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佛魔一念，以心载道
    “经阁，不愧为天下智慧汇聚之所……”段誉手捧锦盒，凝望着眼前繁忙景象，不禁发出一声由衷赞叹。
    他目光所及，皆是穿梭于书架间的儒者道人，他们手持各式各样的考卷和文稿，将其誊抄、整理，最终汇聚成一本本厚重的书籍，送往楼上的藏书室。
    最令段誉惊叹的是，这些看似平凡的儒者道人，竟都拥有着不凡实力。其中不乏先天强者，宗师强者亦有数位。
    这样的实力足以在外界扬名立万，可这些儒者道人，却甘愿在这经阁中默默耕耘，以求知为乐，这份皓首穷经的精神让人心折。
    段延庆缓步前行，听闻身后段誉的感叹，淡淡解释道：“大夏学府每年的科考试卷、各地图书馆的民间佳作、珍宝楼收集的强者感悟、各地工坊的最新格物成果、百家辩经刊文等等。”
    “这些智慧载物，每月都会送到这里誊抄整理，经由真人悉心梳理汇总后珍藏入阁，以供后人研读学习。这里既是天下智慧汇聚之所，亦是大夏文明传承重地。”
    段誉神情渐渐沉肃下来，看着眼前忙碌往来的儒者道人，一股子敬意油然而生。
    段延庆身形微顿了下，似有意似无意地提醒道：“你如今有幸跟随真人修行，如此天赐机缘，一生仅此一次，好好珍惜这三年时光。”
    “谢大人提醒……”段誉神情郑重的颔首道谢。
    二人不再言语，沿着木质楼梯，缓步朝着经阁九楼而去。沿途所遇之人，尽皆低头忙碌，并未在意二人的到来。
    很快二人便来到了经阁九楼，入眼一道人端坐书案低头观看信纸。书案前，一名身穿大红罗裙的女子，静静垂首站立。
    段誉随段延庆来到书案前，将手中锦盒放下，拱手见礼道：“剑门段誉，见过真人，见过姑娘。”
    小葵子斜睨了段誉一眼，笑着解释了一句：“杂家小葵子，任西厂督主，算不得小姑娘哦。”
    段誉身形一震，有些吃惊的看着小葵子。西厂督主神秘至极，世间知其名讳者少之又少，没想到竟然有幸得见。
    等等！杂家？嘴角微抽了下，天人化生，葵真解……咳嗽一声，硬着头皮，拱手一礼，歉意道：“是在下眼拙，实乃抱歉，还望勿怪……”
    王易放下手中情报，扫了眼桌上锦盒，看向小葵子道：“童贯既然有信心一年内结束战事，那你等便开始祭天大典的准备……”
    小葵子拱手一礼，肃声问道：“易主，祭天之地当选何地？”
    王易眸光沉凝，思索良久缓缓道：“泰山吧……”
    泰山封禅的名气，自宋真宗赵恒开始一落千丈，这家伙一场作秀，毁了这千古封禅之地，若能将其作为大夏仙朝的祭天之地，也能挽救一二。
    小葵子眉头微蹙了下，微微躬身，迟疑道：“易主，泰山……多有不妥，可否换个地点？”
    “没什么不妥的，按贫道说的办。”
    “是。”小葵子躬身领命，转身缓步离去。
    王易伸手打开书案上的锦盒，眸光萦绕詹詹玄光，细细打量其内的东瀛三神器。
    打量稍许，了然的点了点头，果真如他所想。这三神器虽为凡物，但作为一族气运的承载之物，亦有了些超凡特性，是铸造气运国器的最佳材料。
    随手将锦盒合上，抬眸打量着桌前段誉，面上浮现沉思之色。虚竹的死，多少让他有些意外，不过想想也算合理。二者都是大气运者，彼此相争，恒强者胜也算说得过去。
    段誉低头打量自身，见穿着还算得体，并无不妥的地方，不由疑惑的抬头不解道：“真人，在下有哪里不对么？”
    王易笑了笑：“你倒是不凡，竟走出了自己的道，难得。”对方那至情而舍情的剑意，十分不凡。若能至情天地，而舍情天地，化身天道至公，未来或真有机会超脱这方天地。
    段誉无奈一笑道：“我倒希望自己能平凡些……”摇摇头，神情一肃，躬身问道：“真人，家母说在下非家父亲子，问及缘由时，家母却言不敢吐露缘由。家母见我每日消沉，言及，若想知晓内情，可来向真人求解……”
    王易诧异的看向段延庆，询问道：“见过了？”
    段延庆微微颔首，面露复杂道：“见过了……也释然了。”想起那夜刀白凤的苦苦哀求和疯狂，他心中就是一阵复杂。
    “唔……”王易沉吟稍许，淡淡道：“段正淳此人风流成性，四处留情留种，欠下了不少情债。你母亲乃是摆夷族酋长之女，如何受得了段正淳这性子？怨恨气愤之下，便有了一夜的疯狂……”
    段誉脸上浮现复杂、欣喜、尴尬等诸多情绪，心中百味陈杂，一时不知如何言语，沉默良久，硬着头皮问道：“那在下的生父是谁？”
    “是我。”段延庆下意识的挺了挺胸，看向段誉的目光中隐含骄傲。
    “你！”段誉猛然回身，下意识的发出一声惊呼。段延庆，延庆太子，大宋锦衣卫指挥使，凶名响彻天下的凶人，竟是自己生父？
    “怎么？老子不配？”段延庆眉头一立，毫不客气的反问道。既然是对方主动来问的，这也不算违背与刀白凤的约定。如此优秀的儿子自然得认，不然岂不是便宜了段正淳那废物？
    叶二娘被千刀万剐而死，岳老三被枭首而死，云中鹤天人化生后被凌辱而死……四大恶人如今只剩下了他。他不怕死，也做好了死的准备，如今知晓自己有了后代，自然更加无惧一死。
    段誉缩了缩头，强笑道：“不……不敢……”
    段延庆心中暗爽，轻哼一声，面向王易抱拳一礼道：“真人，我还需赶赴宋辽战场，我就先告辞了。”
    王易点点头，交代道：“各国君权的象征物，需得好好收集，贫道有大用。”
    “是。”段延庆沉声应是，瞥了眼段誉，转身脚步沉稳的离去。
    “这是你的奖励。”王易将一瓶脱胎换骨丹，放至段誉桌前，待他收下后，淡笑道：“接下来的三年时间，你便在这经阁随贫道修行……你若不能踏入至强者行列，就莫怪贫道棒打鸳鸯……”
    他心中亦有心仪女子，自然不会强行干涉，段誉与王语嫣之间的感情纠葛。姻缘是否能成，全看他们自己的选择，无为而无不为，顺其自然即可。
    段誉老脸一红，讪讪的应了一声。正了正神色，躬身抱拳道：“真人，在下本不该再厚颜请求，但佛子虚竹临终所求，在下还是想替佛门求一求情。”
    王易眉头一挑，起身淡淡道：“随贫道来。”
    段誉愣了愣神，面带疑惑的跟在王易身后，朝着楼下走去。
    很快，二人便来到八楼藏书室。
    “参见易圣……”
    “真人福生无量……”
    伏案忙碌的儒者道人见王易到来，连忙恭敬的起身见礼。
    “无需多礼。”王易摆摆手，领着段誉朝着藏书室深处走去。
    二人来到写着东瀛史实的书架前站定。
    王易随手抽出一本厚实书籍，递到段誉面前：“这本书佛魔度世录，记载了佛门在东瀛的作为，你先看看……”
    “佛魔……”段誉眉头微蹙的接过，低头静静的翻阅起来。很快他的面色就为之一变，惊愕的抬头问道：“这上面记载的都是真的？”
    王易嘴角勾起一抹讥诮弧度：“历史的每一页，都镌刻着权力的诞生与更迭，背后无不伴随着血腥与野蛮。东瀛，世人眼中的佛门圣地，偌大的地上佛国，非佛法无边感化，而是累累尸骨铸就。”
    “佛门野心很大，若有机会，他们必然会在中原大地上，铸就下一个不朽佛国……这是无从逆转的人性使然……佛与魔，转变不过一念间。”
    言罢，忍不住嗤笑一声，就算虚竹西行取经成功，他也不会给佛门太大机会。佛门、东瀛一丘之貉的腌臜物，让二者在东瀛小岛上彼此相争，彼此对耗，最终泯灭在历史洪流中，这才是对二者最好的惩罚。
    东瀛如今的局面，他可没少暗中引导，为了确保二者最终的走向，布下的暗子就不知凡几，为此他可费了不少心神。
    段誉眉头紧蹙，低头继续翻阅《佛魔度世录》，越是翻阅面上的神情就越是难看。
    屠戮、弄权、愚民、武力镇压……这些哪像是出家人能做出的？
    恶人披上僧袍，头发一剃便成了佛门中人，成为人上人，享有无数特权。而百姓晋升无门，只能沦为佛门的佃农、家奴，苟延残喘的活着。
    若书上记载为真，这哪是什么佛门圣地？称之为魔国还差不多！
    王易看着书架上的一本本书籍，淡淡道：“佛教起源于印度，在印度算是国教般的存在。可几经兴盛衰败的轮回，最终还是衰败了下来，这已经很说明问题。”
    “原始佛教的大苦海理论，大贪与执念，三世因果与六道轮回，消极、贪执、蛊惑……这其中的危害非一言可道尽。”
    王易说到这，拍了拍段誉的肩膀，淡淡道：“将此书架上的书籍看完，若还有困惑，可前往东瀛一游。”言罢双手负后，步履沉稳的缓步离去。
    段誉默然点头，拿着《佛魔度世录》来到不远处的书案后坐下，伏案认真的翻阅起来。
    ……
    半年后。
    经阁九楼的落地窗前。
    王易盘膝坐于虚空，双眸微闭，心神混元如一，静静俯瞰着体内变化。
    在心神的引导下，心灵空间内的一切都在消散，所有力量返归本源，回归到最初的死寂虚无。
    以此同时，源劲凝形而出，以心窍为起点，开始贯通沿途经脉窍穴。以经脉为形，以窍穴为基，编织出一张似星空似人形的繁复罗网。
    嗡！
    罗网一震，莫名道蕴散发，周身一元之数的窍穴如同万星闪耀，明暗不一的闪烁起来。大小隐窍各自逸散出一缕玄妙气机，柔缓的融入源劲罗网之中。
    随着气机的融入，源劲罗网起了变化，强度在增强，灵性在凝聚，形态在转变。无形源劲在气机的滋养下，逐渐朝着有形源劲转变。
    数之不尽的源劲罗网丝线，洞穿层层虚空涌入心灵空间，万千丝线交织蔓延，层层叠叠的填满每一寸虚空。
    翁！
    心灵空间一震，层层叠叠的罗网丝线开始坍塌，心灵力量于虚无中涌现，随同万千丝线开始交融坍塌。
    随着时间的推移，一粒白色光点渐渐交织成形。光点横沉于空间正中，至诚浩大，混元如一的气机萦绕其上。
    “精气神，心势意，混元如一，道基即成……”
    王易心神喃喃低语，话音响彻死寂虚无的心灵空间，似道音，似天音。
    话音落下，光点一震，无与伦比的吞吸力爆发，开始疯狂汲取他体内的一切力量。
    内炁种子、元精种子、神魂种子、心之气种、肝之气种、脾之气种、肺之气种、肾之气种……
    外界观之，王易的头发在白，肌肤在褶皱，身形在佝偻……时间仿佛加快了百倍，他在肉眼可见的老去。
    “阴阳未变，恢漠太虚，无光无象，无形无名，寂静无形，混沌也，太易也……”
    “有无乃成，混沌乃生，无中生有，道衍万物，故成天地……”
    “以心载道，可演天地，可演万法，亦可衍万道……”
    轰！
    光点猛然爆炸开来，大音希声，大象无形！
    元精为阳，神魂为阴，内炁中和，源劲束缚。王易对道的感悟、对天地的理解、所积累的智慧……所有的一切都在交融、碰撞、融合，无尽变化随之产生，玄妙力量衍生而出。
    心灵空间的死寂虚无被打破，一方虚幻天地渐渐成形。在这方天地中，山川河流、草木虫鱼、日月星辰，一一显现，仿佛一方真实的独立天地。
    随着天地的成形，浓郁的生命精华，沿着源劲罗网，流经躯壳的每一寸血肉筋骨。所过之处，生机在焕发，沉疴被清扫，血肉筋骨在蜕变，这是脱胎换骨的变化。
    随着变化的持续，他的肉身力量在暴涨，五万斤……六万斤……直至达到恐怖的十万斤，增长这才停止下来。
    他的容颜在不经意间逐渐年轻，皱纹悄然褪去，干枯发丝变黑发亮，活泼泼、混元如一的气息散发，让他看起来更为的灵动自然。
    王易缓缓睁开双眼，一脸开怀的轻声朗笑：“心成天地，道衍诸天，道基混元，善，大善！”
    咔咔……随着他身形的抖动，浩大神意震动虚空，阵阵涟漪泛起，道道漆黑裂缝浮现，犹如万千漆黑闪电，恐怖骇人的气机，从裂缝中散发。
    “破碎虚空么……还不是时候……”
    王易轻笑低喃，意念一动，一身力量尽数内敛，让他看起来宛如从未修行的凡人，四周的虚空裂缝也随之消失。
    【树主：王易】
    【修为：炼神返虚，初期（三星）】
    【力量：十万斤】
    【道法：大梦度神，神化圣胎（一星）】
    【虚无道体：0.2%】
    【神通：遁隐，藏命数，隐天机。（一星）】
    【功法：道衍心经】
    【本源：四十二万点】
    【演道殿：可演诸般妙法（一星）】
    【本源转换：可化天地万物（一星）】
    【真灵投影：可入诸天万界（一星）】
    【虚无九殿：演道殿】
    王易看着焕然一新的面板，面上浮现淡淡浅笑。
    他闭关半年，利用演道殿的伟力，结合自身智慧，将内炁武道、气血武道、心灵武道三者，整合出了一条全新的修炼体系，一条独属于他的修炼体系。
    道衍心经，以心为基，承载自身一切，混元如一，心有多大，天地便有多大。
    以心载道，演天地，演万法，衍万道……万千伟力尽归于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