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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安郡王见闻录 作者:华飞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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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定会以招供出他们作为威胁,让他们不得不听从于她。”
“那我们便理一理太宗朝那些案子,查清楚吏部升迁的记录,便可寻出那些可疑之人。”李徽道,“安兴正在圈禁之中,彼此联系不便,我们倒是能够先找上门去。或许他们愿意戴罪立功,能说出连我们都不知晓的幕后主使的消息。”
“不错,此为一计。”程青环视这三个年轻的晚辈,并未掩饰目光中的激赏之意,“不过,即使可疑,也未必当真与安兴勾连。未免打草惊蛇,你们不妨先派人入府盯住他们,瞧瞧安兴是否会遣人与他们联络。”
“难不成,这么些年来,驸马便不曾注意到其中的某些人么?”王子献挑眉浅笑,“不然,我们还得选人进入这些可疑的人家,慢慢探得消息,未免费时太长了些。夜长梦多,若是再横生变故,那便不美了。”
程青轻咳一声:“我确实知道几人,同时可作另一计所用——先将他们下狱,传出消息是安兴招供的,趁机离间。”
“好计!”长宁公主眸光闪动,“令他们乱了阵脚,便更容易说服他们主动站出来投罪。身家性命与荣华富贵孰轻孰重,想来必定有些人能够想明白。想不明白的,便都陆续教他们下狱受罚就是了。”
听到此,王子献略作思索,笑道:“那幕后主使呢?驸马莫非无计可施?”
“京城乱了,幕后主使又如何能坐得住?”程青道,“他为何要杀彭王与郎陵郡王?不正是惧怕他们说出真相么?为了以防万一,当然同样要堵住安兴的嘴,不让她胡言乱语。”
“此言差矣,不让安兴胡言乱语的计策很多。”王子献道,“而安兴必定有自信能够稳住此人,不然之前招供时也不会如此笃定了。若是那人了解安兴的性情,自然不会轻易怀疑她,对她下手,毕竟她的用处还大得很。失去了她,便失去了掌控京城的势力,与砍掉左膀右臂无异。”
“噢?那你以为又当如何?”程青似笑非笑地问。
“自然须得离间这二人,让幕后主使对付安兴。”王子献答道,“让他不得不断臂求生——又或者,给他一个更好的诱饵,他便会果断地舍弃安兴了。”
“诱饵?如今能做诱饵的,还会有何人?”李徽无视了程青意味深长的目光,继续思索着。片刻之后,他便忽然神色一松,“可真是身在局中不自知……还有比荆王叔祖父更好的人选么?”程青是以为他看不出他的言下之意?呵呵,想将濮王府陷入其中?倒是好算计,怎么不让梁国公府出头呢?
长宁公主怔了怔:“荆王叔祖父……若有万一……荆王府就整个都折进去了……”
“啧,想不到玄祺小小年纪,可真是毒辣得很。”程青击掌而叹,“你年纪轻轻便已经是宗正少卿,还不满足么?非得将宗正卿给扯下来,不足及冠便要成为九卿之一?你的野心,比我所想的倒还要大上几分。”
李徽并不理会他,只宽慰长宁公主道:“悦娘放心,在合适的时候,将此计献给叔父,叔父自有定夺。”荆王其实早已经是圣人安下的暗棋,此计能将他活用起来,才不枉数年之前圣人所费的心思不是?
程青一愣,皱眉道:“你们要将此事禀告给圣人?”
“我们对圣人一片忠心,自然不会有分毫隐瞒。”王子献勾起唇角,“驸马尽管放心,到时候我们必会为驸马说几句好话,绝不会抢夺驸马的功劳。”至于究竟什么时候说,如何说,那便由他们来决定了。
程驸马一噎,一时间竟再也说不出甚么反对的话来。
第249章 离间之始
既然计策已经定了,而后便该讨论具体该如何布置人手。程青本打算默默地旁听,适时提点他们,免得留下甚么漏洞。不料,他此举却引来几位晚辈齐齐瞩目,仿佛对他依然存在深感诧异。于是,他只得识趣地起身告辞——既然彼此之间尚未建立足够的信任,他又何必留在此处讨人嫌弃呢?
“姑父慢走。”李徽与长宁公主道。王子献则向旁边的清秀少年郎递了个眼神,那少年郎遂轻轻颔首,将“贵客”送出了道观。
“某孙二郎,在平康坊西北曲开了一家孙家食肆。若是驸马想给郡王传信,便尽管遣人前来就是。”月光洒在少年郎身上,衬得他的容貌越发出色。他从宽袍袖中取出一枚犹如弯月的羊脂白玉佩,淡淡地道:“此为信物,望驸马妥善保管。”
程青将玉佩收入怀中,仔细打量了他一番之后,低低地笑了起来:“玄祺和王补阙用人可真是不拘一格。看在他们为我解惑的份上,下一回你便能见到想见之人了。此外,我还须得叮嘱你一句——安兴长公主府并不是易入易出之地,莫要白白枉费了心思与人力,否则必会得不偿失。”
少年郎一怔,便见这位驸马迅速欺近,在他耳边道:“记住了么?二郎……不,孙娘子。”说罢,他便戴上黑披风上的兜帽,无声无息地隐入了夜色之中。少年郎有些懊恼地咬着嘴唇立在原地,直至隐隐传来武侯巡逻的脚步声,方退回道观内。
接下来数日,陆续又有几名官员被人揭发为彭王余孽,押入大理寺受审。他们的家人四处打听消息,只恨不得将平日积累的人脉都用个干净,却依旧无法干涉此案。往日亲密往来的亲戚同僚,转眼之间就与他们纷纷断绝了关系。走投无路之下,他们甚至不惜去三司主官以及吴国公府、简国公府、荆王府等重臣府邸前长跪求情,却依旧没有任何效用。
就在此时,极其偶然之下,他们听人议论说,这几个人都是安兴长公主招认出来的,罪状确凿无疑。一时间,满腔绝望均化作愤怒——
凭什么安兴长公主靠着时不时招认几个“余孽”,便能在公主府悠闲度日?而他们家的阿郎不过是一时迷惑做下错事,便极有可能沦落到流放甚至于斩首的地步?!若非安兴长公主当年信口雌黄,他们又如何会鬼迷心窍?罪魁祸首不必受惩罚,反倒是从犯重罚,世间哪有这样的道理?!
于是乎,这些家眷一面借探监之机劝说自家阿郎也学着安兴长公主戴罪立功,一面带着奴仆浩浩荡荡地围住了安兴长公主府。因安兴长公主乃是“软禁”,府内外里三层外三层皆是金吾卫。他们也不敢冒犯这些挎着横刀的金吾卫,便只立在府外哀哀哭泣。从未见过这种场面的金吾卫以及路人们均是目瞪口呆。
公主府中,安兴长公主正悠然地卧在藤簟上纳凉。她身边的侍女或轻轻地打着扇子,或喂她吃冰镇的樱桃,或捧着带着丝丝冷意的酪浆,端的是无比惬意。她正似睡非睡,倏然听得外头隐约传来哭诉声,不禁眉头微蹙。
一位擅长识眼色的侍女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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