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6章 弟妹睡了吗(二合一)
第436章 弟妹睡了吗(二合一)
西苑玉熙宫,嘉靖皇帝的精舍内。
嘉靖皇帝感觉自己修仙多年修的仙气都要被景王这个小兔崽子给气没了。
还在精舍内一角跪伏在地上的刘德柱也是瑟瑟发抖,大气都不敢出,唯恐自己的动静又惹到了在暴走边缘的嘉靖皇帝。
嘉靖皇帝面沉如水坐在他的蒲团上,也没有打坐,而是把双腿直接放下在地上,眼光之中似有火光隐现,一点仙风道骨的感觉都没了。
时间一点点流逝,气氛也一点点压抑。
当黄锦带着景王到了玉熙宫的时候,黄锦的心都不由咯噔一下,虽然此刻也是静悄悄无声响的夜,但黄锦明显都能感觉到玉熙宫内的沉重气压到底有多骇人。
一旁披着斗篷遮着颜面的景王也是惴惴不安,吓的哆哆嗦嗦。
“公公,要不您先去禀报一下父皇,我在这里等着召见。”
景王这个时候也知道怕了,他跟黄锦小小的提议着。
但这个黄锦哪敢让景王离开自己半步?
他对着景王说道:“王爷不用紧张,帝君说了直接带您进去就是。”
景王无奈只能跟着黄锦,小心翼翼的朝着玉熙宫内的精舍而去。
这也是景王这辈子第一次到嘉靖皇帝居住的宫苑之内,但此刻的他却没有半点激动之心,全是战战兢兢的恐惧。
因为景王也知道嘉靖皇帝信奉的“二龙不相见”之谶,他之前的大哥,二哥就是一直在嘉靖皇帝面前露脸才被方死的。
现在嘉靖皇帝竟然怒气冲冲的要亲自见他,这就是要要了他小命吗?
所以景王的心里恐惧极了,他是真后悔了。
但是现在木已成舟,也已经无法挽回,只能硬着头皮进去了。
嘉靖皇帝听着外面的声音也知道是黄锦回来了。
嘉靖皇帝不由起身站起,他真是要被气死了,他做梦都没想到自己会有这么一个极品儿子,居然拿自己王妃去算计自己的兄长?
这真是天下奇闻啊!
这要是传了出去,大明朝的脸都要丢光了,以后的千秋万代都会笑话他嘉靖一朝出极品。
跟着黄锦一起小心进到精舍内的景王头也不敢抬,进屋就跪,“儿臣朱载圳叩见父皇陛下。”
黄锦也连忙跟着一拜:“奴婢把景王爷带来了。”
嘉靖皇帝看着地上跪着的儿子,又看着黄锦,“你们先出去,到门口守着。”
黄锦还有墙角的刘德柱一听嘉靖皇帝这话,简直是如听天籁,连忙就退到了精舍外面,紧紧的把着精舍的门,不让任何好奇之人靠近一分一毫。
看着人都出去了,嘉靖皇帝疾走两步,一脚就踹了上!
“混账!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嘉靖皇帝怒气终于又忍不住了,一下子就爆发了。
毫不犹豫的就踹了朱载圳一脚。
朱载圳被嘉靖皇帝这一脚踹的在地上也滚了两圈,被吓的声泪俱下,“都是儿臣的错,是儿臣猪油蒙了心,但还请父皇体谅儿臣啊。”
“儿臣身体有疾,无法人道。景王一脉必然绝嗣,但儿臣不甘啊,儿臣也想百年之后有人祭拜,也想有一个将来,所以才做出如此糊涂之事。”
嘉靖皇帝听着朱载圳的哭诉,也不由感觉心口发疼,忍不住又想踹他一脚。
但又看到朱载圳哭的这么凄惨,脸上好像还鼓着一个巴掌印。
嘉靖皇帝收住怒气,“脸上是怎么回事?”
朱载圳也不敢说是朱载坖打了,他就嘟囔的说道:“儿臣自己摔的,不关三哥的事情。”
朱载圳这句话简直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要是被朱载坖听到,他肯定还是会忍不住再抽朱载圳一巴掌。
嘉靖皇帝心里也跟明镜一样,但他没想到这会是朱载坖抽的,所以在看到这个巴掌印后,嘉靖皇帝也不由心软了一分。
嘉靖皇帝哼了一声,“怎么不摔死你!你三哥现在怎么样了?他怎么交代你的?”
朱载圳道:“三哥还在我府上,他也很生气但是三哥还是原谅了儿臣,他交代儿臣要儿臣把这事都推他身上,他会一力承当,但儿臣不能这样做!”
嘉靖皇帝听到朱载圳这句话后,也有些意外了,嘉靖皇帝道:“算你还有点良心,如果你真把这事都推你三哥头上,让你三哥跟着蒙羞,朕今天就能宰了个小畜生!”
嘉靖皇帝还是非常回护朱载坖的,他很清楚朱载坖才是他未来的所有希望。
如果朱载坖的名声被玷污,那么以后的事情就会更加艰难。
毕竟后嗣之君不如开拓之君那么好运。
开拓之君哪怕是干了弑兄杀弟睡嫂逼父,甚至抢了大侄子的位置的这样的天大的丑事,但由于人家属于是开拓之君,除了个人实力强大之外,也有一干实力强劲的忠心大臣辅佐,所以只要开拓出绝世功勋,那些问题也都不是问题。
自然也会有人为他们的辩白。
可是后嗣之君哪有这样的机会?后嗣之君几乎是不可能获得一整套专属于自己的强势班底。
因此后嗣之君如果在道德和其他方面有了瑕疵,那是很难驾驭天下的。
所以,嘉靖皇帝是真怕朱载坖的名声被朱载圳给败坏了,使得以后的朱载坖无法驾驭强臣,也无法君临万方,也无法堵住天下的悠悠之口。
那么以后的天子威严何在?天子的威信又何在?
朱载圳哭道:“那儿臣怎么办?”
嘉靖皇帝深吸了一口气也开始思索了起来。
最后嘉靖皇帝目光冰冷的说道:“你回去之后好好安抚你的王妃,不要让她有任何芥蒂,决不能让此事传出去一分一毫,如果有必要的话,也可以赐死她。朕这边也会安排把当初知道你事情的人全部处死,为你解决后顾之忧。”
朱载圳又委屈道:“那儿臣怎么办?儿臣还想要一个子嗣,为儿臣承继宗庙。”
嘉靖皇帝听到这话顿时也头疼了起来,他不由扶着额头说道:“你就不能有点别的追求?”
朱载圳哭道:“儿臣都是废人了,没有其他想法了,儿臣不想像其他绝嗣的皇子亲王一样,像一根野草一样被埋葬在幽暗的地下,而得不到子孙的血食祭拜。”朱载圳的这句话,也让嘉靖皇帝的心软了。
如果是别的宗亲藩王绝嗣了,嘉靖皇帝是高兴都来不及的,毕竟这些人绝嗣了,对于他和朝廷而言,那都是少了一个负担。
可若是自己的儿子没了,嘉靖皇帝还是很扎心的,要不然他也不会把“二龙不相见”之谶看得那么重了。
所以这时候嘉靖皇帝的犹豫了一下,最后他说道:“这件事朕会为你考虑,但你必须安抚你的王妃,不能让她有任何的问题。这一点你能明白吗?”
朱载圳连忙点头道:“儿臣明白!那儿臣回去就好好安慰王妃,让她安心为儿臣诞下子嗣。”
嘉靖皇帝看着朱载圳现在的这个样子,他又忍不住叹息一声,“子孙繁衍之道是要有运气和时间的积累才有可能子孙繁茂。指望这一次算计就想有子嗣,你是话本小说看多了吧。”
“安抚你的王妃之后,以后没事就多带带你的王妃多去你三哥那边走动走动,你们一起踏踏青,拜拜山都行。这样的机会多了,你子嗣的事情就有谱了。”
朱载圳听到嘉靖皇帝这话后,也是惊喜大拜:“儿臣多谢父皇。”
嘉靖皇帝无奈的摆摆手,“去吧,让你的大伴太监悄悄的带你回去,不要让任何人看到你。回去之后你好好跟你三哥商量吧。朕累了,以后不要再有任何问题了。”
看着朱载圳离开,嘉靖皇帝又是一声叹息,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也会有这么抽象的一天。
接着嘉靖皇帝又把黄锦叫了进来,“你去把陆柄找来,朕有事情安排他。”
黄锦低头称是,多余的废话一句都没有,立刻连夜就把陆柄找来了。
陆柄来到嘉靖皇帝这里之后,嘉靖皇帝也就给了陆柄一个命令,让他把当年为朱载圳诊病的太医,以及所有知情朱载圳身体情况的人,全部秘密处理掉,一个都不许留。
陆柄立刻领命,也不问缘由,当天夜里他就把所有当年知晓朱载圳病情的太医和其他相关的人员秘密处理了,好似这些人从来都没来过人间一样。
朱载圳和他的大伴太监刘德柱两人小心的离开了西苑,朱载圳一路上还是斗篷遮面,一点脸都不带露的。
心神烦躁的朱载坖在景王府里也是坐立难安,他也是做梦都没想到自己会被朱载圳这么给算计了。
不过即便是如此朱载坖也在感慨景王妃的命运,万一没弄好,出点什么差错,她一个可怜的女子,这辈子可能就结束了。
所以朱载坖也在想怎么才能救景王妃一命,但是他想破了脑袋,好像也想不出法子来。
最后也只能叹息一声无情,默默的等待着嘉靖皇帝最后的审判。
朱载圳悄悄的和自己的大伴太监摸着黑回来了,朱载圳谨慎之极的让刘德柱把王府里的奴婢和侍卫都清退到一边,然后他才又悄悄的去找朱载坖了。
“三哥,是我。”
朱载圳在自己府上也像是做贼一样,小声喊着朱载坖。
朱载坖看到朱载圳全须全尾的回来了,心里也不由哎呀一声,“难道老道士改吃斋了?这么心慈手软?”
朱载坖态度依然不悦的看着刚刚回来的朱载圳,“说事!陛下打算怎么处理你我?”
朱载圳又看了一下左右,确定这里并无第三人的时候,他才小心说道:“父皇原谅我了,他还命我以后多带王妃到三哥府上走动,陪三哥一起踏踏青,拜拜山。父皇只有这样我的子嗣才有保证。”
沃特玛!
朱载坖听完朱载圳的话,一下子就懵掉了。这还是他印象里那位天心高远,帝王心术炉火纯青的嘉靖道长吗?
他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呢?
朱载坖不相信的看着朱载圳。
朱载圳被朱载坖这不相信的眼神一看,顿时也急道:“这是真的!父皇就是这么亲口跟我说的,要不然我怎么能回来呢?”
朱载坖看着着急的朱载圳,心里也不由相信了两分,他又问道:“真的是这样?”
朱载圳立刻赌咒发誓的回道:“千真万确,若有虚词,天打五雷轰!父皇就是这么跟我说的。”
朱载坖感觉自己的脑子都有点不够用了。
这怎么可能?
朱载坖又问道:“那景王妃那边怎么办?陛下肯定也有别的话吧?”
朱载圳尴尬了一下,“父皇确实还有别的话,父皇让我说服王妃,要不然就得把她赐死。”
朱载坖听到这话后,也松了口气,这才是像是嘉靖道长的作风嘛,怎么可能这么好说话呢?
朱载坖叹息一声,“你就不要去了,待会我说服王妃。这件事说到底错也有我,你现在去找她说话,她说不定直接就想不开了。”
朱载圳听到朱载坖要主动帮忙,他也忍不住大喜道:“辛苦三哥了,以后三哥但有吩咐,哪怕是粉身碎骨我也在所不辞!”
朱载坖哼了一声,“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你可不能反悔。”
朱载圳心虚的看了朱载坖一眼,最后还是咬牙道:“绝不反悔!”
朱载坖这时候也懒得搭理朱载圳了,他对着朱载圳说道:“我去劝劝王妃,让她安心,以后你和她一定要好好过日子,千万不能再闹出什么问题了。”
朱载圳嗯嗯两声,又送着朱载坖去了原本是他和景王府洞房的小院之中。
朱载坖看着还在亮着灯火的洞房,又忍不住叹息一声,“你就这里等着吧。”
朱载圳很听话的在洞房小院外面的门口处等着,朱载坖怀着难以诉说的心情又一次的走进了这处小院,最后又到了景王妃的洞房门前。
朱载坖轻轻扣门,“弟妹睡了吗?是我。”
还在屋子里失魂落魄的景王妃,听到敲门声,她不由身子一颤,很是害怕,但接着响起的声音又让她莫名的安心不少。
景王妃弱弱的回应道:“王爷有事吗?”
隔着门说话也不方便,朱载坖道:“让我进去再说吧。”
景王妃沉默了一会儿,按理说裕王在身份上是她的大伯子,是不能进她的房间的,可是现在他们的关系又是这么的复杂,难以明说。
所以在最后的时候,景王妃还是轻轻地嗯了一声,“王爷请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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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