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当事人 作者:花夭

    四十四 表亲

    三人闲话了几句，大多是乌喇那拉氏讲，常氏咐和着，兰若听着，不时应两声。

    没一会儿，丫环们领着四个女孩儿并一个男孩进来。

    四个女孩儿中，两个是二舅母的二女儿文扣和三女儿文巧，分别是十三岁和十一岁，比兰若大两岁的女孩儿是三舅母家的文慧，最大的那个女孩儿是乌喇那拉梦洁，是三舅母乌喇那拉氏的妹妹。唯一的那个男孩儿则是舒府三代唯一的男丁，舒泽远，和四表姐文慧同年，也是八岁。

    三个表姐长相都不俗，各有特色。二表姐文扣的脸稍稍有些方，嘴巴也稍稍有些大，然而一双眼睛很是灵活，骨碌碌的转。这样的五官组合辨识度很高，让人一见就印象深刻。

    三表姐文巧则五官玲珑小巧，神色安静。

    四表姐文慧五官虽不是极致，然而胜在肤色极白，犹如细瓷，光这一样就能称得上小美人。

    表哥舒泽远则是长的最好的一个，乌溜溜的大眼睛，小嘴殷红，秀气的像个小姑娘似的。别说他受尽众人宠爱，光看他的长相，就让人讨厌不起来。

    至于乌喇那拉氏的妹妹梦洁，应该叫做表姑吧。她长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不大不小的嘴巴，鼻子尤其生的好，鼻梁笔挺，鼻头娇小，想来书中形容的瑶鼻就是这个样子的。

    待到一说话，各人脾更是显露无疑。

    二表姐文扣是个巧嘴巴，看到兰若上来就亲亲热热的叫兰妹妹。可在转头看见兰若还没收起来的两位舅母送的金镶宝簪子和翡翠镯子时，面色却有些不好看起来，虽然马上就掩饰了过去，兰若还是看得清清楚楚。

    三表姐文巧名字里虽然有个巧字，说话却中规中矩，跟慧若的品格有些相像，然而却更单纯斯文。

    四表姐文慧则活泼的多，对兰若也淡淡的，神情间带有一种被娇惯的任和傲气，这一点儿倒跟佳若有些相似。想来得宠的孩子大抵如此吧，因为被宠，所以有底气任娇气。

    唯一的表哥舒泽远明显地对玩比较感兴趣，在听了常氏的话跟兰若打了声招呼后，就跑到一旁跟小厮小丫环一起玩儿了。

    而三舅母的妹妹那拉梦洁，则对兰若很是殷勤。不是夸兰若的相貌，就是夸兰若的衣裳首饰。这样无故献殷勤，让兰若很是吃不消，面上虽微笑应付，心里却在揣摩她的目的。被这样从头到脚夸了一遍，兰若觉得**皮疙瘩都起了，却只能礼尚往来的夸了那拉梦洁几句。两个人这样你捧我捧的，一来二往，就熟络起来，虽然各自心里是怎么想的不知道，但面上看上去却比别的亲表姐还好些。

    等中午吃过午饭，乌喇那拉氏吩咐自己身边的大丫环带兰若去藏香阁休息。

    乌喇那拉梦洁却站出来道：“左右无事，还是我带兰若妹妹去藏香阁吧。”

    早就看不过眼的舒文扣，冷笑着道：“这一口一个兰若妹妹，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你亲妹妹，倒显得我们是个外人似的。”

    那拉梦洁脸腾一下子红了，支吾着道：“我……”

    舒文巧忙扯扯姐姐的衣角，笑着道：“梦洁表姑，二姐姐一向心直口快，她其实并不是这个意思，你莫要往心里去。再说兰若妹妹是客，你也是客，哪儿有劳动你的道理。”

    说完又拉着兰若的手道：“兰若妹妹，我和二姐姐送你去藏香阁好不好？正好我也好久没有去藏香阁了，那里是大姑姑原先住的，里面有各种各样的兰花，很是美丽。”

    兰若自然道好，当下和文巧两个人一左一右的拉着犹自气不顺的文扣，向藏香阁行去。没一会儿，就到了藏香阁。一进门就闻到风里传过来的暗暗花香，真不愧藏香之名。

    再一看，院子里摆了大半个院子的兰花，怕有上百盆之多。这时兰花花期已过，只有部分正开着花，更多的兰花如今只有叶子，却也绿的可人。

    文扣和文巧进了门，略坐了坐，就告辞了。

    莲喧和锦心开始收拾东西，而兰若则拿起特意带过来的在家没看完的梦溪笔谈开始看起来，其实也没看进去，她心思不宁的时候就喜欢借着看书，来整理思绪。

    来时虽然从瑶梅那里听到了许多舒府的情况，但来到这陌生的地方还是觉得小心拘束。想到不知怎地就得罪了二表姐文扣似的，想到那拉梦洁无故的殷勤，而三表姐文慧更是个不容小看的，她比文扣更厉害，就她那劝解的话，虽说是向那拉梦洁赔礼，实则细品句句却都是在挤兑那拉梦洁。

    这古代的女孩儿。心眼子都不知道怎么长的？真是麻烦啊，不由想着要是雪姨一起来了就好了，她在舒府都熟悉，有她在身边，也周全安心些。

    “要是琼雪姐姐在就好了。”正在整理兰若行李的莲喧忽然冒出这么一句。

    兰若不禁微笑：“我们俩倒想到一块去了，毕竟雪姨是在这舒府土生土长的，对府中各人脾也熟悉。”

    莲喧接口道：“可不是么？琼雪姐姐一在身边，我就觉得踏实。”

    兰若道：“说起来，我可真想雪姨了，也不知道她现在过得怎么样，张信对她好不好？”

    锦心笑嘻嘻的道：“小姐，这你可就不用心了。信叔和雪姨两个好的蜜里调油似的。信叔对雪姨那个稀罕啊，一刻也离不得，恨不得把雪姨系在裤腰带上，随身带着才好。”

    兰若和莲喧闻言，全捂着嘴巴笑开了。莲喧上去拿食指刮锦心的小脸蛋，笑着道：“你这个丫头，羞也不羞。什么系在裤腰带上，这话哪儿像个未出嫁的小丫头说的？”

    锦心一点儿也不害羞，笑嘻嘻的道：“原话可不是我说的，是我听伯祖母李说的。你们没见过信叔对雪姨的那个在意样儿，比我说的还要着紧呢。每天不是给雪姨买花戴，就是买吃的，还专门请了两个小丫头伺候着。要我说雪姨如今的日子比府中的大太太二太太也不差什么呢！”

    兰若闻言，心里觉得很是安慰，那个可亲可敬的女子如此幸福，真好。

    莲喧听了，一脸羡慕。锦心看到了，眼珠一转，推着莲喧道：“还不上前求求小姐。”

    莲喧莫名所以，“我求小姐什么呀？”

    锦心促狭道：“求求小姐，让你给我信叔做个姨娘呀。说不定信叔对你更好。”

    莲喧一听，脸一下子通红，扑上来就要撕锦心的嘴巴：“我叫你个小蹄子，说的是个什么话。我看你才是个做姨娘的命呢，小姐到时出嫁定少不了带上你，做个陪嫁丫头。”

    锦心笑着讨饶：“莲喧姐姐，饶了我吧。你不想做姨娘，赶明我求小姐给你找个好人家，做正头就是。”

    莲喧脸更红了，追着锦心打。

    经她们二人这一场笑闹，来到陌生环境的不安，刹时被冲淡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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