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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桐 作者:闲听落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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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爷,您这人还没进京城,折子先到了一堆,您看看……”福伯长吁短叹。
“小爷我是出了名的祸害纨绔,这一路上要是安安生生,屁事没有,那不是愧对了祸害纨绔这个名头?要的就是这个,放心吧,我要是不祸害,才有人不高兴呢。”
福伯神情一黯,长叹了口气,“七爷这话我懂,可七爷这样……”
后面的话福伯没好意思说出口,就您这样的祸害形象,大姑奶奶的大事怎么办?
“崔叔的信到了没有?”宁远斜了福伯一眼,他言下之意,他听懂了,不过他懒得理他。
“已经到了。”
“那赶紧走!”宁远一鞭抽下去,纵马奔出。
宿州驿里里外外都是定北侯府的人,宁远大步流星直冲而进,福伯一溜小跑紧跟后面,进了正院,上房门口,卫凤娘已经迎了出来。
“信呢?”宁远一脚跨进门问道。
卫凤娘跟在后面进来,从怀里摸出个细长的蜡管递上去。
宁远用指甲剔开蜡封,将卷的紧紧的纸条展开。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又看了一遍,将纸条送到烛火上烧了,一屁股跌进椅子,两根手指交错敲着桌角,片刻,点着卫凤娘吩咐:“你回个信儿,那个姜焕璋,好好查一查,怎么搭上的晋王,家世过往,细细的查!”
“是。”卫凤娘一个是字,透着干净利落。
“六月这两天有信来没有?”
“没有。”
“嗯。”半晌,宁远才‘嗯’了一声,站起来,踱了几步,又一屁股坐回椅子上,头往后仰,“唉!眼看要进京城了,小爷我还……”
后面的话他没好意思说出来,他还半分主意没有,这京城,简直就是狗咬刺猬,无处下口,或者说,到处都是眼儿,眼儿太多,反倒不知道从哪个眼儿入手最好,他这件大事,要义无反顾,也要小心谨慎!
天还没亮,姜焕璋就轻手轻脚的起来,给顾姨娘掖了掖被角,披了衣服出来,让人叫了大乔进来,沉着脸吩咐道:“你走一趟,想办法打听打听,第一,晋王的舅舅杨雪坤家那档子事,昨天解决了没有?给没给银子,给了多少?谁去办理的,总之,越详细越好,第二,要是给了银子,看看能不能打听出来这笔银子是哪儿来的。还有……算了,让独山去吧,你去跟独山说一声,就说我话,让他跑一趟晋王府,问问我什么时辰到晋王府合适,再说一句,我今天必定准时到晋王府上听使唤。”(未完待续。)
☆、第六十九章 清晨
他吩咐一句,大乔答应一句,姜焕璋吩咐完,放下帘子,大乔转身刚要走,帘子又掀起,姜焕璋又补了一句,“要快,越快越好。”
“是。”大乔再次答应,看着帘子放下,又等了片刻,才转身往外走,一边走,一边拧着眉,头扭到左边看看,再扭到左边看看,满肚子困惑。
他家姑娘昨天晚上那样式的搬出了这姜府,摆明了告诉他,姑娘和他这个姑爷闹翻了。
他可是姑娘的陪房,他不该防着他么?怎么还吩咐他打听这样的事?
这个大爷,真象是撞了客了!
李桐一觉醒来,闭着眼睛听了一会儿外面鸟儿欢快婉转的叫声,慢慢睁开眼,葱绿的纱帐上,青草招摇,翠绿、深绿、墨绿的蚱蜢跳的到处都是。
李桐伸出手指,点在那些蚱蜢上,喜悦从心底往外漫延弥散。
她回来了,她逃出来了,她活过来了……
“姑娘醒了。”水莲一层层挂起纱帐,“珍珠姐姐说,姑娘这一夜睡的特别沉,一次没醒过,自从姑娘伤了头,这是头一回睡的这么沉。”
水莲浑身都透着喜气,大夫说过,先要睡得沉,只要能睡得沉,慢慢就好了。
“回家了,当然睡得好。”李桐坐起来,“阿娘呢?”
“太太起的早,这会儿在后园子里看着人种花呢,珍珠姐姐去寻太太了。”
文竹托着漱口的淡盐水进来,众丫头侍候李桐刚刚洗漱好,张太太就掀帘进来了。
“阿娘!”李桐看到阿娘就忍不住的激动,日夜思念了几十年……她总是觉得她几十年没见阿娘了。
“你看看你这孩子,跟两三岁一样,看到阿娘就想扑上来。”张太太被李桐激动的满腔酸涩,唉,这必定是委屈极了,不然也不会这样。
她如珠似宝在手心里捧了十几年的女儿,刚嫁了人,不过两三个月的功夫,就仿佛历尽沧桑一般,这姜家、这姜焕璋,怎么能这样?
张太太不能细想,一想就心如刀绞。
“阿娘吃过饭没有?再吃一点?这个野荠菜蒸饺好鲜,阿娘尝尝。”早饭摆上来,李桐咬着只荠菜蒸饺让阿娘。
“阿娘吃过了,你慢点,看你这样子,真好多了。”张太太看着大口大口吃蒸饺的李桐,又是心疼又是高兴。
“那当然,搬出姜家,我就活过来了。”李桐在阿娘面前最没规矩,咬着蒸饺,含含糊糊答着话。
张太太眼里闪过层浓厚的忧虑。
李桐吃过早饭,净了手脸,和张太太一起出来,逛了半个园子,在紫藤架下坐了,水莲等人摆了茶上来,张太太这才进入正题。
“老万说你照着析产分居的主意闹腾的?”
“嗯。”李桐点头,“阿娘,从我摔伤到现在,一件一件的事,您也看到了,姜家就不说了,绥宁伯,陈夫人,还有他那两个妹妹,是什么样的人,咱们都打听清楚了,我没把他们放眼里,更没放心里,可姜焕璋。”
林桐看着张太太,“阿娘,您看,他还是刚和咱们结亲时的姜焕璋吗?”
张太太紧锁着眉头,没答话。
“我瞎了眼,阿娘也只看透了一半,他……”李桐话没说完,就看到万嬷嬷沿着花径急匆匆冲进来。
“你瞧瞧你。”万嬷嬷走近了,张太太皱眉先训斥,“年纪也有一大把了,怎么还跟年青时候一样,整天毛毛糙糙的?”
万嬷嬷和孙嬷嬷都是张太太自小的丫头,万嬷嬷年青时候就是块暴炭,挨张太太的训挨的最多。
“太太!您听我说了,就知道……唉,真不知道都算什么事!”万嬷嬷看样子想狠啐一口,将啐未啐时觉出不对,忙又咽回去。
“刚刚大姚来了,跑的一人一马全是汗,说昨天姑娘走后,姑爷狠狠发作了一回。这是应该,昨天那样的事,也是该好好发作发作,可姑爷昨天下午当众宣布,让顾姨娘主理姜府中馈。今天卯正,姑爷亲自陪着顾姨娘,点卯认人安排家务,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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