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七,萧溶的秘密
豪门军少宠妻无度 作者:晴空向晚
那一天的混乱,聂素问至今记忆犹新。
后来这件事在新闻上热炒了好一阵子,被称为娱乐圈开年第一大爆炸丑闻。
谁也没想到季璇敢站出来承认,潜规则潜规则就在这个“潜”上,就算大家都心知肚明也没人愿意站出来承认,被睡的又何止季璇一个?可她明显是冲动了不理智了,站出来当出头鸟了。
“我打死你个不要脸的贱人!”
保安阻挡不及,或者根本不敢阻挡,那被戳中痛处的富太太一巴掌扇在了季璇的脸上。
记者们,咔嚓咔嚓拍下了这震撼性的一幕。
人群一阵惊呼,季璇却连身子都没动,她冷冷的目光盯着那群气焰嚣张的闹事者,抹了把火辣辣的脸颊,语气平静的说:“这一巴掌我欠你的,我心甘情愿受了。我睡了你男人,受你一巴掌,咱们算两清。今后你留的住留不住你男人,靠你自己本事,别再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骚扰我公司的同事!”
那位太太还在气头上,不依不饶还想伸手打过来,素问推了把季璇的助理,小丫头终于鼓起勇气挡在了自己艺人前面。
素问沉着脸,大声说:“太太,这是您的家事,有什么事你们关起门来说。实在不行,找律师上法庭说。公司是工作的地方,再这样闹下去,我们要报警了。”
说完她朝保安使个眼色,保安立刻装模作样拿起对讲机。
从其他地方又调派来几个保安,拧着胳膊把记者们拦到警戒线外,那富太太低头和保镖说了两句,不甘心的上车走了。
假记者七七八八就散了,还有不甘心的真狗仔,潜伏在四周。
素问进了大楼,对季璇的助理说:“你去后门看看,确认没记者了,让司机把季璇先送回去。”
那新来的小助理都被这阵仗吓愣住了,素问说什么她就照着做。等她走远了,季璇忽然一声轻笑:“她到底是你助理还是我助理?”
素问冷冷看了她一眼,替她按了电梯按钮:“省省吧,她也是为你好。”
季璇瞅她一眼:“那你呢?你总不会也是为了我好吧?”
“我……?”素问翻眼看天,对啊,她出啥头呢,可能是看不惯吧。虽然季璇的成功之路她不认同,不过各人有各人的活法,而且季璇这个人,也算真性情,不似某些做作的假小人了。她笑笑,“你当我闲的无聊吧。”
季璇嗤的笑了一声。
电梯下来,素问跟着走进去,先帮她按了地下二层车库。
电梯一到,季璇的助理电话也打来了:“后门没人,可以走。”
素问看一眼季璇,问她:“你这样能开车吗?”
季璇没答话,脚步却倏的停了下来。
素问奇怪的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忽然也愣住了。
萧溶在车库有他的专用车位,此时,他的车好好的停在上面。什么没来上班,电话不通,借口罢了……
素问忽然想起小艾在电话里说的:季璇为了萧溶在家自杀的事。
这个冷酷的男人,他用这种残酷的方式告诉季璇:他们已经彻底玩完了,她的事,他不会再插手。任她怎么作践自己,跟他萧溶没有一点关系。
素问感到头皮一阵麻。她有点担心的看向季璇,没想到她忽然扯开唇,笑了。这诡异的笑让素问心里头麻麻的,说不出的怪异感觉。
这下她也不问季璇能不能开车了,直接抢过她车钥匙,坐上驾驶位。
季璇倒没拒绝,坐上副驾驶位,绑好安全带之后,笑着说了句:“你怕我路上想不开,直接在高架上撞了?”
素问没吭声,不过她心里真就这么想的。
总觉得正常人遇到这种事,打击肯定不轻。要是聂素问自己,就算不至于轻生,大概也想找个洞钻进去不见人了。
车开出车库,一路隐秘的甩开狗仔,平稳驶上高架。一路上,季璇都是云淡风轻的平静,太平静了,让素问觉得不正常。
“你家在哪?”
“丽京花园。”
素问咂了咂舌,这么远,早知不揽这活儿了。没事给人当什么司机。
季璇瞧她这表情:“怎么,后悔了?我又没说让你给我开车,就是我路上撞死了,也跟你没什么关系吧?”
聂素问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路况:“我这是人道主义救助。”
“……”慢慢的,身边似乎传来一连串的笑声。
有什么好笑的,都这样了还笑得出来?
季璇捂着嘴,好半天忍住笑,一本正经的对她说:“你想多了,我真不会寻死。他们越想看我爬不起来的落魄样子,我就越要走得昂首挺胸,决不能让人看扁了。”
聂素问轻轻吁了一声。
季璇收了笑,似乎有些感慨的样子:“我知道,你们都看不起我,觉得我贱,谁的床都能上。可我受够了被人看不起,像一滩烂泥一样被人踩在脚底的感觉,我誓不管用什么办法,我都要站在最高处。”
她顿了顿,看着聂素问:“有时候我真羡慕你,一出道就有老板在幕后撑腰,想做的就做,不想做的就不做。我辛辛苦苦奋斗了九年,也还没到你那个境界。”
“……”素问想说点什么,可又觉得都是无力的。她付出过努力,却也的确比常人幸运一点,因为她身边有陆铮。
季璇摇头笑着:“清高,你们都清高。社会上层,讲趣味讲品味,听歌剧玩艺术,然后还要求别人也和你们一样清高,就算兜里没有那么多钱,你可以贫贱不能移啊?好像冻死在街头了那就是你们追求的境界。可我都冻死了我还清高个什么劲儿啊。就算一万个人都用看一坨垃圾一样的眼光看我,我自己过得开心不就好了。我知道就算我拿到影后,就算我靠自己买了豪宅买了名车,他们照样看不起我。玩玩而已,对我这样的女人,他们只会玩玩而已……我都习惯了。”
素问从她的话里感到浓浓的悲凉。确实,对那位富太太,甚至绝大多数的豪门来说,自己不过是艺人,是戏子。艺人的无奈他们看不到,他们只看到艺人的屈服,看到艺人在他们的威逼压力下脱下衣服,然后再高傲的笑着,骂戏子下贱。
素问就曾见过有不愿脱的男模,最后被封杀永远不能走上t台。
季璇哆嗦着唇,不知是哭还是在笑,她的脸很白,映在车窗玻璃上,一片惨淡的模糊:“我到现在还记得我第一个陪睡的男人,他胖得像一头猪一样,他压在我身上我都快吐出来,要不是我找尽借口,他还想再来一炮。我从他床上下来,双腿都抖,还得陪着笑。等我回到家照镜子,才现自己笑得像鬼一样。那之后好长一段时间我都做噩梦,一到晚上除了吸烟就是不停的洗澡。”
……
……
……
送季璇回家以后,素问开车回公司。那一路上,她总是想起季璇在车厢里点烟时的样子。在氤氲上升的烟雾里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是听说季璇的出身并不是很好,她是在餐饮店洗盘子被星探看到,掘出来的,一开始是做模特,后来慢慢转型拍戏,最初的五六年里,拍了数不清的烂片,直到近两年才一炮而红,拿到影后大奖奠定了影坛的一姐位置。网友还戏称她是千万烂片磨出来的女神。
汽车在高速公路上飞驰,素问的思绪也被拉得很长很长,头有点疼,心里无比憋火无比愤恨。
回到公司,小艾迎上来问:“你去哪了,叶姐等你老半天了?”
素问一脸怒气汹汹:“让她再等会,我找萧先生有点事儿。”
“啊……?”
小艾愣愣的看着素问按下了通往总裁办的楼层。
五楼,静悄悄的,素问从电梯里走出来,高跟鞋踩在走廊上出锵锵锵锵的回音。平常外面都有秘在办公,今天却空无一人,让素问有点儿诧异,她径直走向萧溶的办公室,忽然从里面传来一声玻璃碎裂的炸响。
“你闹够了没?季璇的事是怎么回事,你他妈别给我装傻!”
是萧溶的声音!
携着重重的怒气,素问好像从没见他这么大火过,这厮一直给人笑面虎的感觉,不知还有谁能把他逼到这地步。
“我装什么了?你要是心疼了怎么不下去出面,躲在这跟我什么火?”
这声音……竟然是萧媛?
素问一下屏住了呼息,提心吊胆的贴在门外的墙壁上。
办公室里静了一会,有一些纸张西索的声音,接着,传来萧溶淡淡的声音:“你知道那个富商有个母老虎的老婆,故意找人拍下他和季璇约会的照片,再让人把消息放给他老婆,挑拨她来公司闹事,你费尽心思做了那么多,到底有什么用?我说过我不会喜欢任何一个女明星,难道每个被我睡过的女人你都要费尽心思的去对付?”
萧媛目光一刺,像是被戳中痛处似的,脸色煞然白了一截。虽然她掩饰得很好,但表情仍泄露了那一瞬间的慌乱。
“那聂素问呢?她也是你公司的女明星,你敢誓你不会喜欢上她?”萧媛扬起脸,一字一句的问。
就像是两个旗鼓相当的对手,你砍我一刀,我捅你一剑,都拼着不要命的打法在攻击对手,势必要伤己伤人。
躲在门外的聂素问倏的把背贴紧了墙壁,她怎么也没想到,话题会突然转到自己身上。
萧溶……喜欢她?这也太扯了吧!
可是这萧媛和萧溶的对话,怎么越听越不对劲,他俩不是兄妹吗,怎么感觉有奸(蟹)情的样子……
没等她脑袋里乱七八糟的麻花拐过弯来,忽然“啪”的一声,极其响亮的巴掌,不知道是谁打了谁,反正把屋外的聂素问吓得一愣。
“别忘了你自己的身份!你有什么资格管我的事?”气势汹汹的,是萧溶的声音。
就在素问纠结的猜着这兄妹俩到底为什么吵得这么不可开交的时候,忽然“哐”的一声,门开了……?
素问来不及躲避,与夺门而出的萧媛撞了个正着!
“……”
“……”
四目相对,萧媛红彤彤的眼睛瞪着她,充满了惊讶,这种惊愕在她的目光一转之后,慢慢变成了了然,甚至有种浅浅的得意。
她回头看了眼办公室内,萧溶应该还不知道聂素问在门外的事。然后甩手从素问身边走过,进了电梯。
走廊上重新静下来。聂素问更纠结了。
她来是为季璇出头的,可是刚刚她在外面已经听到事情的始末了,那还找萧溶这个冤大头出气吗?她觉着这实在不是个好氛围,还是作罢了。
*
萧媛一回家就捂着脸冲上楼,连脚上鞋都没换。
李水莲正从厨房出来,看到自己女儿脸上红红的,似乎哭过,担心之下,也跟着上了楼。
“媛媛……?”
房门没阖紧,她在边上敲门,屋里头,萧媛伏在床上哭得快岔气了,李水莲心疼得不得了。径直走了进去,把萧媛抱起来放在自己怀里,轻声细语的安慰着:“媛媛,怎么了,谁让你受委屈了,怎么一回来就哭成个泪人?”
母亲熟悉的怀抱温暖着她,萧媛再也忍不住,一下子抱住母亲的腰,哭得更加伤心。
其实她知道萧溶对季璇不过是玩玩而已,他那样多情,见过一面的女星也能记得名字,时不时在她面前提起刺激她。她明明知道他就是要让她生气,让她露出丑陋的嘴脸,可她还是按耐不住自己,去嫉妒,去疯。
凭什么那个戏子就能光明正大的挽着他的手?凭什么他们就能在镁光灯底下出双入对,而她只能在暗夜里和他做些见不得人的事?
即使知道那是逢场作戏,她也克制不了自己扭曲的嫉妒,她要那些缠着他的女明星都万劫不复,永远见不了人才最好。她毁了一个女明星,他很快又结识另一个,她手段再高,永远追不上他另结新欢的速度,她觉得自己在这种扭曲的追逐中已经快失去自我了,而他偏偏又在这时候停下来,像怜悯小猫似的摸摸她的头,给她一点甜头吃,让她继续不管不顾的追上去。
太累了……
她摸着脸上很长时间也没有褪去的红肿,喃喃的问自己:我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她问了自己很多遍,一开始她是为了自己和母亲,为了能留在这个萧家,可是慢慢的,她已经根本不在乎这萧家千金的名位,因为她想要的东西,恰恰被萧家千金这个光环束缚住,因为她是萧家的女儿,所以她永远不可能光明正大的和他在一起。
萧媛觉得很累,很累,倚着母亲温暖的怀抱,流下了忏悔的泪:“妈,我好累,我想回家……”
李水莲拍着她的背:“傻孩子,说什么呢,这不就是你的家?”
不是的,她要回到的,是过去。是那个没有认识过萧溶,贫穷但是简单快乐的萧媛。
如果没有踏进这个家门,如果她从来没有得到过,该有多好?
没有得到,就不会害怕失去。
“妈,我真的好累……”她只是喃喃的重复。
李水莲扶着她的脸颊,手指慢慢抚过她脸上那个红红的五指印,叹了口气:“都怪妈妈,是妈妈太自私。其实这么大的秘密,不该让你一个孩子去背。就算你把事情告诉妈妈,妈妈也会想办法去解决。只不过妈妈觉得萧溶那孩子也挺好的,才貌学识,什么都不用说,最重要是你喜欢。妈妈想,你们俩个冤家,吵吵闹闹,最终能凑成一对,倒也是桩好事。你萧叔叔再怎么样,以后也是要百年老去的,这个家,今后还不是你哥当家?你要是能拿得住他,咱娘俩在萧家也就再也不愁了,只是没想到……唉,是妈小看了那孩子,他的城府比我想象得要深得多。”
萧媛只觉得五雷轰顶。怔怔的看着母亲,过了半晌才说出一句:“妈妈,你什么都知道?”
李水莲拍了拍她的手:“你是我的女儿,你什么事妈妈会不知道?”
“可是……”萧媛只觉得难以置信,这么多年以来,她一直觉得自己隐藏得很好,在这个大宅子底下,她和萧溶的那点龌龊事,她以为家里没一个人知道,可是母亲的话……
“那爸爸……”
“他不知道。”李水莲拍拍她示意她安心,“这个家就这么点大,要不是我帮你们遮着掩着,就你们俩那小毛头,能瞒过老萧那火眼金睛?”
萧媛觉得无法思考。母亲一直都知道,那么……这么些年来,她被萧溶半逼半就的事,都是母亲默许的?
心里忽然涌出一种悲愤,她说不出那种感觉,只是生硬的推开了母亲的手。
李水莲不解的看着她:“你也别怪妈妈,妈妈是真的觉得萧溶这孩子不错,以后萧家和整个萧氏公司,都要到他手下的,妈也是为了你的将来着想。要是换了别的不学无术的浪荡子,妈才舍不得让你去受罪。不过这萧溶也是糊涂了点,对你怎么能下手这么狠呢,瞧瞧这脸,起码要好几天才能消下去了……”说着要去碰她的红肿处。
“妈……”萧媛哭着挣开她的手,不是因为疼痛,也不是这些年来受的罪,她只是忽然间迷茫了,她付出这么多,把自己陷到如斯境地,到底是为了谁?
她以为母亲是最无辜的,李水莲等了这么多年,就是为了名正言顺的嫁进萧家。她为了不让母亲的美梦破碎,厚颜无耻的爬上了萧溶的床,并且因此被萧溶耻笑,至今仍被他看不起。
谁不想在喜欢的人面前高傲的昂起头颅,她曾经以为自己的牺牲是值得的,可是到头来呢?她要守护的人,她的亲生母亲,却眼睁睁的看着她遭受这一切,看着她痛苦的一路走来。
她推开母亲,跌跌撞撞的跑出门去,下楼,拿车钥匙,她穿着拖鞋就跳上车,不管不顾的把自己冲了出去。
“媛媛——”李水莲在身后大声喊她的名字。
泪水模糊了视线,她不知道自己要开到哪里去。只知道身后并不是她的家,她找不到自己的家了,她要回去,回到那个有亲人温暖的地方,回到母亲最初的怀抱里。
浑浑噩噩,竟然又开回了华谊公司大楼下,她把车停在门口,仰头看着楼顶,不知哪一个才是萧溶办公室的窗户。阳光太明媚,照在写字楼的玻璃窗体上折射下刺眼的光,她抚了抚红肿刺伤的眼睛,从车储箱里取出一副墨镜戴上,慢慢眯起眼。
不远处,聂素问从大楼里走出来。
萧媛按响了车喇叭。
素问一愣,朝红色轿车走去。车窗滑下,露出萧媛戴着墨镜的脸。
“你还没走?”素问对于萧媛叫住自己这一行为显得诧异。
“上车吧。”萧媛看了她一眼,自动替她打开副驾位的车门。
素问没有犹豫太久,侧身上车。
萧媛动车子,问她:“想去哪,喝咖啡还是喝茶?”
“都一样,你带路吧。”反正喝什么都是噱头,她知道萧媛有话要对自己说。
车载附近的商圈停下,素问和萧媛先后下车,步入一家格调高雅但客人稀少的咖啡厅。钢琴流泻着优雅的轻音乐,侍者在前引路,将两人引到一个僻静私密的卡座,灯光昏黄,红色的丝绒垂帘,将她们的座位半遮半掩,若她二人不是同为女性,倒是个情侣说些悄悄话私密谈心的好去处。
素问呷了口咖啡,拿铁香滑,奶泡浓郁,她轻轻放下,开门见山道:“说吧。”
萧媛也不绕弯,取下墨镜,定直望向她:“你想不想帮三哥拿回他原有的东西?”
……
……
……
坐在钢琴前的绅士又换了一支曲,莫扎特的《小夜曲》,琴键清脆,声声像敲打在聂素问的心尖。
“你为什么要找我说?”
“因为三哥不在。而且,我希望看见你和萧溶拼得两败俱伤,而不是三哥。他是个好人。”萧媛的话很直截了当,尖锐得让素问没法去怀疑它是不是假的。
“为什么要背叛萧溶,你们不是兄妹吗?”她问出自己心中的疑惑,虽然她一直在疑惑……
“你不是在外面都偷听到了吗?难道还会愚蠢的以为我们是亲兄妹?”萧媛不以为然。
素问一怔。虽然这个事实她猜测过,但是被萧媛这样云淡风轻的说出来,还是让她微微震惊。她想起在西藏看到的萧溶钱包里的照片,所以,萧溶和萧媛之间的那种暧昧……也不是她的错觉了?
这样一来,她反而更不明白萧媛为什么要拆萧溶的台了。
“你……恨他?”她试探着问。
“恨……?”萧媛喃喃的重复,良久,轻轻的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只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我想看他失去的样子,他太志得意满了,好像对什么都不在乎,我想看看,当他真正失去什么的时候,会不会像常人一样,悲伤,失落,甚至……难过?”
萧媛知道自己对他来说什么都不是,就算她离开,消失,他也不会有任何反应,所以她要让他失去他最看重的东西——公司,事业?她想看看这个没有心的男人,到底会不会痛!
素问拧起了眉。
太奇怪的理由了。她现在觉得不仅萧溶让人看不明白,连萧媛也有点摸不透了。
“总之,说不说,是我的事。信不信,是你的事。”
素问觉得有理,点头。
萧媛从包里拿出ipad,搜索了一阵,拿给素问看:“关于萧氏的前身,你可能不太清楚。这个公司原本并不是萧家的财产,是由萧溶的母亲,萧致远的第一任夫人,谭太太的家族经营的企业。谭家是家族企业,世代经商,谭太太与萧致远的结合,也是谭家迈出的政商结合的第一步,为谭家生意更打开了门脉。可惜的是,谭太太的弟弟,谭家唯一的独子在国外探险旅行时不幸遇难,谭太太成了谭家生意的第一继承顺位。萧致远娶了谭家千金,就等于娶了谭家大半的生意。这其中,萧致远与我母亲的交往,我就不多说了。”
“不久后,谭太太因为癌症晚期,卧床不起,在去世前立下遗嘱,将自己的所有股份份额转给了自己的儿子萧溶。谭太太可能是已经知道了萧致远与我母亲的事,所以遗产里并没有提到她的配偶萧致远,但因为当时萧溶还没有成年,所以应属于他的股份,仍由他的监护人萧致远掌控。谭太太的弟弟意外身亡时,并没有结婚生子,所以他的股份,以及去世的谭老先生的股份,都按照继承顺位归属了谭太太,所以谭太太手中掌握的股权,足以她掌控整个公司的命脉。而谭太太去世后,这些股权到了萧致远手里,谭家是家族企业,公司里遍布的旁系亲属没有一百也有七八十,他们不能容忍家族企业落入外人之手,所以联名提议增,企图稀释谭太太留给萧溶的股份,再通过并购的方式获得更多的股份占有额。”
素问微微一愣,这个方法,正是当初萧溶告诉她的,要夺取陆铮公司的方式。
“萧家是军政家庭,萧司令一生清廉,根本不可能有多余的钱去与谭家的旁系亲属打这场金融仗。而萧致远无心从军,在商场上的野心却很大,他要在短时间内筹到大量资金和谭家打这场增的硬仗,只有一个办法。”
素问思索了片刻,忽然一怔:“地下钱庄?”
萧媛讥诮一笑:“没错,军人世家的后代,萧致远,却把手伸向了黑道。地下钱庄的钱哪里是这么好借的,利滚利,等谭氏变成了萧氏,萧致远和黑道的关系却再也划不清了。他们把东南亚走私贩毒的黑钱大批的投进萧氏,因为谭氏之前的生意一直是干干净净,且规模极大,所以没人会怀疑他们洗黑钱。03年的时候,萧致远不是还得过杰出企业家奖?”
“萧氏从此脱不了身,萧致远没办法,萧溶也没办法。萧溶成年后,按照法律程序,会接管萧致远手中的萧氏股份,他也开始慢慢接手公司的生意。他很快的现萧致远在利用公司的地产项目洗黑钱的事,但是除了替萧致远隐瞒,并且继续做下去,他没有别的办法。”
素问咬着唇,她忽然想起几个月前在西京赌城偶遇萧溶的事情。那是郝海云带她去的,她正奇怪像萧溶这样的人怎么会出现在那,还与牌桌上的几位大哥都很熟悉的模样。想来,那也不是偶然了。
素问定定看了萧媛一眼,慢慢说:“当初陆铮自立门户办公司,是萧溶与他合资的,之后陆铮公司旗下的多个地产项目,也都缺不了萧溶的注资,那时候……他还没现萧致远洗黑钱的事吧?”
萧媛点点头,说:“等他现之后,第一个反应就是这笔黑钱会不会已经流入三哥的公司。以三哥的聪明,很快就会现这笔钱的来源不干净。他曾多次试探三哥,可惜一直没有结果,最后他终于沉不住气了,选择了动手。”
素问慢慢的接下去:“所以,他并购陆铮的公司,是为了抹掉他洗黑钱的痕迹?而他陷害陆铮,是害怕陆铮已经现他洗黑钱的证据?”
萧媛无声的笑。
这个真相太过震撼。
素问定定的看了她一眼,才慢慢说:“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我都很谢谢你。只是……我不明白,你告诉我这些,就不怕我去报警,让萧溶坐牢吗?”
萧媛只是笑笑,她说:“你没有证据。如果这样就能让他坐牢,我就不会告诉你这些了,我会直接去警局报案。”
素问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你这么恨他吗?”
“不是恨……”萧媛仍旧喃喃,“你不会明白。”
素问困惑的看着她,她说:“其实我还好奇一件事。你口口声声说爱三哥,到底会不会为了他去以身犯险,找出证据呢?”
素问愣了一下:“你不用激我,我不会犯傻。”
萧媛语气平淡:“如果是我,我会。”
素问又定定的看了她片刻,没有说话。
萧媛叫了埋单,很客气的站起来问她:“需要我再送你回去吗?”
素问迷惘的看着她:“不用,谢谢。”
“那我先走了。”萧媛便拎起包率先走出了咖啡厅。
耳边,《小夜曲》早已成了不知名的变奏曲,聂素问支着额,在沙里陷入了沉思。
------题外话------
揭秘了揭秘了,有没有猜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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