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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5章 前军斥候部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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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15章 前军斥候部的秘密
    议事厅只剩陆云逸一人,彻底安静下来。
    阳光从敞开的大门堂而皇之的进入,使得屋内暖洋洋的。
    昆明的冬日就是这般温和,比之庆州冬日的酷烈好上不知多少。
    陆云逸舒服地坐在椅子上,笑容慢慢收敛,脸色平静,眼中的思绪不加掩饰。
    “韩宜可韩宜可.”
    他根本不记得这位名臣在云南之事。
    也错估了西平侯应对此等事的方法,居然是先下手为强。
    不愧是镇守一方的总督,陆云逸决定要多加学习。
    这其中巧妙运用了监察御史的弹劾奏疏不能用军中的八百里加急渠道,
    只能使用普通的陆驿,
    如此,一来一去都要过去半年了。
    在这段日子里,他依旧是前军斥候部的掌控者,
    只是失去了名头,能够应付接下来的战事。
    至于杀俘的影响,时间就是最大的武器,
    麓川战事一旦正式开打,每日死的人都不止五千,所有人都会逐渐淡忘。
    唯有应天的惩处,陆云逸有些拿不准,
    深吸了一口气,陆云逸眉头舒缓,面露笑容,不再去想此等烦心事,
    拿起了一旁的探查册子仔细查看
    很快,他脸上露出笑容,
    军卒们办事愈发的利索了。
    册子不仅有百姓、商贾、贩夫走卒、吏员、官员,等身份分类,
    还分为了衙门、军营、庙宇、书院、街市、酒肆、客栈等场所分类。
    如此便更为详细,对于昆明城内的舆论掌控更为细致。
    只是停止查办的消息还未彻底散开,并不能形成比对,只能作为初步的参考。
    将上午的记录尽数看完,他转而将冯云方叫了过来。
    “大人,您叫我?”
    陆云逸轻轻点了点头,将手中册子递了过去:
    “下午的消息汇总之后与上午的分开记录,并且区分变化,
    从明日开始,一日一汇总三日一总结,察觉趋势。”
    冯云方脸上露出浓浓的疑惑
    陆云逸猛地顿住,笑了起来:
    “原话转告黑鹰就可,他知道如何做。”
    “是!”
    陆云逸点了点头,朝他招了招手,冯云方走近,陆云逸压低声音说道:
    “牢狱内对于刘长世的看管可以适当地松懈一些,但要看紧了,
    若是有人要对他不利,不要阻拦,死了便死了,暗中记录就好,
    也不要贸然打草惊蛇,交给武福六处理。”
    冯云方脸色凝重,轻轻点了点头:“是。”
    陆云逸面露沉思,过了片刻继续说道:
    “军中的马鞍经过这段时间的赶路是否有了磨损?
    若是有磨损就抓紧换,
    战马难得清闲,趁着这个时间养膘,不要吝啬钱财。”
    冯云方面露犹豫,如今没了主将,这些事还能做吗?
    陆云逸笑了起来,知道他心中疑惑,出言解释:
    “现在本将是西平侯的女婿,若是肆意更换军资,难保会有人说闲话,
    现在离开军伍,一些事情反而好做,不用避讳,
    告诉军需官江峰,缺什么就放心大胆地要。”
    冯云方想了想,好像是的确是这个道理,便连连点头。
    陆云逸继续说:“原本定的是军械更换标准要变一变,
    所有经历三场战事以上的长刀,发射箭矢超过五十的弓弩都要更换,不要马虎。
    火器也要补充,原本的规模扩充三倍,
    火铳从原本的二百递补到一千,具体需要的名单去问徐增寿。
    一些战术背包也要修补,若是无法修补就命昆明城中的工坊重新打造,
    对了,将制作的工艺以及图纸留在工坊,他们若是以后要用就随他们去。”
    “记下了吗?”
    “记下了!”冯云方点头如啄米。
    “还有一件事,接连的获胜让弟兄们已经有了焦躁之心,
    这段日子要严苛操练,该发的钱财多发,该买的饭食多买,
    总之让弟兄们吃好喝好,狠狠操练,也趁着这个时间静一静,反思一二。”
    说着,陆云逸又想起一事,随即笑了起来,强调道:
    “最后一件事。”
    冯云方对于此等事已经习惯了,连连点头:
    “大人您吩咐。”
    “命张玉将这段日子所经历战事前前后后做总结找疏漏,提出改进方法,
    宣导给各军各部,要细致到小旗十人队。
    此事尤为重要,让他用心对待。”
    “是!”
    陆云逸仔细想了想,发现没有什么别的疏漏,便挥了挥手:
    “好了,去吧!”
    “是!”
    “等等!”
    冯云方似是早有准备,故意放慢了脚步,听到声音后他顿住身形,连忙走了回来。
    陆云逸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强调道:
    “最后一件事!!”
    “嗯嗯。”
    “吩咐钱宏,将军中未娶亲之人的名册统计上来,要区分家中是否独子。”
    冯云方连连点头:“大人,记下了。”
    脚步声由近及远,冯云方快步离去。
    陆云逸看了看时辰,已经临近午时,
    便站起身,朝着正房走去。
    兜兜转转,他一边欣赏着宅院的景色,一边回到了正房,
    此刻,房门大开,门口站着六位侍女。
    见他到来,纷纷躬身,声音轻柔,娇滴滴地喊了句:
    “老爷~”
    陆云逸只觉得身上汗毛倒竖,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但他面色不为所动,轻轻点了点头。
    当他走过房门时,能明显察觉到一些带着火热的注视,不由得将脚步加快。
    来到屋内,依旧是原本那般大红装饰,在阳光照耀下,更显耀眼。
    床榻上,沐楚婷已经起身,
    正与小红相对而坐,两个脑袋凑在一起,似乎在嘀咕着什么。
    陆云逸走了过去,开口问道:
    “干什么呢?”
    话音落下,二人都是一个激灵,有些惊恐的抬起脑袋,看向来人。
    随即,二人的脸颊刹那间变得通红,
    小红连忙站起身堵在床榻之前,支支吾吾地开口:
    “老爷,没没什么。”
    陆云逸满脸狐疑,侧头看了看,小红也同样歪了歪身体想要阻拦,
    但她那一米六出头的个子根本无法阻拦,
    视线越过小红,很快他就看到了床上的碎布,
    还有被沐楚婷拿在手里的一块沾染着红色血迹的红布,
    刹那间面露恍然,原来是在修剪‘落红布’。
    这在如今大明,落红布通常会被用作证明女子贞洁之用,
    会被拿给夫家的长辈查看,以此来维系双方家族声誉。
    沐楚婷见他毫无阻拦地看了过来,脸颊上的红晕变得更为浓郁,
    连忙将剪刀与落红布收到身后,发出一声呢喃:
    “夫君~”
    她转眼就见小红还在那里费力遮挡,顿时娇斥:
    “小红,不要再挡了,夫君如此高大,怎么挡得住。”
    哎?小红这才茫然抬起头,
    看到了位于身前的一堵墙,最上方是老爷笑意吟吟的年轻脸孔,
    刹那间,小红的脸颊红了起来,呼吸急促。“咳咳。”
    察觉到她肆无忌惮的注视以及眼中的胡思乱想,陆云逸轻咳一声,唤醒了她。
    小红一个激灵,连忙站到一旁,快速低声求饶:
    “老爷,是小红的不是。”
    陆云逸摆了摆手:“你先出去。”
    “是~”小红有些失望,快步走了出去。
    待到她走后,陆云逸走至床榻旁,慢慢坐了下来,盯着还穿着丝绸睡衣的沐楚婷来回打量,
    相比于以往的清冷,她眉宇间已经多了已为人妇的风情,眼角眨动之间,露出了些许媚意。
    “夫君为何这样看奴家?”
    声音也变得轻柔了许多,还带着一丝刚刚睡醒的朦胧沙哑。
    “自然是好看。”
    “拿来,我帮你剪,在家中从未碰过剪刀吧,姿势不对。”
    说着,陆云逸将她的手从背后抽了出来,
    拿过剪刀与红布,在那里小心翼翼剪了起来,
    一边剪一边说:“现在午时过了,还回不回家?”
    沐楚婷脸颊一红,有些埋怨地瞥了一眼陆云逸,嘀咕道:
    “夫君也不叫奴家,成婚第一日就睡到日上三竿,
    若是被父亲母亲知道了,定然要责骂婷儿。”
    “那有何妨?睡觉睡到自然醒,不知是多少人的梦想啊,现在有这个条件,哪能不多享受一二?”
    沐楚婷抿嘴笑了笑,挪动身子,
    来到陆云逸身旁靠坐,低声开口:
    “夫君,奴家也有许多姐妹成亲嫁人,
    听说规矩太多了,弄得人不自在。您不一样,心疼婷儿。”
    说着,沐楚婷已经趴在了陆云逸肩头,
    对着他的耳垂轻轻吹气,温热的气息开始在脖颈间萦绕,
    让陆云逸又多了几分鸡皮疙瘩。
    “夫家~昨日常姨与我说,
    女子初尝云雨会紧张万分,使得男子也不是那么.那么那个。”
    陆云逸的剪刀停住,轻轻眨了眨眼睛,侧头看了看外面大亮的天气,
    “夫人想做什么?”
    沐楚婷媚眼如丝,红润的嘴唇轻轻抿着,脑袋一点点低了下来,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陆云逸很快便想到她一袭白衣飘飘的清冷仙子模样,
    与现在倒是大相径庭,不由得怦怦直跳。
    他没有犹豫,将剪刀与落红布放在一旁,转而对着房门口吆喝:
    “小红,把门关上。”
    小红的脑袋旋即探了进来,一脸不可思议,脸红的已经如头顶的太阳,但她还是将门迅速关上。
    隐隐约约,能听到她吩咐门口的诸多侍女:
    “走走走,都走。”
    前军斥候部营寨,曹国公李景隆并没有回到都司安排的房舍,
    而是回到营寨,打算在帐篷里歇息。
    因为他的到来,营寨内有些惴惴不安的气氛也有些舒缓,军卒们算是先放下了心。
    一路行来,由于匆忙,
    他的休息并不好,也已经有那么两三日没有歇息,此刻他早就疲惫万分。
    此时,李景隆正躺在床榻上辗转反侧,将脑袋蒙在被子里以躲避阳光,
    一闭上眼睛,脑海中的困意似乎消失了,
    出现的都是军中的诸多事务,以及未来可能遇到的事情。
    随之而来的,就是那茫茫大的压力,让他无论如何都无法睡着。
    但偏偏还是很困,让他痛苦万分。
    李景隆有些烦躁的将蒙在头顶的被褥拿开,感受着外面的光亮,
    充满血丝的眼睛四处打量,很快便看到了位于长桌上,刚刚送来的诸多文书,
    上面是这两日堆积的军务。
    他眼珠转动,索性坐起身,就这么来到桌案后,拿起一本文书看了起来。
    随之,他眼中的困意与疲惫就变成了浓浓的茫然.
    “这这都是什么?”
    [禀告将军书。
    末将王博超,忝为前军斥候部武将军麾下八队总旗,谨以此书,陈情于麾下。
    遥想半月,吾部在执行侦探、奔袭之务时,偶有差池,
    细察之下,乃军卒于方向辨识与长途奔袭之能力,尚存短板,我部十队有四,
    此非小事,关乎战局之微妙,不可不察。
    末将不揣冒昧,斗胆陈言,愿将军垂听。
    一者,方向辨识之不足,源于平日训练之疏漏匆忙。
    末将恳请,增设地势之课业,使军卒懂山川走势,以自然为师,
    并分配更为详细的地图以及千里镜,以备不时之需。
    二者,奔袭之时,体力不支,速度减缓,实为大忌。
    末将以为,应加强体能训练,不仅限于日常之跑马、举重,
    更宜融入战术奔袭、山地攀爬等实战演练,以提升耐力。
    末将深知军务繁忙,此等琐事或有烦扰之处,然则细微之处见真章,
    望将军不以末将之言为妄,审慎考虑,以图大业之兴盛。
    末将愿以身许国,誓死追随将军。
    王博超,颔首再拜,静候将军意。]
    [禀告人:总旗王博超]
    [撰写人:文书墨羽]
    [日期:洪武二十二年一月二十日]
    李景隆眉头紧皱,满脸茫然,这都写的什么?
    他继续看去,有武福六的批语。
    [详细一些,战事时间、地点、作战任务、对敌人数、奔袭距离、战后战果、人员损伤]
    [回复人:武福六]
    [日期:洪武二十二年一月二十日]
    李景隆眉头又皱了起来,连忙翻页,
    看到了总旗王博超的回复,这一次要直白许多,倒像是口述。
    [我部百人队在搜寻金齿卫下落时,
    负责东南方向五里范围搜寻,因方向不明,有四队小旗队伍走散。
    原因是地图不完备,没有千里镜,所以无法找寻同僚,只能原地等待,错失战功。
    在奇袭金齿卫时负责北面甲字十三号围栏的摧毁与拖拽,围栏长十丈,
    因为军卒体力不支,腿软踉跄,摔倒在地,
    三次无法同时点燃石雷,致使围栏有残留,在重新投掷石雷后破坏完成,速度较慢。
    攻入城寨后,跟随刘大人从南向北突袭,来回奔袭将近三十里,百人队斩级五十,
    人员损伤三人重伤,十五人轻伤。
    重伤三人皆因体力不支而受伤,导致脱离大部,被敌军反击。轻伤十五人在回援时被敌军阻截。]
    [口述人:总旗王博超]
    [撰写人:文书墨羽]
    [日期:洪武二十二年一月二十一日]
    李景隆面露古怪,不由得在心中惊呼,
    此等战损以及斩获在他看来已经是好到不能再好,
    而且这名百夫长条理清晰,记忆良好,即便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依旧十分清楚。
    他转而看向武福六的回复。
    [已上报]
    [回复人:武福六]
    [日期:洪武二十二年一月二十三日]
    李景隆又翻了一页,看到了武福六向陆云逸禀告之事。
    [启禀大人,有军卒反映在作战任务中需要更详细的地图以及工具,
    以便辨别方位,达成作战任务。
    末将认为,应当在精锐军卒中配发精锐器械,
    若有遗失,追责即可。
    再者,末将斗胆,提议设立“锐骑营”,
    选拔体能卓越、机智过人之士,
    专司快速反应与深度侦察,以奇兵制胜,为大军前驱,行专属作战军务。
    在奇袭金齿卫中,刘大人所率军中精锐百人长驱直入势如破竹,众神往。
    此营之设,既可锤炼精英,亦可激励全军。
    至于体能锻炼之具体方案,末将已草拟详尽计划,
    包括但不限于晨昏操演、负重行军、夜间突袭演练等。
    末将认为,应当进行全军体侧,对于军中各人员进行分类评级,
    体魄强健者不宜与体魄适中者共同执行军务,如此尾大不掉,战力受损。]
    [禀告人:武福六]
    [日期:洪武二十二年一月二十三日]
    李景隆又翻了翻,发现就到这里了,
    今日是二十五日,已经堆积两日,不得不处置。
    只是,李景隆脸上露出了浓浓的茫然,
    这该如何回复?又如何处置?
    并且,此等文书似乎与他以往见过的都不同。
    怎么还有总旗层层上报之事?
    “这我?”
    李景隆眉头紧皱,猛然惊觉,脸上露出兴奋,
    他先前一直知道前军斥候部强,可又觉得没那么强,
    只因在战事中,总是能轻易找到敌人,而后一哄而上,轻而易举地解决敌军,
    总是这么顺利,让他有一种靠运气的感觉。
    而现在,看了这封文书后,
    他的感觉变了,战事靠的不是运气,而是水到渠成。
    难得也不是战场冲杀,难得是军中体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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