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嬴武衣,来。
第210章 嬴武衣,来。
厂区再一次陷入安静。
“呃啊……”
凄厉的惨叫猛的在厂区内回荡。
“关不上了,为什么关不上了!”
棋牌室当中的人影在翻滚,满地的泥土水泥被他蹭开,他疯狂的扣动身上的眼睛。
“为什么,为什么关不上!”
一只只眼睛在被撕碎,但很快眼睛当中又长出新的眼睛,疼痛没有丝毫减少,反而随着眼睛都增加越来越烈!
“后土皇地祇,后土娘娘,饶了我吧,我错了,我错了……”
那人影在地上蠕动,磕头,黄龙的惩罚来了。
三年,视之不见,导致望气术处于常开状态,根本就关不上。
这种折磨比孙静碾碎他还要痛苦十倍以上,浑身都血肉神经都随着疼痛而抽搐。
他几乎站立不稳。
一股股无法言喻的威压从他头顶弥漫,那是群山。
群山的力量已经被磨平,但就是这仅剩下的一点能耐也足以陈宁安对付任何的失控。
“疼啊,好疼啊。”
陈宁安哭喊着,嘴角不断裂开,双手撕得满身鲜血。
白岳之上,阿大阿二静止不动,嬴武衣目光垂下,看着镜子当中的折磨。
“怎么还没有疯?”
她皱起眉头,陈宁安的意志超乎她想象的坚韧,一直在喊疼,疯狂的折磨自己,但就是没有崩溃。
“公主,再这样下去祂也差不多废了。”
阿大低头说道:“届时我们还要处理他,不如现在帮他压制一下失控。”
祂看得清楚,陈宁安身上的眼睛是某种失控现象,和他的身体纠缠得太深了,根本不可能分开。
任由那个人如何翻滚挖出身上的眼睛,也不可能阻止疼痛。
“不。”
嬴武衣淡淡垂下目光:“我忽然来了兴趣,你说人疼痛到了极致会如何?”
这个女人何其恶毒?
高勋眼眶发红,但祂什么都做不了。
“拿我相机来,我得把这个记录着拿给皇兄看。”
嬴武衣好以整暇,没有丝毫要帮助的意思。
凄厉的嘶吼,持续了足足三天。
最后那厂区内只有一团长满眼睛血肉模糊的肉团,蜷缩在一起微微起伏。
微弱的声音从不知道哪块地方谈起。
“该死的黄龙神,等本尊成道,非得杀你千百遍不可!”
他闭上眼睛静诵黄庭,以一颗静心去承受痛苦。
“红尘皆苦痛,这点苦痛而已,本尊何惧之有!”
“疼啊……”
他颤颤巍巍的爬起来,一双眼中血丝已经炸裂,但瞳孔依旧白蒙蒙一片。
什么都看不到了。
陈宁安摸索着,根据记忆往厂区外面走。
他每一步落下全身都在颤抖,但是数十步之后,已经与常人无异了。
平静的向前走着,来到厂区门口。
诅咒还在他的身上。
陈宁安向前迈步,数十步之后,他回到了保安室。
并非他主动回去而是迈步离开了厂区的大门之后他自动的回到了这里。
这是一种十分特殊的诅咒。
陈宁安闭上眼睛,体内的炁宛如汹涌的波涛,在四处冲刷。
他再次离开,但是很快又回到了保安室,一切都没有任何的区别。
看不见,也出不去了。
他眉头皱了皱,这种诅咒无法察觉,似乎与这里绑定到了一起。
但他一次次的往前走,一次次的失败,终于在一整天时间之后,陈宁安抬起头,对着记忆中的方向开口。
“来。”
那是……白岳。
从一开始他就注意到了白岳,并且留下后手。
根据薛儒冬的消息,公主嬴武衣已经来了,白岳之上的人是谁就不言而喻。
他一直没有主动与对方联系。
但是现在,他尝试了目前所有的办法之后,不得不进行另外的打断。
他靠自己……三年内出不去。
如同还能看清楚,陈宁安定然是可以离开的,但是现在他的眼睛瞎了,也就没有了办法。
这个来字,像是命令一般,嬴武衣忍不住往前迈动一步。
赵真脸色变换:“这困兽哪里来的自信,敢这么与公主说话?”
他赶紧跪下对公主说道:“我们还是离开吧,把祂丢在这里一段时间之后就老实了。”
他看出嬴武衣对陈宁安有意思,所以特地表现。
武公主可不是一般人,肯定有自己想要的目的,而他的想法其实是很正确的。
只要把他晾一段时间,陈宁安找不到办法自然会屈服,到时候他就会老老实实的听公主的命令,达成目的。
但是……
嬴武衣撇了他一眼,口吐两字。
“蠢货。”
“你以为本宫有那么多的时间?”
她目光凝视镜中陈宁安的眼睛:“他早就知道本宫对他有想法,而且,他也料到了本宫会等不及。”
所以当陈宁安说“来”的时候,她才会忍不住往前迈步。
“走吧,随我去看看,这位小地方的幼龙。”
白岳上落下云梯,嬴武衣身旁的阿大阿二一前一后,死死保护主子。
陈宁安背着手,仰头看向白岳的方向。
他记忆力太惊人了,甚至能准确看到嬴武衣的位置,更加令人惊讶的,是随着嬴武衣移动,陈宁安的目光也随之移动。
并非通过高勋的视线,在他的眼中,高勋视野也是一片虚无。
连黑都没有。
嬴武衣的脚步有一刹那的停顿。
他没有瞎?
之前看陈宁安的模样,分明是在和棋牌室中的存在争斗后失去了视野。
但是现在看来,他难道恢复了?
可陈宁安身上的眼睛,分明还是灰蒙蒙一片,被死死遮住。
嬴武衣再次迈动脚步,只是心头对陈宁安的评价又上了一分。
她移动,陈宁安的视线也跟着移动,但双眼空洞,并没有完全的聚焦在她脸上。
微微下垂,聚焦在……胸口?
不。
一股股威胁的感觉从那眼神中传出,并非聚焦她胸口,而是聚焦她的心脏。
每一次心脏跳动,陈宁安都精准的锁定,换言之,他记住了在场所有人的心跳。
这也成了他辨别敌人的方式之一。
身无眼,心有眼,且心眼入微。
嬴武衣来到了厂区门口。
刚才的震动让大门变形,和内部的陈宁安只有一门之隔。
“举着镜子。”
她随意把镜子贴在了漆黑一片的门上,顿时就能看到里面的视野了。
举镜子的是赵真,在嬴武衣面前,他这个负责人可以说是十分的卑微。
如此一来,陈宁安就能与嬴武衣面对面了。
“第一次见面,没想到是这个地方。”
陈宁安轻轻开口:“可惜看不清楚新秦公主的尊容了。”
“伱要是想看不是早就看清楚了吗?”
嬴武衣淡笑,若是细看,就能发现她一只眼睛里面流淌着异样的东西。那也是她看穿这些东西的原因所在。
陈宁安似乎有所感觉与那双眼睛对视了一刹那。
贪婪……一闪而逝。
嬴武衣察觉到了这丝情绪,反而更加的开心。
“呵呵,你还真是可爱,小弟弟,想不想离开这里?”
她有办法的,区区一个夜安后手而已,要解决也就一句话的事情。
“想。陈宁安的回答言简意赅:“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效忠于我。”
嬴武衣目光含春:“我给你成为一个驸马的机会。”
“做梦。”
陈宁安的回答何其冷漠,他怎么可能会被眼前的言语所迷惑?
“我不喜欢拐弯抹角,嬴武衣,你如果调查过我,你有那个能力。”
“那么你就该知道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也知道我真正需要的是什么。”
“你是一个缺爱的人。”
嬴武衣言语里尽是怜悯:“你一直在寻找爱,又一直在排斥爱。”
她微微动身,竟然进入了厂区的大门。
“公主!”
阿大阿二惊呼,立刻跟上。
这位公主的手轻轻触碰陈宁安侧脸,上面尽是血污伤痕。
“所以,我来了,我带着爱来了。”
她施展柔情,吐气如兰,嘴唇几乎要触碰到陈宁安苍白干涸的唇峰。
“你才多大点?也该放开你的心,不妨试试,爱情是人世间最美好的东西。”
陈宁安木然不动,他冷道:“我这个人不喜欢和年纪比我大的谈恋爱。”
“同时,你也不要用那凡人的目光与智慧来看待我,不然……你会死得很惨。”
嬴武衣遗憾的摇头。
“你啊,还真是不解风情,不过也对,这正是我所预料的结……
“噌!”
一把短刀横在嬴武衣的脖子上。
锋口轻轻的滑动,便有一丝丝的血液流淌。
“你大胆!”
阿大上前一步就要出手,可陈宁安只是手臂轻抖,他就不敢轻举妄动了。
“我说了,不要跟我谈论这些废话,我是个很简单的人。”
“你说出你的需求,我帮你完成,你帮我解决这厂区的诅咒限制。”
“你这人,还真是……”
“噗!”
短刀往前送,嬴武衣的脖子被切开一半,刹那血液狂涌,大动脉被全部割破了。
嬴武衣的瞳孔有一瞬间的放大。
但她并没有慌乱,而是任由血液在身下开出,目光静静看着陈宁安。
阿大阿二都要被吓死了,可嬴武衣依旧没动。
她甚至用眼神让他们退后。
“公主若是有闪失,你将会求死不得!”
的
阿大告诫他,“放了公主,我们马上离开。”
谁也没有料到陈宁安会突然出手,更是没有猜到他只因为话多说了两句就要下手杀人。
这杀的,可是嬴武衣啊!新秦武公主啊!
这简直是捅了天大的篓子了。
一秒……五秒……十秒……
嬴武衣的出血量大得可怕,已经站不住了。
有一种莫名的氛围传开,忽然,陈宁安抬手沾血,在她饱满的胸口袒露处画下一张符篆。
神奇的一幕发生了,伤口在瞬间愈合,嬴武衣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
她散开的瞳孔开始聚焦,口中轻轻吸气。
满地的血,好似不知源头。
陈宁安收起了短刀。
“你现在有资格和我说话了。”
他开始欣赏起这位公主来。
从传闻与资料中了解终究是苍白与虚假,是不是作秀哪个能分得清?
但是现在这一波试探,嬴武衣的表现得到了他的尊重。
抛开生死之人,才有了踏上青云之路的资格,也有了和他陈宁安对话的资格。
“小哥,你还真是迷人呐。”
嬴武衣手指轻触胸口的血迹纹路,这种手段很神奇,而且她感觉到自己的理智没有一点动荡。
证明这不是提灯的手段。
或许有夹杂在其中,但绝对不多。
“如果你话没有那么多,我想我会很愿意和你聊天。”
陈宁安收回手,目光盯着她胸口继续道:“回到刚才的话题,帮我解决我身上的问题,我答应你一个合理的要求。”
“好。”
嬴武衣招手:“阿二,找个人来把他身上的诅咒转移。”
她身后的阿二就点了点头,眼警告的看了一眼陈宁安。
随后他身形消失,下一秒已经提着一名提灯人来到这里。
陈宁安看了一眼,哦,不是看,是心眼。
“这人不行。”
他面色意外一闪而逝。
邵文京还真是倒霉,这么多人当中偏偏就抽中了他。
“换一个吧。”
他还是很看重邵文京的天赋的,这人不能丢。
阿二看向嬴武衣。
“换一个。”
阿二只好点头回到白岳内,不久换了一个陌生的提灯人。
陈宁安感觉身上一轻。
他不由伸手,短刀重新出现,因为阿二的实力影响到了他。
很厉害,在祂的感知当中,深不可测。
公主身边的侍卫的确可怕,无声无息的把他身上的诅咒转移了。
阿二没有说话,默默回到嬴武衣身后。
陈宁安抬步就走出了厂区,果然不再受限制。
他感受到了监水深牢的灯境气息,也感受到了赤黎就在附近。
他抓过身道:“说出你的要求。”
“做我驸马。”
嬴武衣的手搭在他的侧脸上,眼神痴迷。
“刚才的教训还不够?”
陈宁安皱眉:“别给我再开这类型的玩笑。。”
“不,我就是要你做我驸马。”
“噌!”陈宁安手中短刀抬起,嬴武衣后退一步,脸上无奈之色一闪而逝。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你走吧。”
她没有说出任何的要求。
“站住。”
陈宁安拦住了她们。
(本章完)