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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死劫 作者:银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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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化虚为实,只听得“嚓啦”一声,软剑撕扯下半爿青纱。沈渊倒退数步,立时伸袖覆住自己的脸,但是步回辰业已看清了那双被咬得稀烂,却滴血也无的青白嘴唇。

    沈渊撕下一幅袖子罩在脸上,喝道:“再来吧!”步回辰温声道:“轻澜公子,我不是来与你打架的。有话要说——”他一语未完,沈渊已怒吼道:“不打架哪还有什么话好说?你要青岚心法,那是痴心妄想!”

    步回辰将软剑缠回腰间,摇头道:“公子差了,我不是为夺青岚心法而来。步某虽不敏,但也知靠绝世武功争天下,乃是痴人说梦。我无须非得青岚心法不可,只要青岚心法不为世人所得,不碍我取天下,那便够了。”

    沈渊长剑微晃,道:“天下——你要天下?”步回辰傲然道:“方当乱世,定泰已风雨飘摇,我步天神教如今招贤纳士,好生兴旺。步某不才,也有与教中兄弟问鼎天下的心思。”

    沈渊刚要说话,忽听人声鼎沸,扭头一看,见一队身着黑袍的军士执着明晃晃的刀枪,将一群人驱赶到河岸边上,一忽儿便听见谢文望的尖细哭声,又看见文朔背着文望,跌跌撞撞跑过来。原来是有军队前来,占了老店,将住客赶将出来。忽又听击水声大作,数十条战船正自上游而下,旌旗林立,刀剑喧天,向着函谷关驶来。

    忽见河边一艘战船缓缓靠岸,江腾蛟顶盔戴甲,带着一群士兵自船上奔下,向他们所在之处奔来;陆上军队的首领,也奔跑过来;两人奔到近旁,在步回辰面前跪下,齐道:“属下参见教主!”

    哗啦啦一片声响,旌旗倒伏,刀剑无声,河中陆上,兵丁们黑压压地跪了一地,山呼道:“参见教主!”那些店中客人也吓得俯伏在地;谢家兄弟俩也被几名士兵按倒在泥中。河岸上站立的,惟有步回辰与沈渊二人。

    步回辰微笑,对沈渊道:“待我破得函谷关,便亲送公子过关;到颍州府去祭拜沈老庄主。”

    他挥手令教众起身,万众呼啸声中,他压低声音,对沈渊道:“轻澜公子。待我东图长安成功之时,定护持慈恩寺浮图塔。令公子得偿心愿。”

    沈渊凝目看着他,步回辰坦然对着那流光凤目,微微一笑。他知道自己已经说动了沈渊,一种志得意满之情,忽地满溢胸间。

    天下之大,可是能令你得偿所愿的,惟有我一人。

    作者有话要说:

    嗯……这里稍微解释一下。纪王乱其实不能算是谋逆,相当于一次减弱版的玄武门之变。而且他的王陵不在皇家陵墓之中,有点自我放逐的意思。新皇帝也不愿意走到李世民童鞋那样轼兄的名声,所以就许他自尽,以亲王礼下葬,意思是不罪家属。

    而四皇子呢,他已经无意于皇位,支持新帝逼死大哥,大部分是为了给下落不明的情人报仇。但是他不敢毁了纪王陵,怕万一弄巧成拙,毁了情人的尸体。但是老庄主能入王陵,毁了纪王尸体而不被人发觉,其实是有他帮忙遮掩滴……

    ——这样解释通不通?

    第16章 秋雨夜话

    夜色渐浓,雨滴淅淅,打在窗上,水珠飞溅中映出窗下昏黄光晕。谢文朔不安地往窗外望了好几次,瞧着院中守夜的兵丁换岗。终于对靠在圈椅中一言不发的沈渊怯怯道:“公子……”

    沈渊不耐烦地道:“要么你自己想办法过函谷关,要么吃你的饭。少跟我提你家报仇的事儿。”

    谢文朔嘴张了张,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一路行来,他跟文望早已习惯地把沈渊的话奉为圭臬,从不曾有过半分违逆。如今沈渊同步天神教一干人做了一路,谢文朔满心的仇恨别扭,只是一句话也不敢说,说了也没有用——便如方才,还没等他说出口来,沈渊已把他堵得毫无张嘴之处。他一肚子的委屈,只得低了头,为文望夹了一筷子菜。

    沈渊没好气地道:“且不说你到少林,同那些和尚一般,自少林长拳练起,练得一二年熟习之后,再学罗汉拳,然后又是什么伏虎拳,千叶手,韦陀掌,待你练成个老和尚之后……”谢文朔惊道:“老和尚?”沈渊哼道:“废话,你去瞧瞧少林寺的那群方丈首座,哪一个不是老成了皱皮柑子模样?少林寺中自有典籍记载的寺中高手,没一个不是下了五六十年苦功,才练成的。”谢文朔目瞪口呆,喃喃道:“可是……公子与……那……那魔教教主何以这般年轻……”

    沈渊为让他熄了报仇的心思,只得耐着性子释疑道:“那步回辰当是魔教中有洗髓大法之故,洗髓炼气,得了前任教主的内力,才有如今这等修为。至于我……”他叹口气,道:“若非成了僵尸,也没有这般百年阴寒内力了。”

    谢文朔怔怔地盯着他,沈渊一见他那般呆相便气不打一处来,干脆道:“便是你练了五六十年,好不容易成了个马马虎虎的武功高手。只怕那步回辰早已要么争得天下坐了帝位,要么事败身死族灭——哪一种下场你都杀不得他。要我说,你也别带着弟弟当和尚去了。寻块地好好过日子,拼命活过一二百年,步回辰准保死得连渣都不剩了。那不就等于你报了仇一样么?”谢文朔越听越觉得这篇道理实在是歪得可以,但是要反驳,实也不易,半晌,才吭吭吃吃地道:“我……我活不过一二百年……”沈渊堵他道:“连一二百年都活不到,你还报什么仇?”谢文朔一来转不过这个弯去;二来他早就在沈渊积威之下,被训得服服帖帖;因此只能自家抓着脑袋发愣。

    步回辰此时带着几名亲随,信步走来,也正好听见沈渊大发议论,便驻足细听。先听得他说自己“身死族灭”,还不怎样;待听道他教谢文朔活过一二百年,将自己熬死算数,忍俊不禁,笑得浑身发抖。本想再听下去,却也知道自己走过来的动静,根本瞒不住沈渊,干脆上前叩门。

    谢文朔开门见是他,脸色一沉。步回辰哪里睬他,径直迈步进门,笑道:“方才聆听公子高论,在下当真佩服得紧。”沈渊哼道:“既然知道是高论,当洗心涤尘,跪坐恭听,那有步教主这等听墙根儿的模样?”

    步回辰笑道:“既这般说,是在下失礼了。”沈渊点头煞有介事道:“虽有君长而无礼义,信然。”

    步回辰听他居然断章取义地引《论语》来骂自己,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想要引句庄子来驳回他去,又觉庄子并非儒家,不是圣人正音。正思量间,却见沈渊慵懒窝在椅中,凤目促狭,似笑非笑地瞧着自己。他心量一动,低头轻咳一声,对亲随道:“取些茶来,你们自去吧。”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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