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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堂妾室齐三娘 作者:南湖老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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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直接从几十米高的大树上一跃而下,我往旁边让了让堪堪避过。
只见他着一身黑青底色绣灰白祥云长衫,长相俊美,面带三分笑意,目光灼灼的看住我,我脑中不由得浮现一首那个谁写的诗:“乘鹤吹笙想俊游,丑闻宫掖擅风流。身膏斧踬终尘土,若比莲花花亦羞。”真真一个上好的美男!
“夭夭?”美男叫我乳名,自打我一年多前进了陆庆之府里,就再没人叫过这名来。
当下十分奇怪,这种美得不可方物的男子我从前若是识得,定是不会忘的,素不相识的话他又怎会知道我的小名?
“你是?”
“夭夭,你不记得我了么?我是江江啊?”
“江江······?????”我努力回想记忆中所有与江江相关的事情,奈何除了一个个大写的问号外,别无他物。
他叹一口气,微笑着在我脑门上弹了一下,立时我耳根便红了起来,所谓男女有别,如此动手动脚也太过不拿自己当外人了罢?
“你果真不记得我了?”
“······”我茫然一片。
“笨!”脑门上又挨了一记爆粟。
“你瞧瞧这个,还不能记起?”他撸起衣袖,手腕上赫然是个月牙形小伤疤。
我这才恍然大悟,这小子原是小时候住我家隔壁的尹江哥哥,却说5岁那年我终于学会上树,一日趁着家里人不在的空档爬上了后院那棵大松树(枝丫多,好爬),那松树有一大枝条直接越过围墙延伸到尹江家院子里,哪里晓得上树容易下去难,我脚下一滑小胖手扒在那粗枝条上,就那么悬在半空中,没多会子就掉了去。
这一摔自然是摔得七昏八素、眼冒金星,待缓过劲来便见眼前一张放大的脸----贼漂亮一男娃娃,瞧怪兽一般的瞧着我:“你是天上掉下来的么?我给你吃糖,你陪我玩儿!”
说完便不管三七二十一,往我嘴里塞了一大块桂花糖,幼时的我便是个十足的傻大妞,对于那些个桂花糖、粟米糕一类是丝毫抵抗力也无。
便是如此,在他一块桂花糖的召唤下,我见天的溜出去陪他玩,从此我又学会了些新技能,例如上房揭个瓦、下河摸个鱼,所谓技多不压身嘛!
话说这人手腕子上那月牙形的疤痕也是有个了不得的缘由,彼时我将将八岁,尹江小朋友却是大我两岁,经过漫长的三年革命友谊,我俩已然熟到可以共穿一条裤子的地步,(呃······我是说我两个有一回下河摸鱼我衣裳全湿,便将穿他的裤子穿在身上这件事情)。
有一天我俩又溜出去,玩起了过家家,我扮小媳妇,他扮小相公,正在拜堂之际,一条大黄狗猛的冲我们吼了起来,原来是我俩拜堂的地方本是大黄的老窝,占了那大黄的地盘!大黄这才拼死奔回,于是危难之时尹江拉着我小胖手就跑,我们越是逃跑,那大黄越是追得起劲,末了他手腕给它咬了一口,而我就惨一点了,屁股给咬得鲜血直流······那之后我那爹爹便将我关在屋里胖揍了一顿,而我伤好之后他一家早从那小院里搬离,我也再未见过他。
“江哥哥,你是江哥哥?”
我两眼放光,十年之后这斯怎会变得如此······如此俊美?
唉,岁月果然是把双刃剑,将我削得平凡无奇,却让他个大男人貌比潘安。
“呵呵······自然是我!”尹江微微笑着从怀里掏出块小帕子将我额上的汗珠子抹了个干净。
“快说说,这些年你是怎么过的?怎的我屁股上的伤好了之后你就不见了?你不知道你们搬离之后我哭过多少回!”
我拉着他在那石凳子上坐定,双手支着小脑袋笑眯眯的瞧他,怎会有男子长得这般好尼?啧啧!
“哈哈······那时我本来去同你话别的,可突生变故······都过去了,不提也罢,如今你过得可还好?怎的来了我家?”那小子不光人长得好,声音也十分好听啊,清脆还富有磁性。
“你家?这里原是你家么?我只道这是那个流风公子钱少枫家的院了哩。”
“钱少枫是我二弟,现在我唤作钱江。”
“?????”我睁着眼瞧他,待他与我解惑,这当中必是有所曲折,
他却不欲多言,问我道:“我以为这辈子再难见到你,可见,上天待我不薄!”
“夭夭怎的在此?”
“我······我和······我在这里却是与流风公子庆生,没想到喝得有些多,住了一晚,又在这园了里迷了路。”
叫我如何说得出口,我新近做了人家的第三房小妾,跟着自家男人来此,却对主人家犯了花痴,又被自家相公狠狠修理?
“呵呵,你还是同过去一般迷糊。”
钱江说话风趣,我们一路聊起过往一起干过的傻事,又说起成长的烦恼,仿佛分离的的这十来年,不过一夜之间,我们一夜长大,全无别离的疏远之感。
谈笑间已是日落西山,起来之时肚子里也只塞了几块糕点了事,这会子我那空空的肚子便不合时宜的唱起了空城计,叽叽咕咕一阵响。
我尴尬一笑,正待解释一番,钱江便哈哈笑开了,“夭夭,你还是这般可爱,走,江哥哥带你吃好吃的去,我记着你小时候最爱吃桂花糖。”
我站起正欲与之离开,那厢陆庆之便忽忽而来,见我同钱江聊得甚是欢畅,面上便不大好看,一把将我往捞进怀里,有那么几分宣示主权的意味。
“怎的一会子没盯住你,你便又迷了路,真真是个小迷糊!”
陆庆之袖子下的手将我手腕紧紧扣在掌中,抬起另一只手轻轻柔柔的拔弄了几下我额间的发。笑语盈盈道。
“我家三娘顽劣,多有叨扰之处还望钱兄莫要见怪,陆某改日再备下酒席陪罪。”陆庆之面上一派详和,脖子上却青筋尽现。
钱江脸上暮然一白,“这······???”
“乃是陆兄第三房妾氏!”流风公子端着一脸笑意,缓缓道。
而我却恨不能立时钻进地洞,消失个干净。
诚如脸皮厚如城墙的我,再站立不得,拉着陆庆之头也不回的走掉,与其不尴不尬傻子似的立在一旁任人折辱,还不如脚底抹油,一走了之。
哪个晓得若干年后小姐我会以如此不堪的模样再见昔日发小?颜面什么的,早在一年多前便丢去十万八千里,同我再无干系了。
一路上陆庆之都黑着面不与我说话,而我也似是做梦一般,后背满是冰冷的汗水,痴呆呆的望着那飞快向后退去的街道、行人。
马车飞快从喧嚣的街市穿行而过,引来后面一通骂娘的吼声,陆庆之毫不理会,只吩咐径直回府便是。
许是注意力不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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