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鸾归桐 作者:斑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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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不知疲倦不知炎热地在东飘西荡着。
阴阴夏木啭黄鹂,荷芰风轻帘幕香。
昭明院中也安静的很,只是和照玉院中的清寂不同,这里是一片死气沉沉的安静。
刘旻坐在上首,手中握着的那只温润剔透的玉杯中早就不冒热气了,杯中的茶水早就凉透了。
孙宁和红玉站在一旁,默不作声。
绿萱守在屋子外面,不相干的侍女家仆早被打发的远远了。
良久后,刘旻终于开口了。
“找到了吗?”
她问的是孙宁,但目光却没有瞟向他,而是漫无焦距地这屋中随意打量着。
孙宁点头,沉声道:“找到了,这回小人打断了他的腿,他想跑也跑不动了。”
刘旻皱眉,“可别打死了,还活着吧?”
孙宁答道:“小人给他用了药,现在还有一口气。”
刘旻满意地笑了笑,“一口气就够了,左右他也是只能活到明天了。”
她叹息道:“说起来要不是桐儿闹着要跟我一起出门去,他早就死了。这几天都是平白捡来的,该知足了,却还是要跑。”
她的唇边爬上一丝笑,有些狰狞,却又莫名叫人觉得心酸。
郭圣通昨夜里没怎么睡好,午间睡熟了便足足睡到快用晚饭才起身。
她到昭明院时,郭况已经回来了。
郭况知道自家姊姊无所事事地睡了一下午,对这种闲散的生活很是嗤之以鼻,他自豪地告诉郭圣通他今日又受到了先生表扬。
郭圣通捏了捏他有些肉嘟嘟的脸,“真的吗?我们况儿这么厉害啊。”
郭况打掉她的手,义正言辞地抗议道:“阿姊以后不许捏我的脸,我都多大了。”
郭圣通有些想笑,却还是认真保证了,回头趁郭况不注意又捏了一下她的脸,气得他想跳脚。
母亲笑看着他们姐弟俩打闹。
兴许是母亲今天实在温柔的太过分,笑容也太灿烂。
郭况就拉着郭圣通偷偷说:“今天怎么了?母亲为什么好像很高兴的样子?”
“有吗?”郭圣通看看母亲,只觉得母亲今日心情好像是不错的样子,但也没怎么多想。
第二日母亲一早就出门去,说是有家长辈今日嫁女要去喝喜酒。
郭圣通和郭况都要上学,连跟着去看热闹的机会都没有。
☆、第七十三章 失眠
母亲直到黄昏时分才回来,满面笑意,显然是成婚的喜庆场面也叫感染了母亲。
郭圣通被母亲的笑容带得心情也很愉悦。
母亲事无巨细地和她说起婚礼的过程,高兴的好像是她嫁女儿一般。
郭圣通心下渐渐起了疑,那家长辈她听母亲说也有许多年没有见着了,为什么他们家孩子成婚母亲会这么高兴?
母亲这样连篇累牍的,倒像是在掩饰什么。
她心里微微一惊,一面不时应和着母亲说话,一面仔细地观察母亲。
母亲言笑晏晏地说着说着,眼角却冒出些许泪光来。
那泪光很淡很浅,一闪而过。
但到底是证明了母亲并没有面上表现的这么开心。
郭圣通心下的疑惑几如乱麻,她想不明白为什么母亲要强颜欢笑。
今天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母亲为什么不开心?
又为什么要掩饰?
郭圣通虽然看透了,却不准备刨根问底地追问母亲。
母亲既然要掩饰,想必是有不能让她知道的理由。
就像母亲对她,郭圣通觉得母亲也感觉到了她的许多异常,却也不曾开口问她。
因为母亲知道,她还没做好准备。
郭圣通应和着母亲说了半天话,直到郭况回来嚷着饿了才止了话头。
第二日用过了早膳后,母亲便领着郭圣通姐弟俩出门坐了车往平府去。
郭况听说平家有个大他五六岁文武双全的哥哥,对去平家玩很是有些期待。
七月似乎热得更厉害些,他们虽是一早就出了门,但没一会就觉得车外热浪滚滚,烤得车厢内也很有些闷热。
好在母亲这次准备的冰足够多,车厢中凉快的很。
郭圣通甚至还有闲心在车里念书,她读的是《黄帝内经》。
这书她翻来覆去地不知道读了多少遍了,已经滚瓜乱熟倒背如流了。
但也正因为这样,郭圣通愈发觉得她从这书中体悟的还不够。
兴许是念着书没感觉出来时光的流逝,到平府门口下车时郭圣通还想怎么这次这么快。
平府门口,平夫人带着儿女亲自领着侍女家人子迎着她们。
两家长辈互相问了好后,平夫人便望着郭况问道:“这便是小儿子吧?生的可真好,一看就是个聪明懂事的。你福气可真好。”
母亲笑笑,“你可别夸他了,回头尾巴该翘到天上去了。”
大家都笑了。
平夫人又叫长子平初歆给母亲问好,他大大方方地站了出来给母亲行礼问好,又对郭圣通姐弟点头示好。
母亲便又夸起平初歆来。
一面说着话,平夫人一面引着他们往里走去。
平夫人热情真诚,平初歆开朗阳光,平又薇温婉大方。
郭况和郭圣通一样,对平家的印象很好。
等着用过午膳后,郭况已经和平初歆就《春秋》说得旁人都插不进嘴了。
平夫人就笑,“男孩子们说他们的,又薇你也领了你桐儿妹妹去玩吧。”
平又薇应是,笑着过来拉了郭圣通的手出去往自己房中去。
她住的院子和平夫人的院子很近,出来没走上半盏茶的功夫就到了。
平又薇的卧房布置的清雅精致,一架彩绘漆木屏风隔开冰山,熏香静静地燃着,矮案上的玉瓶中插着清晨摘下还带着露珠的荷花。
空气中浮动着荷花的冷香,冷不丁闻来只觉得沁人心脾,心下都冒起凉气来。
郭圣通和平又薇在窗边的坐席上跪坐下来说话。
“桐儿平素都做些什么?”平又薇问郭圣通道。
郭圣通想了想,“也就是跟着家中的讲席念书,再学些医术,闲下来了母亲教我些女红和理家。”
平又薇笑道:“那除了学医,我们俩也差不多。”
光照足够的屋子中,已然豆蔻年华的平又薇粲然一笑几如明珠闪耀。
“学医很难吧?”平又薇问郭圣通。
郭圣通摇头,“或许是因为有这个兴趣,所以我觉得不怎么难。”
平又薇叹了口气,感慨道:“看来真像婉华姊姊说的那样,人学什么都得又兴趣。只是我长到现在,也没发现对什么有太大的兴趣。”
婉华?
郭圣通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
平又薇看出了郭圣通的疑惑,便为她解释道:“婉华姊姊是我大伯的幼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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