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256：人妖两族，两城三山
    “你问我们的身份？”
    “我们这血藤甲，红披风还不明显嘛？我们是白帝城麾下的赤焰军，这次是接了军令，做开路先锋，要打通去往春秋宫的道路。”
    “春秋宫，那自然是知道的，上古赤龙大仙留下的洞府，也是炼丹所在，内里有无数天材地宝。
    据传，只要得了一颗，就能延年益寿，实力大增。
    这次，白帝陛下只要能夺得一颗，就能为白帝城再造数百年的安稳。”
    “你说国家？”
    “国家是什么，我不知道啊！我们人族不是都在两座大城的统治下嘛？
    北边的是白帝城，南边的是东煌城，而白帝陛下与东煌陛下，就是我们人族的最强者，撑起了人族生存的空间？”
    “你说半妖？他们是人族中的叛徒，也是妖族的傀儡，在受了妖血，学习妖法后，性情会变得无比残暴，甚至以人为食，最喜幼儿妇人。”
    “几乎所有半妖都会奉一个妖怪为妖主，听那妖怪的命令，受那妖怪驱使。
    然后，一个妖怪能有多少半妖，就是他们实力的体现，而所有的妖怪又受妖山管控。”
    “洞天内有三大妖山，分别是黑风山、苍龙山和烟波山，每个妖山都有妖怪数十，半妖无数，以及一位妖山之主。
    那是堪比白帝陛下和东煌陛下的强大妖怪，也是因为有他们在，我人族才会生存艰难。”
    “你问我孰强孰弱？”
    “当然是妖山更强大了，我们人族只能勉强自保，那三大妖山时不时的就会派遣妖怪下山，劫掠血食，令我人族苦不堪言！”
    “也是因此，白帝陛下才会亲率大军南下，势要夺得仙丹，为我们再培养出一位至强者来。
    我还听说东煌陛下也要来，也不知是真是假？”
    “你问我们这方天地？”
    “我们当然知道自己身在洞天福地之中，用白帝陛下的话，我们的天地是有涯的，到了天涯海角，就是一片虚无。
    若是不慎迈入其中，就会被虚无吞没，生死不知。”
    “我还听白帝陛下说，外界之大无穷无尽，就算是出了大地，还有无垠虚空，有无数个和大地一样宽广的地方。
    那真是无法想象的广博啊？”
    “你问我们为什么用兽骨，穿藤甲？”
    “那自然是没有金属，也没有铁矿啊！现在已知的矿藏就只有黑风山。
    那是黑风大王的地盘，我们自然不敢去，除此之外，也就只有野外，偶尔会捡到一两块陨铁，从而铸造出兵器。
    我的枪头就是这么来的，这杆枪，我的家族已经传承三代了，父死子继，杀死不下百头半妖。”
    “你问我们的修炼之法，那可不能告诉你，这是我白帝城生存的基础，我们每个都是在陛下面前发过誓，不外传的！”
    “不过，也有些散碎的法门在一些家族中，他们倒是愿意拿出来，可需要付出的代价也是极大。
    很多有天赋的人，都要签订二十年契约的，但是，拿二十年的忠诚，换一个未来的崛起之基，其实也不算亏。”
    “不对啊，你那么强，两头真正的妖怪在你面前都不堪一击，要我们的修炼法门干嘛？”
    “对了，为什么总是你问东问西？你还没告诉我你们来自何方？为什么会这么强？”
    ……
    上河村内，
    一团篝火燃烧，楚舟和那俊俏骁将迎面而坐，而小吉则忙忙碌碌的从家里找来各种食材和蔬菜。
    不大的小人儿熟练的点燃了灶火，又在处理各种食材，时不时的，还会给那些伤员送上一些热水和草药。
    一场苦战，赤焰军就只剩下十来个人了，待大战结束，又有四五人力竭而亡，现在还活着的就只剩下九人，还各个带伤，算是极为凄惨了。
    至于楚舟，则拉着那骁将，开始问东问西，了解一些这个世界的常识。
    那骁将名叫桑庆，来自白帝城，是白帝城赤焰军先锋营的百夫长，能在先锋营当百夫长的，自然实力不俗。
    他这人也不是无脑猛将，戒备心也是挺重的。
    尤其是对楚舟这么个突然冒出来的大高手而言，能三下五除二的就杀了那么多的半妖，还擒拿了两头真正的妖怪，就不可能是无名之辈。
    可楚舟和他聊着聊着，他就什么都说了。
    没办法，楚舟问的就不是什么隐秘，甚至连机密都算不上，就是一些常识性问题。
    他思来想去，也没觉得这些问题有什么不能答的，再加上救命之恩，也就近似知无不言了。
    只是，越是回答，他看楚舟的眼神就越是不一样，心中似是已经有了某些猜测。
    楚舟自是能看出他的惊疑，但也是真的不在乎，他没回答对方的问题，而是微微眯眼，陷入了沉思。
    耳边，除了山间的风声，呜呜咽咽，还有妖怪的惨嚎，充斥着绝望，又连绵不绝。
    直到老儒生的身影从一处角落中走出，他取了一块手帕，擦拭着自己动手手掌，动作仔细认真，像是手上有什么污秽之物。
    事实上，这次还真有，两只手都布满了鲜血，自然不是他自己的，而是来自两只妖怪。
    待老儒生走到火堆前，楚舟率先发问：“他们都坦白了？”
    老儒生回神，随意的将手帕丢入火堆中，任由火焰舔舐，将手帕烧成灰烬。
    这才道：“我老人家的手段，自然得让他们服服帖帖。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吐露了。”
    话到这里，他眼神陡然一亮，道：“我也是头一次知道，妖兽其实是两个种族，妖是妖，他们这些就是了；而兽是兽，他们叫凶兽，我们唤灵兽。
    妖兽其实不算一家，碰到了也是杀个不停，唯有真正觉醒了智慧，才算是妖怪。”
    “他们的体质也极为独特，可以在人形和兽形之间相互变化，可这种变化想要彻底可不容易。
    但他们的体魄是真的强，筋肉皮膜宛如百锻精铁，极为坚韧。
    也就是你这个怪物，否则我真不觉得有人能和他们比拼体魄强度。”
    楚舟听完他的絮叨，已然失了耐心，道：“这些以后再说，先讲讲你问到的情况，我们要先了解这个世界，才好确定下一步该如何去做。
    这才是当务之急，你的那研究精神，往后有的是时间！”
    老儒生撇撇嘴，对于楚舟没法和他共鸣有些羞恼，不过，他也没敢耽搁，而是娓娓道来，将自己了解到的情况一一讲出。楚舟自是和桑庆讲的内容进行印证，看是否有错漏之处。
    应该说，两者的角度不同，对事物的认知也差距极大，不过，求同存异，也能拼凑出这个世界的全貌。
    要说这个世界的主角，其实不是人族，也不是妖族，而是那些凶兽，以及存在于各处的险地！
    凶兽好说，它们虽然喜欢固守领地，可若是繁衍太多，栖息地难以支撑的时候，就会有凶兽王诞生，再掀起兽潮。
    无边无际，难以计数的凶兽会冲出森林、沼泽、山川，江河，造成的杀伤是极为夸张的。
    按那牛妖所言，自上古以来，秘境内有数次大兽潮，都逼得人妖两族通力合作，联手御敌，才勉强撑了过来。
    再就是那险地，诸如春秋宫，红莲宫之类的其实都不算什么，它们的出现和消失多是阵法运转的节点，只要避着点，也不会碰上。
    可有些险地就是到处游荡了，说不得什么时候就罩住了一座山，一条河，等险地消失，基本上什么都不剩了。
    这两大灾害之外，才是人妖两族，相较而言，妖族实力更强，但数量就少了很多。
    化妖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需要的不仅仅是实力，更多的是血脉中的传承和运气。
    所以，他们就弄出了半妖之法，以妖血腐蚀身体，再以妖法控制人心，如此不仅仅能为他们增进修为，还可以作为血食来源。
    据说没有这半妖之法前，妖族是处于劣势的，他们实力强，但杀一个少一个。
    直到那苍龙山的妖龙王拿出了半妖之法，就是局势反转了。
    至于人族，他们修的还是上古传下来的仙修法门，但因为天地灵机凝滞，术法和法宝的催动就很慢很慢了。
    所以，他们将修出的法力用作强化肉身体魄上，再钻研各种武器杀招，也算是走出了一条路。
    没错，他们其实修的也可以看成是武道，还和玄真宫秘传武道有几分雷同。
    不过，他们没能在洗髓换血上深入，走出真正的炼体之法，倒是将肉身运用到了极致，兵器的技巧也开发到了极致，由此形成了不俗的战力。
    好吧，这部分其实是牛妖说的，楚舟和老儒生都没真正见过，倒也不好评价，不过这兴趣是真的有了！
    最后，再说说这春秋宫吧。
    寻常时刻，春秋宫其实是视之不见的状态，有些类似于护山大阵，但更加的神奇，是那一片宫殿所在的天空和大地会彻底消失。
    至于什么时候出现？
    就没什么规律了，至少人妖两族都没寻到该有规律，按记载的，最长的一次，似乎足有百年之久，可短的，也有四五年内接连出现两次的。
    不过，每次出现，几乎都能持续三到五个月，且护山阵法有极大减弱，露出缝隙，可以容许有人出入。
    而春秋宫内的仙丹灵药，自然是每个人和妖都渴望的。
    所以，此时围绕着春秋宫出现的，可不仅仅是白帝城和黑风山，还有东煌城，有烟波山。
    至于那苍龙山，情况很是特殊，就说不准了。
    换而言之，秘境的人妖大战，算是被楚舟和老儒生赶上了。
    捋清楚这些，楚舟看着老儒生，问：“这情况，你还要入那春秋宫？”
    老儒生沉默片刻，还是咬牙道：“去，自然是要去的！否则，这一趟受的苦，遭的罪，不是白挨了？
    最重要的，我已经没多少寿数了，不拼也得拼！”
    “那你还剩几分实力？就我看，这秘境内虽有限制，但巅峰战力应该也不差，你这把老骨头撑不撑的住？”
    “活了这么久，我还是有些护身手段的。”
    眼珠子一转，老儒生反问：“我是不去不行，就是不知，楚道长为何要进这春秋宫？”
    “你都能进，我去看看不行？”
    “呵呵，要是没和楚道长相处之前，我怕也不确定，但现在嘛，道长就不是个爱逞能的性子。
    最重要的，道长可不差寿元，我就很好奇，您为什么非要进去？”
    楚舟顿了顿，道：“你就当，我也有我的目的好了！”
    话到这里，也算是统一了目标，他们在这上河村休息了一段时间，就放了一把火。
    上河村原本的村民都死光了，连尸体都寻不到，只有几口大锅，内里都是骨头，怕是全都入了半妖的口腹。
    所以，现在烧的是上河村的房屋，是那百余具赤焰军尸骸，以及近千的半妖尸骸。
    牛妖和猴妖也被杀了，但老儒生对他们的身体结构感兴趣，所以收入了他的储物法宝中，准备带回去制作成标本。
    小吉则看着火势蔓延的上河村，呆呆的出神，她似乎已经把泪水哭干了，脸上的表情越发麻木，可那种悲伤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
    楚舟捂住了她的眼睛，又将她抱在怀中，转身，一步步离开。
    老儒生自然没说的，也是跟上，而桑庆和他剩余的九骑，就更不要说。
    他们前进的方向，赫然是往春秋宫而去。
    最先行进的数里地也还罢了，可越到后面，他们遇到的死尸，碰到的残骸，也是越来越多。
    有人族的，也有半妖的，甚至不乏横死的妖怪。
    当然，他们也碰到过人族军队和妖怪领着的半妖，人族军队有桑庆在，自然由桑庆上去接洽，三言两语也就打发了。
    而妖怪领着的一群半妖，那就只能打了。
    这次出手的不是楚舟，而是老儒生，这是他自己要求的，他要练练手，找找打架感觉。
    然后，就持一把剑冲了出去。
    就见剑光烁烁，人影重重，半妖就像是割麦子一般倒下，唯一抵挡时间久些的，就是领头的猪妖。
    那猪妖拿着个钉耙，舞的是虎虎生风，可每次攻击，直到一半就被截住，气力根本使不出来。
    最后被一剑枭首，脑袋伴着血液喷泉飞起，死的还挺有美感！
    楚舟倒是没什么表示，怎么说也是活了几百年，纵横天下的陆地神仙，适应之后，实力还是有的。
    反倒是那些个赤焰军，他们之前觉得这不过是个普通老人，现在才是一个个惊掉了眼珠子。
    当然，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一路行来，这种状况越来越多。
    此时，若拉高了距离，从天穹之上往下望去，就可见，以春秋宫为核心，四面八方，无数人族和妖族绞杀在一起。
    那鲜血伴着残肢起舞，那死亡和哀嚎应和，以至于这一片地域，已然成了杀戮战场！
    今日更新送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