,差点让陆小妹成了失踪人口。”
“我一向不是称职的兄长,”陆程禹稍稍敛了笑,“这么多年只忙着自己的事儿,我妈那时本不想把我妹给老爷子,可是家里没钱,我妈想着,我妹跟个经济条件好的会过得舒服点,我那时候也大了,读大学的时候做家教还能挣些钱,也申请过助学贷款,后来老爷子还偷偷帮我缴过学费,这么着熬一熬也过去了。只是程程那么点小,在别人家里这么多年也不知怎么过来的。”
涂苒想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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