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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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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也看到惨兮兮哭唧唧的夏川萂了,真是,惨的都让人不忍心罚她了。
    长富立即将事情原委报上去,既然是个乌龙,卫队很快撤了,但今夜的守卫,却是比以前更严了几分。
    收到消息的郭继业脸上真是怒也不是笑也不是,两种表情变换了几回,最终捶着被子哈哈大笑了起来。
    “该!”
    让你骗本公子,让你不在本公子房里睡,让你跟本公子耍脾气,疼死你算了,哼!
    等笑够了,郭继业跟赵立道:“你去跟那丫头说,就说,她明天不用当值了。”
    赵立也哭笑不得道:“是,公子,”又问:“您还听奏报吗?”
    郭继业心情很好的道:“不听了,早点睡,明天还要早起呢。”
    赵立笑道:“那咱们就睡吧。”
    他看着郭继业躺下,被子也盖好了,就放下另一边帐子,吹灭烛火,路过那张空荡荡的小床的时候脚步顿了下,然后转过屏风,在自己的床上合衣躺下,闭眼假寐。
    他为什么能分辨出夏川萂燃的是安神香而不是普通的佛前香?
    那是因为他曾被周姑姑叫到老夫人跟前叮嘱,若是公子果真夜里难眠,就去找夏川萂去要这秘制安神香。
    这事他谁都没说过,就憋闷在心里,都快要成为他的心病了。
    这回公子睡不着,他一开始都没想起来香的事,但让他更没有想到的是,夏川萂居然胆子这样大,犹豫一下都没有,就将那安神香无比自然的给点上了,公子聪明的很,当着公子的面他不能做小动作,他就顺手推舟,看着夏川萂又说又笑的将他的公子给“哄”睡了。
    这回也终于借着这件事在公子问的时候将那香的因由说出来,总算是了了他一件心事。
    唉,公子是在他们出府去巡视田庄的时候问的,公子问的晚了,他说的也晚了,倒让川川白受了委屈了。
    她应该对他很失望吧?刚才都忍不住跟公子告状了嘿嘿,可惜,公子没将原委说给她听,他也就不能说,只能继续瞒下去了。
    他其实是非常佩服川川的,从心里觉着也只有这样灵慧的女孩才配做他家公子的丫鬟。
    但也就是太聪明了,他的一点利用的心思都被察觉到了,也不知道以后她还会不会跟以往那样对他,毕竟,平心而论,要是知道自己被这样利用背了全部过错(在夏川萂眼里就是她一个人背了两个人的锅)他也会很生气的。
    还是得想个法子哄一哄她,她不是喜欢木匠活吗,明天他就嘱咐丑夫一定要给她把那雨伞做出来,她还想造纸?正好,丑夫也会造纸,他在找几个人手来,帮她一并把纸造了,他都这样有诚意了,小丫头应该不会再生气了吧?
    第74章 第 74 章
    头一天晚上腿疼的不像是自己的, 等第二日醒来,这双腿就彻底不是自己的了。
    夏川萂躺在床上干瞪眼的时候,砗磲带着赵立进来了。
    赵立看到直挺挺躺的跟条咸鱼似的下丫头, 先扭头抖着肩膀笑了一会, 才道:“公子叫我跟你说, 今日就不要你当值了, 你...先休息吧。”
    夏川萂嘤嘤道:“......多谢公子体恤。”
    赵立又是扭头一阵笑,怕再把小丫头给笑恼了, 只能强忍着道:“丑夫...就是我二叔的徒弟,一会就来找你,反正你也动不了, 就先指点一下他将那你想要的雨伞做出来, 哦,你可别小看丑夫,他虽然比我打不了几岁, 但会的可多,什么做雕花、刻字、做家具、挖地窖、上房梁的都会,还有造纸、烧陶、烧砖、夯土之类的也都能做,你尽管使派,保管你满意。”
    夏川萂先是对这个叫丑夫的能会这么多手艺惊叹了一下,然后又好奇问道:“他叫丑夫, 是因为他生的丑吗?”
    赵立笑道:“听说是因为他生下太丑了,他母亲才给他取名叫丑夫,但其实他人长的挺好看的, 等他到了你就知道了。”
    夏川萂:“哦, 原来如此。”
    赵立又等了一会,见夏川萂没有要说的了, 就道:“川川,你..若是有什么想要的想玩的,都跟我说,我都能给你找来的。”
    夏川萂:“......多谢赵立哥哥,我并没有什么想要的。”
    赵立:“那行,你先休息,我先跟公子出府了。”
    夏川萂:“赵立哥哥慢走。”
    等赵立走了,砗磲奇怪道:“赵小哥怎么瞧着这么殷勤?”
    夏川萂:“有吗?我瞧着挺正常的。”
    砗磲十分确定道:“有的,他瞧着比以前对你好多了。”
    夏川萂也十分肯定道:“一定是姐姐你看错了,我就没瞧出来。”
    砗磲:“旁观者清,我说有就有。”
    夏川萂不想跟她争辩这个,忙道:“姐姐刚才也听到了,一会那个叫丑夫的要过来,姐姐你先收拾一下你的东西,可别冲撞了。”
    砗磲也急忙去收拾,还道:“你不说我都忘了,等明儿个我得回家一趟,我给我母亲做的小衣还没收起来呢,可不能给撞见了。”
    砗磲收完衣裳,又将夏川萂给挪到椅子里,没一会,金书就引着一个二十多岁眉目俊朗的年轻人过来了,他背上背着一捆伐好的竹子,手里提着一个硕大的箱子,里面应该装着做工的工具。
    夏川萂见人进来,忙热情的打招呼:“是丑夫哥哥吗?”
    丑夫忙放下竹子和工具箱,见礼道:“是,小的丑夫,给姑娘见礼。”
    砗磲和金书都回礼,夏川萂也坐在椅子上拜了拜,不好意思道:“抱歉,我腿脚不方便,只能这样见礼,丑夫哥哥勿怪。”
    丑夫笑道:“无妨,你腿淤青了才揉开,咱们夜里就都知道了。”
    夏川萂:......
    砗磲和金书对视一眼,俱都不知道该做何表情好。
    夏川萂勉强笑道:“怎么..大家伙都知道了哈。”
    丑夫:“昨晚你叫的那声震住了整个邬堡,大家都以为是敌袭呢,居然不是,不免都要打听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夏川萂这回是彻底笑不出来了,倒也不是她生性不爱笑,而是她实在没脸再笑了。
    夏川萂拉着砗磲的手认真道:“砗磲姐姐,我觉着我这腿没两个月好不了,在痊愈之前,我都在姐姐这里住着行不行?”
    砗磲拍拍她的手,十分有诚意的安慰道:“别说两个月了,就是住上一辈子都行呐!”
    金书去端来茶水点心招待丑夫,见她俩居然演起来了,就好笑道:“还住一辈子呢,你要真能在这住两个月我就管你叫姐姐,丑夫大哥,你尝尝这普洱茶,公子赏的,可还入口?”
    丑夫忙谢道:“定是入口的,定是入口的......”
    喝过茶,吃过点心,消除了一些陌生感,丑夫先道:“昨日公子已经将图纸给咱了,咱回去看过之后,有这几个地方没看懂......”
    作伞唯一的技术难点就是伞骨收开的机扩部分,攻克了这个难点,剩余的就是拼熟练度了。
    先期,夏川萂只打算做一个低配版的油纸伞,只要能遮雨能丝滑开合就行,其他的诸如颜色、款式、纸上做画之类的花样就是后续别人的事情了,有才情有闲情的自己去研究,也是个雅趣呢。
    等到下午郭继业回府的时候,一柄丑巴巴的雨伞已经做好了,说这柄伞丑那真是丑的名副其实,伞柄是用竹子新做的,只粗略的打磨了一下,没有刷桐油,只求不扎手,伞面是用夏川萂之前刷了几遍桐油的粗纸拼接而成的,因为油纸的大小和伞柄的尺寸不合适,只能东一块西一块的拼接裱糊。
    裱糊用的是用面粉打的糨子,又厚又粘,他们已经尽量将粘合的地方做的平整了,但仍旧还是皱,丑夫说这是因为油纸太薄的缘故,如果用糊墙的墙纸刷上桐油做伞面,或许会更服帖一些。
    但总归,这第一柄伞还是做好了。
    既然做好了,当然要试验一下啦,怎么试验呢?
    夏川萂坐在小板凳上撑着这柄新鲜出炉的伞,砗磲拿着大水壶从顶上开浇。
    砗磲:“川川,我浇慢点,要是漏水一定跟我说啊,这会可是冷下来了,要是沾了冷水可就不好了。”嘴上说的担心,但脸上却是一脸的兴奋好玩。
    夏川萂跟个小青蛙顶了个枯黄的丑荷叶似的催促道:“知道了,姐姐快倒吧,我戴着帽子呢,淋不着我。”
    郭继业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象,可惜,夏川萂人太矮了,坐着就更矮了,伞对坐着的她来说有些太大了,完全遮挡了她的视线,她见水停了,还不停的催促道:“姐姐,不要停啊,这会子试不出什么来的。”
    郭继业从砗磲手中接过水壶,走到夏川萂背后,然后抬手开浇,伞底下小青蛙呱呱呱:“唉呀姐姐你别总在一个地方浇啊,绕着圈浇,水流再大点......壶抬高点,这样水流的冲击力大......啊呀,是不是没水了......”
    郭继业:“去换个大点的水壶来。”
    夏川萂听见这声音“啊呀”了一声,习惯性的转动雨伞甩掉水珠然后将伞从头顶移开。
    冷不防被转了一头一脸一身水珠的郭继业:......
    满院寂静。
    噤若寒蝉!
    夏川萂缩缩脖子,想要站起来赔礼道歉,但她的腿不听使唤,只能坐在小凳子上期期艾艾的道歉:“对不起公子,奴婢该死,您罚奴婢吧。”
    郭继业冷着脸咬牙切齿:“夏川,你说,你是不是特地来克本公子的?”
    夏川萂此刻十分恨自己不是个乌龟,背上没背个壳子,不能将头给缩到壳子里躲起来。
    夏川萂瘪着嘴哭唧唧道:“奴婢知错了呜呜......”
    砗磲去取了干净的巾子给郭继业擦脸,郭继业随手擦了擦,将巾子扔给赵立,冷酷道:“今晚你就回来,赵立你来给她揉药油,就在小厅里揉,揉不开不要睡觉。”
    啊啊啊你不如说疼不死我就不要睡觉吧!
    郭继业拿着丑的人眼睛疼的雨伞走了,临走前,高强还安慰夏川萂:“妹妹啊,你说你..唉,怎么就这么好玩呢哈哈哈哈哈......”
    高强大笑着扬长而去,被留下的人都松了口气,公子没有生气,真是太好了。
    夏川萂跟砗磲嘤嘤嘤哭道:“姐姐,你怎么不提醒我公子来了。”
    砗磲一脸复杂:“公子一来就禁了咱们的口,我倒是想提醒你呢,唉,你,唉......川川啊,公子要你今晚就回去,我把被子给你抱回去哈。”
    金书在一旁笑吟吟道:“我说什么来着,你要是能在咱们这里住上两个月,我管你叫姐姐,这不,”她伸出一根春葱似的手指晃了晃,道:“......才一天!才一天就得回去了吧?”
    夏川萂:......
    夏川萂要自闭了,她不想回去,好不容易找借口出来了,这跟越狱逃犯才逃出来就享受了一天自由日子就被抓回监狱关起来有什么区别?
    收拾完工具箱的丑夫来告别,对夏川萂笑道:“川川,我明天再来找你啊。”
    夏川萂不好意思道:“那什么,伞已经做好了,我这里没什么想要做的了,明天就无需过来了。这伞您已经会做了,丑夫哥哥若是愿意,就自己做来自用吧,若是有做多的,可否送我一把漂亮的?”
    丑夫先是听到明天不要他来了还有些失望,等听到这伞他可以自己做来自用,就有些惊喜了,但还是确认道:“川川你是说,我可以自己做这伞,不管做多少,不管做成什么样,不管做了是卖还是送人,都可吗?”
    夏川萂点头,理所当然道:“当然啊,丑夫哥哥自便即可。”
    丑夫迟疑:“可是,这不是公子的伞吗?图纸是公子给我的,川川你可以做主吗?要不要禀告公子一声?”
    夏川萂刚想说“图纸是我画的,我可以做主”,砗磲就先她一步对丑夫道:“是得先禀告公子一声,不过丑夫大哥你也是咱们郭氏的人,这伞又是你首个做出来的,公子应该会让你继续做伞的。”
    丑夫这才放心的应下,道:“那到底行不行,砗磲姑娘回头跟我说一声,不过,川川要的漂亮伞,我回去就琢磨着做,多做几把,挑一把最漂亮的给你送来,好不好?”
    夏川萂笑应道:“那我先多谢丑夫哥哥了。”
    送走丑夫,砗磲点着夏川萂的脑门道:“你又忘了,咱们的东西都是公子的,你的脑子也是,下次再许什么东西,先想想公子再说。”
    夏川萂哀叹:“我这不是以为他是邬堡里的人吗,还是赵二叔的徒弟,又不是外人才这样说的,我没忘了公子的。”
    砗磲:“那我教你,除了咱们主院的这几个,其他人都是外人,你以后按照这个分就行了。”
    夏川萂皱眉:“老夫人那里呢?”
    砗磲:“......老夫人已经将咱们给公子了,咱们现在是公子的人,你以后也不能记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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