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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娇 作者:斑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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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这样的神情。
她当时忍不住想他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于是,她默然接受了事实,搬去了长门宫。
以后的日子里,她每天都在期盼他能再出现在她面前,告诉她这所有的一切都过去了,他来迎她出宫。
然而,她等到的是卫子夫封后的消息。悲愤绝望之下,她摔碎了那块定情之玉。
往事潮水般地涌上来,几乎把她淹没。
她的目光倏然变得冰冷起来,卫子夫始终是哽在她喉间咽不下的一根刺。
他为什么要选她?
就因为卫子夫柔顺?就因为比她更知道他是皇帝,是需要仰望崇拜的?
哪怕后来她重出长门时,卫子夫已经宠爱不再,他对卫子夫同别嫔妃没有两样。
但阿娇还是始终耿耿于怀,她实在太了解刘彻了。
不是真的曾经放在心上过,他怎么会给她皇后之位?
阿娇定定望向刘彻,周身的血液都几乎凝住。
她从前不问刘彻卫子夫是因为自尊心作祟,她不肯承认有这么在乎他。
而现在,他甚至不知道卫子夫是谁。
她永远地失去了知道他想什么的机会,而她也会永远让他失去见卫子夫的机会。
刘彻似乎没有感觉出她的细微变化,犹豫再三终于开口道:“娇娇,我跟你说了,你别急。路上没有跟你说,是怕你着急……”
终于来了吗?这次又要跟她说什么?
阿娇不自禁勾起了一抹冷笑,她似乎又回到了前世变成了那个浑身是刺的李夫人。
然而,刘彻说的却不是后宫事,而是她的父亲堂邑侯。
“堂邑侯自你走后便情志难解,时日一长就病下了……前些日子我出宫去看了,侍医说该准备了……”
阿娇恍如掉进冰窟,从头顶凉到了脚底下。她的脸唰地一下惨白,脑子瞬间懵了,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大颗大颗的泪夺眶而出,恍如断线的珠子。
刘彻即便心里有了准备,但看到她这副模样还是吓得赶紧把她抱进怀里小声安慰起来。“别怕,娇娇。那是心病,你回去了就好了,就好了。所以,我先送你去堂邑侯府……”
阿娇无助地倒在他怀里哭着,她脑子里不停地想着刘彻前面没有说完的那句话。
准备什么?自然是准备后事!
刘彻的安慰也不是没有道理,但是深知命运的阿娇却陷入了无边的绝望中。
前世时,堂邑侯陈午,她的父亲就是死在元光六年,死在她被废的第二年。
阿爹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馆陶多少次嫌他不解风情。
就连阿娇从小大和他说过的话也是少的可怜,但是阿娇到了最后才知道阿爹爱她的心比馆陶还深。
她被废后,阿爹懊悔自责觉得是做爹的没大用护不住她。阴郁成病,最终撒手而去。
前世她甚至都不知道阿爹病了,死讯还是馆陶进宫来说的。
她怎么能把这事忘了?
阿娇的泪如滂沱大雨般止也止不住,她以为自己的重生改变了很多事,以为阿爹不会死了。
但是她怎么忘了?怎么忘了幼女身死的打击会更大呢?
哭到最后,她泣不成声,刘彻看她那副模样心疼的直抽紧。
他早知道阿娇会受不了,所以他一直在犹疑什么时候告诉她。
他抱着她一直哄着,好说歹说也没能止住她的眼泪。
眼看着马上就要到堂邑侯府了,他只能清清嗓子把哭的浑身几乎软掉的阿娇从怀中扶起来正色道:“堂邑侯还没死呢?你哭什么!这样回去了,他该以为我又欺负你了。”
看着阿娇的泪渐渐止住,他的语气又不自觉柔和下来。在她头上轻拍着,哄小孩一样地。
“去吧,叫堂邑侯高兴一下,百病尽去。”说到这里,语气很有些歉疚。“宫中还是丞相顶着,又有一大堆的事。不能陪你去,等处置好了我就来接你。”
阿娇揉着哭的生疼的太阳穴却一下被他这副苦瓜脸弄笑了,她满心的难过和绝望因为有刘彻伴着消散了许多。刘彻说的对,现在她阿爹还活着,只要她回去见他,他一高兴病说不定就真好了。
这么想着,她抑制住抽抽搭搭地抽泣。抱住他,闷声说:“我知道,你的事很重要。我明白,我都明白的。不要担心我,我等你来接我。”
她说完这话放开刘彻,冲他极力笑了一下。
等车将将停稳便推开车门,戴上斗篷的阿娇扶着雪舞的手跳下去。步伐坚定地一步步远去,没有回头。
刘彻坐在车内,想起她的安慰和蒙在心里的汉匈间第二次大战的最后迷雾,甜蜜、心酸、疲惫种种情绪混在一起,心里说不出的复杂难言。
片刻后,他大声喝道:“回宫里。”
*****
真的很奇怪,下车后阿娇很快止住了抽泣。
除了眼睛红肿点,她一点没有之前无助崩溃的样子了。
就好像她把所有的负面情绪都留在车上了,又好像是刘彻给了她勇敢面对的勇气。
两千年的磨难,她都熬过来了,回到了现在。
就是为了弥补那些蚀心的遗憾!
她越走越快,无所畏惧。
因为有着刘彻安排的人引路,作为宫中来人的她很轻松地就被引到了内院坐下。
侍女躬身行礼,笑容甜美。“您请坐一会,婢子去回禀。”
阿娇端起水杯轻轻抿了口,微微颌首。
在从小长大的家里当了一回客人,这感觉还挺奇特的?
也不知道会是谁来见她?
阿爹病重,她虽然是宫中来的人,但到底不是皇帝亲临,馆陶只怕不会露面。
应该是两个嫂子吧,就是不知是大嫂隆虑还是二嫂。
阿娇放下茶杯,满怀期待地等待着。
(未完待续。)
☆、第两百四十五章 不见
侍女出了门穿进游廊,一路径直往庭院深处走去。
她的心情有些雀跃,宫中来人看堂邑侯了,还是侍女而不是以往的黄门。
这次,说不得是皇后身边的近身侍女来看堂邑侯。
要不然为什么要戴斗篷呢?
小侍女一边走一边想,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逻辑上的混乱。
皇后的人为什么就得戴斗篷?戴斗篷的就是皇后的人?侍女就不能是皇帝身边的侍女?
她虽是奴婢却是家生子,爹娘在馆陶跟前很有些脸面。从小过的比寻常贵人家的千金不差什么,又只有这一个独女不免养的宠惯了些。稍大一点后托爹娘的脸面直接到了馆陶身边伺候,馆陶平日里仁善和气,小侍女天真的性格便愈发只增不减了。
所以她很快就把自己说服,而后有些喜滋滋地想堂邑侯近来病的越来越重了,天天念叨皇后。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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