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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秋 作者:梦溪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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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在纯阳观地界,赵持盈那些人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孩童,要是任人宰割,那以后也不必在江湖上混了。

    沈峤提醒他:“玉生烟也还在青城山上。”

    晏无师更是干脆:“若连这点麻烦都应付不了,没有资格当本座弟子!”

    在晏无师眼里,没有实力的人素来不值得他高看一眼,数十年来,不过沈峤一个例外,可也仅止于一个沈峤,旁人根本不值得他去多费心思,哪怕当他徒弟也是如此,本领他已经教了,但如果事事都要他护着,那何必在江湖上行走,直接一头撞死算了。

    沈峤对这种观点显然不是很认同的,他理智上赞成晏无师的话,但赵持盈李青鱼等人也许能够自保,范元白周夜雪的武功却要差些,到时候打起来,混乱中他们未必能及时得到师长保护,难免要受伤。

    晏无师见他走神,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你这种替天下人操心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你有伤在身,去了也是别人的累赘,还想救人?再说现在一天一夜,该打也打完了,去了还有何用?”

    沈峤冷不防被他捏了个正着,下意识往后仰头避开:“晏宗主自重!”

    晏无师笑吟吟:“阿峤忒是矫情,抱也抱了,摸也摸了,喂也喂了,你身上还有哪处是本座没碰过的,捏一捏又怎么了?我看你平日也不像那些闺阁女子一样涂脂抹粉,脸颊却光滑细腻不下于她们,若是扮作女子,姿色定也是一等一的。”

    沈峤正想着正事,闻言也只当他随口胡诌,左耳进右耳出,眉头微蹙道:“先时晏宗主料事如神,说狐鹿估未死,我还有些不信,如今却是一语成谶,狐鹿估重出江湖,我师却已仙逝,放眼天下,竟无人能制得住他,突厥人亲近宇文赟,宇文赟又与合欢宗、佛门合谋,如今试剑大会折戟沉沙,中途夭折,纯阳观又遭此变故,只怕江湖从此便无宁静中日了。”

    晏无师靠在床榻上,慵懒道:“你为别人操的哪门子心,纯阳观没落,不正是玄都山借机再起的好机会,以你现在的武功,早能将郁蔼打得趴下,就算杀回玄都山重夺掌教之位,也不是什么难事,何必为他人作嫁衣裳?你若有此心,我定助你。”

    沈峤看了他一眼,忍了又忍,实在忍不住,无奈道:“你说话就说话,能不能不要把手放在我腿上?这样很不庄重。”

    他若不是睡在里头,此刻又有伤在身,早就翻身下榻了。

    晏无师拍拍两下,呵呵一笑:“这下头原来是你的腿,我还以为是靠枕。”

    说罢将手伸到被褥下方,在沈峤腿边抽出一个靠枕,又将手放在上头,轻轻拍打。

    沈峤:好不要脸。

    第107章

    沈峤最终没有回青城山,只因晏无师说的不错,此时距离试剑大会已过了一天一夜,该结束的早就结束了,现在赶过去也无济于事,许多门派都已陆陆续续下了山,他寻人一打听,知道晏无师带着他走了之后,狐鹿估也就离开了,段文鸯倒是没有走,还留下来帮合欢宗跟纯阳观对着干。

    但纯阳观也不是吃素的,易辟尘受了伤,但余下李青鱼,顾横波,赵持盈等人,虽然没能名列天下十大,但要说武功与段文鸯相去甚远也是不可能的,其他前来参加试剑大会的人,见最大的威胁走了,也不能舍下脸临阵脱逃,自然要帮着纯阳观,当下便是一场混战。

    元秀秀与桑景行不和,她那一方的人马便没怎么出力,混乱之中反是扯了桑景行几回后腿,总而言之,最后纯阳观这边折损了些人,但合欢宗也没讨到便宜,算是两败俱伤。

    这样的混战里头,自然还是少不了出些人命,在江湖中行走,最不值钱的就是这条命,是以江湖人刀口舔血,这句话并无夸张,技不如人,死在别人手里,那谁也怨不得,家人子孙若是武功更高去寻仇,将仇人杀了,旁人也无话可说,这就是江湖规矩。

    与沈峤关系最近的自然是师妹顾横波,不过顾横波自小是他看着长大的,武功很好,人也不蠢,打不过总跑得过,沈峤并不担心,碧霞宗等人,有危险的无非是范元白和周夜雪二人,不过沈峤听从山上下来的人说死者里头没有碧霞宗弟子,便也放下心。

    除此之外,还有另外一层原因,令他没有回去,乃是晏无师接到了来自长安的信件。

    这是一封求救信。

    而且是晏无师的大弟子边沿梅遣人送来的。

    自打宇文邕驾崩,宇文赟继位之后,浣月宗在长安的形势一下子风声鹤唳,备受排挤,边沿梅早得了晏无师的吩咐,见状收拾收拾,将明面上的势力通通留给合欢宗和佛门去折腾,自己则带着人躲到暗处去,先前沈峤带着窦言与宇文诵在千军万马中杀出重围,离开长之后一路追兵绝迹,其中也有边沿梅的功劳。

    不过信里求救的人却不是边沿梅,而是普六茹坚。

    普六茹坚的大女儿嫁给了宇文赟,宇文赟登基之后,她就是皇后,普六茹坚则成了国丈,照理说日子应该越来越滋润,但事实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沈峤在长安时已经听说了一耳朵宇文赟的荒唐事迹,此刻听见普六茹坚求援,仍是有些吃惊:“宇文赟难道连岳父都都不放过?”

    晏无师轻笑一声:“宇文赟连亲父都敢下手,更何况是岳父?”

    他倒险些忘了这遭,沈峤蹙眉:“宇文赟弑父,乃是因为等不及想要提前登基,普六茹坚与他又有什么过节呢?”

    晏无师:“皇帝若想杀一个人,那必然是觉得此人该死,所谓理由原因,不过都是借口罢了。宇文赟出身世族高门,其父随周太祖起义,有从龙之功,在军中也素有威望势力,这一份势力传到普六茹坚手里,他善加经营,如今在朝中军中,已经小有规模,纵然还没到明面上能威胁皇权的地步,但哪一个皇帝能无动于衷?更何况是一个脑子不正常的疯子皇帝。”

    他对皇权殊无一丝敬畏,当初对宇文邕便是直呼其名,如今对宇文赟,更是变本加厉。

    晏无师说罢,又叹:“阿峤呀,你这样的性情,得亏没生在公卿之家,否则朝堂角力,如何斗得过人家,怕是早早被人啃得连骨头都不剩了罢!”

    这是拐着弯说他笨,沈峤也没生气,反是置之一笑:“我这种性格,别说在朝堂上与人勾心斗角,就是在江湖上当个掌教,都能叫人给算计了去。”

    晏无师笑吟吟:“这就妄自菲薄了,你的性格呢,天生不适合跟别人玩心眼,但你自有你的好处,如今你没了玄都山掌教之位,还有许多人愿意与你交往,看中的便是你这个人,而非你的身份。不过呢,就算你容易被人算计也不打紧,这不还有我呢,本座在旁边为你掌眼,就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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